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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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一日之間，昭然郡主和英王殿下之間的私情傳得大街小巷皆知，大家茶餘飯後都在討論此事。昭然去鋪子裏時也難免被人指指點點。
這件事不是昭然做的，喜歡英王的人是原主也不是她，她本是不在意的。可一聽到旁人將她和英王放在一起討論她就覺得惡心，聽不下去，她索性不再去鋪子裏，待在府中。結果府中也有一些人討論此事，她煩不勝煩，出門躲在宅子裏專心研究香露。
顧行雲也過來了。
見到昭然，他道：“郡主莫要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清者自清。”
昭然正認真聞著香露的味道，聽到這句話，擡眸看向顧行雲，道：“若我本就不清白呢？”
顧行雲神色微怔，緩了緩，道：“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婚前郡主喜歡誰是您的自由。”
昭然忽然笑了起來。這位小顧大人可真是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這位小顧大人可真是一個合適的婚配對象啊！
一連幾日昭然都窩在宅子裏研究香露。
工部若是無事的話顧行雲就會過來，二人在一處倒是發現了一些改良器具的辦法。
袁伯信也聽說了此事。
他不是回京時聽說的，而是在縣衙聽說的，有那好事之人將此事說給他聽。
想到兒子和兒媳之間那並不算穩定的感情，他越想越擔心，等到縣衙關門，他連忙回了一趟府中。得知最近兒子一直在刑部忙案子沒有回梧桐苑中，他更加擔心了。
姜氏：“沒想到郡主從前愛慕的人竟然是英王殿下，她從小和英王殿下一起長大，兩個人有多年的情分，自然是阿朔不能比的。只是苦了阿朔了，娶了一個這樣的妻子。”
袁伯信臉色立即變了，問：“夫人可有在郡主面前說這樣的話？”
姜氏：“自然是沒有的，老爺說過對郡主要恭敬，我哪敢說。”
沒說就好，袁伯信松了一口氣，道：“夫人，這些話不僅不能對郡主說，對任何人都不要說。郡主能嫁給阿朔是咱們祖上修來的福分。”
姜氏：“可她……”
袁伯信擡了擡手：“夫人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也別讓府中的人議論此事。郡主既然嫁到了咱們家她就是咱們家的人，至於英王殿下……他和郡主是表兄妹，關系親厚些也是常有的事，未必就是男女之情。”
姜氏還想再說什麽，袁伯信阻止了她。
袁朔從刑部大牢中出來時天色已晚。府中的小廝早已等了多時，看到自家主子，連忙上前。
“大人，老爺回來了，讓您回府一趟。”
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袁朔道：“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黑影回來了。
袁朔正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眼睛，問：“如何？”
黑影將昭然繡的荷包遞給了袁朔。
袁朔雖不懂刺繡，但他也能看出來這個荷包和他身上佩戴的不同。
黑影：“郡主不會做飯，從小就沒有學過做飯……郡主從前也從未關註過香露的事情……嗅覺和常人一樣，沒有什麽異於常人的地方……郡主成親當日還在和英王聯系，成親後突然斷了聯系，英王聯系她她都沒有理會……”
怪不得他覺得她和從前不一樣了。明明和從前一模一樣的長相，整個人給人的氣質卻完全不同。那張以往看了就難受的臉現在格外動人，那道聽了就讓人厭煩的聲音如今也是悅耳至極。
他最近和那名曾失憶過的犯人聊過，也詢問過他的家人。不僅如此，他還去問過一些失憶後的人的變化，沒有人像許昭然這般變化這麽大。
他們只是失憶，忘記了一些事，並沒有換腦子。
所以，許昭然根本就不是失憶了，而是換了一個人。
聯系種種，她應該是在他們成親的當日來的。
袁朔的拳緊緊握了起來。
現在的她不是從前的她，她根本就沒喜歡過英王。
這個認知不僅沒讓他感覺到懼怕，甚至讓他的心頓時愉悅起來。
她是她，又不是她。
真好。
看著主子開心的模樣，黑影很不解，主子在高興什麽。
袁朔：“此事不許對任何人講。”
黑影：“是。”
袁朔：“提都不許提半個字。”
黑影：“屬下記住了。”
袁朔一掃多日來的陰霾，心情變得好極了。
