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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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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的新娘

借著朦朧月色,南羽打量搭在她身上的觸手。

觸手比褚幽的胳膊要長,而且軟綿無骨,當然,比褚幽的胳膊要細很多。

旁邊的褚幽還在熟睡,身上的被子不知什麽時候被蹬在了一邊。

雙手交疊搭在腹部,就像棺材裏那些安詳沈睡的屍體,規矩又端正。和南羽睡之前看到的是一樣的睡姿,像是從沒翻動過。

但他的雙腿已經不是雙腿,腰身以下是一根黑漆漆的粗壯觸手。

這根黑漆漆的觸手從床尾耷拉下去。

又從地上爬上床,搭在南羽身上。

它身上的小吸盤就像是千足蟲的那些小腳腳,吸附在南羽的手掌上,一點點的蠕動著,沿著南羽的胳膊旋轉往上。

一般人遇到這麽詭異的一幕,怕是能立馬心跳停止暈死過去。

南羽雖然足夠淡定了,但還是狠狠地閉了閉眼又睜開。

沒用,不是幻覺,褚幽腰身往下變成了黑漆漆的觸手,這觸手還是個有密密麻麻吸盤、有點自我意識的存在。

眼看著觸頭沿著她胳膊往上,要纏住她的脖子了,南羽這才反應過來,捏住它的觸頭,嚴肅又警告地瞪著它。

她不想吵醒褚幽,對方是失憶狀態,自我認知是普通人,肯定接受不了他自己雙腿變成觸手的驚悚畫面。

所以也就不能大聲呵止觸手,只能像掐蛇七寸一樣捏著它的觸頭,免得它再這麽纏裹下去,把她脖子纏住勒死。

不得不慶幸,得虧她從睡夢中清醒了。

這要沒醒來,就得在睡夢中被男朋友的腿勒死。

想想那畫面就可怕啊。

觸頭左歪歪右歪歪,發現無法從南羽的手掌中擺脫後,觸頭的四周出現吸盤,把南羽的手掌哧溜溜地舔了一遍。

南羽感受到了手掌中滑膩膩的水漬,好家夥,如果這玩意變回褚幽身體一部分,是不是就是褚幽的腳?

……她手掌中這些水漬是不是褚幽的腳汗?

南羽渾身不得勁,恨不得立刻沖進浴室裏把自己的手裏裏外外搓一遍,她想起來自己和男朋友在一起這麽久,也沒問過對方有沒有腳氣!

好慘,大寫的慘!

觸頭趁著她手心濕漉漉的時候,縮回吸盤朝前一探。

貼在了她的嘴上。

南羽驚恐瞪大了眼,雙手齊上去拽這家夥。

天哪!!這極有可能是褚幽的腳丫子。

她可不想和褚幽的腳丫子這樣接觸。

觸頭撅著身體,觸頭的位置緊緊吸附在南羽的唇上,不管南羽怎麽拽、掐,也堅決不離開。

南羽要氣懵了,她雙腳齊上,蹬這家夥的身體。

黑暗中,一人一觸無聲拉扯較勁。

突然,觸頭的中央鉆出一根類似人類舌尖的存在,快速地撬開南羽的唇齒,靈巧地哧溜溜鉆了進去,勾出一堆水漬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離開時,不忘在南羽的左右臉頰上“吧唧”“吧唧”各親一口。

像個流氓,調戲完又摸摸對方小手。

觸手比流氓更流氓,它親的是南羽的嘴。

南羽:……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氣得坐起身,整個就像煮熟的大蝦,冒著騰騰熱氣。如果有可能,她一定會來個原地爆炸表示自己的憤怒。

