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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神佛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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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神佛的新娘

江月雯受傷的胳膊雖然被衣服一層層的纏裹,但血滲出衣服,一滴滴的落在下方的樹葉上。

嫣紅的血落在碧綠的樹葉上,緩緩地洇開,沿著綠葉細細的莖滲入,那片綠葉逐漸變色,從最開始的碧綠漸漸成了淺粉、淺紅……

江月雯從睡夢裏醒來時,躺在樹叉子上懵了懵。

樹幹粗壯,她躺在上面睡了一覺竟也沒掉下去。

蔥蘢茂密的樹葉如傘蓋遮天蔽日,她躺在樹幹上,看不到天空和陽光,只能瞧到密密麻麻的樹葉。

之前又累又疼,沒有仔細打量過這棵大樹,此刻睜眼才發現,這棵樹不僅粗壯,而且枝葉繁茂,生命裏瞧著特比旺盛。

一般上了年歲的大樹總有枯敗的枝幹,但這棵大樹枝繁葉茂,沒有一點枯敗的地方。

而且那些綠油油的樹葉邊緣處泛著淡淡的紅,像是鑲了一圈漸變紅,挺好看。

這是什麽品種的樹?

江月雯下意識地想要摘取一片樹葉細細瞧,胳膊剛一動,疼的直抽冷氣。

她這才驚覺,自己的胳膊被刀子劃拉了一個大口子。忙低頭去瞧。傷口不再繼續往外流血,只要不動胳膊,好像也不是那麽疼了,能夠忍受。

她慢騰騰地坐起身挪下樹。

手機裏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大約是她睡得太沈,沒有聽到聲響。

江月雯無法回撥,之前報警是用了胖和尚的指紋解鎖,現在鎖屏狀態,打不開手機,當時她真沒想過還有這種問題,就該切下胖和尚的一根手指備用。

江月雯郁悶地把手機裝進口袋,拄著木棍一瘸一拐地,又朝山上走去。

走了沒幾步,她猛地扭頭朝後去看。

那個滾落懸崖的矮個子劫匪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察覺到她回頭,彎唇朝她露出詭異的笑。

他目光直白,笑容詭異,江月雯覺著自己如果被他抓住,一定會被大卸八塊死得很慘。

這家夥瞧著就比另外兩個更變態。

都已經滾落山崖了,怎麽還沒死。

沒死卻不跑路,反而又朝山上爬,他的目標自然是“罪魁禍首”的自己。

江月雯感受了一下胳膊處的刀子,心頭踏實了很多。

赤手空拳她都能把兩個家夥搞落山崖,現在手裏又刀又站在上風,她才不怕。

手腳並用爬了一段路,一邊爬一邊把能推的石頭都朝後面推或扔。

每次她都特意扭頭,發現後面的家夥雖然滿身臟汙,但每次躲閃都很及時。

好在對方爬上的速度會被這些石頭耽擱。不會很快就追上她。

江月雯又爬了一段山路後,腳步慢了下來,在她上風不遠處坐著一個男生,穿著一身深藍色的登山服,面上有些狼狽,身上也有不少灰土,手和臉上有不同程度的擦傷,他正在揉腳踝,看到江月雯,男生的眼睛一亮,他用手比劃,指指山頂,又指指他自己,末了舉起沒信號的手機給江月雯瞧。

江月雯確定他是個登山者後,這才慢騰騰地靠近。

將對方打量了一遍後,她推測對方也和她跟宋香香一樣,半夜登山想要參拜神佛,但寺廟關門,纜車停運。年輕人膽子大,不想原路無聊返回,打算走後山小路冒險,但滾落了幾次後,腳崴了,手機也沒信號。

看狀況,對方還是個啞巴。

江月雯扭頭瞟了眼,矮個子劫匪沒跟上來,她站定略微休息,問面前男生,“能聽到我說話嗎?你怎麽在這裏?如果說不出來,手機上打字?”

男生聞言楞了楞,像是對她的提議有點意見。

江月雯以為他聽不懂自己的話,指了指他手上的手機,“在上面寫字。”

男生的目光順著她白皙的手指落在手機上,目光逐漸明悟,剛剛還亮著屏幕的手機在下一刻因為沒電關機。

江月雯:……

她之前看對方手機信號時,隱約瞧著手機還有電量?怎麽這麽快就關機了?

