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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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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李恒樂意陪著小兒子李煜玩耍一番, 那當然是皇帝在帶孩子這等閑事的找到一點樂趣。

對於李煜而言,舉高高這等游戲也就父皇跟他玩,他當然粘人。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簡單自然,他天生就會感覺到誰待他最好, 誰又是可以撒嬌一下。

不憑什麽, 就憑直覺。

賈祤瞧著這一對天家父子玩鬧夠了, 皇帝才抱著小兒子回到了主殿內。

這會兒賈祤伸手摸一摸孩子的衣領裏的脖頸。賈祤確定孩子身上出了汗。

“嬤嬤, 帶小殿下去沐浴,他這一身汗的不能沾了涼。”賈祤吩咐話,照顧皇十二子的奶嬤嬤趕緊的應承下來。

等奶嬤嬤抱著皇十二子離開後, 賈祤瞧一眼皇帝,她笑道:“恒郎陪一回煜兒,瞧瞧, 他是一身汗。恒郎,這會兒你看,你準備先用飯, 還是先去沐浴一番?”

李恒笑道:“朕覺得活動活動, 渾身輕松,特別是這心情不錯。朕不急, 等用了晚膳後, 再去沐浴一番。”

這會兒小兒子不在, 賈祤當然就陪皇帝說說話。

賈祤聊起嫡長子李燁在外面的近況。對於下面人匯報上來的情況,賈祤挺關註。

介於賈皇後的在意, 皇帝當然也把下面人的匯報, 那就差梁忠時時傳遞一份到昭陽宮。

“快入夏, 一旦入夏後,恒郎準備安排燁兒去哪一地的地主家裏嘗試一番耕種之勞, 收獲之喜?”賈祤笑問道。

“已經選好了,就等夏日再講。保證今年讓燁兒堂一回夏收夏種的農忙季節是什麽滋味。”李恒表示他這一位親爹也是良苦用心。這對於嫡長子的安排全是花足心思。

見皇帝在意,賈祤也不多問。畢竟皇帝不提,等過些日子她也會知道。

至於夏收夏種,這農忙嘛,賈祤能想像到辛苦。

那些年裏,上輩子賈祤雖然生活在超一線大城市。可小時候也是經歷過一些事情。

對於農活嘛,簡直嘗試不多花費力氣還瞧著有趣的緊。可真的下功夫幹活,不是磨洋工的話,那就累人。重覆的體力活,還在大太陽下努力幹,那可謂是消磨人的□□和精神,純粹雙重打擊。

帝後二人就嫡長子李燁的教育問題談一談。

等著小兒子換一身衣裳回來後,晚膳的時辰差不多。

於是一家三口一起用了晚膳。李煜這一位皇十二子的年歲漸長,如今用的輔食更多。至於說吃奶,還在吃,不過賈皇後已經起了心思慢慢準備戒掉兒子的奶。

小孩子長大了,那就應該學會吃飯。吃飯長身體的好途徑。

等著晚膳後,簡單的凈面凈口,亦是消消食之時。賈祤和皇帝一人牽著李煜小朋友的一只手。帝後二人一起陪著小兒子在昭陽宮的廊道下散散步。

一對帝後陪著小皇子說說話,聽一聽小兒的童言童語。

散散步,消食後。皇十二子李煜自然就是再去洗漱一番,然後就要早早去歇息。

等著皇十二子離開後,帝後二人一道漫步在昭陽宮的小花園子裏。

一直到夜色黯淡下來,帝後一道回了寢殿。這一晚,皇帝宿於昭陽宮。

又兩日。

昭陽宮,主殿內。賈祤這兒自然有客人,張昭儀新得著宮外娘家奉上的好春緞春茶。

甭管多好,又或者宮裏有采買更好的貢緞貢茶。張昭儀得了好物,這趕緊捧來昭陽宮借花獻佛,想獻給賈皇後。

這等心意,賈祤這一位皇後娘娘當然要受領一回。同時也要回贈了張昭儀的好心意。

有來有回,相互贈送。這就是維持一下彼此的關系嘛。

就是賈祤聽著張昭儀奉承小話,這聽得心花怒放時。

司徒女史從殿內進來,她向皇後見一禮,爾後湊到賈祤耳邊小聲低語,道:“皇後娘娘,宋德差人來稟報的消息。就剛才禦花園裏出事了。”

賈祤淡然,她等著司徒女史繼續講明白究竟怎麽回事,又出什麽事情?