始作俑者絲毫不覺著愧疚,開心地在半空中晃悠舞動,像是在進行小心思得逞後的狂歡。

見南羽坐起身,又湊上來,在她額頭下巴也“吧唧”“吧唧”親一口,然後嘚瑟的在她面前邀功地晃悠,又拍拍她的腦袋,把她坐起的身體推倒,把被子卷吧卷吧蓋她身上。

就像在無聲說:好啦好啦,這次把你臉頰左右上下都親了一口,一碗水端的平平噠,我可沒偏心呀,我的新娘你快睡叭。

南羽:……

她手指緩緩捏緊又松開,牙齒也咬得咯吱吱作響。

始作俑者很嘚瑟,絲毫沒有對南羽的憤怒感同身受。或許觸手們覺著南羽這種劇烈反應是因為它的親親。

哎呀好自豪,把人類新娘親的血氣翻滾渾身興奮呢,我技術真好,太棒啦。

觸身驕傲地挺著身體,一下下地輕輕拍著南羽胸口安撫她入睡,察覺到人類新娘依舊心跳很快,眼睛也瞪的賊大吼,觸頭將南羽的眼皮一拉再一拉……全都拽下去合攏。

想要強迫南羽關機入睡。

南羽猛地伸手抓它的觸身。

卻撲了個空。

她睜開眼,觸手不見了。

再去瞧褚幽的下半身,依舊是雙腿,不是什麽黑漆漆的可惡觸手。

嗯?她揉了揉眼睛。

清清楚楚,是合攏在一起的雙腿。

她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摸。

是人的大長腿沒錯。

南羽咬唇。唇瓣處腫脹包括舌尖的麻疼提醒她,剛剛一切不是幻覺。

好可惡!竟敢在做完壞事後就溜走。

這流氓!

南羽恨不得雙手錘床,原地怒吼。

她氣呼呼地正要重新躺好,一扭頭,發現褚幽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一雙眼睛幽幽望著她。

那神情頗有些一言難盡,就像在無聲問:大半夜你發什麽瘋?!

剛剛的南羽又是捶胸頓足又是揉頭發,還在那咬唇摸自己臉,看起來的確像是“發瘋”。

南羽麻木地望著褚幽,“你,什麽時候醒的?”

褚幽:“在你摸自己的嘴唇一臉陶醉的時候。”

他盯著她的嘴唇,眸光幽幽:“你把自己嘴唇摸腫了。”

南羽:……那叫一臉陶醉?明明是一臉的憤怒!

還有,不是她自己摸腫的!!她敢對天發誓,她沒這種特殊嗜好。

但男朋友明顯不信……

她又氣又尷尬,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觸手挖出來,好在純潔的男朋友面前洗刷自己的清白。

“不是,是蚊子咬的,我就是被蚊子吵醒來的。”南羽知道觸手是找不出來的,就算找出來也不敢拿給男朋友瞧。她只能給自己找個體面的借口,“現在這季節,蚊子又多又毒,煩死了,每次它還只咬我不咬你。”

“哦。”褚幽繼續盯著她的唇,視線一直就沒離開過。

眸光幽幽的,像在無聲說:你隨便編,我信你這話才怪!

明明褚幽已經嗯了一聲,可南羽還是在他的視線下面紅耳赤,有些心虛,像偷情後的妻子在躲閃丈夫的探究目光。

呸!心虛什麽!

那根觸手可是他的身體一部分,四舍五入那就等於是他做的壞事!

南羽給自己打氣,頓時看著褚幽就充滿了怒意,揚了揚下巴,氣勢洶洶瞪他,“看什麽看。”

再瞅我就揍你!

褚幽伸手,摸了摸她毛絨絨的腦袋,“睡吧。”

南羽:……就、就這?

她的腦袋被對方的手掌按在枕頭上,一雙眼睛茫然又不解地盯著對方。

仿佛蓄力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就挺洩氣的。

突然搞不懂男朋友的腦回路啦。

褚幽又把被子給她蓋好,“別生氣了,蚊子再跑過來我幫你打死她。”

他語氣平平淡淡的,神情也是那種和從前差不多冷漠。

可不知道為什麽,南羽卻覺得他現在好溫柔,像是在哄小孩子入睡。

她竟然想要找好多蚊子放在身上,讓男朋友幫她打死蚊子的心思。

唔,這念頭好變態,打住!

她不由自主地點點頭,聲音也像棉花團一樣軟綿:“別管蚊子了,它吃飽肯定就飛走了,你也一起睡,明天我們出去買點蚊香就好了。”

“嗯。”

大約是有男朋友的哄睡關系,南羽後半夜沒再做那些“被追逐著倉皇逃命”的噩夢。

她一覺睡到了天亮。

窗簾拉的嚴實,陽光並沒能鉆進來,屋子裏有些昏黑。

整個屋子因為昏黑像是變成了一個被光明遺棄的角落,死寂沈沈的,沒有任何生氣。

四周太安靜了,就像從前無數次的清醒,沒有人喊她起床,也沒人會喊她吃早飯,如果她不起床,時間就會像停止一樣,一直保持這樣子,直至死亡到來。

南羽不會選擇在床上躺到死亡。她慢騰騰的從床上爬起來

慢騰騰的在浴室裏沖了個澡,渾濁的思緒在水流的一遍遍沖刷下,漸漸變得清晰。

她突然反應過來:褚幽呢,哪裏去了?

