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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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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比酒醇,此時美人在懷,哪裏還有心情喝酒啊。

不知為何,沈言璟突然心情好了起來。也難怪,哪個男人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依偎在自己的懷裏不會心情舒暢?除非他不是個男人!

沈大少唇角含笑,手一揚勾著酒壺的把手勾走了壺,將撲過來的姑娘抱了個滿懷,鐵臂鉗在她腰間摟的極緊:“要麽,你叫聲好聽的,我就讓你喝一口?”

陸千涼再不懂事,將要做母親的人也會為自己的孩兒著想的。她訕訕的收了手,懨懨的坐回到椅子上:“過不了多久,今年的桃花釀便要出窖了吧。到時候你記得掏錢給我買一壇啊,等我們母子平安,留著慶功喝。”

沈言璟這次是真的沒忍住的笑出了聲,哪有人生孩子喝酒慶功的?古往今來也就獨她一人了吧。她啊,總是要搞些什麽與眾不同的事出來才甘心。

手臂一攬,人已經伏在了自己的臂彎兒裏。沈言璟單手勾著她的下巴眼角帶笑的吮著她的唇啄了啄,笑意不減:“雖然不能給你喝酒,但是可以給你嘗嘗我的。”

陸千涼猝不及防的被咬了一口,先是緊張的看了看琴女與舞姬,又頗為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掛簾外侍立著的小廝,活像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生怕被人抓到似的。

見沒有人看自己,她砸著嘴突然向前一撲,抱緊了沈言璟在他涼薄的唇上舔了一口,抿著嘴唇道:“你喝的這是什麽酒啊,怎麽是甜的?”

沈言璟笑的不能自抑,將掛在身上的考拉樹袋熊拖下來按在椅子上坐好道:“不是酒甜,是人甜。”

陸千涼剛要笑他不要臉,話未出口,卻突然反應到了什麽,一拳砸在了沈言璟的一側肩頭。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這不是公然調戲,這是什麽?

醉仙樓的大師傅果然名不虛傳,做出來的菜品不僅可口,且樣式頗豐。更難得的事,那菜品不知放了些什麽稀奇古怪的調味料去腥,竟然一點也吃不出腥味。

吃了近一個月的素,陸千涼幾乎不知道葷菜是什麽味道了,而今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若是不大快朵頤犒賞一下自己,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二人吃飽喝足,索性不回皇宮,一路步行回了齊王府。

當日離月發瘋,還好只是針對了陸千涼與京水,未在王府內對那些無辜之人大開殺戒。當日陸千涼後腰處挨了幾鞭子,雖不傷筋動骨,但也傷的頗重。她雖不說,沈言璟卻也是知道的。

宮中宮院雖廣,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二人也不敢太過放肆。而今回了齊王府,陸千涼便像是解放了自我一般一頭栽倒在床榻上,指使著沈言璟給自己捶腰捏腿,好不自在。

屋中掌了一支蠟燭,沈言璟解開她的外衫,將藥膏焐熱捂在掌心上化開,動作輕而柔的塗在了她的傷口上。前後不過兩日的時間,那皮肉傷尚未愈合,陸千涼伏在床榻上,呲牙咧嘴的抽著氣,差點兒撕裂了床榻山的百子千孫被面。

饒是掌了燈,也亮不過白日。沈言璟執著蠟燭湊近了她的傷口,猝不及防的,那燭淚落了一滴下來。

他唯恐燙到她,閃躲不及,只好自己伸了手去接。滾燙的燭淚凝固在掌心上,沈言璟微微皺了皺眉,剝掉凝固了掌紋的燭蠟,假裝無事的模樣。

“你怎麽啦?”陸千涼別過頭來瞧他,沈言璟正了正顏色,將燭臺放回到床頭上,用幹凈的布巾替她擦身道:“沒什麽,倒是你,疼得厲害麽?”

陸千涼衣衫單薄,但房間裏不冷,她便也未添衣,索性扯了錦被來蓋在後腰處,伏著朝他笑:“早就不疼了,多大點事,也值得你這個表情。”

她伸手點了點他心口的位置,挑眉道:“吶,你這兩道劍傷哪一道不比我這幾道傷口重上十倍百倍?這麽一點兒小傷便哭哭啼啼的過不去,那才真是矯情呢。”

“你總是有理,我都說不得你了。”沈言璟取來新的褻衣幫她套在身上,自己也脫了外衫躺在床榻外側,吹熄了燭臺將她攬在臂彎兒裏:“而今幼帝已經能夠執政,待此次選過了武試,朝中文韜武略的人才便也足夠了。解決掉了沈季平,咱們兩個便遠走高飛。”

他輕輕戳了戳她的肚皮,溫柔的笑起來:“帶著它,咱們一輩子都不回來,隱姓埋名的游山玩水,好不好?”

他指尖冰冷,觸在小腹上,身體的深處像是有什麽柔軟的東西,順著他指尖的方向緩緩地潛了過去,似是要去觸碰那微涼的,卻又溫柔的觸感。

陸千涼一下坐起身來,眼神認真的捧著自己的小腹,鄭重點頭道:“它動了它動了!”

沈言璟被她猝不及防的起身嚇了一跳,聽她這麽一說,笑的無可奈何卻又沒辦法去說她,索性枕著一邊手臂微微瞇著眼道:“怎麽一驚一乍的,他才幾個月?還沒到能動彈的日子呢,是你太敏感了。”

理論上來說,孕婦至少要六七個月才能感受到胎動,她而今不過三月有餘,還是身量纖纖的模樣,小腹都不曾隆起多少,如何就感覺得到胎動了?

到底是她太敏感。

沈言璟也不忤逆她,索性哄著她,坐起身來將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聽了聽。陸千涼坐直了,挺起小腹忙去問:“怎麽樣怎麽樣?聽到了什麽沒有?”

“噓!悄聲一些。”沈言璟比了根手指在唇邊,叫她先不要說話。

燭臺早已吹熄,屋子裏靜悄悄的,一片黑暗,就只有他的一雙眼明亮一如往昔,恍似九天之上璀璨的繁星。

有那麽一瞬間,陸千涼真的錯覺,面前這個人的眼中,是不是真的謫落了漫天的星辰,是不是真的蘊藏了整個星空。

沈言璟的頭枕在她的腿上,耳朵抵著她的小腹,靜靜地傾聽著每一次低微的胎動。如此虔誠,如此執著。

“我聽到她說話了。”沈言璟神秘兮兮的比著口型道。

陸千涼好奇,問道:“你聽到了什麽?”

沈言璟向她勾了勾手,她俯下身來,邊聽他在自己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說,拜托父王一定要照顧好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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