司徒女史大概說一下禦花園發生什麽。不外乎就是坐胎滿三個月的麗充儀領著芙蕖宮裏的良美人、婉美人一起去禦花園賞景。

然後麗充儀在上臺階時摔了一跤,如今怕是動了胎氣。

“侍候麗充儀的宮人們是幹什麽吃的?照顧麗充儀一人,這還照顧出了事情。”賈祤挺無語。

想麗充儀的身邊侍候宮人可不少。應該配齊的人手,賈祤這裏沒有半點拖拉。一直給配齊。

打從麗充儀懷孕後,賈祤還去兩宮皇太後跟前求人。宋太後點頭,長樂宮派了一位老嬤嬤去侍候麗充儀。

至於錢太後那裏,錢太後沒沾這一樣事情。

宋太後是皇嗣的親祖母。宋太後派人,那肯定沖著保胎去。

有宋太後的人在,賈祤這一位皇後也能輕省一點。

做為中宮,賈祤覺得她做得夠可以。為了不惹閑話,賈祤去兩宮皇太後處請求免去有孕在身的麗充儀請安之煩惱。

為怕頭一胎,麗充儀哪裏註意不到。賈祤這一位中宮皇後又去兩宮皇太後處求人,求有經驗的老嬤嬤。

人給請了,還送去芙蕖宮。這是皇太後的安排,誰挑刺,那都不可能挑到中宮賈皇後的身上。

至於旁的,賈祤就吩咐太醫院,每三日給麗充儀診一回平安脈。

瞧瞧,賈祤多體貼,她的中心思想就一個,就想讓麗充儀安心養胎。等懷胎十月後平平安安生下皇嗣。

哪料想,賈祤做得夠多,架不住還出事了。

賈祤神色能好看?那才叫有鬼。

張昭儀這會兒也瞧出不對。她不傻,她就在下首坐著,等著上頭賈皇後的發話。

就是張昭儀心裏有一點琢磨,聽聽賈皇後的意思。麗充儀出事?

麗充儀能出什麽事情,莫不成是肚子裏的皇嗣出問題。張昭儀這麽一想,她就心頭暗暗的嘖嘖兩聲。

這懷上了,皇後多慈愛,這給著機會護龍胎。打這,麗充儀還能鬧出問題。只能說麗充儀也夠無能。

至少,這是張昭儀的想法。

“昭儀,麗充儀在禦花園摔一跤,如今動了胎氣。宮人們把麗充儀送回了芙蕖宮。此時本宮要去芙蕖宮瞧瞧情況。你可要隨本宮一道去?”賈祤對張昭儀問話道。

“皇後娘娘,臣妾也擔憂麗充儀,臣妾想請求一道去。”張昭儀準備跟著皇後一道去瞧瞧。

主要是張昭儀真挺關心麗充儀,她這一胎不會出問題吧?

反正不幹系張昭儀的事情,她就去瞧一瞧樂子。

這會兒張昭儀給了答案,賈祤也不多耽擱。

等著賈祤坐著鳳輦到芙蕖宮後,芙蕖宮的宮人們跪一地迎了鳳駕。

賈祤擺擺手,示意這些人起身後,她就往芙蕖宮的主殿去。張昭儀跟在後面一道進了主殿。

等著進去後,賈祤見到宋太後安排在麗充儀身邊的老嬤嬤。

賈祤左右瞧瞧,她問道:“太醫還沒來?”

“回稟皇後娘娘,太醫還沒有到。”老嬤嬤神色也不好看,但是規矩在,恭敬向皇後見禮,又回了皇後問話。

賈祤目光落在身邊的司馬女史身上,她吩咐話,說道:“女史差人再去催一催太醫,趕緊得讓人過來。記著醫女也催一催。”

賈祤又吩咐一番話,司馬女史應下了。

待司馬女史剛出去不久。太醫來了,醫女隨著太醫也來了。

這等時候太醫與醫女向皇後見禮問安。賈祤哪顧得這些虛禮,她說道:“免禮。太醫,你等趕緊去瞧瞧麗充儀的情況。快去,一定要保皇嗣平安。”

麗充儀才坐胎滿三個月,保了皇嗣平安,那當然也保了麗充儀的平安。

憑著麗充儀的出身,她這一胎保不住,往後還想懷皇嗣?那是想屁吃。

真當皇帝就是舍身童子,這是光舍不成?