不會是被抓了吧?

滿身都是浴泡泡的南羽從浴室裏沖出來,枕頭旁邊空空的,沒有小褚幽。

她急切地打開臥室的門朝外沖,剛沖出去就和褚幽撞了個滿懷。

褚幽扶住她的胳膊:“怎麽了?”

南羽身上就裹了一條松垮垮的浴巾,她的臉色很不好,像是受了什麽驚嚇,臉色蒼白的嚇人。

也因此,褚幽聲線緊繃,隱隱透著克制的暴戾氣息。

誰惹了他的人類新娘?

南羽呆呆看著完好的褚幽,下一刻跳起來撲進他懷裏,將他脖子緊緊地摟住,“我以為你不見了。”

她捧著他的臉頰,打量他的眉眼,喃喃:“我以為你離開了。”

她聲音帶了幾分壓抑的哽咽,習慣了有人陪著,驀地又變成獨自一人的恐懼就像巨獸在剛剛那一瞬間把她嚼進嘴中,令她此刻渾身依舊顫栗發冷。

籠罩在兩人四周的那些黑氣一瞬間煙消雲散。他的女朋友真是好黏人啊。褚幽的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安撫。

這是他學的小區那些媽媽們拍哭泣孩子時的行為。

用在女朋友身上也如預料的那般管用。他能感覺到女朋友身上的恐慌害怕氣息在被驅散。

只是脖子還被她緊緊摟著,褚幽拽了兩下沒把人拽下來,無奈道:“我穿了圍裙,圍裙上沾了面粉。”

南羽這才發現褚幽穿的是家裏那件從沒被她使用過的粉色圍裙。

這一低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就裹了一條浴巾,朝褚幽懷裏一跳,浴巾上下失守,松垮垮地圍在腰際上當了個擺設。

青天白日的,她這副樣子也太……

南羽的臉上爆紅,連身上的皮膚也在因為羞赧染上一層霞紅,渾身滾燙滾燙像是開水鍋裏滾了一圈,她雙手捂哪裏也不對,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根本不敢再和褚幽對視,垂著眼皮垂著腦袋,松開褚幽的脖子跳下他的腰。

她扭頭快速沖向臥室,口中結結巴巴道,“我,我去換衣服。”

褚幽沒應聲,他站在原地沒動。

女朋友身上都是浴泡泡,雖然現在她人跑了,可那些浴泡泡沾了他滿身,空氣裏都是撲鼻的濃郁花香,但充斥在他鼻尖的,是她身體自帶的淡淡體香。

淡淡的若有若無,在他鼻尖縈繞,久久不散。

其實也沒必要換衣服。

他恍惚地想,女朋友這樣子就很好看呢。

南羽沖完澡,給自己做了一遍心理建設,這才穿了一套最保守的居家服走出臥室。

褚幽已經脫了圍裙,把早餐端上桌了,他身上穿的是昨晚南羽為他挑選的一套深藍色格子短袖短褲居家服,恰好南羽身上這套是淺藍色的格子居家服,站一起還挺搭配。

“這是?”南羽驚訝盯著餐桌上的一湯兩菜外帶一炸麻花,不可置信地問:“你別說這些都是你做的。”

褚幽點頭:“我做的。”

南羽驚訝地拿起炸麻花咬了一口,外酥裏嫩,比外面賣的更好吃,“可,可家裏沒面粉啊?”

“和樓下劉奶奶借了一碗。”

“啊?”南羽更加震驚,“你,你和樓下劉奶奶借的面粉,那她沒問你住哪裏?”

“問了。”

褚幽神色實在坦然,對比之下,南羽反倒有些大驚小怪。

南羽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平靜,“那你怎麽回答的?”

褚幽:“你男朋友。”

南羽:……

雖然但是,這麽直白嗎?

褚幽的理直氣壯讓南羽無話可說,但又莫名覺著這樣也挺好呢,以後不用和劉奶奶一起在電梯裏撞到,然後費心費力的解釋啦。

褚幽反問:“怎麽,有問題?”

