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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鹵味
回到家，周曉紅正在教訓果崽，見寧夏回來了，才住口。
寧夏見果崽一臉委屈，拉著他的手去房間聊天，“你嬸啊，特別啰嗦，是不是。”
果崽“噗嗤”一下就笑了，然後捂住嘴，“我可沒這麽說。”
“年紀大的人都這樣，喜歡嘮叨，喜歡說教，因為他們太害怕了，害怕我們這些年輕人，也犯他們當初犯過的錯，然後走一堆冤枉路，最後事倍功半，白白付出。”
“可是呢，他們又忽略了年代不同，很多事都不一樣了。我們，要學會理解他們，沒事哄哄他們，逗他們開心，這樣自己也會開心，你說，好不好。”
果崽拼命點頭，覺得終於有人懂自己了。他是真的知道要好好孝順嬸嬸，要聽她的話，爺爺來信，姐姐來信，十句裏至少九句都是讓他聽話。
他已經夠聽話了，可嬸嬸總有更多的要求，有些他能做到，有些他真的做不到。他不可能聽嬸嬸的，就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絕交，也不可能聽完嬸嬸的，馬上就能考第一。
寧夏摸摸果崽的頭，果崽真的很好，小姨也很好，但一老一小，一個到了啰嗦的年紀一個到了叛逆期，還真是不好辦，只能兩頭勸著。
果崽告訴寧夏，自己姐姐的成績很好，她讀高中了，說不定能考上大學。
“要是真能考上大學，讓你爺爺不用擔心學費的事，我會跟你嬸交待的。你要是能考上大學，這些錢就不用還，要是考不上，你就準備好幹活還債吧。”寧夏跟果崽開著玩笑。
這年頭還沒有助學貸款，大學的費用是不算高，但對於農村和貧困家庭來說，依然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果崽姐弟倆沒有父母，萬幸爺爺還在，否則他姐姐恐怕連高中都上不了。不是說家裏的叔伯多麽不好，只是條件有限，他們還有自己的孩子要養，總不能讓他們砸鍋賣鐵自己不過了，去供侄女讀書吧。
“我發誓，不管考不考得上大學，這錢我都會還。”果崽沒當這是開玩笑，反而認真的舉手發誓。
寧夏趕緊拉住他的手，“姐姐跟你說著玩呢。”
“小孩子心裏藏事長不高的，有什麽話想說就說，你也可以給我寫信。”
“真的。”果崽眼睛一亮。
“當然是真的。”寧夏把自己的地址寫給他，“不管什麽事，都可以寫信告訴我。”
“出來吃水果。”周曉紅在外頭喊，她知道寧夏肯定是在幫著勸果崽，她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凡事很想得開。這兩年越變越啰嗦不說，有事還總愛往心裏去，有時候自己也嘀咕，是不是人老了，性格都要變。
不過讓她道歉是不可能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處事方式和性格，年輕人當父母了，可以輕易對孩子說對不起我錯了。但現在的家長就算是自己錯了，最多做一頓好飯就算是道歉了，讓他們說出口是不可能的。
特意洗了水果讓他們吃，其實就是變相的覺得，自己剛才叨叨的太狠了，彌補一下。
第二天一早，文莉騎著自行車沖過來，一問才知道，她是半夜到的。
見到人，抱著寧夏就蹦高似的跳，小嘴更是吧吧的說個不停。
“我早就請好假準備回來了，我家那個拖油瓶，簡直了，非要請假跟我一起回來見偶像。他工作又沒那麽好請假，我說自己先回，他還不肯，氣死我了，再鬧兩天我都得跟他離婚。”
周曉紅給她泡了茶端出來，文莉每年過年回家，必是要來孫家拜年的，很周曉紅很熟。聞言嗔怪道：“這丫頭，可不敢胡說，尤其是當著你愛人的面，更不能這麽說話。”
文莉吐吐舌頭，“我開玩笑的小姨，這不是沒當著他的面嗎？”
她隨了寧夏，也喊小姨。
