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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火燒一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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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說道:“你發誓,我在這聽著,你說的好,我才肯放你,要說的不好,哼!”

李文軒想了想,說道:“我發誓,我這輩子都對盈盈好,絕對不會罵她,更不會打她,我若是三心二意,惦記別的姑娘,對不起她,那就叫我……叫我……”

李文軒正在想後面的話該如何說,那漢子卻叫道:“就叫你打一輩子光棍!一輩子再沒姑娘跟你好!”

李文軒也說道:“好,那就叫我打一輩子光棍!一個人過一輩子。”

那漢子咧著大嘴笑了笑,似是心滿意足,又向岳盈問道:“姑娘,我看這小子是知錯了,說話挺誠心的,你看這行了嗎?”

岳盈小聲道:“有什麽行不行的,我本來就沒有叫他發誓……”

那漢子沖著李文軒笑道:“你看看,看你這沒過門的媳婦多好,哎呀,你啊,以後可長點心吧,可得好好待人家姑娘,你哪天要是把人姑娘給氣走了,可有你後悔的。”

那漢子說罷,手腳的力道就松了,只是方才被李文軒扣的太緊,力道松了,卻是全身酸麻,居然站不起來,可他又好面子,不好明說。

李文軒雙手已經騰了出來,知道那漢子的情形,便暗暗用力,在他腋下一托,就扶著那漢子就站了起來,自己隨後也站起,卻是故意向旁邊一踉蹌,裝作好像自己站不穩要摔倒似的,不經意的又拉了那漢子一把。

那漢子腳下本來就站不穩,被李文軒一拉,當即就坐在了凳子上。而李文軒則是站在了他旁邊,笑道:“多謝老兄方才手下留情!”

“不謝,不謝……”那漢子有點蒙,本來以為是要跌跤的,卻又如何恰巧坐在了這裏,實在是想不明白,好在他本來就不是精細人,想不明白也就不願意再廢心思多想,也自然沒料到是李文軒故意讓他坐在那裏,免得他出醜。

岳盈此時也轉了過來,看著李文軒,先是意味深長的一笑,突然又滿面緋紅,一句話不說,捂著臉扭頭跑了出去。

李文軒叫道:“盈盈,你別走啊!”

那漢子在凳子上還站不起來,看岳盈跑出去了,只是李文軒還傻呵呵的站在那裏不動彈,看著著急,於是說道:“你這小子,姑娘都跑了,傻杵著幹啥,你還不快去追?”

“哦,是啊,是!”李文軒又向那漢子抱拳道:“多謝這位大哥了!”然後就快步追了出去。

岳盈沒有跑遠,只是跑回自己房中罷了,李文軒跟了過去,可岳盈已經插上了門,還靠在門上,李文軒在外頭推不開,於是李文軒在外頭說道:“盈盈,你怎麽了,你開門啊?”

岳盈在屋裏說道:“我不開!”

李文軒說道:“你就開門吧,我保證不撓你的癢了,成嗎?”

岳盈又道:“那……那你發的誓還算數嗎?”

李文軒腦袋中突然晃過了蘇晴雪的影子,腳根子似乎都有些軟了,再尋思方才岳盈說的什麽自己勾搭鄰家的嬌小姐,說的不正是蘇晴雪嗎?還有那個什麽村子外的瘋丫頭,不就是那個叫明珠的金人姑娘麽?

李文軒心道:“那個金人女子是盈盈自己胡亂想出來的,做不得數,可晴雪這個……這個我可該可怎麽辦?”

李文軒這麽稍一遲疑的功夫,岳盈見他說話不痛快,卻是又道:“好,你說話不算話,沒關系,我方才就當做沒聽到好了!”

李文軒知道情形不妙,叫道:“算!我說話算數!”

“哢——”房門打開了,岳盈也正站在李文軒面前,問道:“真的?”

李文軒點頭道:“真的!”

岳盈說道:“那你還不進來,在外頭楞著做什麽,不曉得多少人都在看著你呢,羞也不羞?”