皇帝也是有脾氣的人,還是頂頂的心眼兒小著。一旦有妃嬪護不住孩子,唉,別想有第二次的機會。

在皇家眼中,護不住皇嗣的妃嬪就是福薄。

至少賈祤這一位中宮那是瞧透一點東西的。只能感慨,皇家多豪橫,這是壓根兒不怕缺著生孩子的嬪妃。

只要皇帝想,只要皇家的長輩們有心,這想挑多少女子入宮,那都是過江之鯽,可謂數不勝數。

太醫與醫女去瞧麗充儀的情況。賈祤這會兒落坐在花廳裏。她有心問一問當事詳細情況。

賈祤跟宋太後派來的老嬤嬤先問話。這一回老嬤嬤一臉的尷尬。

“稟皇後娘娘,麗充儀出事時,奴婢不在跟前。”老嬤嬤趕緊解釋一下。

“母後派嬤嬤到麗充儀跟前侍候,如何嬤嬤沒陪著麗充儀?”賈祤不理解。

“皇後娘娘,麗充儀不喜奴婢在跟前多嘴。”老嬤嬤一臉苦澀。天地良心,得著慈樂太後娘娘的吩咐,老嬤嬤真可謂盡心又心力。

這懷孕的孕婦有哪些註意的,老嬤嬤倒背如流。她真有經驗,這照顧麗充儀不在話下。

可萬事這也有極限。老嬤嬤再有一身本事,那得麗充儀配合。

麗充儀是主位娘娘,還懷有皇嗣。麗充儀不配合,老嬤嬤一個奴婢,她能怎麽辦?

能拿慈樂太後的名頭壓麗充儀一頭不成?

就是能,也不能天天用啊。

賈祤聽過老嬤嬤的話,她也聽出來一點東西。

賈祤的目光落在老嬤嬤身上,她說道:“你詳細說說,這究竟怎麽一回事?”

皇後問,老嬤嬤自然替自己辯解一回。

打坐老嬤嬤這裏,賈祤鬧懂一點事情頭尾。

老嬤嬤是中原人,這養胎規矩自然按著中原來。

麗充儀是草原人,這生活習慣不一樣。對於麗充儀這等草原胡人女子而言,中原的宮廷雖美,可看見了也便那樣。這更像是一個精致的籠子。

麗充儀可能是因為懷孕了,在賈祤的眼中就是體內激素的影響。麗充儀被規矩擺弄這,擺弄那,她遭不住。

然後麗充儀忍這一位老嬤嬤,老嬤嬤也忍麗充儀。

二人相看生厭,等著坐滿三個月的胎後。麗充儀真的遭不住,她不樂意老嬤嬤在跟前愰當。

老嬤嬤被麗充儀排斥。她一個奴婢,那能怎麽辦?

麗充儀不搭理,老嬤嬤就是渾身本事也使不出來。

然後麗充儀就想安慰一下自己,她領著宮人去一躺禦花園散心。當然良美人、婉美人也跟著一道去。

不管如何,禦花園散心。麗充儀去了,這一去,就鬧出來亂子。

至於禦花園那一邊,賈祤差人去查看過。

那真沒有問題,麗充儀摔的地方沒水跡,沒異樣,就連小石子都沒有多一顆。

擱這,這簡直就是查出不人為,看情況就像意外。

賈祤瞧著這等破事,她也煩啊。偏偏她乃是中宮皇後,就得攤上事情。

不管,那還不成。誰讓賈祤是皇後。

“嬤嬤,你這兒有什麽委屈。本宮也不能替你做主。嬤嬤還請多想想,母後那兒你還要如何解釋一番吧。”賈祤不想繼續聽老嬤嬤的訴苦哀求。

對於賈祤而言,她不是人善人愛的慈悲觀音。

賈祤渡不了眾人。她也不過凡人。

這一回麗充儀這一胎保住無恙,那才可能讓這些侍候麗充儀的宮人們逃過一劫。

不然的話,太後一怒,皇帝一怒,有的是人要遭殃。

至於裏面有人委屈,有人冤枉?