“郡主今日在府中嗎？”
黑影：“在。”
袁朔心情更好了。
黑影猶豫了一下，有件事還是說了出來：“外面有很多人說的話很難聽，府中也有人在說此事。”
袁朔的臉頓時沈了下來。最近他一直在忙案子，沒顧得上府中的事。
黑影：“郡主心情煩悶，最近幾日都在宅子裏研究香露。”
最後補了一句：“那位工部的顧大人也在。”
袁朔的臉更難看了。
回府後，袁朔在書房門口看到了父親。
“父親。”
袁伯信見兒子臉色不好看，道：“進去說。”
袁朔：“好。”
父子二人在書房中落座。
袁伯信：“最近京城中的流言蜚語你可聽到了？”
袁朔：“嗯，聽到了。”
袁伯信想了想，道：“為父從小便教育你大丈夫要頂天立地，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孝順父母，善待妻子，關愛子女。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知道你心中難過。只是……”
袁伯信頓了頓，似乎後面的話很難說出口。
話在口中轉了幾圈，他還是說了出來：“只是那些畢竟是從前的事情了，你是個男子，應當大度些，莫要在意。”
袁朔驚訝地看向父親。
袁伯信：“郡主嫁到咱們家本就是下嫁。她其實也不想嫁你的，如今已是委屈她了。她已成為你的妻子，又孝順父母，友愛弟妹，對得起咱們家了。就是有些委屈你了。不過男人嘛，忍忍就過去了。”
袁朔：……
袁伯信見兒子不答，以為兒子還在為流言蜚語生氣，他勸道：“你可莫要做什麽傻事，委屈了郡主。我跟你講，我絕不同意你倆和離。”
袁朔嘆道：“父親，您想到哪裏去了。娶郡主前，兒子就已經知道他和英王的事情了。不僅兒子知道，皇上也知道。”
袁伯信怔了下。他沒想到兒子早就知道了，而且皇上也知道。皇上既然知道，又讓兒子娶了郡主，那說明是故意的。
所以——
“原來你故意破壞了郡主的姻緣。”
袁朔：……
他一直知道在父親心中許昭然的地位很高，沒想到如今高到這個地步。
“父親，您這話說得不對，兒子並未破壞郡主的姻緣，我二人成親是皇上賜婚。”
說完，又道：“而且，她的姻緣本就屬於兒子。”
聽到兒子這番話袁伯信放心了，他笑著說：“別管委屈了誰，還是誰破壞了誰的姻緣了，只要你能跟郡主好好過下去為父就放心了。”
他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明日一早還得去縣衙，先去睡了。”
袁朔：“兒子送您。”
袁伯信阻止了兒子：“不用，我聽說你最近和郡主關系不大好，你還是想想如何和郡主溝通吧。”
袁朔：“嗯，兒子知道了。”
送走袁伯信，袁朔擡步朝著梧桐苑中走去。
此刻昭然已經洗漱完，正準備睡下。
阿滿問道：“郡主，您還要用香露嗎？”
昭然有時晚上喜歡噴一些香露，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入睡。
昭然：“用一些吧。”
阿滿：“那您想用哪一個？”
昭然看了看桌子上的一排香露。
阿滿：“這些都是今日您和顧大人一起做出來的香露。”
聽到這個名字，袁朔推門的動作停了下來。
昭然擡手拿起來一個瓷瓶，道：“我記得顧大人說這個好聞。”
阿滿：“對，顧大人說這個有一股墨汁味兒，很是好聞。我倒是覺得這個有些苦，並不怎麽好聞。”
昭然打開聞了聞，道：“哪裏苦了，分明很好聞，是墨香味兒。”
阿滿指了指一旁的另一個瓷瓶：“我還是覺得這個桂花的更好聞。”
昭然將手中的瓷瓶放回了原處，道：“味道太濃了，晚上噴了要睡不著了。”
她拿起另一個瓷瓶，聞了聞。
阿滿臉上流露出來一絲笑意：“郡主還是喜歡這個味道吧，大人就喜歡這個。”
昭然想到了什麽，將瓷瓶放了回去，生硬道：“不喜歡，太清冷了。”
就如同袁朔那個人一般，冷。
話音剛落，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股子冷風灌著雪吹了進來，昭然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阿滿看著來人，心中一喜，忙行禮：“見過大人。”
昭然也看清了來人，她沒有起身。
袁朔大步朝著昭然這邊走來，很快就來到了昭然面前。
阿滿看看袁朔，又看看自家郡主，心中有些不安。
袁朔：“都先退下吧，我有話要和郡主說。”
昭然看向袁朔，瞧著他眼底的冷意，心漸漸沈了下去，她對屋內服侍的人道：“都退下吧。”
巧了，她也有話想和他說！
如今她不用靠著他也能活著了，自然不用看他的臉色。
很快，屋內就只剩下昭然和袁朔二人。
