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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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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之人

眾人對這個陌生的地方充滿好奇,四處打量起來。

他們發現這是一個不小的院落,紅墻白瓦,看得出曾經的輝煌,因為那紅墻上,原本應該是金碧輝煌的彩繪,如今卻因歲月的侵蝕而變得斑駁模糊,也根本沒有人來打理和維護。

紅墻內外,青苔蔓延,白瓦之上的雨槽,早已被風吹雨打,而變得殘缺不全,只留下了斑斑痕跡。

樹木花草,本應是這院子中的點綴,卻因缺乏照料而枯萎,枝葉萎縮,花朵雕零,昔日的繁華已不再。

秋風輕拂,枯葉飄零,徒增幾許蕭瑟氛圍。

不遠處,房屋之上藤蔓交錯,宛如枯骨,此處就像一個被遺忘的角落。

方新幾人好奇之餘,亟欲從這發臭的湖水中脫身,但他們爭相上岸後,卻聽到岑時歌說:“這是凡界。”

眾人聞之皆楞,一時竟忘了清除身上的汙穢。

步秋笑的頭上,還插著幾片枯了的水草,她歪著頭,試探地問道:“前輩?這裏真的是凡界嗎?”

岑時歌伸出手掌,凝神聚氣,眾人只看見空氣中,僅有微末的靈力在岑時歌的手掌上湧動,她收了手回道:“我曾來過凡界,此地的靈力如此稀薄,定是凡界無疑。”

眾人紛紛模仿岑時歌開始聚集靈氣,發現自己所能聚集的靈氣竟比岑時歌還要微弱,不由得相信了她的判斷。

“那完了呀!”步秋笑哭喪著臉,“我不會使用破界傳送陣,無法返回上三洲了!難道要等到問仙島選徒嗎?”

眾人聽聞岑時歌的話,也面面相覷,他們扳著手指,在計算著問仙島選徒還有多少年,發現還有幾年後,他們只能寄希望於岑時歌和莫淵。

“我不會。”岑時歌的一句話,讓他們的希望減少了一半。

“我也不會。”莫淵緩緩道出這四個字,徹底澆滅了他們的熱情,一個個都像蔫了似的,配合著濕漉漉的全身,看上去可憐極了。

玩夠了的莫淵,這才悠悠開口:“但是我帶來了破界傳送符,數量很多,我們一人一張都還有多餘的。”

魔城之人,都不屑於前來凡界,但也打過問仙島的主意,所以只學習繪制破界傳送符,這種只能一人使用的輕便物品。

莫淵出發前帶了許多,也是為了到封魔淵後,而以防萬一。

聽聞此言,五人齊齊擡頭,一雙雙眼睛冒著星星看著他。

隨即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步秋笑高聲喊道:“太好啦!謝謝莫淵前輩!”

“嘿嘿,我就知道前輩們不會毫無準備。”薛盈也笑臉盈盈。

其他幾位男修也相互擊掌,表達著他們此刻雀躍的心情。

正當眾人沈浸在這歡聲笑語之中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聲音虛弱而冷冽:“你們是誰?為何在這裏?你們是皇後派來殺我的嗎?咳咳——”

岑時歌和莫淵早已察覺到他的到來,但見此人腳步虛浮,似乎還是一個生著病的凡人,也沒有靈力,不是修仙之人,所以他們放心地在等待他主動現身。

在眾人的註視下,一位青年緩步出現。

乍一看,他的年紀已然二十有餘,臉龐堅毅,身材修長,頗有些風霜之色。

他的毛裘雖然工藝精湛,但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然顯現出陳舊的痕跡,不少地方更是補滿了補丁,更增添了幾分歷史的滄桑。

他的視線在眾人身上緩緩游走,質問過後,見對方只是一臉茫然的神色望著他,並未采取任何行動,於是他的一直緊繃的心開始放松了下來,但結果就是開始咳嗽起來。

那劇烈的咳嗽聲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般淒厲,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聚焦在他身上,他的面龐因咳嗽而漲紅,雙眸中卻閃耀著獨特的光芒,那是歷經磨難卻依然堅定的眼神。

當咳嗽聲逐漸平息後,他緩緩地擡起頭來,向眾人微微一笑,那笑容雖淡,卻透露著優雅與從容:“各位並不像是普通人,不知有何事而來?還有……你們全身都濕透了,要換衣服嗎?雖然都是一些舊衣服……”

“唉,不用不用了!”步秋笑連忙拒絕,這個青年看起來家境並不好,還是不要麻煩他比較好。

方新也笑道:“多謝好意,我們自己可以料理好的。”

於是他們開始施法,將全身的衣物都烘幹,至於對方頭上的枯枝落葉,就只能相互摘下了。

經過一陣打理後,他們幾人恢覆了幹凈清爽。

青年的視線一直在他們身上,看到他們集體施法時,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是含有星辰大海,閃爍著智慧與決斷的光芒。

岑時歌和莫淵對視一眼,他們發現這個看似平凡的青年身上,散發著與眾不同的氣質,舉手投足間流露出非凡的風采,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你們,都是修士嗎?”青年面對修仙者們,一向冷靜的他也有些激動,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在下蕭淩,是十方國的三皇子,但因為一些變故,我已經在這冷宮中住了三年。剛剛看到你們突然出現在這裏,我還以為又是來暗殺我的殺手,所以才會有些失態。”

蕭淩不卑不亢地解釋著一切,自然是想拉攏眼前這麽多修士的好感。

岑時歌跨前一步:“我們確實都是修士,只是從某個地方不小心傳送到了這裏。”

岑時歌回頭看了莫淵一眼,莫淵心領神會地道:“當然,我們能夠傳送到這裏,肯定不是偶然,而是通過某件對我來說至關重要的媒介。”

“你們的媒介是什麽?”蕭淩會意,笑著指向自己,“難道就在我的冷宮之中?”

