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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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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李恒瞧一瞧懷裏胖墩墩的小家夥, 再想一想嫡長子李燁當年情況。李恒回道:“當是祤娘你的說法,煜兒跟燁兒一樣長大一些後就瞧不出來胖。”

“就是,就是。”賈祤點頭同意,她說道:“等孩子長大一些, 又是進學, 又是習武, 又是練習騎射, 那時候一定長得結結實實,那不是胖,那是身子骨紮實健康。”

對於賈祤而言, 她求的就是孩子們健康無恙,平平安安。

“父,父。”李煜在父皇的懷裏蹬一蹬小短腿, 他一邊喚了人,一邊雙手鬧騰。

李恒常來昭陽宮,也常常陪著小兒子李煜, 他懂這孩子的意思。

於是李恒抱著孩子拋一拋, 玩起舉高高的游戲。李煜“咯咯”的笑意,小破孩子一點不帶害怕的。

“煜兒跟他哥一樣, 居然也喜歡舉高高的游戲。”賈祤在旁邊感慨一回。

李恒拋一會兒小兒子, 然後, 他停了動作,就哄著小兒子去小榻上玩耍。此時的小榻上擺著玩具。

賈祤迎了皇帝落坐, 又給皇帝斟茶。在皇帝吃茶時, 賈祤逗一逗小兒子去挑著玩具自得其樂。

“皇上, 眼瞅著臨近春節。二位母後都關心了燁兒的情況。您瞧瞧,今個兒年節, 燁節要回宮嗎?”賈祤問了皇帝的意思。

李恒想到在長樂宮裏,他的生母宋太後問過孫兒李燁的情況。李恒心頭有數,生母關心了孫兒,嫡母肯定也要關心孫兒一回。

“祤娘呢,你是燁兒的生母,你有什麽想法,想燁兒歸來嗎?”李恒問著賈祤的意思。

賈祤實話實說,她道:“要說不相信孩子,那是假的。特別是煜兒,他年歲小,往常也愛跟哥哥親近。可燁兒一去太久,這久久不見,這一對兄弟再相見時也怕要生份。”

對於小孩子的世界,這簡單的很。只是不常見面了,他們就會忘記掉這麽一個人的。

三歲的小兒都不容易記事。何況一個呀呀學語,還不滿周歲的小兒。

賈祤的目光裏有堅定,她說道:“雖不舍得,可我這做娘的最知道一個道理。溺子如殺子。”

“皇上,您負責教導燁兒的功課。你覺得燁兒應該回宮,那想必就是滿意燁兒如今的學習進度。如果您覺得燁兒不應該回宮,還應該在外面多磨礪一番,那一定就是燁兒還有太多的不足之處。哪怕不舍得,我也會同意燁兒暫時不歸來的。”賈祤把自己的態度講明白。

一切看皇帝對於嫡長子的滿意程度。皇帝覺得可以歸來,那就歸來。皇帝覺得不成,那就緩一緩。

“朕若讓燁兒在外面待一待,祤娘就不擔憂燁兒和煜兒兄弟生份了?”李恒問道。

“擔憂,也覺得不是大事。血濃於水,只要往後把煜兒的教育大事讓燁兒這做兄長的參與進來。燁兒教導弟弟,那付出了心血,煜兒在燁兒的心頭地位就不同。長兄如父,兄長操了老父親的心,這待弟弟肯定也有一種養兒子的成就感。”賈祤瞄一眼皇帝,她用一種揶揄的口吻回話道。

這話把李恒咽一下,李恒回道:“祤娘倒會說。”

話罷,李恒把整理出來的暗衛秘報此時拿出來,他遞給賈祤。他說道:“這上面全是燁兒的近況。朕有讓下面人一一呈報上來。你且瞧瞧,你就知道燁兒的近況如何。”

皇帝送嫡長子出宮前,賈祤就央求過話。如今皇帝就來兌現承諾。

賈祤趕緊接過去,她當然很在意大兒子的情況。只是往前時,她已經跟皇帝求過話,皇帝也答應。

賈祤倒不好催促。她只能等一等。這總算等著情況匯報。賈祤拿在手中就是瞧一回。

一一翻看,仔細閱讀。等著賈祤看過一遍後,她舍不得合上秘本,她又看了一回。

一再覆讀,賈祤讀出來一些趣味。賈祤拿著秘本,她擡頭,她跟皇帝說道:“早前去軍中去一去燁兒的嬌嬌之氣,那也是應該的事情。”

“皇上,就是燁兒安排到金縣子爵府上扮演了姚家的外甥。這……”賈祤遲窮一下。

想一想後,賈祤說道:“這就不怕漏餡兒?”