他們二人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昭然怕沒有氣勢，站了起來。見二人離得有些近，她往後退了兩步，還有一步就是床了，她沒再退。此刻二人之間的距離雖有些近，但也比剛剛好多了。
看著袁朔這一張看不出來情緒的臉，昭然道：“袁朔，我要跟你和離！”
聽到這話，袁朔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雖然袁朔的五官還和剛剛一樣，可昭然就是察覺到他身上似乎冷了幾分。
她有些害怕現在的袁朔。
袁朔往前走了兩步，看著昭然地臉，沈聲問：“郡主剛剛說什麽？”
瞧著袁朔這張陰雲密布的臉，昭然嚇得後退了一步。再往後就是床了，她的腿碰到了床，身體沒站穩，往後面倒去，屁股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袁朔卻仍舊往前，腳尖抵著昭然的腳尖。
“放肆！”
昭然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此刻她害怕極了，雙手撐在了床上，身子往後仰了一些。
袁朔卻仍舊沒停，鞋子碰到了昭然的鞋子，身體往前探了一下，俯身向下，雙手撐在了昭然身側，整個人將昭然圈了起來，身體的陰影投在了昭然的身上。
袁朔性子冷，平日裏又不愛笑，昭然本就有些怕他。如今他發怒的樣子更是駭人，昭然嚇得魂都快沒了。
“袁……袁朔，你再往前我就喊人了！”
昭然怕極了，叫出了袁朔的名字。
袁朔像是沒聽到一般，頭微微低了一下，薄唇距離昭然只有一拳的距離。
他終於開口了，喃喃道：“和離？”
又道：“郡主要跟微臣和離？”
昭然知道此刻不能回答“是”，可一想到他和女主之間的那些事兒，還是鼓足勇氣，說道：“對，我要跟你和離。”
袁朔：“郡主確定要為了別的男子跟微臣和離？”
昭然微微蹙眉，別的男子，這是何意？
袁朔又湊近了些。
昭然嚇得頭往下低了低，胳膊幾乎要支撐不住了，身體卻和袁朔的胸膛碰在了一起。
袁朔低聲道：“郡主，您既然招惹了微臣就要對微臣負責到底，不能再去招惹旁的男子。否則——”
袁朔這樣子著實嚇人，昭然嚇得咽了咽口水，問：“否……否則什麽？”
袁朔身子又低了幾分，二人幾乎貼在了一起，他撫摸著昭然的臉，湊近了輕聲道：“否則微臣會發瘋的。”
昭然嚇得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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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昭然，他道：“郡主莫要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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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忽然笑了起來。這位小顧大人可真是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這位小顧大人可真是一個合適的婚配對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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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伯信也聽說了此事。
他不是回京時聽說的，而是在縣衙聽說的，有那好事之人將此事說給他聽。
想到兒子和兒媳之間那並不算穩定的感情，他越想越擔心，等到縣衙關門，他連忙回了一趟府中。得知最近兒子一直在刑部忙案子沒有回梧桐苑中，他更加擔心了。
姜氏：“沒想到郡主從前愛慕的人竟然是英王殿下，她從小和英王殿下一起長大，兩個人有多年的情分，自然是阿朔不能比的。只是苦了阿朔了，娶了一個這樣的妻子。”
袁伯信臉色立即變了，問：“夫人可有在郡主面前說這樣的話？”
姜氏：“自然是沒有的，老爺說過對郡主要恭敬，我哪敢說。”
沒說就好，袁伯信松了一口氣，道：“夫人，這些話不僅不能對郡主說，對任何人都不要說。郡主能嫁給阿朔是咱們祖上修來的福分。”
姜氏：“可她……”
