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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打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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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眼睛,也不哭了,隨手拔了按眼眶,起身踢走了一塊嬰兒拳頭大的石子,轉身,便見抱著外衫的沈言璟正站在幾步之遙處靜靜望著她,滿身落寞。

寧靜的月影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抖了抖手中的衣裳,走過來披在她的肩上,又將她抱進懷中,對著她的後腦一頓亂揉:“別氣了,我道歉。”

腦袋裏的水流盡了,頭腦便靈便了不少。沈言璟趕車跑出這麽遠,她若是靠著一雙腳走回去,指不定要走到幾更天呢。她倒回去找馬車,問道:“我怎麽回去!”

沈言璟笑嘻嘻的跟著她:“回去做什麽,我好不容易將你接出來的。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十七也不算晚,我帶你去後山打獵看月亮,恩?”

陸千涼才不吃他那一套:“我要回家!”

沈言璟抿著嘴,彎著身子從下而上看她,像是個受委屈的小孩:“我烤架都架好了,還帶了桃花釀。本來是打算給你個驚喜的,誰知道你反應這麽快,被你給拆傳了。”

陸千涼望向別的方向,依舊不理他。

哪想,沈言璟死纏爛打的架勢,認是她也招架不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富貴王爺,那面貌俊秀的少年一雙桃花眼似是要滴出水來一般,他從前方抱住她的腰,抿著一雙薄唇握著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剛是我錯了,你要是氣不過就打回來,打完了陪我去後山?”

還真是……沒臉沒皮啊。

陸千涼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便要抽手,沈言璟偏不依,嘴撅的老高握著她的手輕輕拍自己的臉:“好姐姐,我不懂事,不和我一般計較,好不好。”

“噗……”陸千涼不爭氣的笑了。

這人委實不是個能當貴公子的材料,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的招式什麽都會,哪裏有監國王爺的高冷模樣?

此時一不小心笑了場,想忍回去都不行了。她咬著下唇硬板著臉,倒也不像剛才那般橫沖直撞了。

沈言璟見她笑了,知道她是解氣了,便握了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走吧,前面備了馬,咱們騎馬上山。”

“可我晚間不回家,他們是要著急的。”她道。

沈言璟道:“我已經打發你的車夫回府報信了,你同本王出來,沒人敢說什麽。”

後山連這上一次菊花宴流觴曲水的盤龍山,只不過,比之盤龍山,此處卻少了幾分奢靡,多了幾分荒涼。

走了一段,果然見一棵大樹上綁著兩匹棗紅色的駿馬。那駿馬見人來,高高揚起頭頸,四蹄蹬踏,揚起一小陣的煙塵,一看便知是好馬。

陸千涼走上去摸了摸駿馬的馬頸,似是帶著疑惑的喚了聲:“良駒?”

沈言璟望向她:“你怎認得?”

陸千涼摸了摸馬頭,良駒也像是認識她一般,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齊王坐下良駒名喚良駒,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是難得的千裏馬。”

沈言璟挑眉:“那是你們傳錯了,良駒的良,不是良好的良,而是冰涼的涼。”見她錯愕,他繼續道:“我套這匹馬的時候,我師姐非要同我搶,我不給她,她便惱我,我當時年少,便從她名中摘了個子嵌到馬上。”

言罷,他又笑了聲:“是我忘了,你名中也有個涼字。”

這已經是好多年前的舊事了,那時候她確實喜歡這匹馬,覺得帥帥的,騎出去一定很拉風。可這匹馬是沈言璟套到的,說什麽也不換給她,她一惱之下扭頭就走,半月沒理他。

後來,季平又尋了匹好馬給她。那馬牙口好,身子也健碩,駿的不行。她喜歡的不得了,當即拉了出去同沈言璟賽了一陣,贏了他之後將他一頓冷嘲熱諷,這事情便也揭過去了。

現在想來,當時年幼幼稚的很,一匹馬也要爭上許久,委實可笑。

陸千涼摸了摸良駒的馬鬃,問道:“我能騎它麽?”

良駒前蹄動了動,聲音噠噠作響,一看便知非馬中凡品。沈言璟挑了挑眉毛:“當然可以,不過良駒暴躁的很,除了本王,誰都騎不了它。”

“看我的。”她興致沖沖的拉了韁繩,身子一翻便騎在了良駒的馬背上,陸千涼雙腿輕夾馬腹,也不等沈言璟,直接一拉韁繩哨呼道:“良駒,我們走!”

良駒打了個響鼻,竟真的由著他騎了出去。

沈言璟想要去救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見她跑遠了,緊忙解開了另一匹馬跟在她後面。

兩匹駿馬,一前一後,直沖向後山的山頂。伯樂長有而千裏馬不常有,世間行俠客,誰不希望手中利劍胯下駿馬?

耳邊有風刮過,呼呼作響,陸千涼恣意打馬,不忘回頭笑話沈言璟一句:“小弟弟,有本事就追上來啊。”

沈言璟笑著:“追上去有什麽好處,你可知道,本王向來是無利不起早的。”

陸千涼望著二人只見越來越遠的距離,笑意儼然:“那你先追上來啊,待你追來了,什麽都隨你。”

“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

“好!你說的!”沈言璟應聲,良駒卻早已經將他的那一匹馬落得老遠。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陸千涼也不怕走丟,便沿著一條路打馬而上。有懸疑的比賽才有看頭,若是早就知道是誰輸贏便沒意思了。

想著,她也不著急了,索性拉了馬韁減下速度來,慢悠悠的沿著山路而上。身後沈言璟的馬卻一直沒追上來,也不知道落了多遠。

“手下敗將依舊是手下敗將,算了,我就先上去打兩種兔子先烤著。”陸千涼聳了聳肩,望了眼漆黑的夜色,沿著蜿蜒的山脈直沖向山頂。

清冷的月華之下,馬蹄踏碎落葉,在這空曠的荒山之中益發寂寥。沒兩刻鐘便到了山頂,大而圓的月亮懸在半空中,似是伸手便能觸到。

臨崖之處,有人倚樹而立,唇邊一根纖長的草葉緩緩的吹奏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好似遙遠苗疆送唱的悠揚讚歌,神秘而又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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