李文軒一回頭,果然,樓上樓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瞧著他與岳盈,李文軒尷尬異常,此時那漢子的腿腳也不麻了,從那邊的屋子裏走了出來,也瞧見了四下裏圍觀者慎眾,於是大聲嚷嚷道:“這有什麽好看的,人家小夫妻拌個嘴,你們湊個什麽熱鬧,要是耐不住了,自個兒回家找媳婦也吵吵去!”

許多人聽那漢子這麽一喊,本來的一點好奇,也都給他折了風景,覺得甚是無趣,李文軒與岳盈卻是更加尷尬,岳盈一把將李文軒拉了進來,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岳盈在凳子上一坐,好像還是有些氣呼呼的,說道:“你本事大了,剛才居然敢欺負我,哼!”

李文軒幹笑道:“我……我那不是為你好嗎,怕你這些天生出事情了,我這也是憂心你呢,再說,方才我也是被折騰的夠嗆了,你也就別氣了,好吧。”

岳盈從桌子下摸出了一把剪刀,在桌子上一拍,說道:“你來,坐我前面來!”

李文軒心頭一凜,暗叫不妙,心道:“盈盈他不會是還不解恨,非要紮我一剪子才甘心吧?”

岳盈又道:“你來不來?”

“哦,好,我來,我來。”李文軒慢吞吞的坐下,眼睛始終不離那把劍刀,已經做好了轉身奔逃的準備。

哪知道岳盈卻小聲道:“你只知道你是在我為著想,可是我為你想了多少事,做了多少事,你又知道嗎?”

“哢嚓——”岳盈拿起剪刀,並沒有去紮李文軒,卻是在自己的胸前垂下的發梢上剪下了一綹頭發。

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不敢毀傷,李文軒見岳盈突然剪自己的頭發,驚道:“你這是做什麽,這麽好的頭發,你剪它作甚?”

岳盈說道:“還不是因為你?”

李文軒問道:“因為我?”

岳盈把那些頭發在掌心攤開,然後在李文軒的臉龐兩側比了比,又道:“看來這些給你做個絡腮胡子是夠了。”

李文軒說道:“原來你這是給我的,唉,我剛才還以為你是要用剪刀紮我出氣呢?嚇的我不輕,實在是太慚愧了。”

岳盈又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小瓶,倒出了一些粘乎乎的東西在了茶杯中,一邊攪拌,一邊說道:“你要是再敢欺負我,我就真的紮你!”

李文軒說道:“你現在紮我就行,我不動!”

岳盈說道:“別說拉,把臉湊過來,可不許亂動啊。”

李文軒很聽話,把臉湊了過去,岳盈則把那些粘乎乎的東西都塗在了李文軒的腮幫子上面,然後又道:“現在你可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等你臉上的這些東西幹了,我就取下來給你做個胡子,等弄好了,就算過去那些見過你的人,想必也不好再認出來你了。”

李文軒因為不能說話,只能探直了腦袋保持原樣呆坐呢,岳盈便也不再戲弄他了,取過剪刀,將自己的那些斷發一根根的修剪整齊,好作為給李文軒的假胡子。

李文軒雖說不能動,眼睛卻沒閑著,看著岳盈趴在桌子上修剪頭發的模樣,就像是當年鐵鈴兒在做針線活似的,那時候李文軒的衣衫破了,都是鐵鈴兒給縫補的,李文軒從小就看著鐵鈴兒給自己補衣服,不覺得有什麽特別。

可是,今天李文軒是頭一次見岳盈這麽細致的在做一件小事,也是在為自己,那模樣跟鐵鈴兒特別像,好像那個曾經與自己浪蕩江湖的丘兄已經不見了,自己面前的,只剩下了這個又聰明又調皮,特別會讓人生氣,卻時時為自己著想的岳姑娘。