“不怕,朕安排妥當。姚家瞧見拜訪的外甥時,也見到妹夫家的管事下人。這裏面的戲碼只要有心,一定出不了差子。”李恒很淡然。

好吧,這扮演身份一切妥當。賈祤也不挑事兒。

“姚家是新貴,家風蒸蒸日上,瞧報上來的情況看,姚家的兒郎們也是武藝好的小郎們。燁兒多學一學這等勳貴的本事,那也好事情。”賈祤瞧著姚家培養兒郎,這跟培養戰爭機器沒兩樣。

瞧瞧,姚家的家傳戰法,那是姚爵爺拿自己幾十年的經驗書寫。這是實操版本。

不是什麽文人寫的文縐縐。這是軍將在戰場上撕殺拿命搏出來的經驗教訓。這確實真的教育人。

“這姚家的憶苦思甜不錯。”賈祤讚一回,她說道:“每一月讓小郎們吃兩日軍營裏普通大頭兵的夥食口糧。這是好事情。”

在賈祤的眼中,錦衣玉食長大的嫡長子李燁就應該吃一吃苦。

瞧一瞧姚家雖然平日奢侈一點。可真到幹正事時,這讓小郎們吃苦也不含糊,賈祤很滿意。

“恒郎,你替燁兒挑著入住一段時日的勳貴府邸時,一定花費不少心思。”賈祤的臉上有感動。

她覺得皇帝替嫡長子李燁花的用心,這真的太足了。

料多,還實在。

李恒聽罷這話,再瞧著枕邊人感動的模樣。

李恒心頭雖然覺得受之有愧。但是皇帝還是坦然的受領了這一份枕邊人的感激心情。

李恒不會講的,便是因為真正答案講出來。旁人也不一定會相信。

前世今生兩輩子,在上一世,姚家如今的當家人姚爵爺因為戰場撕殺多年,積功得爵位,彼時朝廷授與的是男爵。

這一輩子李恒這一位帝王給了更多的機會,也讓姚爵爺的爵位由男爵晉封為子爵。

至於李恒給機會,也不是看在姚爵爺前世命短的份上開恩。而是姚爵爺有一個好女兒。

姚家的嫡長女姚明娘,在上一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大楚開國高祖呂燁的嫡妻。被世人尊為姚皇後。

就李恒得到的記憶裏,姚後美名好,與前一世的高祖呂燁恩愛一輩子,夫妻感情好,兒女皆賢孝。

這在李恒眼中,這一個兒媳婦這一輩子,他這做帝王的也給機會。

看一看李燁這一個嫡長子是不是跟姚明娘還有緣分。

前世今生兩輩子,上一輩子的姚明娘會下嫁,嫁給呂燁做嫡妻,就因為給親爹姚男爵守孝,這耽擱韶華時光。

這一輩子呢,李恒早早給二人撮合上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機會。

成不成,就看緣分。如果成了,金縣子爵的嫡長女,姚家也是羽林衛的出身。

這在李恒的眼中,這姚家女堪配為未來的太子妃。

至於姚家女比李燁大三歲,上輩子的呂燁不介意一個大三歲的嫡妻。這一輩子的皇帝不介意一個比兒子大三歲的太子妃。

“姚家門風清白,子孫爭氣,朕就是點中這一點,方才安排燁兒去姚家見一見朝廷新貴是什麽模樣。”李恒給出自己的態度與答覆。

賈祤聽後,她讚同的很,她笑道:“皇上自然滿意姚家,我瞧著上面許多地方都說了姚家的情況如何。一看就知道下面人得著吩咐的。若不然下面人哪會如此回稟上來。”

“我瞧著姚家的兒郎不錯,姚家的女郎也挺好。看看,姚家的‘表姐’還挺照顧燁兒。”賈祤合上匯報上來的秘本,她笑著問道:“皇上似乎有一些欣賞姚家的女郎們?”

