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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神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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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晃晃的森林之中,月影西斜,風聲似鬼號。

陸千涼一聲驚呼,垂下頭,只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扣在她的腳腕上,指節處還染著殷紅的血跡。她腦海之中瞬間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的便抽腳踹去,拉著離月向後急退了幾步。

練過武的人,腿上功夫自然不是鬧著玩的,一腳過去揚起地上的枯葉,將那人影踹的向後飛了丈許。瞧那身形,恍惚是個人形,落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不再動了。

詭譎的森林,莫名其妙的伸出來的鬼手,不知是人是鬼的生物……陸千涼與離月二人,不過是未經過風霜的小姑娘,不害怕才怪吧。

“跑!”陸千涼不再猶豫,拉著離月便跑。

迎面而來的樹枝刮著二人的衣裳,身後尚有莫名其妙的聲音傳來,二人一口氣跑出了迷失森林,離月扶著大腿直喘粗氣,問道:“剛剛那是什麽東西,我看著,怎麽像是個人啊。”

陸千涼道:“我瞧著也像是個人,但迷失森林比鄰天醫谷,三面皆封,後山處還是萬丈山崖,怎會有活人生活在迷失森林之中,難不成是從後山攀上來的?”

“怎麽可能,後山懸崖高萬丈,不會真是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吧。”離月搓著手臂道:“阿涼,我們快走吧,這裏陰森森的。若是剛才那怪物追出來就壞了。”

陸千涼皺眉:“不行,我得回去看看,若真的是個人……”

“可是……”離月拉住她的一邊手臂,焦急道:“可若是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可怎麽辦!”

“沒事的。”陸千涼再一次跑向陰暗的迷失森林:“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我去去就回。”

“千涼!千涼!”離月氣的直跺腳,卻也無法可依,只得孤身一人先回了天醫谷。

……

微風卷攜著陳年的枯葉颯颯作響,給這神秘的森林徒添了幾分詭譎之感。遠空中偏西的下弦月旁圍攏著些許明暗的光暈,昭示著近幾日會有大風來臨。

陸千涼小心翼翼的踏著枯葉前行,右手緊緊握著一只尖利的鎏金簪子。同一條路再走時,心中的恐懼感被無限的放大,連握著簪子的手都有些發顫。

遠處,似是有人踏著枯葉緩緩行來。陸千涼閃身躲於樹後,欠著身子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原本陰暗的叢林之中,有黑衣少年扶著樹幹緩緩行來,時而無力跌倒,卻又強撐著爬起來繼續趕路。

濃重的血腥味傳的老遠,醫者向來對血腥氣敏感,陸千涼此時嗅到,知曉那是個實打實的人而不是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心裏便也有了底。

“你是誰,怎麽會在這片樹林之中。”陸千涼揚聲問道。

昏暗之中,那少年頓了頓腳步,並未答話。

陸千涼咬了咬牙,小跑著上前扶住那比她還挨了半個頭的少年,問道:“小弟弟,你怎麽自己在這兒,你家大人呢?”

那少年微微擡眼,明亮的眸子倒映出她的身影:“你是天醫谷的人?”

陸千涼點頭:“我是,你尋天醫谷,可是來求醫的?”

少年驀然嘔出一大口濃黑的稠血,無力地栽倒下去:“請帶我去見你們谷主,我乃離陽王朝皇子沈言璟,有事請見谷主……”

話未說完,那少年頭一仰,竟然暈了過去。

“餵!你別暈啊,餵!”陸千涼晃了晃那少年,見他不出聲,只得先替他切脈。

懷中少年身子冰冷,白皙宛若凝脂般的皮膚上沾染著大片的血跡,小臉兒也是淬玉似得白。他脈搏沈靜,時而凝滯,時而暴躁,涼薄的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一看便是中毒頗深。

黑袍上,銀白色絲線所繡的團龍栩栩如生,陸千涼將少年的身子翻轉過來,只見他右側肩頭上,一只斷了的箭尖尚且穿皮入肉留在體內,牢牢地卡在骨縫之中。銀白色的箭尖染血,迎著月光,卻依舊看得到箭頭上的森然綠意。

“不會是仇殺吧。”陸千涼咧了咧嘴,頓時覺得自己染上了大麻煩。懷中的少年氣若游絲,她將他翻過來,望著他那張尚未長開的娟秀的臉,哀嘆了一聲:“看你生的好看的份上,我替你將箭尖取出來。可這毒是必死之毒,天醫谷內的長老們也無法可解,對不起了啊。”

她從袖中掏出一直袖著的簪子,狠了狠心咬牙,將尖端刺進了少年右肩處的傷口之中。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少年的感官,竟叫他一聲呻吟醒了過來。

陸千涼傻眼了。

她的硬氣,只能對付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此時少年醒了過來,冷汗涔涔的伏在她腿上忍痛,她卻是無論如何也硬氣不起來了。

她幹笑著扶少年坐起來,一臉抱歉的道:“你肩上的箭頭淬了毒,若是不取出來,中毒是會越來越重的。既然你醒了,便自己來吧。”

少年白皙的脖頸尚未長出喉結,此時微微動了兩下:“我自己夠不到,勞煩姑娘了。”

陸千涼嘴角抽搐:“那你別喊啊,你若是一喊,我就容易手腳發抖……”

少年也是一怔,緊接著點了點頭應下。

他隨手摸了跟樹枝,想了想,嫌臟似的用衣袖一裹放在口中叼著,示意她可以開始了。陸千涼吞了口唾沫,搓了搓手腕兒道:“那個,你確定不要自己來麽?我下手沒輕沒重的。更何況,那箭頭刺進了骨縫之中,若是取出來難免會有刮骨之痛……”

少年吐了口中的木棍,氣若游絲的道:“姑娘,麻煩你快一點兒好麽?若是再等一時三刻,沒等箭頭取出來,我就先因失血過多死過去了。”

被懷疑專業技術的陸千涼甚是不忿,她哼了一聲,上前一步按住少年的肩頭手起簪落刺進血肉之中,挑出了那節尚且泛著盈盈綠光的箭頭。少年面色驀地殷紅,繼而緩緩變白,直到再無血色。至始至終,他都不曾呼過一聲痛。

好家夥,這人莫不是鐵打的?陸千涼撕了條裙角將他肩頭上的傷口裹起來,扶著他起身道:“還能走吧,我帶你回去見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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