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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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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

第二日,秦侍郎父子二人的事情便有了定論,二人俱是流放。

太尉一黨又損失了一名得力幹將,是以今日的朝會太尉竟然告假了,趙硯心中自然志得意滿,他和舅舅這一局博弈看來是自己要贏了。

這其中的功臣自然是沈琢,於是他又褒獎賞賜了沈琢一番,不過趙硯到底沒提讓沈琢再升一升官職的事情。

下朝時,柳霽然便道:“上官您明明立了功,陛下為何不肯再將您的官職提一提?”

沈琢瞥他一眼,“不得妄言。”不過說是如此說,沈琢知道趙硯到底不能完全信任他,畢竟他不能忍受再出第二個太尉。

“我資歷尚淺,如今已經官至四品,若是再往上升,少不得惹人非議。”沈琢對柳霽然道。

沈琢這番說辭倒顯得趙硯像體恤他似的,不過到底如何,也只有他自己心中知曉。

二人出了紫宸殿,便看見一個穿著青衣道袍的道人往禦書房去。柳霽然見了沈琢的目光,知道他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便解釋道:“那是翠微真人,聽說他說出的讖言沒有不中的,如今很是得陛下信重。”

沈琢微微蹙眉,心中隱隱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柳霽然瞧見他神色,便問道:“上官這是怎麽了?可是這道人有什麽不妥之處?”

沈琢搖了搖頭,“無事,應該是我想多了。”柳霽然知道沈琢是個守舊的讀書人,自然對這些方士看不順眼,“反正與我們也沒什麽相幹。”

沈琢略點了點頭,二人走到宮門口,沈琢與柳霽然一同上了馬,二人如今已經熟稔,柳霽然去沈府吃飯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不過柳霽然見沈琢一臉肅容,忍不住說些八卦給他,“聽說宮中如今在選秀呢,就是不知道這些世家小姐誰會入選了。”柳霽然好像也有些懂為何趙霈從前總喜歡跟自己說些八卦了。

沈琢面容不變,“選秀本就是應有之義。”柳霽然見他不感興趣,便又轉了話題。

很快二人到了沈府門口,下了馬,自有下人來將他們的馬牽去馬廄,二人入了沈府的門,墨池忙迎上來道:“郎君回來了。”又望向一旁的柳霽然,“柳大人也來了。”

柳霽然已經來過府上幾次,熟稔的與墨池打過招呼,墨池便道:“小人這就去吩咐廚下準備菜式。”

沈琢與柳霽然便移步至書房,外面到底人多眼雜,書房的氣氛要松弛些。

“上官,不知道太尉幾時才能倒臺?”柳霽然又想起趙霈的事情,如此問道。

沈琢瞥他一眼,“太尉背後是世家,如今看似我們占盡先機,就算太尉不在了,世家的底蘊也是有的。”

沈琢言下之意,太尉自然要動,世家也要制衡。柳霽然沈吟道:“僅憑你我二人之力還太弱小,說到底還是權力不夠。”

沈琢想起出宮時看見的翠微真人,他便猜測其中有含碧的手筆,她似乎有什麽意圖,那他應當阻止她嗎?

那日在亭中之後,二人未曾再見過面,連書信都不曾有過一封。想到此處,那被壓制下去的苦澀又一點點泛上心頭。

“多想無益,如今只能未雨綢繆。”沈琢回過神來寬慰他道,恰逢這時墨池前來稟告說是晚膳好了,二人便移步花廳。

飯菜是早就擺好的,只是今日中間放了一張胡餅,看著外皮十分酥脆。

柳霽然好奇嘗了嘗,裏面居然是羊肉餡的,胡餅與羊肉自然別有一番滋味。

“這叫古樓子,本是前朝傳下來的菜,剛好府中有此食譜。”見他吃得開懷,沈琢解釋道。

柳霽然便道:“若是羊肉再烤制一下就好了。”古樓子中的羊肉對如今的他來說還是有點太膻了,一旁的墨池則暗暗記在心中,不過對於柳霽然來說這並不妨礙他愛吃這道菜。

待到酒足飯飽,柳霽然又與沈琢閑聊幾句方才告辭。沈琢親自送他出了府門,送走柳霽然之後,沈琢方才前去浮翠閣給沈夫人請安。

不過彼時沈夫人正服過了藥,桂月端著藥碗出來時見了沈琢忙行禮道:“見過郎君。”似是欲先去稟告沈夫人一聲,卻被沈琢制止了。

沈夫人這幾日只覺有些乏力,見沈琢來了便道:“你這孩子來了也不通報一聲。”沈夫人心疼他日日忙著公務,便免了他的請安。

“聽聞母親身體不適,特意前來看看。”沈琢道,沈夫人嗔他,“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上去了年紀的老毛病罷了,你本就整日都不得閑,不必過來跑這一趟。”說是這樣說,面上卻含了笑,想必心中是高興的。