賈祤隨口一問。

李恒倒是不介意什麽,他回道:“姚家女不錯。”

賈祤本來不一定要得著皇帝給的答案。可皇帝真給了,賈祤反倒楞在當場。

稍過片刻後,賈祤忍不住問道:“姚家乃是新貴,羽林鐵林又是恒郎的腹心。姚家女不錯,莫不成還能選入東宮,未來給燁兒做妻室不成?”

由微見著,賈祤會這般問,真就是因為她發現皇帝一直在提拔羽林鐵林這等腹心出身的人。

宮廷內外,這等人在宏武一朝很容易出頭。當然前題是要有真本事。

沒本事的話,皇帝肯定不會簡拔出來。畢竟欲帶貴冠,必承其重。

屁股下面的位置高,本事不夠壓不住,這太容易引火燒身。

“在朕眼中,姚家嫡長女的家世足矣。且待將來,還看一看燁兒的心思。他若不反對,朕就替他挑了這樣一位岳家。”李恒給出自己的答案。

賈祤咽在當場。

萬萬想不到,兒子李燁出宮一趟,這老丈人攬上了。這未來的嫡妻人選也有答案。

至於誰是誰的備胎,這不要緊。皇帝有意,天下間還有人敢不做這東宮未來的太子妃備胎人選嗎?

