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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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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

袁朔擡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掀開簾子,走入正房中。

他一進去,眾人便安靜下來。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袁朔難得問了一句。

“嫂嫂說明日帶我們去買新衣裳。”袁子薇笑著對兄長說道。

“還有筆墨紙硯。”袁子路也說了一句。

袁朔想,她倒是很快就和子路子薇關系好起來了。

他和弟弟妹妹之間相差幾歲,弟弟妹妹出生時他已經在外求學了,因此跟二人關系不是特別親近,弟弟妹妹甚至有些懼怕他。

沒想到短短數日弟弟妹妹和她關系就轉變了。

不過,既然買筆墨紙硯,想必是書院的事情定下來了。

他擡眸看向昭然的方向。

袁伯信的解釋印證了這一點。

“康王妃已經同意子路入學,郡主也為子薇安排入崇文侯府的族學。”

前一件事袁朔已經猜到了,後面這件事倒是有些令人意外。上個月她曾在公主府當眾羞辱爹娘和弟妹,讓他們滾出京城去。為何現在發生了這麽大的轉變,既為子路安排入書院,又為子薇安排入侯府族學。而這一切的轉變都是因為她大婚之日收到了英王的信件。

雖心中如此想,袁朔卻不動聲色,朝著昭然道謝:“多謝郡主。”

昭然朝著他笑了笑,沒說話。

吃過飯,袁朔和昭然很默契地一同回了梧桐苑,隨後袁朔離開了梧桐苑,回了前院。

到了前院,忙完公務,袁朔將黑影喚了進來。

“可有查到英王的人出入蜜餞鋪子?”

“暫時沒有。那家鋪子比較隱蔽,在小胡同裏,不易察覺。進出的人若是有心遮掩,很難查出來身份。”

袁朔點了點頭:“嗯,繼續查吧。”

黑影:“是。”

袁朔想到一事,問道:“最近郡主可有與英王聯系?”

黑影:“不曾。”

袁朔擡了擡手,讓人退下了。

屋外夜色濃稠,屋內燃著數跟蠟燭,燈火通明。冷風吹過,蠟燭影子搖搖晃晃。

袁朔拿出來黑影抄寫的英王給昭然郡主的回信,反反覆覆看了幾遍。

這封信他看了多遍,怎麽看都沒從裏面瞧出來英王的意思。想到那日在公主府二人的表現,眉頭微微皺起。

許昭然究竟想做什麽?

她與英王相識多年,不可能說斷就斷。那日回門分明是許昭然約的英王,為何見面後卻假裝沒有此事,莫不是發現了他?

還有,前些日子許昭然又為何要在大牢中向他透露英王的信息,隱隱暗示此事與英王有關,引著他去查英王。

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袁朔盯著蠟燭影子看了許久,輕輕吹滅,起身離開了書房。

第二日一早,昭然帶著姜氏以及袁家弟妹出門去逛街了。

昭然本想著錢由她來付,結果一向和善的姜氏堅持不讓她付。

“郡主既嫁到了袁家便是袁家人,怎能花郡主的嫁妝?傳出去要被人笑話的。我們袁家雖然不比郡主家產豐厚,這些年也攢了不少家底。”

聽姜氏這樣說,昭然沒再堅持。

給子路子薇買完讀書用具以及衣裳,路過胭脂鋪子時,昭然讓人將馬車停了下來。

前世她便是在化妝品公司上班,她還挺好奇邶國的化妝品都是什麽樣子的。

這一日他們逛了書店、文房四寶店、衣裳鋪子以及胭脂鋪子,前兩種鋪子人非常少,後兩者人多。果然無論哪個時代女人都很喜歡逛街買東西,留住女顧客就是留住了流量密碼。

邶國的化妝品樣數也挺多的,有口脂、胭脂、鵝黃等等,還有一系列描眉的東西,護膚的東西。不過,比起現代還是稀少。

她本想買一些口脂,試了幾種都沒試出來自己喜歡的顏色。

看了一圈,昭然給姜氏賣了幾件護膚的便離開了。

回去之後昭然覺得身體不太舒服,她以為是今日在外面吹風凍著了,喝了杯熱水,睡了一覺。醒過來時,天色將黑,她突然發現身體有些不對勁兒。小腹往下墜,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昭然連忙將小滿喚了過來。

看著小滿準備的東西,昭然猶豫了一下。她差點忘了,現在並沒有衛生巾。可是能怎麽辦呢,她還是接過來用了。

去了一趟凈房,換下身上弄臟的衣服,再回來時昭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為什麽原主和她一樣會痛經啊!

昭然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

小滿知曉自家郡主的情況,很快便吩咐人去熬紅糖姜茶了,可是喝了滿滿一大碗之後依舊沒能徹底解決肚子疼的癥狀。

昭然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的,晚飯都沒吃。

袁朔回來時已經近子時了,正房內留著幾盞微弱的蠟燭。這個時辰想必許昭然已經睡了,他輕手輕腳走入了房內。來到蠟燭前,正欲吹滅蠟燭,忽然聽到床上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袁朔瞥了一眼床上的位置,問了一句:“郡主,您有事要吩咐?”