在皇嗣面前,在階級面前,這些委屈沒人翻案的。這些冤枉就叫牽連。

太醫一番忙碌,醫女得著太醫吩咐給麗充儀施針治療。

最後又是開了藥方子,等著麗充儀喝過保胎藥。

這一番的忙碌也有效果。至少賈祤從太醫口中得著確切的消息。麗充儀腹中的皇嗣保住了。

“皇後娘娘,麗充儀娘娘這一胎後面還得精心呵護。若不然的話……”太醫的臉上也有為難的神色。

“太醫有什麽要求,盡管提。無論如何這一胎皇嗣要平平安安。麗充儀養胎,只要有需要,一定都可以商量。”賈祤這裏絕對給支持。

太醫這裏又寫方子,又要差人去抓藥。

至於麗充儀那兒,她動了胎氣,如今勉強算是保住皇嗣。

賈祤才有功夫去跟麗充儀說說話。甭管是安慰,還是提點。有些話賈祤得講一講。

賈祤就盼著麗充儀是一個明白人。

芙蕖宮的主殿內。

賈祤見著躺在榻上麗充儀。這一位此時面色蒼白,瞧著氣息奄奄的。

“皇後娘娘。”麗充儀見著賈祤,她說道:“我……”

麗充儀似乎想說些什麽,最後又住了嘴。賈祤輕輕點頭,她說道:“麗充儀,你如今腹中皇嗣要緊,一些虛禮不必在意。”

“你且好好歇息,護好自己和腹中的皇嗣為重。”賈祤一邊說著寬慰的話,一邊在麗充儀的榻邊上落坐。

當然是落坐在宮人送上來的椅子上。瞧著半躺著的麗充儀。

“我不是故意的。”在賈祤落坐後,麗充儀才是吐出這樣一句話。賈祤回道:“本宮相信麗充儀。本宮也差人查過,麗充儀會摔一跤,也沒有使壞,就是麗充儀一進出了意外。”

“麗充儀,你可還有什麽要補充的話?是不是在你身邊的侍候的宮人們不盡心?”賈祤又問話道。

“不怨他們,臣妾就是想散散心,一時走神,就一步踏空了。”麗充儀倒沒有想著冤枉人。

主要是她身邊的宮人們,皇後補充來的人手沒近著麗充儀的身前。全給麗充儀打發著在外圍侍候。

真在麗充儀近身侍候的,全是她從大草原帶來的陪嫁。

這等情況下把自己的陪嫁折進去,這不是麗充儀想看到的。

這鍋是她自己抗起來。畢竟事情是她自己惹出來。

一旦折了心腹,麗充儀怕自己在宮廷自己也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原來如此,確實是一場意外。”賈祤點頭,既然事情有結果,賈祤也懶得糾纏不放。

“那麗充儀你往後好好靜養,一切還要聽了太醫的醫囑。皇上重視你這一胎,兩宮皇太後也是非常重視。”賈祤特意咬了重音。

麗充儀聽著重視這字眼的重字,她當然聽懂了。

在麗充儀這兒,賈祤提點的話說到了。爾後,她就準備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賈祤見了宋太後安排的老嬤嬤。

“嬤嬤,如今瞧著麗充儀也是安生下來。你也多勸一勸,不妨跟麗充儀講一講皇上的性情。一旦這一胎保不住,天家是不會給宮廷裏的妃嬪們第二次良機。”賈祤有些話不說明,就是讓這些侍候的嬤嬤去講。