“快快，上我家吃飯，我愛人一早跟我爸媽一塊去買菜了，今天讓他主廚，他做飯可好了。知道能做飯給你吃，他瞎激動了好幾天。”
周曉紅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還怕肖晨介意，看了一眼，還好，他笑的不像介意的樣子。
文莉還是第一次見肖晨，嘖嘖幾聲朝他伸出手，兩人握手之後，文莉感慨道：“咱們這幾個人裏，就差英子了。”
“可不是，我去她家的時候，她父母一提，我都不好意思。”寧夏是真的沒辦法，這事都不用她操心，小蘇張羅了好幾次，給她介紹人。哪國的都有，最多的還是留學生。她自個兒不樂意，能有什麽辦法。
“沒事，她這是矯枉過正，等順過來就好了。”反正現在都提倡晚婚晚育，文莉樂天的說道。
寧夏看文莉這樣，不由得唏噓，以前年紀小的時候，她還有幾分心機，結果工作結婚了，反而越來越天真樂觀，可見是嫁對了人。
兩人收拾收拾，跟著文莉去她家，寧夏指了指路上的商品房，告訴她要是有錢，哪怕貸款也得給父母買一套。省得以後想買，卻買不起了。
“你給小姨買了呀，那我回去問問他們存了多少錢，是得買一套，現在這屋子太老了，返潮特別厲害，到了雨季家裏到處濕噠噠的，我媽那個皮膚，每年都得爛兩個月，受老罪了。”
現在的人，壓根沒有買房子的概念，得等到九十年代末，買商品房才走進大眾認知，現在嘛，都是等著單位分房子。說是以後取消福利分房，但到底政策還沒來，大家多半是不信的。
“對了，安織是不是自己做老板去了。”當初，還是文莉把安織介紹給寧夏和英子他們的，兩人也一直有通信，就連安織的愛人齊文飛，文莉都認識。
實在是他們這個圈子太小了，大學生畢業分配回來的，一年能有多少啊，年紀差不多又沒有男女朋友的，肯定會被人通過各種途徑組局認識。畢竟單位的年輕人有沒有對象，屬於領導關心職工生活的一部分。
“是的吧。”寧夏想了想，開餐館也是自己當老板，沒毛病。
“哈，你不知道，齊家要把弟弟送去米國給他們幫忙，安家一聽，女婿都是沾女兒的光，現在女婿的弟弟都能去，自己的兒子為什麽不能去。為了這事，兩家還鬧了一場，最後商量的結果是，要麽都不去，要麽一起去。”
寧夏想了想，開餐館有自己人幫忙，也是好事。至於語言，過去了有環境，學起來也快。
文莉卻是一臉不看好，“我不咋喜歡齊文飛這人，特別虛榮，又好面子。就是有點小才，那張嘴特別能說。”
反正吧，跟她不是一路人。
她很奇怪，齊文飛終究哪一點吸引到了安織。她還寫信勸過安織，可惜自那兒以後，安織和她的通信就越來越敷衍了，明顯是有了隔閡。
文莉和寧夏手挽手走在前頭，自行車扔給肖晨推著，太久沒見，兩個人實在有說不完的話。
“對了，我要去買點鹵貨，我家那位愛吃，你家肖晨也沒吃過吧，算是咱們江川的招牌小吃了。現在好多店，特別是賣吃食的，都喜歡弄虛作假，只有他們家，貴是貴了點，但從來不以次充好。”
“你不提我還想不起來，想起來了，還真想吃兩口。”寧夏吃的不多，主要是鹵貨貴，寧家那時候沒有她的份，到了小姨家，她節儉慣了，很少買。等到不用節儉了，她又離開江川，難得回來一趟。
“快走。”文莉拖著寧夏的手，“看，他們家的門臉裝修的是不是特別好看。”
還真有點古香古色的味道，老遠就聞到一股鹵香味，直接把寧夏的饞蟲給勾起來了。肖晨也快走幾步，“你們吃什麽，我去買。”
“別別別，到江川肯定是我來買。”文莉一臉認真。
一只手拽住肖晨的袖子，“你要付錢我可跟你急。”
三個人就這麽鬧鬧轟轟進了鹵貨店，這個時間點，買菜的主力軍已經買完回家，中午下班捎帶的人還早，所以店裏人不多。就只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在選東西，文莉跑過去一看，雞爪就剩下一點，叫店員都給她包了。
旁邊那個女孩趕緊道：“我也要的。”