袁伯信擡了擡手：“夫人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也別讓府中的人議論此事。郡主既然嫁到了咱們家她就是咱們家的人，至於英王殿下……他和郡主是表兄妹，關系親厚些也是常有的事，未必就是男女之情。”
姜氏還想再說什麽，袁伯信阻止了她。
袁朔從刑部大牢中出來時天色已晚。府中的小廝早已等了多時，看到自家主子，連忙上前。
“大人，老爺回來了，讓您回府一趟。”
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袁朔道：“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黑影回來了。
袁朔正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眼睛，問：“如何？”
黑影將昭然繡的荷包遞給了袁朔。
袁朔雖不懂刺繡，但他也能看出來這個荷包和他身上佩戴的不同。
黑影：“郡主不會做飯，從小就沒有學過做飯……郡主從前也從未關註過香露的事情……嗅覺和常人一樣，沒有什麽異於常人的地方……郡主成親當日還在和英王聯系，成親後突然斷了聯系，英王聯系她她都沒有理會……”
怪不得他覺得她和從前不一樣了。明明和從前一模一樣的長相，整個人給人的氣質卻完全不同。那張以往看了就難受的臉現在格外動人，那道聽了就讓人厭煩的聲音如今也是悅耳至極。
他最近和那名曾失憶過的犯人聊過，也詢問過他的家人。不僅如此，他還去問過一些失憶後的人的變化，沒有人像許昭然這般變化這麽大。
他們只是失憶，忘記了一些事，並沒有換腦子。
所以，許昭然根本就不是失憶了，而是換了一個人。
聯系種種，她應該是在他們成親的當日來的。
袁朔的拳緊緊握了起來。
現在的她不是從前的她，她根本就沒喜歡過英王。
這個認知不僅沒讓他感覺到懼怕，甚至讓他的心頓時愉悅起來。
她是她，又不是她。
真好。
看著主子開心的模樣，黑影很不解，主子在高興什麽。
袁朔：“此事不許對任何人講。”
黑影：“是。”
袁朔：“提都不許提半個字。”
黑影：“屬下記住了。”
袁朔一掃多日來的陰霾，心情變得好極了。
“郡主今日在府中嗎？”
黑影：“在。”
袁朔心情更好了。
黑影猶豫了一下，有件事還是說了出來：“外面有很多人說的話很難聽，府中也有人在說此事。”
袁朔的臉頓時沈了下來。最近他一直在忙案子，沒顧得上府中的事。
黑影：“郡主心情煩悶，最近幾日都在宅子裏研究香露。”
最後補了一句：“那位工部的顧大人也在。”
袁朔的臉更難看了。
回府後，袁朔在書房門口看到了父親。
“父親。”
袁伯信見兒子臉色不好看，道：“進去說。”
袁朔：“好。”
父子二人在書房中落座。
袁伯信：“最近京城中的流言蜚語你可聽到了？”
袁朔：“嗯，聽到了。”
袁伯信想了想，道：“為父從小便教育你大丈夫要頂天立地，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孝順父母，善待妻子，關愛子女。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知道你心中難過。只是……”
袁伯信頓了頓，似乎後面的話很難說出口。
話在口中轉了幾圈，他還是說了出來：“只是那些畢竟是從前的事情了，你是個男子，應當大度些，莫要在意。”
袁朔驚訝地看向父親。
袁伯信：“郡主嫁到咱們家本就是下嫁。她其實也不想嫁你的，如今已是委屈她了。她已成為你的妻子，又孝順父母，友愛弟妹，對得起咱們家了。就是有些委屈你了。不過男人嘛，忍忍就過去了。”
袁朔：……
袁伯信見兒子不答，以為兒子還在為流言蜚語生氣，他勸道：“你可莫要做什麽傻事，委屈了郡主。我跟你講，我絕不同意你倆和離。”
袁朔嘆道：“父親，您想到哪裏去了。娶郡主前，兒子就已經知道他和英王的事情了。不僅兒子知道，皇上也知道。”
袁伯信怔了下。他沒想到兒子早就知道了，而且皇上也知道。皇上既然知道，又讓兒子娶了郡主，那說明是故意的。
所以——
“原來你故意破壞了郡主的姻緣。”
袁朔：……
他一直知道在父親心中許昭然的地位很高，沒想到如今高到這個地步。
“父親，您這話說得不對，兒子並未破壞郡主的姻緣，我二人成親是皇上賜婚。”
說完，又道：“而且，她的姻緣本就屬於兒子。”
聽到兒子這番話袁伯信放心了，他笑著說：“別管委屈了誰，還是誰破壞了誰的姻緣了，只要你能跟郡主好好過下去為父就放心了。”
他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明日一早還得去縣衙，先去睡了。”
袁朔：“兒子送您。”
袁伯信阻止了兒子：“不用，我聽說你最近和郡主關系不大好，你還是想想如何和郡主溝通吧。”