李文軒心口一熱,突然特別想從後頭將岳盈輕輕抱住,可不知道為何,心裏頭似乎有什麽東西叫自己有些忌憚,不是忌憚別人,是忌憚自己,好像自己若是碰一碰岳盈,就像是作惡一般,心中十分的不忍,十分的羞愧。若是面前這個女子是蘇晴雪,李文軒是絕對不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的,思前想後,李文軒始終都是僅僅目不轉睛的看著岳盈,一動不動。

岳盈將那些頭發修好了,回頭見李文軒正在神游天外,連眼神都亂了,便擦的一下將李文軒臉上貼的那些東西揭了下來,李文軒還在想著岳盈,當即嚇了一條,岳盈則是笑的合不攏嘴。

岳盈從李文軒兩腮上揭下的那些粘乎乎的東西,已經連成了一體,柔柔的,軟軟的,顏色也跟真人的皮膚沒什麽兩樣,岳盈說道:“等會我把頭發給你粘上去,你再出門的時候把這個帶上,就大功告成了!”

李文軒笑道:“嗯,好,就是可惜你的頭發了。”

岳盈摸了摸自己的那一縷斷發,說道:“不礙事,反正頭發是越長越長的嘛。”

李文軒又道:“盈盈,我這回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是說真的!”

岳盈一楞,問道:“什麽真的假的,你又想幹嘛?”

李文軒正色說道:“我方才發的誓,都是心裏話,全都算數!”

岳盈看李文軒神色古怪,猜他肯定是在想自己方才說的什麽已經有了婚約等等那一通話,臉一紅,小聲說道:“到底算不算數,你心裏知道,不過我剛才的話,可都是隨口說的,你可別瞎想,更不許再提,知道嗎?”

李文軒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

岳盈問道:“不過什麽?”

李文軒笑道:“我們既然同行,萬一有人問起,那咱們兩人應當如何稱呼呢?”

岳盈小聲道:“隨你,我才不管呢。”

李文軒慢吞吞的說道:“反正……方才你都跟那個漢子說你是我還沒過門的……”

岳盈再怎麽說,畢竟是女兒家,見李文軒又說此事,羞的不行,叫道:“我都不讓你提了,你卻還要說!”說著就在李文軒胳膊上使勁了擰了一把,疼的李文軒直咧嘴,也不敢再替,只尋思著當真有人問起的時候,看岳盈的心情再說。

岳盈不再與李文軒打鬧,小心翼翼的去休整李文軒的假胡子,李文軒則出去尋那個漢子,李文軒見那漢子耿直,心裏頭感覺很是合得來,想要結交一番,只是卻不見了他的蹤影,便出門為岳盈買了幾樣小點心。

岳盈一直在忙著弄那副胡子,李文軒送來的點心,卻是都沒顧上碰。

李文軒說道:“盈盈,日子還早呢,這胡子也不打緊,你不用這麽著急。”

岳盈卻道:“怎麽不著急,可急的很啊。”

李文軒說道:“為什麽?”

岳盈說道:“你忘記了?這紹興城裏頭,可是有咱們的一個死對頭啊!”

李文軒說道:“你是說那寧非凡與寧不二父子?”

“嗯!”岳盈點頭道:“不錯,上次你吃了他們的大虧,險些就栽了,這次咱們既然回來了,今晚可得跟他們好好算算這筆帳!”

說道那寧氏夫子,李文軒也是十分厭惡,還有紹興的那個知府,李文軒雖然沒見過他,卻知道他與寧非凡是姻親關系,不然也不會驚動那許多官差還捉拿自己,說起這一事,李文軒自然是怒由心生,剛要答應,卻不知道岳盈想要搞什麽名堂,猶豫了一下,問道:“盈盈,你打算怎麽幹?”

岳盈說道:“綠林好漢怎麽幹,咱們倆就怎麽幹!”

李文軒驚道:“不可,咱們不能殺人啊!”

