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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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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181

松月還沒有答話, 遠遠坐在松月身後的老頭,先吃了一驚。

這愛情降……

難道,真的如同阿隱的猜測?

不止是要阿隱的愛情?

它的背後, 到底隱藏著什麽可怕秘密?

老頭思緒如麻。

謝離亭這一生, 經歷過好多的欺騙。

自己也騙過好多人。

為了解自己身上的降頭,所以去做幫兇, 為松月的愛情降, 去騙取阿隱的血液這個事件。

他一直都在自己安慰自己。

畢竟, 如果只是一門, 在老頭看來相當不錯的姻緣。

還可以用,“我是為了阿隱好”,這個借口安撫自己。

可是, 如果, 這“愛情降”,其實會害了阿隱呢?

老頭的心吊得老高。

好似有十五個水桶,在打水。

卻又不敢讓眼前的兩個人,看出來他的心思。

他偷偷擡眼,悄悄去看松月臉上的表情。

只見, 少女如同瀑布般的頭發,垂在兩肩。

她的面頰上小小的梨渦, 已經隱藏不見。

松月淡淡垂目, 兩只眼睛,只是專註地看著跳躍的燭火。

火光映照在她棕色的眼瞳中,有一種奇異的美。

不知為什麽,松月雖然一個字都沒說。

老頭卻有一個很奇異的感覺: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木青蓮那句話的背後,隱含的意思。

知道拉賈家的“愛情降”, 到底意味著什麽。

她,是不是一直都在騙自己?

老頭的心,驚疑不定。

木青蓮沈聲道:“阿月,我不信,拉賈真敢將他們家“愛情降”的全部後果,講給你聽。”

“如果,你真正知道後果有多嚴重,不可能會答應他們。”

全部後果?

什麽後果?

老頭欲言又止,想問又不敢問。

松月輕輕道:“拉賈是我阿舅,他不會騙我。”

木青蓮忍不住一聲冷笑,道:“老拉賈可以這樣對自己的女兒,而今的拉賈,為什麽不可以這樣對外甥女?”

海風吹拂,蠟燭的火焰,被拉扯得好長。

燭光與波光折射下,美麗少女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茫然的神色。

木青蓮這才嘆了口氣,忽然問:“阿月,你知不知道,你手裏那只合二為一的雙魚玉佩,本身意味著什麽?”

松月的左手,將那塊晶瑩剔透的玉佩舉起。

周圍的燭光和頭頂的燈光照耀

十幾種光華映照其上,玉佩更加美麗。

那些如花如葉的綠色珠子,更加鮮亮。

松月靜靜打量了一刻,緩緩開口:“這是已經落過的‘愛情降’?”

木青蓮淒然一笑,好久,才道:“是啊,阿月,你不是拉賈家第一個,被人指定目標,要求落愛情降的女孩。”

“第一個被要求落降的巫王的女兒,我認為,甚至可能都不是莎雅。”

這是木青蓮第二次提到莎雅的名字。

松月一反嫻靜之姿,激動道:“木青蓮,你怎麽還敢提起我阿媽?是你害死了她!”

她說著,說著,好多的淚珠,撲簌簌自眼眶中落下。

水珠緩緩滑過美麗的容顏。

好似一串串明凈的珍珠。

原來,木青蓮口中的莎雅,是上一代拉賈的女兒。

拉賈,對於他們家族來說,本身就是一個奇異的名字。

他們家族每一代的掌舵人,都叫做拉賈。

這是一種奇異的傳承。

可以叫這個名字的,都是真正獲得了上一代拉賈的承認的新任巫王。

拉賈,在當地,是巫王的代稱。

莎雅,就是松月的阿媽。

在她才一、兩歲時,就已經撒手人寰。

松月一直都是舅舅,這一代的拉賈一手養大。

木青蓮的目光,癡癡惘惘地看住美麗的少女。

好半天,才好似夢囈般說:“莎雅同你一樣。一樣的美,一樣的皎潔,一樣的善良。”

他沒有訴說他的情意,卻連老頭都看得出。

莎雅一定是,他心上最珍貴的記憶。

是他此生的摯愛。

木青蓮在香江享有盛譽,又有巨額財富。

卻一輩子,都沒有再結婚。

他話語聲中的留戀和溫情,卻像鋼針一樣。

深深刺痛,從小就沒有阿爸、阿媽的松月。

她驟然大聲怒斥:“木青蓮,你又何必在這裏假惺惺?裝得好愛我阿媽!”