莫淵點頭,同時召喚出撫生劍,將它立於蕭淩面前:“這是我的本命劍,名為撫生,它一直是一把無鞘之劍。我通過一個法陣,以撫生劍為陣眼,來尋找它的劍鞘。”

雖然都是修士之間的說辭,但莫淵用簡潔明了的解釋讓蕭淩聽明白了,而蕭淩的目光一直在這撫生劍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劍鞘在我這裏?”

蕭淩的話鋒一轉,他擡頭看向莫淵,問道:“我能摸摸這把劍嗎?不知為何,它讓我有一種懷念之感。”

莫淵對這個請求有些驚訝,但他沒有拒絕,只是提醒道:“撫生劍很排外,你要小心撫摸,我會把控住它,防止它傷人。”

蕭淩聽到後,對著莫淵微微鞠躬作揖:“多謝這位修士前輩。”

蕭淩直起身後,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撫生劍上,他帶著有些顫抖的手,輕輕撫摸了上去,像是在撫摸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帶著溫柔與小心翼翼。

蕭淩閉上雙眼,他的身體居然發出了微弱的光芒,撫生劍也在同一時刻發出光芒,劍身還在微微顫抖。

眾人都驚訝於這凡人蕭淩,能與撫生劍形成呼應之態。

此時,蕭淩睜開了雙眼,他看著莫淵,笑道:“撫生告訴我,你叫莫淵,是它認可的新主人,它很高興能與你一起戰鬥。”

蕭淩的話,讓莫淵有些驚愕,他發現,蕭淩非但並未受到撫生劍的排斥,反而能夠與它進行溝通。

這一點,即便是莫淵這個撫生劍的主人也無法做到。

莫淵一直都知道撫生劍中存在著微弱的靈識,但這個靈識如此微弱,以至於他嘗試過幾次都未能與其進行對話。

莫淵曾推測,可能是因為還沒有形成劍靈的緣故,所以一直都在用自己的丹田來溫養它,期待有朝一日能夠與它心意相通。

沒想到蕭淩一介凡人,竟然能夠與這劍中微弱的靈識進行溝通,最令人驚訝的是,撫生劍還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蕭淩。

果然,撫生劍不會無緣無故帶自己來這裏,劍鞘與蕭淩,皆是因果的一環。

就連岑時歌也回過神來,開始打量著蕭淩與莫淵,想要弄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何關聯。

“那……那個……我……”薛盈的聲音打破了沈默。

她之前不敢打擾前輩們的談話,但現在看來,只有自己的回答,能夠幫助前輩們解答心中的疑惑。

見薛盈欲言又止,岑時歌和莫淵都轉過身來看著她,蕭淩也對她微笑著。

“那個,我之前就覺得蕭淩長得很眼熟。”薛盈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奇異的表情,目光在薛盈和蕭淩之間來回打量。

薛盈的目光與蕭淩相遇,她緩緩走向他,最後在撫生劍前停下。

她盯著蕭淩,眼中充滿了驚奇:“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剛剛你出現的時候,可能因為太過虛弱,我只是覺得眼熟,還沒意識到有這麽像!但莫淵前輩拿出撫生劍後,你撫摸劍的那一刻,那個畫面,完全就像是我家譜中看到的薛寧的畫像!”

“畫像上,也是薛寧輕撫著撫生劍,簡直跟剛剛一模一樣!”

薛盈的話讓莫淵和岑時歌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他們同時轉身看向了蕭淩。

“什麽!薛寧?”方新也好奇地跑向前方,他雖然從未見過薛寧,但自從看了《七洲游記》後,對這個人印象深刻。

其他人也慢慢圍了過來,張淩雲直接問道:“他難道是薛寧的轉世?”

“薛盈,他真的和薛寧長得一樣?”周舟也小聲詢問。

薛盈點點頭:“我可以確定,撫生劍本來也是薛寧的佩劍,撫生劍認識薛寧的轉世也是合理的吧?”

岑時歌對劍修的事情比較了解,她回答道:“沒錯,劍修的本命劍對於轉世的主人也是認識的,因為他們是靈魂的共鳴。”

“薛寧?”蕭淩對眾修士透過他,看到另一個人並不在意,他淡然一笑,“或許那個薛寧是我的前世吧,否則我也不會對撫生有熟悉之感。但現在我只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凡人而已,咳咳!”

咳嗽了幾下後,蕭淩又道:“我手上確實有一個武器,氣息的確和撫生一樣,但我想請你們幫我完成一件事。不論成功與否,我都會將那武器交給撫生現在的主人,如何?”

沈思片刻後,岑時歌率先回答:“因果有命,我們不宜對凡人出手。”

“不需要殺人,只是幫我救人,如何?”蕭淩的目光轉向了莫淵,因為他知道撫生劍的劍鞘是莫淵所需要的。

莫淵與蕭淩對視,目光交匯在空中。

不知為何,莫淵對這個薛寧的轉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嘴角上揚:“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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