“恒郎你覺得好,那肯定是好的。”賈祤也沒有反駁。

“姚家嫡長女比燁兒大三歲,民間還說女大三,抱金磚。我家燁兒將來就是抱一塊大金磚。”賈祤還是想笑一回。

她的大兒子李燁才不足七歲,這就讓親爹惦記上婚事。這特早了一點。

不過想一想東宮的太子妃人選,這早早定奪下來也未必不是好事。

誰讓兩宮皇太後把自己家的侄孫女都接進宮了。

賈祤一點也不敢大意。比起兩宮皇太後家的侄孫女,這姚家的女兒一瞧,讓賈祤更順眼許多。

主要還是姚家乃新貴,如今家風不錯。瞧著子孫也是上進的模樣。

這就好。

至少比著錢家、宋家,那些吃老本,不求上進,盡想著攀附裙帶關系的人家強。

當然賈祤跟皇帝這裏暢想特多。

東都,金縣子爵府。

賈燁在姚府已經生活一段日子。姚爵爺也已經離家,這去邊鎮當差。

沒了親爹在上面壓著,姚演姚淮兄弟的日常還跟過去一樣。

這兄弟二人在武藝與騎射上繼續碾壓賈燁這一位表弟。

至於在學文上面,甭管是識過三千字,還是會加減乘除。這些進學上面的事情,賈燁倒可以聊以安慰,這方面他是勝過姚家的二位‘表兄’。

至於跟表姐們,這真見面不多。除著偶爾碰上,更多的時候就是一起打馬球。

至於旁的時候,賈燁也在跟著姚演姚淮兄弟一起習武騎射。

“表弟,莊子上送來年節前的禮物。我跟母親說好了,我們兄弟三人可以一起去莊子上冬獵。如何,高興不?”姚演跟表弟賈燁問道。

“高興。”賈燁前面跟姚爵爺這一位‘舅舅’一起參加過冬獵。冬獵咋回事,他如今也親身經歷過。確實有趣,也確實鍛煉人。

外面多冷,明明烤著火,賴火坑上人都不想起來,還要去外面行走,還要打了獵物。

這哪是打獵,這是被獵打。不過等經歷有趣的就在於鍛煉人。不光是鍛煉身體,也是磨礪了意志。

姚演姚淮兄弟能辦成的事情,賈燁當然也要努力的做到。

如今差一點不怕,只要一顆心是昂揚上進,待他大一歲後,他也能辦到如今姚家表兄們能做到的事情。

進學,賈燁要做好,他力爭上游。

習武騎射也一樣,賈燁也要爭一爭,他就想學得更好,不止為了讓父皇滿意,讓母後高興。李燁就是覺得多學一點本事,他懂,他就不會讓人給蒙蔽了眼睛和耳朵。

就像是書本裏學來的故事,因為懂,就不會被騙。

因為不懂,被騙了,還傻傻的替人數錢。那等事情賈燁不想幹。太蠢。

“二位表兄,冬獵也趕日子。我們早早去,還能在年節前奉上禮物給長輩。我也想給家中寫信,給父母送上年禮。”賈燁也想家,想念爹娘。

當然賈燁也想念弟弟。於是賈燁就想著送了自己親手獵來的皮毛,然後送給長輩以盡孝心。

“表弟說的對,二哥,我們早早去莊子上吧。”姚淮建議道。

姚演聽著兩個弟弟的意思,他不拒絕,他一口就應承下來。

冬獵嘛,多有意思的事情,姚演巴不得早一點到莊子上去。

金縣子爵府的後宅正院裏。

姚家夫人瞧著面前的兩個女兒。姚錦娘在央求話,她道:“母親,二哥哥、三哥哥和表弟去冬獵。他們要去莊子上玩耍,求母親同意,讓我和大姐姐也一道去吧。”

