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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出去之前是不是要先把拉鏈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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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出去之前是不是要先把拉鏈拉上

駱昭實在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白寂嚴,白寂嚴晚上幾乎沒吃進去什麽東西,中午應酬也喝的都是酒,幹嘔一陣卻什麽都沒吐出來。

他手抵在上腹壓著,聽到聲音擡頭,眼中還帶著嘔吐引起的生理眼淚,眼角紅了一片。

“駱昭?”

駱昭見他準確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笑了一下,但是看著他這狀態實在是不太好,都說這越大的老板應酬越多。

白寂嚴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多半是今天在這兒有應酬,這麽離近了看,他臉色太蒼白了點兒,手還按著胃:

“你胃不舒服啊?那不能再喝酒了,你是不是在應酬?這樣,我和你一塊兒出去,你就說我是你助理,我幫你喝,我喝酒沒對手的。”

提起喝酒駱昭的語氣極其自信,他爸和他姐也經常應酬,身邊的助理一個比一個能喝,這人肯定是助理不給力。

駱昭說著便作勢要和他出去,白寂嚴卻扯了一下他的手臂,駱昭轉頭便看著這人臉上的神色有些難言,以為他是覺得自己別有用心,趕緊解釋開口:

“你,你別誤會啊,我不是因為投資的事兒討好你。”

白寂嚴看見他急著撇清時瞪大的貓兒眼,清澈見底,光是這雙眼睛便做不來那等諂媚的事兒,倒是很久沒遇到這樣有意思的人了,他忽然擡手勾了一下手指。

白寂嚴的骨相確實是完美的無可挑剔,衛生間那死亡燈光打下來,就像是給他加了一層高光一樣,顯得五官更加立體了兩分,駱昭沒控制住地咽了一口口水,還是聽話地湊了上去,就聽到了一個有些低沈微啞的聲音:

“沒誤會,不過出去之前是不是要先把拉鏈拉上?”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當空劈下來的閃電一樣,駱昭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僵硬,碎裂,手下意識捂住了不可言說的地方。

白寂嚴輕闔雙目,濃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覆上了一層陰影,一聲低笑沒有抑制住地從胸腔中傳來,他伸手撐在了一旁的洗手臺上,很有禮貌地沒有再看身邊的人。

駱昭迅速轉身,以光速拉上了拉鏈,一股熱血沖上了腦子,他覺得耳朵都有些發熱,他不斷地在心裏安慰自己。

沒事兒的,不就是拉鏈忘了拉上嗎?他剛才看了,鳥兒又沒有漏出來,再說就算是漏出來了,大家都是男人,自己剛才怎麽也是英雄救美,不,見義勇為,這種插曲,白寂嚴不會在意的。

“那個,見笑啊。”

白寂嚴睜開眼睛,兩人的目光隔著鏡子在空中對視一眼,駱昭跟著人出去,轉彎的時候正看到見他這麽久都不回去而過來找他的鄒明,鄒明看見駱昭和白寂嚴走在一起的時候都楞了一下:

“白總?”

白寂嚴淡淡點頭便算是回應,駱昭趕緊過去:

“老鄒,我有點兒事兒就不陪你們喝了啊,帳記在我名下,一會兒我結,你帶他們吃完之後打車,叫代駕,回去報銷。”

說完就立刻跟著白寂嚴走了,徒留鄒明摸不著頭腦,這什麽情況?他們騾子真的和白寂嚴扯上關系了?他滿眼都是那一個億的投資有著落了。

孟胥一邊喝酒一邊等著那人,一個轉身的功夫便看著白寂嚴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模樣不錯的年輕人?駱昭也看向了孟胥,一身黑色的襯衣,手腕上漏出一截的表目測至少七位數,這就是白寂嚴的客戶?他立刻嚴陣以待。

白寂嚴坐下,手隨意地擡起介紹了一下:

“這是孟總。”

駱昭學著他老爹身邊的助理,很是熱情地開口:

“孟總好,我是白總的助理。”

孟胥人都還有些懵,白寂嚴的助理?他怎麽不記得有這麽個人?怎麽上個衛生間還上出了一個助理?

駱昭家裏就是做酒的,這談合同,談合作,喝酒和吃飯一樣必不可少,這往往是喝的越痛快,這單子拿下的越快。

他看了看白寂嚴,這人也算是大佬了,這大晚上的能讓他單獨出來談的合作,不知道有多大呢。

他不能給他掉鏈子,不過這談生意喝酒也要分誰請客,畢竟這主賓得分明白,他悄悄湊到了白寂嚴的身邊小聲問道:

“白總,誰請客?”

耳邊的聲音像是小老鼠一樣,白寂嚴也算配合地側頭和他一樣小聲開口:

“我請。”

孟胥微微瞇眼看著那兩人。

聽到是他請客駱昭心裏就有數了,既然是白寂嚴請客那他們就是主,自然給招待好客人:

“孟總平時喜歡喝點兒什麽?這家酒吧有個調酒師,只調制馬天尼,他能將一款酒做出十幾種不同的味道,孟總可要嘗嘗?”

孟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著開口:

“這位?”

“啊,我姓駱,您叫我小駱就好。”

“小駱常來這裏?”