袁朔：“嗯，兒子知道了。”
送走袁伯信，袁朔擡步朝著梧桐苑中走去。
此刻昭然已經洗漱完，正準備睡下。
阿滿問道：“郡主，您還要用香露嗎？”
昭然有時晚上喜歡噴一些香露，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入睡。
昭然：“用一些吧。”
阿滿：“那您想用哪一個？”
昭然看了看桌子上的一排香露。
阿滿：“這些都是今日您和顧大人一起做出來的香露。”
聽到這個名字，袁朔推門的動作停了下來。
昭然擡手拿起來一個瓷瓶，道：“我記得顧大人說這個好聞。”
阿滿：“對，顧大人說這個有一股墨汁味兒，很是好聞。我倒是覺得這個有些苦，並不怎麽好聞。”
昭然打開聞了聞，道：“哪裏苦了，分明很好聞，是墨香味兒。”
阿滿指了指一旁的另一個瓷瓶：“我還是覺得這個桂花的更好聞。”
昭然將手中的瓷瓶放回了原處，道：“味道太濃了，晚上噴了要睡不著了。”
她拿起另一個瓷瓶，聞了聞。
阿滿臉上流露出來一絲笑意：“郡主還是喜歡這個味道吧，大人就喜歡這個。”
昭然想到了什麽，將瓷瓶放了回去，生硬道：“不喜歡，太清冷了。”
就如同袁朔那個人一般，冷。
話音剛落，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股子冷風灌著雪吹了進來，昭然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阿滿看著來人，心中一喜，忙行禮：“見過大人。”
昭然也看清了來人，她沒有起身。
袁朔大步朝著昭然這邊走來，很快就來到了昭然面前。
阿滿看看袁朔，又看看自家郡主，心中有些不安。
袁朔：“都先退下吧，我有話要和郡主說。”
昭然看向袁朔，瞧著他眼底的冷意，心漸漸沈了下去，她對屋內服侍的人道：“都退下吧。”
巧了，她也有話想和他說！
如今她不用靠著他也能活著了，自然不用看他的臉色。
很快，屋內就只剩下昭然和袁朔二人。
他們二人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昭然怕沒有氣勢，站了起來。見二人離得有些近，她往後退了兩步，還有一步就是床了，她沒再退。此刻二人之間的距離雖有些近，但也比剛剛好多了。
看著袁朔這一張看不出來情緒的臉，昭然道：“袁朔，我要跟你和離！”
聽到這話，袁朔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雖然袁朔的五官還和剛剛一樣，可昭然就是察覺到他身上似乎冷了幾分。
她有些害怕現在的袁朔。
袁朔往前走了兩步，看著昭然地臉，沈聲問：“郡主剛剛說什麽？”
瞧著袁朔這張陰雲密布的臉，昭然嚇得後退了一步。再往後就是床了，她的腿碰到了床，身體沒站穩，往後面倒去，屁股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袁朔卻仍舊往前，腳尖抵著昭然的腳尖。
“放肆！”
昭然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此刻她害怕極了，雙手撐在了床上，身子往後仰了一些。
袁朔卻仍舊沒停，鞋子碰到了昭然的鞋子，身體往前探了一下，俯身向下，雙手撐在了昭然身側，整個人將昭然圈了起來，身體的陰影投在了昭然的身上。
袁朔性子冷，平日裏又不愛笑，昭然本就有些怕他。如今他發怒的樣子更是駭人，昭然嚇得魂都快沒了。
“袁……袁朔，你再往前我就喊人了！”
昭然怕極了，叫出了袁朔的名字。
袁朔像是沒聽到一般，頭微微低了一下，薄唇距離昭然只有一拳的距離。
他終於開口了，喃喃道：“和離？”
又道：“郡主要跟微臣和離？”
昭然知道此刻不能回答“是”，可一想到他和女主之間的那些事兒，還是鼓足勇氣，說道：“對，我要跟你和離。”
袁朔：“郡主確定要為了別的男子跟微臣和離？”
昭然微微蹙眉，別的男子，這是何意？
袁朔又湊近了些。
昭然嚇得頭往下低了低，胳膊幾乎要支撐不住了，身體卻和袁朔的胸膛碰在了一起。
袁朔低聲道：“郡主，您既然招惹了微臣就要對微臣負責到底，不能再去招惹旁的男子。否則——”
袁朔這樣子著實嚇人，昭然嚇得咽了咽口水，問：“否……否則什麽？”
袁朔身子又低了幾分，二人幾乎貼在了一起，他撫摸著昭然的臉，湊近了輕聲道：“否則微臣會發瘋的。”
昭然嚇得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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