對於姚錦娘而言,她也盼著去外面撒歡的日子。

在後宅的日子多無趣。去莊子上又不同,冬獵冷得很,凍得慌。可小女郎的心裏也有一顆冬獵的心。

父親在時,父親就帶著二位哥哥去冬獵。姚錦娘在父親跟前可不敢開口相求,父親太威嚴。

對於嫡母,姚錦娘就敢開口。打小養在嫡母身邊,姚錦娘待嫡母挺是孺慕,也沒有害怕的情緒。

“明娘,你聽聽你妹妹的話,你說說,為娘的應該同意不同意?”姚家夫人問著長女。

“二弟、三弟和表弟都去冬獵。妹妹若想去,女兒也去。女兒會照顧好弟弟妹妹們。”姚明娘向母親回話道。

姚家夫人聽過長女的話,她沈默的想了想後,她說道:“一家子兄弟姐妹一道去冬獵的好。總不能落下誰。去吧,你們姐妹也一道去。”

“太好了。”姚錦娘歡呼。

“去可以,錦娘,一切得聽你大姐的吩咐。”姚家夫人叮囑道。

“一定一定,全聽姐姐的。”姚錦娘應下話。

“明娘,你就要多費心思。你的弟弟妹妹可鬧騰著。”姚家夫人又望向長女。

“母親,弟弟妹妹們還小,等著年歲再大些,他們就懂事了。”姚明娘笑著回話道。

女兒家是容易早熟,特別是姚明娘,她是家中的嫡長女。她已經習慣於照顧一下弟弟妹妹。

當然這一份照顧,對於表弟賈燁也一樣。

為著怕表弟來舅舅家不習慣,對於表弟居住的小院下人們,姚明娘還暗中點拔過。

對於姚明娘而言,她如今九歲。她能在家中待的時間越來越少。

其時有時候姚明娘也聽母親提過她的婚事。

母親在娘家時有一位手帕交。對方家中有跟她年紀相近的兒郎。如今就等著合適的時候,母親就跟父親央求話。

到時候姚明娘的婚事若無意外,她肯定就會嫁到那一位姨母的家中做兒媳。

母親講過,這般親近的人家相熟,她將來也能一輩子安穩。因為婆婆會喜歡她的。

來年就十歲的姚明娘聽懂了母親的意思。也懂得她的婚事,母親花足了心思。

母親如今沒有許下這一門親事,不光為著征得父親的同意。也是為著多翻的打探,母親想知道那一位姨母的兒郎是什麽模樣?

姚明娘是家中嫡長女,她覺得自己占了父親母親最多的心疼。她也樂意替父母做一點得所能及的事情。

照顧弟弟妹妹在姚明娘的眼裏,這不是一件難事,反而是有趣的事情。瞧著弟弟妹妹的笑鬧,更多的時候是讓姚明娘會心一笑。

姚家的兒郎女郎們一道去莊子上冬獵。

姚家夫人在爵府裏料理府務。因著姚爵爺常年不在家,多在邊鎮上當差。

於是姚家夫人跟姚淮的生母白小娘,姚錦娘的生母賀小娘,這二人的關系不差。

或者說當初挑了這兩個小娘,也是姚家夫人做的主。

“來,你們也陪我一道吃吃茶。”府上沒有旁人時,姚家夫人留了白小娘、賀小娘一道吃茶。

當然姚家夫人坐上首,二位小娘坐下首,還是坐於秀墩之上。

二位小娘挺是恭敬的態度。姚家夫人的心情還不錯,她想著年前下,她也要備了給娘家的年禮。迎來送往,不止是娘家要送禮,便是與爵府相熟相好的人家,還有姚爵爺的上司同僚們,這些應該送禮的,姚家夫人都不能省下。