畢竟人家是先來的，文莉便沒有爭，又指著乳鴿，“就剩這麽幾只了，全給我吧。”
沒想到，先來的女孩又叫了起來，“那個也是我要的。”
文莉一下子來了氣，瞪了她一眼，“我不來你也沒要啊，怎麽我一來，你這個也要那個也要，怎麽，專門等著看我挑什麽，就跳出來截胡嗎？”
讓一次已經是她客氣了，畢竟她要真的要了，店員早包起來稱重，壓根不會放在盤子裏。結果她倒好，自己要什麽，她跟著搶什麽，就算她是先來的，可她也不是先要的。
文莉是當老師的，那口條俐索的，一般人真趕不上。
女孩氣得跺腳，她只是不知道該買什麽，剛挑了兩樣，結果發現後來的人，挑的東西好像都是快賣光的，那說明肯定好吃啊。所以，她趕緊截胡，一般人看她是先來的，又是小姑娘，都會讓給她。沒想到，這回碰上的，竟然是個硬茬兒。
“我是沒點過來，又不是不要。”女孩轉過身，面朝他們。
文莉白了她一眼，“怎麽，點個鹵貨還要先背首詩嗎？你背我聽聽，要是背的好，我就讓你了。”
見女孩咬著嘴唇不說話，便對老板道：“給我裝起來，雞爪乳鴿都給我，再來點鴨脖子和雞架子，還有豆幹和花生米。”
家裏硬菜好幾樣，鹵貨就買點啃著玩的，除了當下酒菜還能當零嘴。
老板開了這麽多年的店，認識大部分的熟客，當即麻利的稱好遞出來，“文老師，回來玩啊。”
“對啊。”文莉忍住了想告訴所有人，她的朋友從米國回來，她特意請假回來見面的消息，忍的真辛苦。果然，炫耀才是人類的天性。寧夏這個反人類的，算了，忍一忍吧。
老板不認識寧夏，只是友善的沖她笑了笑，然後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先進來的女孩，嘀咕了一句，“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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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見果崽一臉委屈，拉著他的手去房間聊天，“你嬸啊，特別啰嗦，是不是。”
果崽“噗嗤”一下就笑了，然後捂住嘴，“我可沒這麽說。”
“年紀大的人都這樣，喜歡嘮叨，喜歡說教，因為他們太害怕了，害怕我們這些年輕人，也犯他們當初犯過的錯，然後走一堆冤枉路，最後事倍功半，白白付出。”
“可是呢，他們又忽略了年代不同，很多事都不一樣了。我們，要學會理解他們，沒事哄哄他們，逗他們開心，這樣自己也會開心，你說，好不好。”
果崽拼命點頭，覺得終於有人懂自己了。他是真的知道要好好孝順嬸嬸，要聽她的話，爺爺來信，姐姐來信，十句裏至少九句都是讓他聽話。
他已經夠聽話了，可嬸嬸總有更多的要求，有些他能做到，有些他真的做不到。他不可能聽嬸嬸的，就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絕交，也不可能聽完嬸嬸的，馬上就能考第一。
寧夏摸摸果崽的頭，果崽真的很好，小姨也很好，但一老一小，一個到了啰嗦的年紀一個到了叛逆期，還真是不好辦，只能兩頭勸著。
果崽告訴寧夏，自己姐姐的成績很好，她讀高中了，說不定能考上大學。
“要是真能考上大學，讓你爺爺不用擔心學費的事，我會跟你嬸交待的。你要是能考上大學，這些錢就不用還，要是考不上，你就準備好幹活還債吧。”寧夏跟果崽開著玩笑。
這年頭還沒有助學貸款，大學的費用是不算高，但對於農村和貧困家庭來說，依然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果崽姐弟倆沒有父母，萬幸爺爺還在，否則他姐姐恐怕連高中都上不了。不是說家裏的叔伯多麽不好，只是條件有限，他們還有自己的孩子要養，總不能讓他們砸鍋賣鐵自己不過了，去供侄女讀書吧。