南羽敏銳察覺到自己剛剛的反應令褚幽情緒不太好,她端正態度毫不猶豫地搖頭,“沒問題,劉奶奶人特別好,一直對我很照顧。”

前段時間劉奶奶還問她有沒有對象,聽說她沒有,就張羅著想要給她介紹對象,這轉眼她就有對象了,還登門入室住在她家。

希望劉奶奶不會想太多。

敲門聲響了起。

南羽正要去開門,褚幽瞟了眼她油乎乎的手,先一步去開門了。

“哎小褚啊,這是我腌的辣白菜,你嘗嘗。”劉奶奶把一盤辣白菜遞給褚幽,探頭一瞧,見南羽也在,笑瞇瞇打招呼,“小羽起床啦,哎呀你家小褚剛給我送了他炸的麻花,真好吃,這孩子人真好。”

褚幽端著辣白菜去了廚房,倒進一個從櫥櫃中找出的瓷盆,又將劉奶奶的盤子洗幹凈。

南羽眼睜睜看著他行雲流水做這一套,心頭暗暗驚訝:他對我家廚房好了解,比我還了解!我睡覺的時候他究竟對我家廚房幹啥啦?!

劉奶奶朝南羽努努嘴,“小褚是個好孩子,不能放過他,要好好把握住啊。”

南羽用力點頭,不僅廚房喜歡褚幽,連劉奶奶也看好褚幽,褚幽真是厲害!

劉奶奶繼續道:“現在像小褚這樣孩子不多了,你要看住點,這孩子一看就很單純,以後他走哪裏你走哪裏,你看他長得這麽帥,連奶奶看著都覺著賞心悅目,何況是那些年輕女孩們,她們瞅著機會就能把人給拐跑。”

南羽:……她餘光瞟了眼褚幽,是挺好看的,瞧著也是一副單純好騙的模樣。

但也不至於被拐跑吧?

劉奶奶是把褚幽當了只可可愛愛的小狗狗嗎?

就這家夥半夜腿腿變觸手耍流氓的極品事跡,人家姑娘把他拖走一晚上,說不準就得哭著送回來。

南羽繼續乖巧點頭:“好的奶奶。”

褚幽從廚房裏走出來,把早上從微波爐裏做的椒鹽花生米倒了一半在盤子裏,這才把盤子遞給劉奶奶,禮貌道:“奶奶,嘗嘗我做的花生米,第一次做,可能有點鹹了。”

“這孩子,客氣啥啊。”劉奶奶開心的吃了幾顆,“不鹹剛剛好,哎呀真好吃,這怎麽做的,樂樂一定愛吃,謝謝你啊小褚,下次你做時我也瞧瞧。”

“好的奶奶。”

直到送走了眉開眼笑的劉奶奶,南羽還有些恍惚。

她盯著將門關上的褚幽,一臉困惑。

直到褚幽轉過身,對上他那依舊冷冷淡淡的眉眼,南羽愈加覺著魔幻。

明明在剛剛,這家夥面對劉奶奶時又乖又奶,怎麽面對她,就這麽一副冷臉了?

區別對待太過明顯了點。

褚幽瞧瞧桌子,提醒她:“吃飯。”

南羽乖乖坐在桌子跟前,吃了幾粒花生米,不鹹不淡,味道剛剛好。

她偷偷擡眼去瞧,褚幽垂眉斂目,高貴優雅地在緩緩喝粥。

這尊容這姿態,哪裏像在喝家常小米粥,分明是在吃五星級大餐。

好家夥,還挺變化多端的。

介於這一頓早飯格外豐盛,吃完飯的南羽乖乖去洗碗。

褚幽則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南羽在廚房聽到電視裏發出的聲響,發現是一檔子美食節目。

褚幽這家夥,不僅喜歡看美食節目,還喜歡搞飯。

就算失憶了,這喜好依舊沒變。

不過,褚幽能和劉奶奶相處愉快,還是挺令南羽意外。

她的畫紙沒了,打算出門去買些畫紙和顏料。

剛一打開門,遇到了站在外面的單明媛。

單明媛眼眶通紅,她惡狠狠的盯著南羽,“我媽去世了,我沒媽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南羽一臉冷漠地盯著她。