“夫人這兒的茶,這吃著像是跟往的不一樣。”白小娘品了一會兒,她小心的說道。

“是不一樣。”姚家夫人笑道:“往常府上多是貢茶,都是爵爺跟進貢的皇家商賈買的。這一回是南邊的商行送來的新品。”

姚家夫人對於茶,她也說不上多愛。就是吃著茶,閑談家常,她這日子便是習慣了。

“難怪味兒是軟綿一點。”白小娘輕輕點頭。

“妾倒覺得南邊的好吃些。這軟綿一點,聞著香氣更濃。”賀小娘笑著回話道。

“這茶確實不錯。你二人要喜歡,我讓人給你們各包二兩帶走。”姚家夫人笑著吩咐一聲,旁邊的丫鬟應下差事。

“妾謝夫人的賞。”

白小娘、賀小娘趕緊起身一起謝了話。

“坐。”姚家夫人擺擺手,她說道:“都坐下說話吧。”

得著姚家夫人的吩咐,二位小娘又落坐下來。

姚家後宅裏,因著男主人不常在。所以女眷之間的矛盾倒不多。或者說姚家夫人地位很穩,二位小娘只有小心謹慎的份。

畢竟不管是姚淮,還是姚錦娘,這些庶出的兒郎女郎,打一出生後,有姚爵爺發話都是養在正院裏。

姚家夫人打小養大的孩子,她也一樣心疼著。

如今白小娘、賀小娘在姚家夫人跟前,那當然沒有半分敢張揚的。

對於兩個小娘,在吃穿上,姚家夫人從來大方從容。但是另外一些事情,姚家夫人又是謹守規矩二字。

或者說在姚家夫人看來,各司其職也便好。

至於旁的,姚家夫人從來不奢求。她瞧著二位小娘,她的心中又想著孩子們的冬獵。

然後姚家夫人就想到自己的嫡長子。在生了姚明娘、姚演之前,姚家夫人有一個嫡長子,那是姚家夫人的頭一個孩子,比著姚明娘大七歲。

那頭一胎落地,生下夫君的嫡長子。莫說姚家夫人高興,也是樂得寵了孩子。便是姚爵爺也是特別的看重長子。

可惜,嫡長子是一個聰慧的孩子,文武雙全,就是小小太早慧,可謂是慧極而傷。

一想到嫡長子,姚家夫人又想嘆氣。奈何一想到嘆氣傷了福份,姚家夫人又收斂起嘆氣的心思。

嫡長子夭折後,姚家夫人跟夫君成婚十餘載時間。夫妻二人膝下無子嗣。那時候的姚家夫人盼子嗣,盼得眼珠子都綠了。

一直到嫡長女姚明娘的出生。雖然也心疼女兒,奈何姚爵爺是孤兒,還是他這一脈的獨子。

姚家夫人的生子壓力大不大?當然大。

彼時的姚爵爺雖然沒有建功封爵,但是已經積功做官。

姚家的宗族長老們在以前姚爵爺一家子落魄時,那不出現。等著姚爵爺發愛了,這些親戚從犄角旮旯裏全部名出來。

姚爵爺不在意子嗣問題,可世人的口舌官司,姚家夫人不能不在意。

壓不過人情世故,抗不住輿情洶洶,姚家夫人在娘家的建議下,她親自給姚爵爺納了兩個妾。

這二人便是白小娘、賀小娘。

再然後,姚家夫人有孕,二個妾室也懷上子嗣。

在同一年,姚演降出,姚淮降生,姚錦娘降生。

對於二位進門,姚家夫人的娘家就後悔。只感慨一句早知道……早知道,這姚家夫人的娘家人一定不催促了,畢竟對於姚演的舅舅家而言,這流著他們血脈的姚演更親近。

可從這等事情上,姚家夫人對於娘家的感情,那就減分太多。

因為真正心疼她的是誰?姚爵爺當初無意納妾,可誰說動姚爵爺夫妻的,這裏面的功勞就有姚家夫人的娘家親人。

只講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還跟姚家夫人做了工作,說什麽庶子也是子。

民間無子被吃絕戶的多慘。那有子的人家,那家業就不會被奪。

姚家夫人彼時壓力多大,十多年的夫妻,膝下沒有兒子。

加之姚家夫人也是見識多,也瞧過無子婦人的慘況。

誰讓這一個世道裏,無子的人家又薄有一份家業。被吃絕戶的慘,那叫真的慘,還是無處叫冤屈。

姚爵爺夫妻在現實面前妥協,二人都妥協了。

後面姚家夫人生了姚演,娘家親人又來講什麽早知道?

這讓姚家夫人心裏能好受,那才叫有鬼。

可能就是這一番的過往,姚家夫人待白小娘賀小娘二人,這也挺淡然。畢竟這二位又沒有錯處。

真有,姚家夫人也覺得是自己,她耳根子太軟,聽著別人的話,盡覺得別人是為她好。

姚府,一切照舊。

對於姚家夫人而言,這般的日子她習慣了。

東都外,姚家的女郎兒郎們,還有賈燁這一位表弟,這一行人在護衛隨從下,一行人往姚家別莊去。

冬日裏,一切蕭瑟。

賈燁騎在馬上,他隨在一眾隊伍裏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東都外面的世界一點不繁華,特別是冬日這一個萬物沈寂的季節裏。

等著到達姚家的別莊時,賈燁見到是一個普通的莊子。

除著主家住的地方是青磚的別院。至於普通莊戶住的也不過茅草泥屋。

“表弟,你在盯著什麽瞧?”姚錦娘問話道。

此時賈燁已經從別莊溜達出來,他在外面打量著普通的莊戶生活。

姚錦娘一問話,不遠處還在忙碌的莊民也是趕緊遠遠的跪下見禮。

姚錦娘習慣這一切,她一點不在意莊民們的恭敬與否。

她更在意表弟在瞧什麽。她一問,賈燁便回道:“就是想打量一下舅舅的莊子,一瞧著就覺得好大。”

誇一誇話,總不出錯。賈燁一誇,姚錦娘就得意的笑道:“那當然,父親置下的莊子,那還能小了的。”

“錦娘,快去馬棚,你三哥喚你。”姚明娘的聲音傳來。

“大姐,三哥喚我什麽事?”姚錦娘一邊問話,一邊又跟賈燁說道:“表弟,我去去就回。”

“等我,我帶你在莊子上溜達一下,也讓你見識一下父親置下別莊的一些好去處。”姚錦娘一邊說話,一邊離開。

等著姚錦娘走後,姚明娘出現在賈燁面前。

姚明娘說道:“表弟,你莫怪你二表弟,她就是風風火火的性格。”