賈祤說,倒顯得有一點以勢壓人的感覺。老嬤嬤說,那就是借著宋太後的威風提醒一番。

“皇後娘娘放心,奴婢省得,一定會辦妥這等事情。”老嬤嬤應下話。

賈祤來一趟芙蕖宮,她跟麗充儀交待了話。然後,她對張昭儀說道:“昭儀要關心一下麗充儀,那你留一留,你可去見一見麗充儀。本宮還有事,這便不留了。”賈祤跟張昭儀說道。

“臣妾恭送皇後娘娘。”張昭儀福禮恭送。

賈祤領著侍候的近身宮人們,這會兒是一道離開芙蕖宮。

張昭儀來一趟芙蕖宮,當然也要跟麗充儀照一個面,來都來了,總要問候一下。

至於老嬤嬤這裏,張昭儀的態度也是客客氣氣。這體面不是給老嬤嬤,那是給老嬤嬤背後的慈樂皇太後。

長壽宮。

賈祤離開芙蕖宮,她又去一趟長壽宮見一見慈壽皇太後。

賈祤到了,先問安,然後跟錢太後講一講麗充儀的情況。

懷孕的妃嬪出事,賈祤是皇後要管,皇太後當然也在意皇帝的子嗣問題。

賈祤是兒媳婦,這事情有結果當然要親自跑一趟報備。這事情按說差人遞一個口信就成。

可人親自到場,這態度就是不一樣。這是兒媳對婆婆的尊重。

錢太後聽著賈祤的一番話後,她說道:“這麗充儀也不曉事,倒是惹出這等亂子。”

在錢太後的眼中,皇嗣多難得。瞧瞧宮廷裏的妃嬪們,誰懷上了,那不是仔細又仔細。

偏偏這一位麗充儀倒是拿大的,這才護不好腹中的皇嗣。錢太後當然就對麗充儀有偏見。

這特別的正常,想一想錢太後的一輩子,她求過子嗣,就是沒有求來。她這一輩子的榮耀是先帝給的。

結果現在依靠著皇帝過日子。這靠的什麽?

就是皇家的禮法規矩。繼續靠著這規矩吃飯,那當然就要守著自己的牌坊。可不能炸了招牌。

錢太後對於麗充儀就是覺得吧,麗充儀不夠爭氣。

如果錢太後還是錢皇後的時候,她能懷上皇嗣,她恨不能減壽十年也樂意。

對於麗充儀就是恨鐵不成鋼。錢太後這話一講後,賈祤忙替麗充儀說好話,她道:“兒媳也讓身邊的女史問過話,侍候麗充儀的陪嫁也講,許是麗充儀初來京都後就進宮了,這不太適應。到底草原的生活和宮廷裏的生活不一樣。”

賈祤差著陪來的司馬女史去問過。一問後,賈祤猜測可能懷孕了的麗充儀這有一點抑郁。

怎麽說呢?

在大草原上,人人騎馬,天空遼闊。可進了京都就不一樣,在宮廷裏就是四四方方的小天地。

莫說騎馬,那絕對不可能的。真想騎馬,不過就皇子演武的校場裏,那可能練一練騎射。

可那是皇帝皇子能去的地方。不是給妃嬪們鍛煉身體用的。

妃嬪們不能去宮廷內的校場。這小日子活動範圍就有限。再是美麗的宮廷景致,這看久了,也就那模樣。

可事實怎麽呢,享福嘛,不能光福後,就覺得精神匱乏。

這世道裏多少平頭百姓連吃飽都要消耗全身的力氣。

人上人的日子享受著,真哀嚎,賈祤也不會怎麽同情。

只能說各人各命,各過好日子的生活。

如今賈祤替麗充儀說話,也不過想著麗充儀是孕婦,且當替麗充儀肚子裏的孩子積一點福德。

“皇後,你倒是心善。可惜你的一片心意,別人卻是沒接受的模樣。”錢太後指著芙蕖宮,她說道:“皇後你的安排,哀家也是聽說了,多仔細多周到。就這,麗充儀還鬧幺蛾子,這就是不識好歹。若不是念著麗充儀還懷著皇嗣。哀家指定就要罰了麗充儀抄一抄宮規。”

錢太後真覺得麗充儀是瞎折騰。好好的待芙蕖宮裏養胎,平平安安生下皇嗣一輩就得著依伏。

錢太後是真不懂麗充儀折騰什麽?

只能說人類悲歡不相通。錢太後跟麗充儀長大的環境不一樣。這想法當然也不同。

賈祤好說歹說,最後錢太後當然咽下心頭的火氣。

能怎麽辦?