單明媛見她毫無反應,氣得伸手去扇她的臉,“是你詛咒我媽,她本來好好的沒事,你偏偏要去刺激她詛咒她,如果不是你,我媽根本不會死,你害死了我媽。”

她舉在半空的手被褚幽架住,褚幽將她朝旁邊一推,她踉蹌坐倒在了地上。

褚幽人高馬大,就像護花使者站在南羽身邊。

單明媛被他渾身散發的森寒氣勢嚇得縮了縮身體,隨即反應過來,盯著南羽大聲朝褚幽道:“你知道她是個什麽人嗎?她勾引老師,勾引我爸,還勾引我哥,她臟亂放蕩,最喜歡在男人面前裝高冷,你別被她的外表騙了,到時候被騙錢也就罷了,染上一身臟病可得不償失。”

她說著說著,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瞪著南羽惡狠狠道:“你和你爸一個德行,就喜歡四處勾搭別人……”

南羽伸手,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幹脆利落的一巴掌,成功把剛站起身的單明媛又打倒在地上。

“單明媛。”她居高臨下,冷冷道:“成日裏狗叫一樣,你覺著自己人間清醒?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這嘴臉有多惡心。”

她擡腳,緩緩地踩在單明媛的臉上,“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不然,你這張像極了你媽的臉蛋,我會忍不住想毀掉它。”

單明媛這種愛美的女孩子,被人打臉也就算了,現在被南羽用腳踩在臉上,這比殺了她還覺得屈辱,她憤恨盯著南羽大叫:“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殺不了我,我就絕不會放過你。”

“殺你有什麽意思。”南羽盯著她,眼珠子一轉,輕輕笑了起來,她從頭上摘下金屬發卡,蹲下身,將發卡抵在單明媛的臉蛋上,緩緩地用力,“我在你臉上寫字吧,你那麽愛罵人放蕩,我就在你臉上寫個放蕩好了。咦,你說我在你臉上寫這麽兩個字,單叔叔會責怪我嗎?”

她挑眉淺笑盈盈,手上卻還在一點點的用力,血珠子從單明媛的臉頰上冒出來。

疼痛令單明媛渾身顫栗,她眼底終於露出驚恐。

沒有女孩子不愛美,單明媛寧願死也不願意被毀容。

南羽最後那句輕飄飄的話刺激到了她。

她就算被南羽毀容,單爸爸也會把這件事情輕輕揭過去。她根本不會得到公平的報仇機會。

單明媛越想心越涼,臉頰上的疼痛愈加被放大了十倍般,讓她直顫抖,“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

南羽沒放開,她手勁更大,“想讓我放過你的臉,就告訴我,你還會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不,不會,不會了,你放開我。”

南羽:“好,以後有我的地方就沒你,記住了?”

單明媛被疼痛與恐懼占據心神,淚流滿面不自知,連連點頭:“我記住了,你別毀我的臉嗚嗚嗚……”

南羽松開手,起身退了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單明媛就像只從老虎口中掙脫的兔子,捂著自己的臉撒腿就跑,轉眼從後樓道跑不見影了。

“跑的挺快。”南羽很是無語,她扭頭,見褚幽臉色沈沈,拉著他的手問:“沒把你嚇著吧?”

褚幽:“嗯?”

南羽:“一個不懂事的蠢女孩,嚇唬嚇唬她,省得以後再來我面前礙眼。”

褚幽:“蠢不是借口。”

他倒是犀利。

南羽突然想起,每次單明媛在她這裏鬧騰完畢,單叔叔都會來道歉,左右就是那麽幾句,“名媛還小不懂事”、“名媛腦子不靈光,我會好好教導她,不讓她再惹事”……

“我今天這麽兇,下次她應該不敢再來找我了。”

但這話,南羽自己也不確定。單明媛就像是打不死老鼠,時不時的就會跳出來膈應她。

“只有死人才不會出現。”

南羽:??