“我發誓，不管考不考得上大學，這錢我都會還。”果崽沒當這是開玩笑，反而認真的舉手發誓。
寧夏趕緊拉住他的手，“姐姐跟你說著玩呢。”
“小孩子心裏藏事長不高的，有什麽話想說就說，你也可以給我寫信。”
“真的。”果崽眼睛一亮。
“當然是真的。”寧夏把自己的地址寫給他，“不管什麽事，都可以寫信告訴我。”
“出來吃水果。”周曉紅在外頭喊，她知道寧夏肯定是在幫著勸果崽，她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凡事很想得開。這兩年越變越啰嗦不說，有事還總愛往心裏去，有時候自己也嘀咕，是不是人老了，性格都要變。
不過讓她道歉是不可能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處事方式和性格，年輕人當父母了，可以輕易對孩子說對不起我錯了。但現在的家長就算是自己錯了，最多做一頓好飯就算是道歉了，讓他們說出口是不可能的。
特意洗了水果讓他們吃，其實就是變相的覺得，自己剛才叨叨的太狠了，彌補一下。
第二天一早，文莉騎著自行車沖過來，一問才知道，她是半夜到的。
見到人，抱著寧夏就蹦高似的跳，小嘴更是吧吧的說個不停。
“我早就請好假準備回來了，我家那個拖油瓶，簡直了，非要請假跟我一起回來見偶像。他工作又沒那麽好請假，我說自己先回，他還不肯，氣死我了，再鬧兩天我都得跟他離婚。”
周曉紅給她泡了茶端出來，文莉每年過年回家，必是要來孫家拜年的，很周曉紅很熟。聞言嗔怪道：“這丫頭，可不敢胡說，尤其是當著你愛人的面，更不能這麽說話。”
文莉吐吐舌頭，“我開玩笑的小姨，這不是沒當著他的面嗎？”
她隨了寧夏，也喊小姨。
“快快，上我家吃飯，我愛人一早跟我爸媽一塊去買菜了，今天讓他主廚，他做飯可好了。知道能做飯給你吃，他瞎激動了好幾天。”
周曉紅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還怕肖晨介意，看了一眼，還好，他笑的不像介意的樣子。
文莉還是第一次見肖晨，嘖嘖幾聲朝他伸出手，兩人握手之後，文莉感慨道：“咱們這幾個人裏，就差英子了。”
“可不是，我去她家的時候，她父母一提，我都不好意思。”寧夏是真的沒辦法，這事都不用她操心，小蘇張羅了好幾次，給她介紹人。哪國的都有，最多的還是留學生。她自個兒不樂意，能有什麽辦法。
“沒事，她這是矯枉過正，等順過來就好了。”反正現在都提倡晚婚晚育，文莉樂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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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小姨買了呀，那我回去問問他們存了多少錢，是得買一套，現在這屋子太老了，返潮特別厲害，到了雨季家裏到處濕噠噠的，我媽那個皮膚，每年都得爛兩個月，受老罪了。”
現在的人，壓根沒有買房子的概念，得等到九十年代末，買商品房才走進大眾認知，現在嘛，都是等著單位分房子。說是以後取消福利分房，但到底政策還沒來，大家多半是不信的。
“對了，安織是不是自己做老板去了。”當初，還是文莉把安織介紹給寧夏和英子他們的，兩人也一直有通信，就連安織的愛人齊文飛，文莉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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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吧。”寧夏想了想，開餐館也是自己當老板，沒毛病。