“如果你真的愛她,又怎麽忍心讓她一個人,死在馬來西亞。”

“如果真的愛她,即使我外公同舅舅,真的要害你。不是都應該,大家一起同生共死?”

木青蓮的臉色慘白,瞪視著面前,同莎雅十分神似的女兒。

有一瞬間。

他甚至覺得:

正在大聲指責他的。

就是莎雅本人。

他痛苦地搖搖頭:“不是的。當年莎雅說,我如果不即刻離開大馬,如果我不肯走,立即一屍兩命死在我面前。”

“我還是不肯,我怎麽忍心,丟下我的妻子和女兒,讓她們承受拉賈的怒火?”

“我不想死,不想失去所有功力,但也不想失去一生摯愛。我想要去同拉賈拼命,卻又被莎雅攔住,苦苦哀求。”

“她說,那是她阿爸呀,她不願意看到我被害,卻也不願意我殺死她阿爸。”

木青蓮的眼角,也忍不住沁出水光。

“我還記得,那個夜晚,是個中秋,月亮好圓。我同你阿媽一邊喝珍珠酒,一邊相擁痛哭。”

“因為,大家都舍不得離開大家,卻又生怕,對方因為彼此出事。”

珍珠酒,是馬來西亞的一種特產酒。

它是由糯米、桂花、葡萄幹、開心果所釀。

香香甜甜,果香濃郁。

每一口都會喝到小小的顆粒,猶如珍珠。

所以,叫做珍珠酒。

松月專註地聽著,一雙流光溢彩的大眼睛中,都是海潮般起起落落的情緒。

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她從來沒見過的阿爸。

所說的一切,同她自小知道的“事實”,實在相差太遠。

少女的心,糾結的厲害。

她不知道該相信,是同自己有著更深血緣聯系的親生父親?

還是應該相信,自小把自己養大的舅父拉賈。

木青蓮又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我是怎樣入了睡。等我早醒來時,已經人在大海中央。一只機動舢板,送我過香江。”

“我命令舵手轉航。那個舵手,好害怕地求我,一定要走,不可以返頭。”

“他是受過莎雅的救命之恩,這一次為了報答她,私下帶走我,已經是冒著生命的危險。”

”如果,我再返回大馬,拉賈確定是他出賣了他們,那他一家老小,都會死在拉賈手中。”

木青蓮的眼睛發亮,燭光好似在他那雙眼中熊熊燃燒。

他忍不住仰頭大笑道:“我哪裏會管,一個陌生舵手全家的死活。我一定要走,游,我也要游回馬來西亞。”

“但是,那支珍珠酒裏,應該是被你阿媽放了某種藥物。我竟然連個舵手都打不過,最終,被他敲暈了。再醒過來時,人已經在香江,這座更加繁華的大都會。”

少女輕輕搖頭:“我不信,你哄不了我。如果你真的沒有拋棄我阿媽,沒有拋棄我。這麽多年來,你又怎麽會,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誰告訴你,我沒有回來過?這二十年來,每當我學藝又有寸進,就會回馬來西亞,同拉賈家交手。他們不讓我見莎雅,不讓我見你!”

