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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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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正在跟飾演波羅神探的男主角喝下午茶,男演員在大不列顛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但影視行業的重鎮,在好來烏,他待在國內的演出機會越來越少,於是也來到好來烏,希望能煥發事業的第二春。

可惜,好來烏從來不缺演員,只缺機會,哪怕是各個國家的國寶級演員,來到好來烏也會充份體會到,什麽叫人離鄉賤。

男演員不年輕了,本身也不缺錢,原本是抱著玩耍的心態來好來烏,但沒想到,一直沒找到好的演出機會,慢慢收起身上的清高。

所以,這次會面,註定是愉快的。

“我來米國之前,以為自己會喝不慣咖啡,但肯定會喜歡甜點。怎麽也沒想到,會反過來。”寧夏感慨,咖啡喝著很習慣,但點心卻甜的讓人害怕,就連那麽喜歡吃甜食的小蘇,都敬謝不敏。

艾伯特哈哈大笑,解釋原由,“那是因為當年,大不列顛在海外有很多甘蔗種植園,大大降低了白糖的價格。加上當時吃糖代表富裕,所以就導致大家攀比一般往食物裏加糖,最後口味養成,再改就難了。”

“原來是這樣,華國有句話,三人行必有我師,誠不欺我。”寧夏微笑著回答,然後再看向甜心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看到的,是無數埋在甘蔗地裏的奴隸骸骨。

艾伯特也笑,他對寧夏很有好感,一個外國人,用大不列顛的背景寫小說,說明了什麽,說明大不列顛的文化吸引人啊。

其實,就算艾伯特不說,寧夏也明白大多數人心裏所想,如果有人說出來,她甚至不會否認。任何一個國家實力強盛的時候,都是自身文化最吸引人的時候,因為人人心裏都有慕強的基因。

只不過,她和這些人不同的地方在於,她明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打鐵還須自身硬,靠著一百多年前劫掠積累的財富,總有花光的一天。

“下部戲的演員,還得您費心幫忙推薦。其實作為一個外國人,我平時根本分不清大不列顛人和米國的區別,在我眼裏,你們都是一樣的。但看電影的時候,卻能一眼看出差別。”

“哦。”艾伯特來了興趣,他還真想知道寧夏是怎麽區分出來的。

“打個比方,都是演修道院裏的老修女,如果是好來烏明星,哪怕她化妝化的面如枯槁,心如死灰,我依然覺得,她能隨時跳上舞臺,對著麥克風又唱又跳而絲毫不違和。但如果是大不列顛的演員,我能一眼從她的肢體語言裏,讀出她是一個將規矩刻進骨子裏的老修女,一輩子循規蹈矩,就算阿湯哥跪下向她求婚,她連眼皮都不會擡一下。”

艾伯特驚訝之餘,也表示,“從來沒有人這麽形容過,我特別想反駁,結果發現我竟然無話可說。這就是作家的能力嗎?看來您平時下筆的時候,也稟承了華國人的智慧,特別內斂含蓄。”

一通商業互吹,拉近彼此的距離。

珍妮發了新歌,“Near, far,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o on”響徹米國的上空,直殺的人鬼皆驚。

樂評人紛紛表示,珍妮這是厚積薄發,終於遇到了命定的好歌,一血前恥,照著勢頭大有屠榜的趨勢。

也有人說現在的看點,早已不是屠榜,而是屠多少榜,屠多久的榜。

珍妮處於高強度的宣傳期,四處接受訪談,上節目上綜藝上雜志上報紙,不遺餘力替新歌造勢。寧夏也被拉出來溜了一圈,畢竟創作者是知名作家,多少是個話題。

有珍妮開道,寧夏試著上了幾個節目,得到的待遇和之前那次,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捧她就是捧珍妮,畢竟知名作家不給別人寫,只給珍妮寫,這就是證明,兩人作足了一場一見如故,互為知己的深情表演。

說的多了,寧夏都快以為,他們真是一見如故的知己。

“你不明白那種感受,比愛情還要強烈,我見到她,眼神碰撞的時候,就有一種宿命般的感覺。我們說的每一句話,對方都能很自然的接下一句,就好像我所有的情緒她都懂,她所有的感受我也懂。友情比愛情高尚得多,我一向都是這麽認為的,對不對,安悅。”

釋放熱情的珍妮所說的話,寧夏明知道是假的,依然會在聽到時,眼眶含淚,“是的,她懂我,女孩們的友情是比鉆石還要純潔的珍寶。”

鏡頭對準他們深情的眼眸,含淚微紅的眼眶,鏡頭前無數人揮著小手絹,“太感動了,真是太感動了,女孩們的友情萬歲。”

英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電視,問安織,“他們的關系真的這麽好?”