但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這地方太危險,她無奈地又問,“那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這次男生點了點頭。

他點頭的時候很乖巧,長長的睫毛顫動,烏黑的眸子望著她。

江月雯楞了楞,明明是逃命關頭,心頭卻忍不住生出點雜念:這男生長得怪好看,可惜是個啞巴。

被自己這個突然冒出的念頭嚇一跳,江月雯微微側身避開他的目光,用急促的聲音掩飾自己剛剛不適宜的雜念,“後面有歹徒在追,我們還是盡快上山吧,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坐纜車第一站應該是山頂。”

男生聞言目露驚訝地朝江月雯身後望去。

他試著站起身,但腳一掂,疼的直皺眉頭,喉嚨地發出低低的悶哼。

或許是因為他不能發出聲音的緣故,這聲悶哼極為壓抑,就像是從手指縫隙裏漏出的一點聲息,竟格外地好聽。

見他身子站不穩要倒,江月雯忙伸手扶了一把他的胳膊,“小心!”

她的手掌隔著一層薄薄衣服落在他胳膊上,掌心的溫熱如火燒灼烙燙在他的胳膊上。

他知道人的體溫是熱的,她在他身體力睡覺時,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滾燙的身體。

但那種感受又和現在大不一樣。

人的身體五感似乎對這樣的滾燙更為清晰?

他的胳膊僵了僵,下意識地想要去抓住她的手,汲取更多屬於她的溫度。

她卻把手抽了回去。

她催促,“快點快點,歹徒會很快追來,那是個殺人不眨眼都變態,我們要是被追上,會被大卸八塊的殺死。”

他有些遺憾地收回手,又困惑地抓住她遞來的那根棍子一端。她看起來非常不喜歡變態和歹徒,落在這張臉上的目光要比落在胖和尚和歹徒臉上的目光頻繁得多,聲音也更溫柔清甜。

他似乎明白了她的喜好。

江月雯把自己手中拐棍的一端遞在男生手上,又急急說了幾句,掩飾剛剛被男生僵硬拒絕攙扶的尷尬。

可惡,從來都是她拒絕別人。

但男生剛剛那不知所措的模樣,令她覺著自己像個強占良女便宜的惡霸。

明明她自尊心好受創,但又覺著受傷害的是男生。

可惡,不該有這種念頭的。

一定因為對方是個啞巴,身體有殘疾,她才會莫名內疚的。

“你的腳也崴的很厲害吧,如果實在走不快,要不試試雙手托地,一腳擡起像蠍子那樣爬?”

兩人都是崴了腳,這麽走太慢,江月雯隱約瞧到矮個子劫匪的身影已經從後面的彎道處轉了過來,離兩人很近了。

不能再這麽走,不然會被追上。

江月雯立刻抽出棍子,生怕男生聽不懂,她雙手托地舉起崴了的那只腳對男生道,“就是這樣。”

男生學她的動作,兩個人這麽爬山果然快了很多,而且不用回頭,只要頭朝下就能看到身後的歹徒距離有多遠。

“不到五米,他走的真快。”江月雯嘀咕道,“他明明一身的傷,看起來挺慘的,怎麽還能比我們的速度還快。”

男生聞言,身體微微僵了僵。

太快了嗎?

他腦袋緩緩地轉動,思考:需要放慢速度嗎?

現在兩人這樣緊挨著一起爬山,因為山路窄陡,兩人的胳膊時不時就碰在一起,每次被碰到,他的胸口的心就會狂跳不止。

還是放慢點,他想要這樣的碰觸持續久一些。

瞧到後面的矮個子歹徒跌了一腳,爬山速度也因此慢了下來,江月雯松了口氣。

她戳戳男生的胳膊,“不用太快,他剛剛摔跤了,估計是撞到了傷口,現在速度挺慢,要是累了就休息片刻。”

地上草木層疊荊棘一地,雙手托著地爬山雖然速度更快,但因為手掌沒手套保護,就算僥幸沒有被荊棘草木割破,也被硌的青青紫紫紅紅腫腫的。

總歸很不舒服,要不是有男生在旁邊,江月雯甚至想把崴了的那只腳上的鞋子脫下套在自己手上。

“我的手腫得挺厲害,你呢,你的手怎麽樣?”

手怎麽樣?

男生的眼珠子緩緩轉動。

她說手腫得厲害時,他眼中戾氣頓生,覺著那些荊棘草木很不識趣,該被修理。

但聽她關切地詢問他。他的托在地上的手掌緩緩地用了用力後,才擡起給她瞧。

寬大的手掌上不僅鮮血淋漓,還沾了很多草木碎屑,甚至有塊小石頭硌進他破了一道口子的手掌心中。

天哪,他的手怎麽傷成這樣了?

江月雯本以為男生的手掌比自己糙一些,肯定沒她這麽厲害,萬萬沒想到對方的手掌竟然血肉模糊。

都成了這樣,怎麽就一聲也不吭!