“不怪。”賈燁沒有覺得二表姐姚錦娘哪不好的。這人挺直的。

姚明娘安撫了賈燁,又去跟莊客們一些打賞。當然更正確的說法,不是打賞莊客們,而喚了身邊的丫鬟們給莊客們的孩子們分發一些提前的年禮。

丫鬟們在放禮。

姚明娘瞧著表弟在意的模樣,她笑道:“我們來莊子上冬獵,正好贈一些年禮。也讓莊上的小女郎小兒郎們過一個開心的年節。與眾同樂。”姚明娘笑著解釋一回話道。

“大表姐有心了。”賈燁說道。

“一點綿薄之力,力所能及,不算什麽有心無心的。”姚明娘回話道。

“大表姐,你繼續。你們這兒贈禮,我再去旁處瞧瞧。”賈燁說道。

“去吧。”姚明娘擺擺手,她笑著同意。

賈燁走遠了,他一路打量這一個莊子。

莊客們的日常很普通,或者說也不見得多富裕。

不過瞧著氣色還好,倒不見什麽幹瘦利害的菜色。瞧著衣食上還成。

至少這些人沒有削瘦的利害。於吃食上應該還成。

賈燁一路走走,莊客們的居院條件,賈燁也瞧得清楚。

雖說是普通的茅草屋頂,那泥胚做的墻面。不過這些莊客們的家,還是一個一個小院。小院瞧著尚算幹凈,還有鴨舍等,賈燁也聽見小動物們的叫喚聲。

在莊子越走越遠後,賈燁就走到山腰處。

這一處莊子就在山腳下。這慢慢往上走,在半山腰時,山腳的莊子盡收眼底。

這一個莊子人數不少,也有百餘戶人家。

賈燁瞧著這一切,他又望一眼天地。

莊子上的小郎們,賈燁也見過。倒是一個個在主家跟前恭敬。可三五湊堆,自個兒玩耍時也跟尋常的小兒一樣會鬧騰,會嬉戲。似乎大家夥都一樣的。

“表弟。”姚演的聲音傳來。

“你可真難尋,你怎麽跑這般遠。”姚演帶著伴當尋來,他說道:“表弟,你怎麽不帶著伴當,這走遠了,你不帶人在身邊,萬一走丟了怎麽辦?”

姚演巴達巴達的講一通。

賈燁回道:“莊子裏一切都挺有趣,我一時間沒註意。下回,我會註意的。二表哥,我們這便回去吧。”

賈燁轉移話題。

姚演回道:“哦,對,我們這趕緊回去。說冬獵呢,眼下時間也不早了。準備準備,也就在附近逛一逛。遠處去不得,等明日早起,我們再一起出發。”

“成。”賈燁不反駁姚演的話。畢竟今日確實沒剩下多少白天時光。

姚演和賈燁一回去,姚錦娘還在跟三哥姚淮鬧騰。

“二妹,就是你的錯。你瞧瞧,你餵馬,如何把我的馬餵拉了。”姚淮不高興。

這妹妹餵馬,把他的馬餵得拉肚子。對於姚淮而言,妹妹再可愛,馬可是他的伴侶。愛馬如姚淮,真把自己的馬當成靈魂伴侶一樣看待。

“哼,哼。”姚錦娘哼哼,她想反駁什麽。可想一想自己闖了麻煩,這時候又不敢多嘴。

姚演回來,一瞧著這一幕。

他問了究竟怎麽回來?姚錦娘委屈巴巴,她說道:“我就是在路上摘一點野果子餵馬兒,我不是有意的。”

“你就是有意的。”姚淮跟妹妹爭論。

這兄妹二人一爭論,二人又鬧騰起來。姚演一個頭,兩個大。

“三弟、二妹。”姚明娘出場。她一出場,就壓住兩個小的。

“二妹,向你三哥道歉,你出錯,哪能知錯還不改。”姚明娘望著妹妹,她說話道。

想著長姐治人的法子,想一想不聽話,回府後被罰了做女紅。

姚錦娘也不想在閨房裏做寶寶,不得出門,坐牢的日子難挨。姚錦娘對三哥道歉,她說道:“三哥,全是我的錯,嗚嗚,你不要怪我了。我知道錯了。對不住。”

姚錦娘捂臉哭。

瞧著妹妹哭了,姚淮挺尷尬。姚明娘又道:“三弟,已經請大夫給你的馬治療,二妹也道歉了,你原諒她這一回。再有下一次她還犯錯,姐姐向你保證,雙錯疊加,一並處之。”

“大姐,你都說了原諒她,那我就原諒她這一回。再有下一次一定要重罰。”姚淮接受道歉。可嘴裏還強硬一把。

在姚淮看來二妹姚錦娘就是一個惹禍精,就會道歉,不會改正。

瞧瞧總惹事兒,二妹就是禍頭子。姚淮跟這一個妹妹,那可謂是老不對頭。

“三哥,你怎麽在大姐跟前說我壞話。”姚錦娘眼角掛著淚,她還瞪三哥一眼。

“大姐,你瞧瞧。”姚淮指著妹妹,他也控述。

“二妹。”姚明娘溫柔的喊一聲。姚錦娘一下子渾身一個機靈。

“大姐,我錯了。”姚錦娘趕緊認錯。

“三弟,你瞧瞧,二妹知道錯了。”姚明娘的目前盯著三弟姚淮。一直盯得姚淮渾身不得勁兒,姚淮回道:“好吧,好吧,我也知道了,我也原諒二妹就是。”