“一開始,我每次都九死一生,才可以逃脫你外公的捕殺,到後來你外公老死了。我的功法享譽香江,一日千裏。”

“你舅舅卻不及你外公。兩相進退,拉賈眼見要不敵於我,就用莎雅、用你的命來威脅我。”

“他說他在你們身上落了降頭。如果我帶你們離開大馬,你們立即就會爆體身亡。我……我根本不敢賭……”

木青蓮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傷心。

松月反而冷冷靜靜地看著他。

一雙美麗的眼睛中,都是審視。

畢竟,她身後的謝離亭,同樣是當爹的,剛剛騙了自己兒子的血,交給她。

她又怎麽可能輕易相信,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爹。

木青蓮一生,都周旋在巨商豪富之間,看人心最準。

女兒的警戒和防禦,倒並不讓他傷心。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這次拋下一切過馬來西亞,是因為我這半邊魚玉佩,最近總是突然亮起。你阿媽同我講過,這一雙魚互相感應。”

“如果突然亮起如燈夜照,必然是貼身佩戴的另一飼主,有生命危機。”

他忽然嘆了口氣:“我本來以為……本來以為有危險的是你阿媽……”

這個邪法縱橫香江的第一術師,好似忽然老了十歲。

這世間,原來有好多事。

即便一身術法,無數財富,也根本無能為力。

他滿心的傷痛。

在驟然聽聞,心愛的女人,早都已經死亡時,再也忍不住。

內心洶湧如潮。

木青蓮卻還有些話,不得不說。

他強壓住心中的情緒,努力冷靜道:“阿月,我直到剛剛聽到你同人的談話,我才知,拉賈家,這一次又將目標對準了你。讓你去落其他人的愛情降。”

他振奮道:“大概是你阿媽在天有靈,才讓這塊魚玉佩示警,才讓我來阻止你!”

以血侍降,本來互相感應的,應該是莎雅同他。

不過,原來,莎雅早已經去世。

她將這塊魚玉佩,自小佩戴在松月身上。

是一種紀念,同時也是一種守護。

松月同木青蓮身上所流的,本來就是同一種血脈。

所以,這奇異的信物,依然可以在松月面臨生命危機時,千裏示警。

木青蓮驀然提高了聲音:“阿月,你不可以為拉賈落人愛情降!”

“為什麽?”一個聲音忽然問。

卻是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

木青蓮皺眉,側目。

看見一個容顏蒼老的老頭。

臉上的皺紋好深。

頭上的頭發,都已經花白了。

一雙眼看人,總是可憐巴巴的神情。

“你是誰?”木青蓮心頭升起警覺,一瞬不瞬地看著老頭。

他們父女二十年來第一次相見,又驟然聽聞心愛的妻子,已經去世。

木青蓮心潮彭拜之際,竟然沒有留心,松月的身後,還坐著一個人。

他心中暗自思量。

如果,這老頭,是拉賈派來監視阿月的線人……

木青蓮的手悄悄攥緊。

老頭如果一個字回答得不對,下一刻,他手中的毒粉,就會兜頭向老頭灑落。

老頭幽幽嘗嘆了一口氣,道:“我呀?是一個早該死在15年前的亡魂。”

“如果不是當時6歲的松月小姐,救了我的命。今天,又怎麽可以,還站在這間海中木屋?”

“老頭子而今,只有一個願望。就是想要報答松月小姐的活命之恩,就是希望松月小姐萬事勝意,美滿幸福。”

謝離亭一生歷經磋磨。

被人騙過。

也騙過別人。

做過老千。

做過拆白黨。

簡直是用性命,在同人周旋。

可以說對人心,了如指掌。

他自聽到木青蓮父女兩第一句對話時,就已察覺,內中有好多外人不能知的秘密。

他就是外人。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引起兩位的註意。

萬一,引得他們殺人滅口……

剛剛,實在是關心則亂。

兒子的血包,還擺在那張矮幾上。

木青蓮的每一句話,松月聽見如何,他不知道。

但是,老頭聽得驚心動魄,心驚膽戰。

他以為,只是單純給兒子添個媳婦的“愛情降”。

顯然,另有極為隱秘,甚至震人心魄的內情。

他關心謝雲隱的安危,一時失態,忍不住脫口問出。

果然,立即引來了木青蓮的註目。

對方的殺氣,都不用特意感覺,直迫眉心。

老頭瑟瑟發抖,只覺得遍體生寒。

所以,他出於本能的狡詐,只講了松月同他間的羈絆。

他只希望,木青蓮看在女兒的面上,不會驟出殺手。

木青蓮目光炯炯瞪住老頭,審視他說的是真,是假。

松月輕輕開口:“亭伯,你還是先回去吧。我還有好多話,要同……要同他講。”