驀地,她反應過來,他是啞巴,沒法說話。

而且她剛剛一直在不停地催促爬快些,又和他說後面是個變態殺人狂,他心頭一定又慌又怕,生怕被追上,才會傷成這樣也不吭氣。

雖然連對方名字也不清楚,只是剛剛認識,但江月雯瞧著這一手的傷,莫名內疚又難受。

她目光落在對方的背包上,“你背包裏有些什麽?有包紮傷口的紗布嗎?紗布在手掌上裹幾圈應該能好一些。”

男生搖搖頭。

江月雯,“那有衣服嗎?把衣服纏在手上也行,或者濕巾紙巾……”

那麽大一背包,總該有這些吧。

男生依舊在茫然搖頭。

江月雯:?

她不信!

她伸手去拉他的背包拉鏈,“我看看你背包裏有什麽能止血。”

背包拉開,入眼全是零食和各種果汁飲料。

江月雯:……

好的,信了。

真什麽能包紮的也沒有。

不過她肚子餓了。

“咕嚕”“咕嚕”地叫喚。

可惡啊,竟然這麽多好吃的!

江月雯下意識地瞧了瞧太陽,太陽老高,快要中午了。

爬了一晚上的山,早上也沒吃東西,又是逃跑又是被追殺,精疲力盡,之前她還不覺著餓,現在看到這麽多零食,肚子立刻發出了信號。

“那個,我能吃點你的餅幹再拿瓶水喝嗎?”

男生點點頭。

他點頭的樣子太乖巧了。

像個可愛的小弟弟,令江月雯忍不住地想動手去摸摸他的頭。

他也的確好乖啊,乖的讓人心疼。

她沒浪費時間,快速拿出一包餅幹和水,擰開先給他遞了一瓶,自己這才又打開一瓶。

矮個子歹徒又摔了一跤。

這次他試圖爬了幾下也沒爬起,江月雯瞧到他膝蓋在流血,大腿上像是刮破了一長條,血肉外翻。

好家夥,她就說嘛,跌落山崖怎麽可能好好兒的跑那麽快。

發覺他沒能爬起來,江月雯這才示意男生和她一起坐在石頭上,吃吃喝喝補充點能量。

男生接過飲料,見她仰起頭,咕嘟咕嘟地喝水,水漬從她嘴角流下,白皙的臉蛋上,那些水漬被陽光照的透亮瑩潤。

他的視線無知無覺地順著水漬從她嘴角滑落,沿著她的下頜往下,白皙細長的脖頸處因為有了這麽一道晶瑩的水漬,明晃晃令他心跳驀地加快,四周草木間有無數的藤蔓快速生根發芽抽條朝她的方向探出藤蔓尖尖。

“嗯?什麽聲音?”

沙沙沙的聲響特別鮮明。

江月雯扭頭四望,那些從地面鉆出來的藤蔓在她扭頭的一瞬間又全都縮回了土中。

“應該沒蛇吧?”她警惕的用棍子把四周都打了一遍,又瞟了眼還在不遠處倒著的矮個子歹徒。

對方還沒動靜,她強忍著沖下山把對方再踹下懸崖的沖動,扭頭望向身邊的男生。

他在垂著頭慢慢喝水。

大概手很疼,他捏著瓶子的姿勢不自然,臉蛋被太陽照的紅撲撲的,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江月雯的盯著他滾動的喉頭楞了楞,在他扭頭之前移開視線,佯裝鎮定地問他:“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江月雯。”

話落,又想起他的手機沒電關機了,也不會說話,沒法和她說名字。

但男生低下頭,找了一根樹枝,在旁邊的一塊薄石頭片上緩緩地寫:藤姬。

這根樹枝雖然看起來和普通樹枝差不多,但在男生手裏劃出了綠色痕跡。

小小的石頭片上,“藤姬”兩個字蒼勁有力龍飛鳳舞。

無比好看。

和他點頭時候的乖巧模樣像是兩個極端。

怎麽有年輕人寫字這麽好看?

對字畫極為陌生的外行人江月雯甚至從這兩個字裏看出了所謂的風骨。

她伸手去接對方遞來的小石板,指尖不經意觸到了對方的指尖,戰栗感一瞬間蔓延全身,陌生的感覺如同海浪席卷感官。

她佯裝沒有註意到這種碰觸的小細節,繼續蹭過去,掠過他的手背,心頭漣漪起伏,她卻神情淡定,呼吸平穩,拿到小石板,“你字寫的真好看,藤姬?這是你的名字嗎?”

手腕因為做壺鈴運動把筋給扯傷了,太疼了,寫了兩天才寫到四千字,先發上來,大家湊合看看,我明天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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