在賈祤瞧來,麗充儀腹中的皇嗣就是免死金牌。這時候再多的壞事,那也不會沾在麗充儀的身上。

至於被秋後算帳,只要麗充儀平平安安生下一位小皇子,這被秋後算帳的可能都小。

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子的份量在皇家還是挺足的。

長壽宮跑一趟,長樂宮也不能落下。

賈祤到長樂宮後,她向宋太後問安。

宋太後賜坐後,她跟兒媳問道:“麗充儀怎麽回事?她是不是心頭對哀家有什麽不滿的。”

宋太後這話一問,那當然就因為芙蕖宮的老嬤嬤遞上的消息。這肯定不會說麗充儀的好話。

宋太後也鬧不懂,她好心賜人去幫襯,這好心餵了驢肝肺。

擱宋太後這裏被人這樣打臉,如果不是麗充儀有孕。宋太後絕對會打回臉。

真不是字面,就是物理意義上的打臉。打回去,那才回乎宋太後這時候的心頭火氣。

賈祤解釋一下,當然還在錢太後跟前的老理由。就是麗充儀的出身,這自由散漫習慣了,不太習慣身邊的嬤嬤指正一下。

“哼,倒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前頭還以為學了中原話,學了中原禮,還算得懂事。如今瞧來,倒是哀家高看她一頭。”宋太後很滿意。當然這時候也只能嘴裏發洩一下。

不過在心裏,宋太後給麗充儀在小本本上記一筆。

且等麗充儀生下皇嗣,一旦麗充儀不是生下小皇子,宋太後會找後帳算一算的。

在長樂宮,賈祤陪著宋太後消磨一點時間。

宋太後關心過麗充儀的事情,宋太後又問了嫡長孫的事情。

“燁兒那裏情況怎麽樣?天子可有跟你說一說。”宋太後問賈祤道。

“皇上說夏日就送燁兒去嘗一嘗夏收夏種的苦頭。”賈祤實話實說,不過就是簡短一點。

“天子這折磨孩子的,這太狠心了。”宋太後心疼嫡孫。

“皇後,你也不勸勸。”宋太後說道。

“母後,兒媳哪敢勸。兒媳一勸,皇上就要問兒媳是不想讓燁兒做皇太子,想讓燁兒去就藩做藩王嗎?”賈祤低頭,她小聲的說道:“兒媳哪能替燁兒拒絕皇上給規劃的大前程。那是自絕燁兒的前路。”

皇帝說沒說這樣的話?

嗯,大概意思有。皇帝的說法當然跟賈祤的不一樣。

李恒的意思不過是前面的兒子沒教導好。後面的李燁得吃夠苦頭,那才能坐上皇太子的位置。

儲君之位,不可二廢。李恒得慎重,如今就是給嫡長子李燁的考驗。

賈祤這話就是再解讀一下。賈祤這般一說後,宋太後也啞口無言。

“唉。”宋太後嘆息一聲。她總不能說,皇後你趕走把燁兒喊回來。至於說皇帝不想冊立嫡長子怎麽辦?

皇帝覺得嫡長子不能吃苦,那錯過皇太子的寶座也不怕?

宋太後可不敢打包票。對於皇帝兒子,宋太後也怵。

看著皇帝兒子孝順,可在立儲這等大事上,皇帝兒子從來不顧念旁的,就是一心為著李氏的社稷著想。

只能說大局為重。

“皇後,難為你了。”宋太後只能寬慰賈祤這麽一句。

“兒媳不為難,就是燁兒遭了老鼻子的大罪。”賈祤眼框子紅紅的,她在努力的回想傷心事情。

沒法子,在宋太後這一位婆婆跟前,賈祤的立場要站對。她可不想讓婆婆掉轉頭,那來針對一下自己。

宋太後瞧著賈皇後的眼睛紅了,她這心裏也有一點同理心。

“你確實是為難了。”宋太後再度感慨一回。

從長樂宮離開時,賈祤輕松一點。對於麗充儀的事情,賈祤真的煩。

賈祤如今就盼著麗充儀後面省心一點。

春過夏來。

東都,金縣子爵府。對於府裏的女郎小郎們而言,這日子在繼續。

至於見親爹,這見不著。姚爵爺這一位當家人是常年不著家。姚爵爺還在當差,他的差事就是鎮守邊地。

於是府上的小郎們學習,那自然有姚爵爺安排的師傅教導。

這武學上的師傅也有真本事,那可是在戰場上走過無數回活下來的真勇士。

就是運氣不夠,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可人殘廢了,卻是一股子氣勢存在身體裏。這等部曲,姚爵爺也是好好的供養著。