此時,少女也發覺,不應該再讓謝離亭聽下去。

否則,有些秘密,叫他知道太多。

她也只能由得,阿爸將他滅口了。

一想到出了這間海中木屋,說不定就會遇到珊娜的人,找他算賬。

老頭就哭喪著臉,磨蹭著不想走。

松月看出老頭的顧忌。

隨意自桌上拿了一個玻璃罐,遞給他。

他怔怔接過。

不知道美麗的少女是什麽意思。

松月輕聲道:“這玻璃罐中,有我煉的透明降。你好好拿著,一路上都不會有人註意你。”

說是透明降,並不是可以將人變得透明。

而是降低人的存在感。

讓世人都不知不覺,忘記他的存在。

老頭本身,就是個存在感很低的人。

有了這種降頭的護身,更加不易被人找到。

謝離亭立即歡喜道:“好多謝你,松月小姐。”

他真的握著那個玻璃瓶,走下了木樓梯。

全過程,木青蓮一瞬不瞬地,一直盯著他。

松月這樣的表示,顯然是認可老頭說的話。

她承認是他救命恩人,他要報答她。

女兒的自己人,他當然不可能驟然出手了。

直到老頭自木梯下去,消失不見。

木青蓮才將註意力,轉回女兒身上。

松月重新按照習俗,跪坐在矮幾身側。

木青蓮也按馬來西亞的習俗,盤坐在木板上。

兩個人都沒有註意到。

下了木梯的老頭。

拐了個彎,又重新潛藏了回來。

正藏在木屋一側。

他手握著松月給的透明降。

連松月同木青蓮都沒有註意。

老頭心跳如雷。

他要聽清楚,這“愛情降”到底是什麽?

木青蓮這個松月小姐的阿爸,遠隔千裏都要坐飛機過來阻止。

生怕“愛情降”,會對松月造成巨大的傷害。

那……

對於被下“愛情降”的對象呢?

對阿隱呢?

滿懷罪惡感的老頭,深深顫栗。

“只有我們倆了,你說吧。”松月輕聲道。

她自始至終沒有叫過他阿爸。

木青蓮心中很為惆悵。

卻還是繼續說:“當年,莎雅同你一樣,是被老拉賈要求,落愛情降。老拉賈選中的對象,就是我。”