岳盈說道:“誰叫你去殺人拉,殺人的是強盜,咱們可是好漢!我是說,咱們在寧非凡的家裏放上一把大火,要是有機會,再順手借他千八百兩銀子出來,咱們自個兒留上幾十兩做日後的盤纏,剩下的銀子就在今晚給散了,隨便找條路,每家每戶裏面都丟上十兩八兩的,你看怎麽樣?”

李文軒拍手叫道:“好主意,不過不光是那寧非凡的家裏,還有那個紹興知府,他哥寧非凡是親戚,也不是個什麽好官,他家裏的銀子肯定多,咱們也去他的家裏走一趟,都給他弄出來!”

岳盈笑了笑,說道:“沒看出來,你膽子也不小啊,官家的東西你都敢動。”

李文軒說道:“誰叫他不是好人,我管他是當官還是不當官,在我看來都一樣。”

岳盈說道:“好,知府不是小官,紹興城就屬他最大,他的府邸要是出了事情,那這肯定動靜就大了,咱們晚上就先去寧非凡家裏動手,然後再去鬧那個知府,嘿嘿,現在剛好許多江湖中人都來了這裏,難免有些是手腳不幹凈的,完事之後,那知府一定懷疑那些人,絕不會查到咱們兩個頭上,你信不信?”

李文軒連連點頭,岳盈則是在一旁覺得好笑,她本以為李文軒是個老實人,可沒想到幹這偷東西放火的事情,李文軒倒是十分的來勁,讓她大大的意外。

李文軒與岳盈將晚上的計劃商量妥當,然後岳盈出門逛蕩了一圈,不曉得在哪裏弄來了兩身夜行衣,因為青霜劍太過紮眼,岳盈又給李文軒買了一柄與青霜劍長短差不多的劍叫李文軒晚上帶著,然後將李文軒的胡子收拾好,兩人便早早的各自回房歇息,好養精蓄銳。

李文軒一直惦記著晚上又是放火,又是偷銀子的,激動得不行,睡了沒多大會兒,就醒了,翻來覆去的挨到了子時,這就換上了夜行衣,輕手輕腳的去招呼岳盈,一敲岳盈的門,這才知道岳盈原來也是早就換好衣服就等他了。

兩人都穿著黑衣,蒙著面,可岳盈還是不放心,又給李文軒將假胡子帶上,這才悄悄從後窗跳了出門,以免驚動客棧的其他人。

從客棧到寧非凡的大宅子著實有一段距離,中間需要得經過許多的街道屋舍,李文軒便輕輕抱著岳盈,一路在屋舍間健步如飛,岳盈起初不肯,可尋思著自己獨個走怕是不小心會驚動了巡夜的人,於是便也不抗拒了,任由李文軒抱著,只是岳盈臉上蒙著黑布,不管是喜怒還是羞赧,李文軒卻是半點都看不到。

等到了一指宗,只見除了前後門有幾個弟子在巡夜之外,其他地方則是十分安靜,連個鬼影都沒有,兩人一路順順當當,沒費什麽勁就潛入了進去,先將裏面地形探了仔細。

兩人伏在花園的假山後,岳盈小聲說道:“文軒,我看那姓寧的父子定然是住在後院的大屋裏面,他們的財物想必也多放置在那裏,我在這裏等著,你輕功好,就先去前面將廚房還有柴房一並都給點著了,火越大越好,這倆家夥只聽說家裏著火了,定然會起來到前面去查探,然後咱們兩個就趁機將他們值錢的東西給取了,你說,好不好?”

李文軒連連點頭,說道:“好,那我去了,你在這裏多小心,可千萬不要出去,那個寧非凡的功夫很厲害,你要撞上他,肯定打不過他的。”

李文軒離去後不一會,就見一指宗大宅的前院現出點點火光,很快,那火光越來越亮,火焰直竄上來,有兩層樓那麽高,岳盈在這邊隔著一堵墻都瞧的清清楚楚,並且那火燒著火的地方也挺大的,不像是只燒了柴房與廚房,好像連邊上的廂房也給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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