因為這等部曲,說是部曲,也是姚爵爺認定的手足。

因為在戰場上,這些人跟姚爵爺有過命的交情。

也是這些做師傅的有膽量治了姚演姚淮兄弟。

教導與鍛煉姚家兄弟時,那都狠手,一點不留情面。

畢竟這學習時留了情面,真上戰場,那戰場可不會溫情脈脈。

吃刀子口上的飯食,就得練,狠狠的操練。

平日多留汗,戰時少流血。

這就是最真實的寫照。當然不可否認的,因為出身背景上上,姚演姚淮兄弟真上戰場時,他們活下來的機會比普通的兵卒多上太大的概率。

當然再多十倍二十倍,一百倍又如何?這是概率,那麽就很可能運氣不好,又或者本事拉了,那應該死的時候,也會死的挺容易。

只能說本事學到家,這真到拼的時候,就算死的容易,也可以拉敵人一起,總之不會虧本。

在姚家,賈燁這一位姚爵爺的外甥也學著戰陣本事。他這一位表家的小郎當然也被狠狠的操練。

不過賈燁吃得下這一番苦。誰讓姚演姚淮兄弟能忍受,還得日覆一日,賈燁當然也能。

哪怕練習騎射,那大腿內的肉給磨破皮,磨得血肉模糊。賈燁也咬牙忍下來。

比起當初,如今的賈燁騎射一道上,他可以說戰當初的兩三個自己沒問題。

這進步特別快。就是學文上面,姚府的家傳不夠。

不過還好,學武騎射一餘,賈燁覺得飛速進步。這就是大收獲。

夏日,東都外金縣子爵府的莊子又送來新鮮的時令蔬菜。

賈燁從兩位表兄姚演姚淮的嘴裏知道夏獵時候到了。

姚家的小郎們有夏獵、秋獵、冬獵。要論哪一個季節打獵最舒坦,當然是秋獵。

至於夏獵和冬獵,這是打獵嗎?

應該是被獵打。這純粹就去鍛煉的,當然也有收獲。

姚演姚淮兄弟很高興,賈祤也高興。他也樂意去夏獵,去收獲一番,瞧一瞧自己長進的本事如何?

宏武二十七年,姚家小郎們的夏獵,賈燁參加了。

這一回,賈燁還見識一回大表姐二表姐的狩獵技術咋樣。

因為姚家兒女都一樣,都是要習武騎射,當然也識一識文字。

不過就是姚家兒郎吃了刀口飯,女郎們還要學一學管家理事罷了。

夏日,山林裏子見著狼。大表姐姚明娘一箭三珠,還是一回就射死了一只野狼。

那本事如今的賈燁還差一點。不過賈燁也能坐到騎射皆知,還是自己狩獵了一頭野豬。

雖然個頭小了一點,還是一只半大的青年野豬。可這一份收獲還挺讓賈燁滿意。

至於姚錦娘,她跟大姐姚明娘相比,這騎射一道稍差一點,她就射中了一只兔子。

在山林子裏,賈燁與姚家表兄表姐們一起進行夏獵。

天熱,可這心情嘹亮的很。

東都,金縣子爵府裏。

姚家夫人倒是收到娘家來信。她打開一看後,先是驚訝一回。

“嬤嬤。”姚家夫人喚來陪嫁,她說道:“你趕緊差人去莊子上,去尋了爵爺的外甥回府裏。”

“夫人,可是出了什麽事情?”嬤嬤關心問一回道。

“如今真去尋,這小郎女郎們都去夏獵,如今怕不在莊子一直待著呢。”嬤嬤也講出事情的問題所在。

“我哪裏不知道,小輩們玩鬧起來興致好,白天肯定不在莊上。”姚家夫人說道:“今天去知會,明個兒回來就好。”

“夫人放心,奴婢這差人去請。”嬤嬤應下話。

姚家夫人瞧著陪嫁嬤嬤離開後,她又跟身邊的大丫鬟說道:“這賈家外甥來爵府也不算太久,如何就來信催著歸家。學不久,本事總不容易練到高深處啊。”