二十多年前,木青蓮風華正茂。

他自小家學淵源,是北宋初年司天監木少監的第三十六代後人。

木青蓮,又是木家最有天賦的孩子。

天文地理、術數陣法,還在少年時,就已經頗具造詣。

到了青年時代,他一路闖蕩,到了香江。

憑一手出神入化的尋龍點穴,命轉乾坤的玄學能力,震驚全埠。

立即聲名鵲起。

當然,也因為他的名頭,實在提升的太快。

不時有同行上門挑戰、踢館。

七戰七勝。

木青蓮更加春風得意,享譽香江。

只可惜,第八次,有個香江知名術師,過來挑戰。

他,竟然輸了。

天才式的人物,一路順風順水。

最受不得的,就是突然敗白。

當時還只有木青蓮一個人的青蓮堂。

即刻閉門謝客。

一連九天,他都寸步不出。

正當香江人都以為,木青蓮會就此一蹶不振,青蓮堂會在湘江銷聲匿跡。

這位青年玄學新星,就如流星劃過香江天空。

消失無蹤。

他卻又突然站在人前,向大家宣布。

因為學藝不精。

他要去南洋留學深造。

當夜。

木青蓮就收拾包裹,一個人到了南洋。

他一到南洋就被人盯上了。

連番奇遇。

青年男子遇見了美麗的馬來西亞少女鐘情。

木青蓮陷入波譎雲詭的南洋迷局。

幾次,都是少女出手相救。

原本,根本不相信愛情的他,發現自己動心了。

兩個人逃避追殺的途中。

在一個山洞,那天下好大的雨。

互相渴慕的兩個人,有如幹柴烈火。

吻得難解難分。

可是,正在這時候。

木青蓮竟然發現那位少女莎雅。

其實是借助吻的交換。

偷藏了他的口水。

精通各種各樣術法的木青蓮,立即警惕到了極點。

好多的玄學法術,要取用的媒介,就是人體中帶有細胞印記的液體。

諸如:眼淚,血液,還有口水……

這裏,又是聞名世界的南洋。

以邪惡的邪術和降頭著稱。

他來這裏,本來就是想要和這裏的黑巫師交流術法。

隔著時空追索記憶的木青蓮,輕輕道:“阿月,如果是你,忽然發現,你日漸動心的情人。其實是來算計你,來落你愛情降,你又是什麽樣的想法?”

松月呆了一呆,搖搖頭道:“我還沒有對誰動心過。”

她還不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麽滋味。

甚至沒有覺得愛情有多重要。

所以,才會答應舅父,選擇謝雲隱落愛情降。

她想了一想,忽然問道:“你都對我阿媽動心了,她為什麽還要給你落‘愛情降’?是怕你變心嗎?”

木青蓮嘆了口氣,語聲中又是追思,又是惆悵,更多的卻是對於一去不返的青春的哀悼,對於年輕時,遇到的那個令一生驚艷的人的緬懷。

他的聲音很輕,情緒卻滿溢:“我當時的想法同你一樣,即刻判斷,就是你阿媽另有圖謀。事實,也確實如此。”

他一字一字道:“拉賈家的‘愛情降’,聽起來如甜蜜夢幻。實際上,卻是效仿的大自然最殘酷的生物規則。”

松月垂目,只是看著手中的蠟燭。

木青蓮看得出,她恐怕知道這所謂愛情降,前一半秘密。

所以,才會問,都不發問。

他忽然慘笑,道:“阿月,你有沒有見過螳螂?”

松月茫然道:“我也曾試過用螳螂練降頭,倒是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效用。”

女兒根本都還沒開竅呢!

木青蓮又好氣又好笑。

雖然,一個父親對女兒說這種事情,很有些尷尬。

但是,他又不能不說清楚。

他想了想,又問:“蜘蛛呢?你是不是了解蜘蛛?阿月。”

松月伸長了手,將一個玻璃瓶拿在手裏。

裏邊裝的,就是剛剛替她咬得人,落下海的紅色蜘蛛。

她天真一笑,道:“我這玻璃瓶裏就有。”

看樣子,她還是沒有聽懂。

木青蓮只好清清楚楚告訴她:“大自然中,最殘忍的生物法則,莫過於螳螂同蜘蛛。”

“每當□□的時候,母螳螂就會吃掉公螳螂,母蜘蛛就會吃掉公蜘蛛……”

松月這一次聽懂了,她默然聽著,沒有說話。

“愛情降”的功用,拉賈舅父早就同她講過。

她只是想聽,她的阿爸說出來的,又有什麽不同。

木青蓮一字字道:“拉賈家的愛情降,就是將這種生物法則,拉到了人與人之間。”

“落下愛情降,拉賈家的女兒,每一次同被落‘愛情降’的人歡愛,就是在汲取他的生命能量。”

“老拉賈讓你阿媽做的,就是要將我的全部天賦、術法,還有那麽多年的修為,全部自這種歡愛中汲幹。”

“到得拉賈家新生命孕育之時,我就會整個人被吸成幹屍,慘死。”

松月沒有吃驚,反而十分奇異地看向他。

有玉為證,阿媽顯然是成功了呀。

木青蓮必然被落下了愛情降。

又有自己這個存在做證。

他們之間,必然有過無數次的歡愛。

他怎麽非但沒事。

還活蹦亂跳的,多活了幾十年。

並且,成為了聞名遐邇的“香江第一玄學大師”。

顯然,木青蓮非但沒有被吸幹。

反而,更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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