“哈，你不知道，齊家要把弟弟送去米國給他們幫忙，安家一聽，女婿都是沾女兒的光，現在女婿的弟弟都能去，自己的兒子為什麽不能去。為了這事，兩家還鬧了一場，最後商量的結果是，要麽都不去，要麽一起去。”
寧夏想了想，開餐館有自己人幫忙，也是好事。至於語言，過去了有環境，學起來也快。
文莉卻是一臉不看好，“我不咋喜歡齊文飛這人，特別虛榮，又好面子。就是有點小才，那張嘴特別能說。”
反正吧，跟她不是一路人。
她很奇怪，齊文飛終究哪一點吸引到了安織。她還寫信勸過安織，可惜自那兒以後，安織和她的通信就越來越敷衍了，明顯是有了隔閡。
文莉和寧夏手挽手走在前頭，自行車扔給肖晨推著，太久沒見，兩個人實在有說不完的話。
“對了，我要去買點鹵貨，我家那位愛吃，你家肖晨也沒吃過吧，算是咱們江川的招牌小吃了。現在好多店，特別是賣吃食的，都喜歡弄虛作假，只有他們家，貴是貴了點，但從來不以次充好。”
“你不提我還想不起來，想起來了，還真想吃兩口。”寧夏吃的不多，主要是鹵貨貴，寧家那時候沒有她的份，到了小姨家，她節儉慣了，很少買。等到不用節儉了，她又離開江川，難得回來一趟。
“快走。”文莉拖著寧夏的手，“看，他們家的門臉裝修的是不是特別好看。”
還真有點古香古色的味道，老遠就聞到一股鹵香味，直接把寧夏的饞蟲給勾起來了。肖晨也快走幾步，“你們吃什麽，我去買。”
“別別別，到江川肯定是我來買。”文莉一臉認真。
一只手拽住肖晨的袖子，“你要付錢我可跟你急。”
三個人就這麽鬧鬧轟轟進了鹵貨店，這個時間點，買菜的主力軍已經買完回家，中午下班捎帶的人還早，所以店裏人不多。就只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在選東西，文莉跑過去一看，雞爪就剩下一點，叫店員都給她包了。
旁邊那個女孩趕緊道：“我也要的。”
畢竟人家是先來的，文莉便沒有爭，又指著乳鴿，“就剩這麽幾只了，全給我吧。”
沒想到，先來的女孩又叫了起來，“那個也是我要的。”
文莉一下子來了氣，瞪了她一眼，“我不來你也沒要啊，怎麽我一來，你這個也要那個也要，怎麽，專門等著看我挑什麽，就跳出來截胡嗎？”
讓一次已經是她客氣了，畢竟她要真的要了，店員早包起來稱重，壓根不會放在盤子裏。結果她倒好，自己要什麽，她跟著搶什麽，就算她是先來的，可她也不是先要的。
文莉是當老師的，那口條俐索的，一般人真趕不上。
女孩氣得跺腳，她只是不知道該買什麽，剛挑了兩樣，結果發現後來的人，挑的東西好像都是快賣光的，那說明肯定好吃啊。所以，她趕緊截胡，一般人看她是先來的，又是小姑娘，都會讓給她。沒想到，這回碰上的，竟然是個硬茬兒。
“我是沒點過來，又不是不要。”女孩轉過身，面朝他們。
文莉白了她一眼，“怎麽，點個鹵貨還要先背首詩嗎？你背我聽聽，要是背的好，我就讓你了。”
見女孩咬著嘴唇不說話，便對老板道：“給我裝起來，雞爪乳鴿都給我，再來點鴨脖子和雞架子，還有豆幹和花生米。”
家裏硬菜好幾樣，鹵貨就買點啃著玩的，除了當下酒菜還能當零嘴。
老板開了這麽多年的店，認識大部分的熟客，當即麻利的稱好遞出來，“文老師，回來玩啊。”
“對啊。”文莉忍住了想告訴所有人，她的朋友從米國回來，她特意請假回來見面的消息，忍的真辛苦。果然，炫耀才是人類的天性。寧夏這個反人類的，算了，忍一忍吧。
老板不認識寧夏，只是友善的沖她笑了笑，然後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先進來的女孩，嘀咕了一句，“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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