“二弟、表弟,你們回來了。你二人快去洗漱一下,瞧瞧,你們身上的衣裳都弄臟了。”姚明娘的目光落在二弟姚演和表弟賈燁身上。

賈燁應一聲,他準備去洗漱一下,也換一身衣裳。

從山上往下,這一路上本來沒什麽。結果表哥姚演想抄近路。然後,一不小心,一行人在雪上滾了幾圈。這想不弄臟,那也不成。

洗漱之時,賈燁想著自己冬獵的禮物要贈長輩。

這自然也要算一算人頭數。宮廷裏,二位祖母,爹娘和弟弟。這一定不能省了事情。

至於借住於‘舅舅’家,舅舅和舅母的年禮,也得有一份心意。便是給表姐表兄們,這也應該準備上。

賈燁想得周到,這一算後,他就覺得自己的冬獵要努力。

若不然狩獵的獵物不夠,這想親自備了年禮,以示心意的話,這怕就不能盡善盡美。

畢竟送禮,總不能落下誰。一旦落下了,還不如不送。

因為心意到了,落下誰,這都是一種不完滿。

冬日,天冷。一個暖和的熱水澡洗上後,這渾身舒服。

等換過衣裳後,賈燁出來時,姚明娘這一位長姐已經安排好夕食。

“我們一起出來冬獵,這一回就一起體會一下燒烤。瞧瞧,二弟、三弟、二妹,表弟,我們若有不喜的地方一定跟我提一提。後面也好改進一下。”姚明娘指著燒烤,她笑道。

有燒烤,這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還有備好撒了燒烤的香料。

“姐姐,如何做燒烤,有什麽用意嗎?”姚演問道。

“父親為了鍛煉你們,二弟三弟表弟,你們往後少不了打獵的事情。我想著,你們就得練一練燒烤的手藝。還有這香料,我自己調配的,也想著讓你們先試一試,等父親歸家後,請父親品評一下。”姚明娘解釋一下自己的用意。

“哦,我懂了。”姚錦娘說道:“我們是給父親做試吃的。”

“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真吵。”姚淮神煩妹妹,這會兒就跟二妹頂一嘴。

一瞧著三哥就跟自己鬥嘴,姚錦娘不高興。

“三哥,我樂意。你煩,你捂耳朵。”姚錦娘說道。

眼瞅著,這三弟和二弟又要吵嚷起來。姚演趕緊勸。

其時他不勸,這事情很快就結束,他一勸。然後姚錦娘和錦淮鬧騰的更利害。

姚明娘不管,她就先動手,還是輕自燒烤起一只鴨。

賈燁在旁邊添了木柴,一邊照料火勢,一邊瞧著大表姐的動作。賈燁問道:“大表姐,不勸勸?”

姚明娘眼睛都不擡,她的唇邊含著一抹笑容,她說道:“不必勸,等他們吵吵嚷嚷夠了,他們就會消停。”

“讓表弟見笑了。”姚明娘這會兒擡頭,她對表弟致歉一下後,又低頭拿了小刷子給烤鴨身上涮上一層的油脂。

油脂在鴨上圖抹均勻後,在木柴的火勢燒烤下,劈啪的響起。香味在此時裊裊升起。

姚明娘有耐心的烤鴨。旁邊的姚演還在勸,姚錦娘和姚淮還在吵。

場面一時間挺熱鬧,人人都有自己的忙碌事情。賈燁也瞧一個樂子。

一直到烤鴨好了,姚明娘撒上香料。最後再把烤架卸下,姚明娘把烤鴨手在大大的木盤上。

一把短匕從姚明娘的袖中抽出。她拔開匕鞘,在掌中優美的舞出光影花輪。然後,一個旋轉,匕首就像是輕盈的在跳舞一樣。

不過就是輕輕的比劃兩下,木盤之上的鴨翅鴨腿這等最是肥美之處優先被分離出來。

“要嘗嘗嗎?”姚明娘指著鴨腿對表弟賈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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