“這家老板和我姐認識,來過幾次。”

“好,那就馬天尼。”

他點了調酒師現場調酒,一會兒的功夫十杯馬天尼便被逐一放在了桌子上,駱昭看著這一杯杯的酒,心裏還在想,他這得回去要點兒回扣。

孟胥嘗了一杯,杜松子酒那獨特的帶著草本的清香氣裹挾了味蕾,確實對得起為這一款酒養一個調酒師,他擡頭看向白寂嚴,隨意招手:

“你嘗嘗。”

白寂嚴剛要擡手,手腕便被人給壓了下去,駱昭掃了一眼白寂嚴眼前那已經只剩一個底的酒杯,急中生智地開口:

“白總,您方才喝了龍舌蘭,龍舌蘭過於辛辣,此刻品不出這馬天尼的特色,不如用些檸檬水緩一緩再嘗。”

僅僅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底就認出了他方才喝的是什麽酒,倒有點兒生活啊,白寂嚴看了一眼身邊的年輕人,沒有拒絕他讓人上來的檸檬水,算了,他一片好心自己領了也不能白領,便擡手給他介紹:

“之前不是一直敬仰孟總嗎?難得今天見到,你便陪孟總多喝兩杯吧。”

孟胥看過來,駱昭立刻堆上笑意:

“是是是,我久仰孟總,實不相瞞,這家店的老板和我姐是舊相識,我對他家的酒如數家珍,今日一定陪孟總喝的盡興。”

這後半場,駱昭緊怕這個孟總緩過來要灌白寂嚴的酒,簡直是一刻不停歇地敬他:

“孟總,這馬天尼之後必要嘗嘗的就是這吉姆雷特。”

他一個擺手,調酒師便上前。

“這吉姆雷特之後就要數這大都會了。”

駱昭已經坐到了孟胥身邊,從這酒的酒基講到調制的方法,從調制的方法講到這品酒的心得,白寂嚴姿態松弛地靠在一旁的沙發中,中裏握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檸檬水。

聽著駱昭滔滔不絕的聲音,他自己都沒發覺晚上的不愉快似乎被這聲音打散了,甚至在這並不算安靜的酒吧中,有了一絲睡意。

孟胥看了看一邊的白寂嚴,他知道這人很少來酒吧,非是心情極其不好的時候不會出來喝酒,他又不瞎,就駱昭的小伎倆他哪能看不出來,這小子纏著自己喝酒,不過是不想讓白寂嚴碰酒,也不知道那人從哪撿來的這小子,不過見白寂嚴縱著,他也沒有拆穿。

而孟胥看向白寂嚴的目光看在駱昭眼裏,以為他又要找他喝酒,咬了咬牙用出了殺手鐧:

“孟總,我在這裏存了一瓶好酒,今日難得有緣見到孟總,我便開了酒,請您一品。”

語氣頗有幾分壯士斷腕的堅決,連白寂嚴都睜開了眼睛看過來,孟胥笑道:

“哦?這我可要聽聽了。”

“奔富葛蘭許1951。”

孟胥這才正色了幾分:

“1951年的奔富葛蘭許上一次在拍賣會上見到還是三年前在澳洲,拍出了三萬多美元,如今市面上僅存的應該都不足一百瓶。”

白寂嚴不好酒但是對於名酒便是出於職業需要也會了解一些,逗逗這年輕人給他“解圍”便算了,總不能真的讓他開了這好酒,撐起些身子出聲:

“小駱,這年終獎都不夠你這一瓶酒,這是我們盛景宴請孟總,哪能讓你私掏腰包,孟總見諒,小孩子的酒我們就不喝了,開一瓶馬桑德拉吧。”

孟胥狀做不知:

“白總請客,自是聽白總的,就馬桑德拉吧。”

這一晚上孟胥本是出來陪著白寂嚴喝酒散心的,結果是差點兒被酒保扶著出門的,而灌他酒的罪魁禍首還一幅小助理的模樣跟著白寂嚴。

白寂嚴看著孟胥上了司機的車,孟胥上車之前拉著人出聲:

“你這打哪找來的助理啊?這找的是助理還是酒吧銷冠啊?”

白寂嚴思及這一晚上的事兒難得展露笑顏出聲:

“衛生間裏撿來的。”

孟胥拍了拍他,坐進了車裏,這一晚上喝的酒雜的堪比上次去酒展,他現在看人都重影,沖二人擺了擺手便讓司機開車了。

白寂嚴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駱昭其實頭也有些發暈,尤其是被這晚上的風一吹,他酒量自然是沒問題的,但是今晚不光是喝的多,還喝的雜,所以現在不單單是酒精的作用,還有各類調制酒中的雜醇在作用,最是容易上頭。

但是畢竟這麽多年的經驗在身上,就算是現在腦袋裏面像漿糊,他也能表現的若無其事,他喝酒不太上臉,卻也不是那種越喝臉越白的體質,現在只有臉蛋上是紅的,倒是更顯得憨傻可愛了兩分。

“他走了?你們談成了嗎?”

白寂嚴看了看他的狀態,有些吃不準這年輕人有事兒沒有,不過還是點頭:

“嗯,談成了,今晚多謝你。”

駱昭頗有些江湖氣地邊走邊擺手:

“沒事兒沒事兒,這多大點兒事兒啊。”

結果沒看見最後一節臺階,整個人砰的一下撞在了白大佬的那輛黑色賓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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