不過沈夫人又轉了話題,“但我還是有一樁心病,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成家,前幾年我只當你眼高於頂,何況還有前面那件事情,是以我也就沒跟你提,只是如今你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

沈琢心中只覺微微倦怠,敷衍著道:“倒也不急於一時。”沈夫人便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把前面那個忘了?”她到底不敢提含碧的名字,怕刺激到沈琢。

沈琢並未說話,沈夫人自然是十分了解他的,他不欲說謊,是以只能以沈默作答。

沈夫人長嘆了一口氣,“罷了,你若是不願我也不勉強。”沈琢便又叮囑了沈夫人幾句好好保養身體之類的話,這才出了浮翠閣。

桂月回來時見沈琢已經走了,便對沈夫人解釋道:“方才在檐下遇見郎君,郎君說不用通傳。”

沈夫人略點了點頭,她知道桂月一貫老實,有什麽說什麽,只是沈琢一再拒絕,不由得心焦起來。

桂月伺候沈夫人這些日子,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寬慰道:“夫人何必心急,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如今好好將養身子,日後說不得郎君要討個誥命夫人回來給您。”

沈夫人這才略開懷些,對桂月道:“就你嘴甜,若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想總提這事情討他的嫌,這不是沒法子麽?”

桂月並未再接話,這話倒不是她一個婢子能接的,沈夫人頓覺無趣,便道:“讓府中備車,明日我要去佛寺一趟。”

自從陸姑姑那次誇過褚晴晚後,除了珠玉,同住的人似乎都有些排擠褚晴晚,她雖然不在乎,珠玉卻很憤憤不平。

褚晴晚望著她的臉,只感覺那感情很奇妙,她的母親守禮,便也教育她也要守禮,除此之外也不能沒有心機,如珠玉般單純的人倒少見。

這日褚晴晚略回來了晚些,陸姑姑的課業繁重,是以大家都是倒頭就睡的,只是褚晴晚一掀開被子床上便是一只毛蟲,褚晴晚倒未曾失態。

她拿手帕包了,便看見一旁回來的蘇琰,對方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褚晴晚便猜出來幾分,將那帕子丟到她面前。

珠玉也稍微慢一步回來了,她禮儀學的不好,陸姑姑便多說了幾句,見褚晴晚如此,珠玉便對蘇琰道:“你做的?”

珠玉平日存在感不高,只是蘇琰覺得她似乎有些壓迫的氣勢,當下氣焰便弱了一半。

珠玉便嗤笑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有什麽高明手段,結果也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蘇琰被二人盯得心虛,急道:“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做的?”這時眾人都陸陸續續回來,見褚晴晚和珠玉如此,知道若是鬧大了不好收場,忙過來拉偏架。

喬琉璃率先開口道:“這是怎麽了?”褚晴晚認得她,她的首飾都是富貴模樣,相必家中有些底蘊。

珠玉替她開口道:“沒什麽,不過是有些人用些不入流的手段罷了。”

蘇琰知道她是意有所指,爭辯道:“你何必如此陰陽怪氣,真是褚晴晚養的一條好狗啊。”

褚晴晚聞言神色便有些漠然,“多說無益,我會將此事稟告給陸姑姑,到時一起受罰便是。”

蘇琰沒想到她如此瘋,一時有些心慌,喬琉璃只得出來主持大局,“好了,如今相識也算緣分,何必鬧得如此不愉快,蘇琰你給晴晚道個歉罷。”

程風絮與賀峮也打圓場道:“是啊。”蘇琰到底也有些怕她告訴陸姑姑,便不情不願敷衍地福了一福道:“是我錯了。”

褚晴晚卻道:“我是不要緊,你該同珠玉道歉。”

於是蘇琰又對珠玉道歉,此事這才算翻篇。玲瓏從陸姑姑處聽說此事,望著名單搖了搖頭道:“蘇琰實在是難成氣候。”她家中是朝中三品大員,自然有些傲氣,不過玲瓏想起前皇後,心中悄悄將此人剔去。

不過她又看著喬琉璃的名字,按理來說她應當做的不錯,不過喬琉璃做的太假,玲瓏甚至能猜到恐怕蘇琰如此行事少不得喬琉璃的攛掇,此人心術不正,她亦搖了搖頭。

不過珠玉倒有些意思起來了,她似乎很講義氣,十分護著褚晴晚?想到此處,玲瓏心中有了計較,不過褚晴晚能不能留下來還是要看她能不能把握住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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