是不是因為最近太忙了,所以沒註意到。

安織遲疑道:“是的吧。”

她也在忙啊,英子都不知道,她上哪兒知道去。

但怎麽看,也不像是演的,太真了。

之前寧夏想紅一點,掙點名氣好拉投資談生意,結果沒成功。這一下好了,無心栽柳柳成蔭,搭上珍妮的東風,竟然真有了點名氣。出趟門,還被好幾個路人認出來,上前要簽名。

順帶著,還把東方快車謀殺案正在拍攝的消息宣傳了一把,也算是意外驚喜。

“我跟她?演戲啊,人家演上頭了,我總不能潑涼水吧。”寧夏面對英子好奇的詢問,反倒是很奇怪,“我跟誰關系好,別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

英子和安織互看一眼,眼裏滿是驚恐,女明星真可怕,他們還真的相信了。

“明星當久了,就分不清現實和舞臺了,時時刻刻都在演,所以精神出問題的多。”說完寧夏楞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忽然沈默了。

英子不明白,為什麽寧夏忽然上樓回房間,明明坐在客廳,一塊看電視聊天,還挺開心的。

“事情多了,人就容易煩躁。”安織替寧夏找了借口,同時寬慰英子,“她壓力太大了。”

聽著那動不動幾百萬上千萬的投資額,那可是米元啊,還有各種開銷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明明自己一分錢都沒出,依然心驚膽戰。有時候代入一下寧夏,安織都能嚇得七魂出竅,想都不敢多想。

英子點頭,“我們能幫的,太少了。”

寧夏確實想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聽到自己評價別人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呢?如果讓她評價自己,客觀一點,她承認自己敏感多思,永遠有危機感,心裏有一塊地方永遠在躁動,就像綿延不絕的瀑布,永遠都在呼嘯著,翻卷著,無法平靜。

比起明星分不清舞臺和現實時時戲精附身,她這樣時時緊繃著的人又算什麽呢?是不是精神也很容易出問題呢?

其實,肖晨勸過她的,不是嗎?一次二次還是三次,最開始他笨拙又直接,後來他學會了委婉,再然後呢,她想不起來了,一時覺得有,一時又覺得沒有。

不,我和那些明星不一樣,寧夏想,她的身邊有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共同進退的朋友,絕不會背叛她的朋友。

於是漸漸的,她的情緒也平穩下來。

劇組快要殺青的時候,柳家的劇情也有了新的變化。

這回最新消息是肖晨帶來的,還是在餐桌上,大家一起做飯吃飯,有時候還會帶上溫晴,這已經成為所有人的放松時間。

“藥企的打算,沒有成功。”

“謝天謝地。”寧夏第一個感嘆。

“柳家人調職了。”

寧夏又一次嘖嘖稱奇,要知道,藥企的事,柳家可是押上了全部,想要促成此事。一旦成功,他們柳家在兩國的勢力,都能得到壯大。

如果失敗,按一般規律,光反噬的後勁,都夠他們喝一壺的。放在古代,搞不好就是破家之禍,流放三千裏。現代嘛,至少擼掉官職打發去個閑差上養老。

不過柳家不一樣,背後有人撐腰,所以平級調動,“去管文化和影視方面的事。”

就八十年代來說,這個部門還真是閑差。很多沒啥用的遺老遺少,犯了錯誤又有後臺的人,扔去當個領導,領個工資,也算對背後的大領導有個交待。

殊不知,再等一二十年,這個決定簡直遺害無窮。誰能想得到,管一國之文宣的地方,竟然是反賊當道呢。

“柳家且得蟄伏一陣了。”肖小年感慨。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柳家的岳父大人還在,他們死不了。”

獨獨寧夏半天沒有說話,等大家問她,才回過神,微笑說沒什麽。

等吃過飯,肖晨問寧夏,“一塊去溜狗?”

狗是小蘇養的,兩家離得近,誰家裏有人就牽到誰家,誰有空誰溜。

寧夏剛一招呼,“可樂。”

可樂就自己叼著狗繩過來了,前腳一彈一彈的,好像在跳舞。

兩人並肩出去,溫晴用肩膀撞撞英子,挑了一下眉。

英子回了一個聳肩的無奈笑容。

溫晴撇嘴搖頭,這效率,不行啊。

肖小年翹著腳,正在嘬一瓶可樂,對著肖晨的背影指指點點,“瞧這點出息。”

小蘇推了他一把,“又想偷懶是吧。”

真當婆婆不在,他就能當大爺了?

其他人捂著嘴笑,肖小年無奈起身,嘟嘟囔囔著大家聽不懂的話進廚房收拾碗筷。

溜狗的兩人絲毫不知他們又被人暗地裏八卦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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