昭然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疼,肚子下墜,還有些惡心。聽到袁朔的聲音,她本想應答,卻無力回答,只是嗯了一聲。

袁朔停頓了片刻,聽著床那邊傳來的聲音似是很痛苦,他擡步走了過去。

床幔是合起來的,借著微弱的燭光能看到床上的人正蜷縮著,時不時動一下。

袁朔再次喚了昭然一聲:“郡主,您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昭然依舊沒答,只是哼唧了幾聲。

袁朔意識到昭然不對勁兒,道:“郡主,微臣失禮了。”

說著,他掀開了床幔。只見床上的人臉色慘白,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滾落。五官幾乎要皺成一團,一副極為痛苦的模樣。

袁朔坐在床邊擡手摸了摸昭然的額頭,不熱。

昭然察覺到有人觸碰她,她緩緩睜開了雙眼,過了一會兒,她終於辨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

“你回來了……”昭然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她今日身體不適,實在是懶得應付他。

袁朔正色道:“郡主,您哪裏不舒服,可需傳太醫?”

昭然:“不用……我沒事……”

袁朔頭一次見女子這樣,並沒有想到是什麽事,他臉色依舊嚴肅。

“還是讓太醫來看看吧。”

萬一許昭然在他們府上出了什麽事,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昭然見袁朔要起身,連忙擡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真的沒事……”

若是她今晚因為痛經去傳了太醫,估計明日一早就會成為全京城的笑話。

可這種話她也不好跟袁朔講。

袁朔並未改變主意,他擡起手按住了昭然的手,試圖拿開。

昭然看出來他的意思,見他還是要離開,氣得肚子更加疼了,心情也更加煩躁了,她大吼一聲:“我說了我沒事,你少管我的事!”

說著說著,眼淚不受控地流了下來。

她真的好難受啊!

袁朔動作頓了下,見昭然哭得傷心,沈聲道:“郡主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昭然心想,這個男人平時不是很精明麽,怎麽此刻這般愚鈍。

她忍無可忍,再次沖著袁朔吼道:“痛經,我說我痛經,你聽明白了沒?”

她本就腹痛,又一直被人打擾、追問,還不聽她的勸。

她既疼痛又氣憤,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眼淚吧啦吧啦往下掉。

袁朔楞在了原地,他即便再不了解女子也聽明白了許昭然話中之意。他雖是許昭然的丈夫,可二人並未有夫妻之時,兩人只見的關系也很微妙,此事著實令人尷尬。

瞧著許昭然哭得傷心的模樣,有那麽一瞬他竟會覺得胸口悶。

“對不起。”道歉的話自然而然說了出來。

昭然依舊哭得傷心,仿佛哭得越大聲肚子就能不疼一樣。

“郡主可需要微臣做些什麽?”袁朔又問。

昭然想,要他做什麽,他能做什麽?當個男人多好啊,一輩子都不用體會經期的痛。他們這些男人又怎能體會到女子經期的折磨。

昭然張了張口,剛想要拒絕,忽然她想到了什麽,哭聲漸漸停止了,她淚眼婆娑地看向站在床邊的男人。

平日裏她對袁朔吹彩虹屁,為他做些事身體的疼痛就會減輕一些。如果現在她對袁朔戀愛腦的話,會不會也能減輕疼痛?

“郡主有何吩咐盡管說,微臣定竭力而為。”袁朔見昭然看著他不說話再次說道。

昭然吸了吸鼻子,輕咳一聲,啞聲說道:“夫君,我好想你啊!”

這態度跟剛剛判若兩人。

頓時,昭然感覺自己腹痛頓時減輕了一些。

竟然有效!

袁朔則是楞住了。

躺在床上的姑娘有一張姣好的臉龐,烏發淩亂,散落在枕頭上。因為剛剛的哭泣,她眼圈泛紅,眼角掛著淚珠,眼睛像是被泉水洗過一樣清澈。望向他的目光灼灼,盛滿了愛意。

她又想幹什麽?

莫不是病糊塗了。

袁朔沈聲問:“郡主,您可看清微臣是誰了?”

昭然心想,能看不清嗎?他就是她的命,他化成灰她都認得。

她擡手扯了扯袁朔的衣袖,甕聲甕氣道:“你是我的夫君啊,我最喜歡的夫君。”

說完,疼痛又減輕了幾分。

昭然再次熱淚盈眶。

真是沒想到系統竟然還會有這樣的福利。

只要能緩解痛經,她可以對袁朔說一百遍喜歡他。

袁朔垂眸看著衣袖上的手指,忽然覺得心頭一跳。

“微臣叫什麽名字?”

昭然:“袁朔。”

得到答案,袁朔目光挪到了昭然的臉上。

昭然的手往上挪了挪,撒嬌道:“夫君,你別走,你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

鬼使神差的,袁朔答了一句:“好。”

隨後,坐在了床邊。

昭然臉上終於流露出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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