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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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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諾亞有水泥的配方,自然不需要蘇謀再一點點調制、配出水泥的方子。

水泥很輕易地做出來了,出於對城主的盲目信任,百姓們毫無疑義地接受了。

先做出改變的人,先富了起來,他們也是最先使用水泥的人家。

趙榮手裏拿著刮板,他回想著看過的《砌墻大全》,動手操作著,往墻上面糊水泥,一下一下,再把面刮平。

“父親,我們真得要蓋新房子了嗎?”

小兒子崇拜地看著他,趙榮不禁心中自豪,他也是可以蓋起新房子的人了。

“我可是為城主辦過事的人,想當初,城主開鋪子招人的時候,我去得最快,嘿嘿這不是搶到了職位,學會了做農具。”

“要不然也不會有銀子,沒有銀子咋蓋得起房子。”

說著,他糊完了這面墻,轉身去提了一桶新的水泥,小兒子跟在他身後說話。

“那父親你見過城主咯,跟我說說她的事情嘛。”

“臭小子,就知道城主。”

趙榮打趣道,他抹了把汗,一邊回憶著,一邊對小兒子說:“城主……那可是天仙下凡,書上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

“我又不是沒看過書,哪本書有這句話呀,今天在學堂上,裴松之老師講過這幾個成語。”

聽了他的話,小兒子不滿地嘟囔了兩句,全部被趙榮聽到了。

書籍傳播,城裏迎來了好學的風氣,人人如饑似渴地學習,學堂建起來後,大家爭相把孩子送到了學堂。

不過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孩子上學堂包飯。

三餐蘇謀全包,不用學費。

而蘇謀把這一份額外的支出從稅裏扣。

時光如梭,十年過去了,蘇謀成年了,小時候尚且稚嫩的眉眼完全長開,顯露出風華,其風姿卓越,令人不敢直視。

城裏也改變了很多。

比如農場,它甚至大到不方便再擴建了。

蘇謀來到農場巡視。

“城主,我這裏不需要強盜來幫忙了,農場已經夠大了,把他們編織入軍吧。”

諾亞帶著蘇謀往農場裏面走,剛開始是羊圈。

“綿羊四十五只成年體,八只幼年體,波爾山羊六十七只成年體,十四只幼年體。”

工人抓住綿羊,熟練地把毛剃掉,綿羊們已經習以為常了,乖乖地任由工人擺弄,臟兮兮的毛掉到地上,靠近皮膚的那一側才是雪白的。

波爾山羊好奇地靠過來,被工人趕去吃草了。

往裏面是牛、雞,拐個彎進到深處是特殊區域。

“可是這些特殊動物不是需要人手來餵嗎?”

一片竹林出現在眼前,裏面有幾只熊貓在專註地啃竹子,蘇謀和它們隔著欄桿,穿過熊貓區域,繼續往裏走。

“他們才不敢餵呢,一群膽小鬼。”

“好吧,那就讓他們去軍隊裏歷練一下,再讓他們回來好了。”

“啊,這樣也行。”

諾亞高興了起來,她拉著蘇謀的手繼續往裏面走,經過鴕鳥、鱷魚種種動物,然後繞了個圈回到了出口。

“對了,今晚要陪我去夜市嗎?”

今晚有嘉年慶,許多人會上街游玩,蘇謀想著帶諾亞一起去玩一玩,平常工作辛苦,玩的機會少。

“既然城主你邀請我,那諾亞大人就陪你一起去吧。”諾亞傲嬌地說,其實心裏高興得不得了。

夜晚,嘉年慶開始了。

商販們推著小車來到了街上,主街最是繁華,水泥的道路整齊平穩,大家在特意劃出來的位置放下東西。

叫賣聲起伏不定。

“羊肉串,五文一串誒。”

“大西瓜,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可甜咧。”

“一文錢的小糖人,快來買呀,等會要買完了,可吃不到這麽便宜的糖人了。”

來往的人臉上有辛勞,但更多得是對未來的期待,百姓穿著舒適的衣物,可能依舊在為生計發愁,但不再時刻擔憂死亡。

蘇謀穿了一身不顯眼的衣服,臉上帶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美眸,諾亞牽著她的手,好奇地看來看去,另一只手上拿滿了吃的。

一道白色的身影和她們擦肩而過。

是裴松之。

“姑娘請慢。”

聽到他的話,蘇謀沒有吭聲,單純地不想處理人際關系,不想和熟人說話,於是她淡定地牽著諾亞穿過人群,往前面走。

這時,天空中出現一道亮光,人群開始騷動。

“哇,是煙花,誰這麽大手筆啊。”

“好美。”

百姓討論起煙火。

蘇謀驚訝地擡頭,煙火可不便宜,放這麽多更是需要極多的資金。

越來越多的煙火,拖著絢麗的光,在天空中炸開,斑斕多彩,大家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事,擡頭欣賞煙火。

靜謐又熱鬧。

“城主,我可以娶你嗎?”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她轉過身,不出所料,眼前身穿白衣的男人是裴松之。

他今天打扮得很鄭重,像是下一刻要去參加盛宴,去見最尊貴的人,於是精心打扮。

“不來看煙火嗎?錯過了就看不見了。”

蘇謀笑著岔過話題,煙火明滅,光影流轉,一雙眸子裏倒映著煙火的光,倒映著這盛世,倒映著所有的一切,獨獨沒有裴松之。

“煙火是我放的。”

我想放給你看,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裴松之苦澀地說出這幾個字,他勉強維持著笑意,盡管心底在逐漸發涼,順著四肢蔓延到手指。

他沒有說出後面的話,多年來,感情早已不是一見鐘情那時的單薄了,裏面混雜了更深的東西,憧憬、敬佩……

習慣了看她的背影,看她站在所有人前面,裴松之還是怕以後和蘇謀成為路人。

這次的告白,是他最後的一次放肆,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更要多看看了。”

蘇謀沒有笑,她轉過頭,輕輕把遮住眼睛的墨發撩到耳後,看煙火,一眼都沒有看裴松之。

一匹駿馬穿過人群,騎在上面的人技術高超,牽著韁繩,楞是沒有撞到一個人。

“城主,我回來了。”

南聞風左手用力一拉,控制住馬,他手一撐,翻身下來,站在蘇謀面前。

他已經是異國的王了,十年前,蘇謀帶他來到烏托拔面前,他們倆人本身就相似,站在一塊更是明顯。

後來……

蘇謀:“想要回去嗎?在那裏,你的身份是高貴的,但在我這,你只能當百姓。”

“我要回去。”

於是南聞風回去了,他不是想要高貴的身份,而是一個和蘇謀並肩的身份,年少時的嫉妒,內心的陰暗,不甘心,統統變成了——想要和她並肩。

再也不想當個無用之人了。

於是他造反,上了那至高之位,然後再回來。

這回,他可以堂堂正正地說,“我想留在城主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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