她震驚扭頭,褚幽一臉平靜坦然,對上她的視線不閃不躲的,那黑幽幽的目光就像在無聲說:放心,我會弄死她讓她再也不會出現。

對方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他在冷靜陳述並且有付諸行動的打算。

南羽臉色慘白,她現在對單明媛完全沒想法,滿腦子都是自家男朋友。

她顫顫抖抖掏出手機,搜索刑法律例,打車去市場這一路,就在認認真真的給褚幽念律法。

開車的司機以為南羽是學法律的大學生,開玩笑的說:“很刻苦啊,有這份勤奮,一定能有好成績,加油年輕啊,付出皆有回報。”

南羽太喜歡最後這句話了,她決定每天都給褚幽普及一下法律知識。她的付出絕對會有回報的。

褚幽聽了一路律法,竟然詭異地沒有辯駁或是打斷她。南羽很欣慰:“看來你對法律很感興趣。”

褚幽神情淡淡:“只有懂法才能在殺人時規避律法的束縛。”

南羽:???

她差點沒淚流滿面的朝褚幽伸出爾康手。

不不不!

男朋友這是什麽神奇腦回路啊,一定要把他這種念頭扼殺在搖籃中。

南羽下定決心,以後家裏的電視在播放美食節目時必須插播法律講堂。

她認真告誡褚幽,“不能殺人。你想想,如果我哪天被人殺了你會傷心不,肯定會痛不欲生,同理,你殺別人,別人的家人親人都會痛不欲生。”

褚幽:“都殺了。”

把家屬都殺了,就沒這麽多後事。

南羽:……南羽整個人就像是應激炸毛的貓,眼睛瞪著褚幽不停地喵喵喵科普法律和人情。

她像唐僧一樣念叨了一大堆,直到褚幽平靜的回應,“好,答應你,不殺人。”

南羽一點都沒松口氣,但還是綻放笑容,獎勵般地親褚幽嘴角:“我的男朋友最好了,超愛哦。”

中午南羽領著男朋友去了餃子自助館,美滋滋吃了一頓餃子,這才拎著大件小件回家。

為了獎勵男朋友的“懂事聽話”,南羽特意用一下午時間為他畫了幅肖像。

並鄭重無比的把這幅肖像放在她的書房架子上,“明天要有時間,咱們就出去把你的肖像裝裱一下,以後掛起來就不會落塵。”

褚幽不置可否。

晚上睡覺之前,南羽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褚幽:“你對殺人這事情是什麽看法?”

褚幽:“我沒看法,得看法官怎麽判定。”

南羽:……雖然但是,依舊哪裏怪怪的?

她湊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們不能殺人哦,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知道嗎,我給你講講哦。”

直把褚幽念叨的睡著後,南羽這才躺回自己的枕頭上。

睡到半夜,南羽再次被細細碎碎的聲音吵醒來。

睜眼一瞧,發現褚幽的兩條胳膊變成了兩條觸手,正在她的身上滾來滾去。

它們吸盤一般的觸腳吸在她的肌膚上,然後再“啵”地拔開。

音就是這種密密麻麻高低起伏的“啵啵”聲音把南羽吵醒的。

她面無表情盯著這兩條觸手,兩條觸手沒有昨晚那條長,有點短,也有點細,而且很童真,用它們的小腳腳在她的皮膚上玩“啵啵”玩得不亦樂乎。

相比昨天那條流氓到了極致的觸手,這兩條就太可愛啦。

南羽沒動彈,她任由這兩個小家夥玩耍。

太困了,她合眼打算繼續睡。

玩耍的小家夥們漸漸從她軟軟的肚皮上移,鉆進她的睡衣,爬到了她的胸口。

南羽:……

糟糕,她的口米頭被吸盤觸角給吸住了。

啊啊啊……疼疼疼!!