姚家夫人也真盼著爵爺的外甥學得真本事。

這外甥是小姑子和妹夫的長子。外甥能耐,將來小姑子也就能享一享兒子的福份。

都是親戚,當然是自己家好,小姑子家也慢慢好起來。如此方能相互幫襯一些。

“夫人,許是姑舅爺府上有急事。”大丫鬟回話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大事。這信上也不說一說。”姚家夫人搖搖頭。

雖然嘴裏這般講,姚家夫人還是總寫一封家書給姚爵爺,還是要講一講這一回事情。

那當然便是小姑子那一邊,姚家夫人也準備再寫一封書信去,跟小姑子問一問什麽情況?

可要金縣子爵的幫襯。真有困難,這爵爺和小姑子是親兄妹,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宏武二十七年,夏,賈燁收到知會,他要離開金縣子爵府。

賈燁提早返回子爵府。姚演姚淮兄弟的夏獵也便是提早結束。

姚家的表兄表姐們也跟著表弟一道回府。

對於姚家姐妹們而言,這一位來了府上的表弟相處這般久後,幾人之間的感情挺不錯。

主要是小表弟真努力,姚演姚淮兄弟是佩服。

在姚明娘的心裏,她還盼著小表弟多待一些日子。有這一位表弟在,表弟做鯰魚,二弟三弟同樣更上進。可謂是良性競爭。

姚明娘是盼著弟弟們學成真本事。表弟也一道進步,當然是最好的結果。

可惜,在姚明娘眼中,表弟這一離開的話,怕是往後再相見又不知道多少年以後。

東都,金縣子爵府。

賈燁接到消息,次日跟姚家表兄表姐們一道回姚府。

因為前一天接到消息時,天晚了。這東都也有城門,一旦關上,這晚間是不可能打開。宵禁是有時間限制的。

回了東都。

賈燁拜別舅母,拜別二位表史和二位表姐。一直等著賈家的仆人來接他離開。

分別之際,姚家兄妹贈了禮物。

賈燁收下了,他也挺舍不得姚家的表兄們。這夏獵還沒有盡興呢。對於賈燁而言還有一點小小的遺憾之感。

離開姚府,出了東都。

至於半道時,有一處路旁的涼亭子裏。賈燁見到宮廷裏的來人。

這一位老太監是宏武帝跟前當過差,當初也是這一位送楚王離京都。

眼下見著這人,再瞧著來接他的賈家管事仆人一一恭敬離開。

賈燁,不,李燁這是什麽都懂了。

“奴婢參見楚王殿下。”老太監恭敬的問了安。

“公公不必多禮,請起。”李燁客氣的回話。

李燁神色嚴肅,他問道:“父皇可有什麽吩咐?”

李燁離開姚府,那一定是父皇的意思。既然是外出磨礪,李燁有心裏準備。何況李燁不覺得在金縣子爵府裏吃什麽苦頭。

畢竟那些鍛煉雖然辛苦,可姚家兒郎能承受,李燁這一位楚王當然也能。

想在戰場立功,沒一身本事就不成。這話李燁可認同的很。

誰讓李燁學字,看著那些識字小故事時,李燁就記下了‘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的這話。

“回稟楚王殿下,奴婢就是奉皇命而來。”老太監恭敬的回話後,馬上就是呈上來一封書信。

李燁趕緊接過來。

這會兒在涼亭之內,李燁一屁股坐在亭內的小石凳上。他打開書信。

一一查看後,李燁方才明白表面一封書信,實則是兩封。

有父皇的誇讚與期許,更有母後的叮囑和盼望。

李燁讀著父皇的誇,誇他能吃苦,誇他能沈下心學好一本騎射本事。

父皇誇他,李燁高興。

至於父皇的期許,李燁一番通讀後,他就渾身氣力滿滿。

李燁當然想努力,他想做一個父皇中意的皇太子。

在世人眼中,一統中原的父皇何等利害。這般利害的父皇,李燁當然更想讓父皇誇他,誇他子肖父也。

這裏的肖父,不是模樣上的一樣,而是血脈之外的能耐一樣,志向一樣,胸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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