要不是怕吵醒男朋友,她真是要尖叫出聲。

兩根觸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找到了新玩具,繞著圈圈湊了上去……

這下南羽沒法安然入睡了,昨天是和一條觸手做拉鋸戰,今天和兩條。

她絕望的想要把這兩個懵懵懂懂幹壞事不自知的小家夥扯下來。

但是稍微一扯,她自己也疼的直抽冷氣,它們的吸盤觸腳吸到她皮膚上,只要它們不主動松開,吸力就一直存在,她根本扯不動。

南羽翻來覆去,身體快要擰成麻花了,用盡各種辦法,也沒把這兩個家夥從她身上趕走。

最可惡的是,這兩個家夥漸漸在實踐中掌控了輕重力道。

南羽不再感覺疼,但一波波的顫栗感在如潮水在沖擊著她,自頂端朝外蔓延擴散。

身體漸漸緊繃,死死咬著牙關的她,又氣又怒,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淚珠。

肌膚也在這兩條觸手摧殘中,覆上了一層靡艷的紅。

南羽委屈淚意滾動,身體的顫栗感令她覺著昏眩,再這麽下去,她怕是要因為這些古怪的情緒暈厥過去。

她磨牙,從床頭的櫃子裏找出一把剪刀,試圖威脅兩條觸頭。

可它們不為所動,依舊歡快的在幹壞事。

她的剪刀在它們身上比劃了半天也沒能下得去手,下一刻突然一個激靈,她用剪刀在自己的肩頭劃破一點皮肉。

口子很小,血珠子馬上就滾了出來,她用手指沾了血餵給其中一根觸頭。

對方吧唧吧唧將她手指上的血舔幹凈,意猶未盡地用細長的舌裹了裹她的手指,發現沒了血跡後,立馬把南羽的手指拋開,歡快地一頭紮進她軟綿綿的肌膚上繼續搞壞事。

南羽:……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割開了兩道血口子,終於把兩條觸手的註意力轉移。

趁著它們努力幹飯的時,南羽忙把自己的睡衣脫了全部裹在胸口。

把胸口裹的嚴嚴實實。

讓這兩個家夥找不到縫隙鉆進去。

松了口氣後,南羽像是又想起了什麽般,她把自己的睡褲也脫了,緊緊地裹在襠間。

好了,這次兩個家夥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她不管了。

南羽被它們欺負的好幾次手腳發軟渾身顫栗。緊繃的身體這一松懈,她累的沈沈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男朋友衣冠整齊站在床側,正一言難盡的盯著她。

嗯?怎麽回事?

是她睡相不好?

南羽迷迷糊糊揉了揉眼,“早啊褚幽。”

男朋友沒和她道早安,她順著對方的目光低頭,震驚的瞪著緊緊裹在胸口的衣服。

以及裹在腰下的褲子。

三點一線都被裹的嚴實,她就像個生怕被人欺辱的貞潔烈婦,給自己武裝了一副“貞潔鎖”。

男朋友幽幽說:“不用這麽防備,在你沒準備好之前,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說完就扭頭離開了。

雖然依舊是一貫的身形筆直,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南羽的心理作用,總覺著男朋友的背影瞧著很受傷。

她想解釋,又無從解釋。

明明被男朋友占盡了便宜,自己被折騰的吃盡苦頭。可最後,委屈、難過要被安撫的反而是男朋友?

早飯是男朋友親自做的牛肉小籠包,發的白白胖胖的小籠包看著就很有食欲,再加一碗鮮榨豆漿……

如果沒有醒來時發生的事情,南羽一定會開開心心的當個幹飯人。

但現在,她開心不起來,戰戰兢兢的吃了兩個包子後,南羽硬著頭皮望向褚幽,“昨晚上有蚊子叮我,胸口被叮了好幾個大包,所以我才會拿衣服裹胸口,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誤會。”

褚幽不說話,他像沒聽到,低頭一勺一勺慢條斯理地喝豆漿。

南羽心頭那個郁郁啊,但還是信誓旦旦繼續說:“真的,我沒說謊,不信你可以看我胸口,好幾個包呢。”

褚幽聞言擡頭,將視線落於她胸口。

雖然沒說話,但這架勢,就是要看的意思。

南羽:……

她胸口何止有包,還青青紫紫的,各種草莓印子。

這要被看了,完全說不清。

她裝作去解自己的睡衣,剛解一顆扣子,像想了什麽般,又把衣服捂回去,“女孩子的胸口不能給別人看,要不等咱們以後結婚了你再看。”

她眨巴著軟糯無害的大眼睛,偽裝單純可愛,想要蒙混過關。

褚幽在這時傾身過來,咬上她故意嘟起裝可愛的唇。

好吧,只要不是看胸,親就親一下。

雖然南羽更想吃小籠包,但也要和做小籠包的廚師打好關系啊。

對方突然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好疼!像是被咬破了。

怎麽能這樣嘛。

南羽委屈巴巴,在心頭疲憊嘆氣,晚上應付變形男朋友,白天應付變態男朋友,生活不易啊!

就在她想要擠出淚水適當控訴,把自己轉化為無辜受害者身份時,衣服突然被一扯,露出大片肩頭。

昨晚肩頭被劃拉出的幾道血口子清晰無比的出現在褚幽眼前。

褚幽已經放開南羽的唇,他面無表情盯著這幾道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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