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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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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

設宴的地方依舊是上次的宅邸,見沈琢一人前來赴宴,李老爺也有些意外,不過他依舊拱手道:“見過沈大人。”

宴席比上一次還要奢華,流水的瓜果與美酒美食端了上來,不過沈琢都不怎麽動筷,他知道他們應該是沒有膽子在裏面下毒的,只是想到這些都是民脂民膏,是以他並沒有什麽胃口。

不過這一次獻舞的舞姬與上次不同,蒙著面紗卻也十分撩人,席間眾人紛紛被吸引了目光,那舞姬卻對著沈琢暗送秋波,更是大膽將舞跳到了他的桌子上,沈琢依舊不為所動,眼皮都沒擡一下。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嬌嬈的舞姬持著匕首向沈琢刺去,電光火石之間,沈琢卻將那手擒住了,舞姬以為他不過是個弱不禁風的言官,誰知道他的手勁也如此之大,估計是練過武的。

“我之所以選擇當一個言官,是因為我志向如此,而不是只能當一個言官。”沈琢低聲道,他拍掉舞姬手上的匕首,取下對方面上的面紗,對方哪裏是媚眼如絲的舞姬,卻是一個男刺客。

沈琢很輕易便制服了對方,又奪過匕首在手中把玩,“諸位也知道,如今崖州饑荒,不知道諸位是否能慷慨解囊,出力最多的大人某定會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眾人互相看著,沒有一個人肯出頭,只有賬本被捏在沈琢手心的李老爺,見沈琢如此方才道:“在下願意出十萬貫,哦不二十萬貫錢救濟災民。”

李大人畢竟是豪紳們的領袖,他一開口事情便好辦多了,何況沈琢先是顯示出自己的武力然後又以利益誘之,一時有錢的出錢,有糧的出糧,氣氛十分和睦。

宴席結束時,沈琢辭別眾人道:“諸位留步,你們的貢獻某和崖州百姓都會銘記於心,到時陛下定會好好嘉獎諸位。”眾人口中稱是,又說能為趙硯分憂這點事情算不得什麽,只是看著各個面色都不好,笑容十分勉強。

解決完這樁事情,沈琢回了太尉府,仆從遞來信件,“這是從京城送來的,說是要由您親自過目。”沈琢打開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提筆回信。

在崖州的春日,這場饑荒總算過去,百姓們自然十分感謝沈琢,畢竟他要知道除了賑災的事情,他還在太守府上處置崖州的大小事務,事無巨細。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朝中派來新的崖州太守上任,此人看著要務實許多,柳霽然認為他應當是寒門子弟,畢竟那些世家素來是看不起他的,二人親切攀談著關於崖州的一切,在沈琢留下的日子他也學到了許多,他這才明白含碧為何會讓他跟著沈琢前來處理這次的事務,總之他如今已經十分信任沈琢。

新的太守姓季,沈琢將崖州的公務交接完畢,便該回去了。期間他嘗試著向趙硯上奏,如今崖州剛剛挺過饑荒,春日該播種的餘糧是沒有的,不如讓朝廷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他們糧種讓他們先播種,或是借給他們糧種,日後再還。

沈琢又說將太守貪汙的錢全部充入國庫,趙硯自然欣然應允,他在數次給沈琢的信中褒獎過他,不過沈琢只是回些謙詞。

動身那日,沈琢與柳霽然二人出城,卻見崖州百姓夾道歡迎。柳霽然便對沈琢道:“我總算明白夫子為何要讓我做一個好官了。”沈琢並未說話,他行事的手段都是在柳州任上學來的,柳州自然也有地頭蛇,甚至比這些豪紳還要難對付,不過他都一一處置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還奈何不得那些豪紳,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那些世家的原因,想到世家,其實沈琢是個極矛盾的人,某種程度來說世家的錦衣玉食供養出了他,只是他見過民生之多艱後,卻又開始痛恨世家,因為世家在,這世間不可能真正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於是,那時的沈琢下了決心,他要鏟除世家,不論付出什麽代價。

含碧坐在禦花園的秋千下,看著春日桃花。冬日剛剛過去,如今正是春花燦爛時。

崖州的事情,其實她也不是不擔憂的,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好消息傳來,她也就放了心。

去年宮中的上元節趙硯因為崖州的事情也沒什麽心思過,不過草草敷衍過去,不過如今崖州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趙硯便又有了心情尋歡作樂了。

這段時間宮中並未發生什麽大事,唯一讓人驚異的便是謝寶林有孕了,如此算起來宮中多了兩位有孕的妃嬪,這自然是好事,就連沈寂已久的皇後也破天荒關註起謝寶林這胎來,如流水的珍寶與安胎的藥材送入了謝寶林那不起眼的雲霖閣。

包括她自己也有些得意,畢竟從前她身份低微,如今有孕趙硯與皇後都關註起來,若是誕下一個皇子說不得日後家族就要飛黃騰達,含碧捫心自問若是她是謝寶林得意也是應該的。

不過這宮中向來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的,淑妃在與皇後的事情上面占了上風,本來志得意滿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只是見自己無所出不說,宮中接連有人懷孕,聽說如今重華宮太醫日日進進出出為淑妃診脈。

不過這些都與含碧沒什麽關系,她只是偶爾出去走走,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昭月殿內,宣城公主如今與她交好也常常前來拜訪,除此之外含碧一律不見。

沈琢回京已經有幾日,不出所料趙硯恐怕會將他的官職往上提一提,畢竟崖州這事辦得實在是沒什麽好挑剔的,想到此處含碧坐在秋千上露出一個笑容來。

眼見待夠了,含碧對一旁的花蕪道:“走罷,回昭月殿。”花蕪點點頭,伸手扶著含碧。

只是禦花園的石子小徑上,含碧正巧看見謝寶林也往這邊來,身邊跟著她的侍女仲夏。謝寶林的小腹只是微微凸起,看上去容色尚好,含碧想起她上次去看寧長雪時,她似是因為孕吐精神十分不好,肚子看起來有兩個月大,卻不常走動,想必這胎懷得是十分不易了。

“見過昭儀娘娘。”謝寶林雖然得意,卻依舊謹慎本分,含碧忙去扶她,“妹妹這是做什麽,何須如此多禮呢?”

謝寶林還是福了一福道:“多謝昭儀體恤。”含碧便問道:“妹妹是來這禦花園散心?”

謝寶林說話細聲細氣的,她解釋道:“是,太醫說雖然懷了孕,但常常走動對胎兒也有好處。”含碧讚同地點了點頭,“說得是,從前仆從們跟我說我阿娘懷我時也是常常走動的,不然那時我出生時哪裏有這麽健康的體魄。”

於是謝寶林又順著說了幾句生養上的話題,待到說夠了,含碧方才與她辭行。

“昭儀,這謝寶林為人倒還真是不錯。”只聽花蕪道,含碧卻笑著搖了搖頭,“迫不得已罷了,她困於家世,連陳容華都要小心討好,不過這後宮不是你不主動招惹別人,別人便不會來害你的。”

“昭儀的意思是?”花蕪有些不明白了,含碧便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無事,或許是我多心了。”花蕪似懂非懂般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如果是凝枝聽見這番話恐怕會明白些什麽,偏偏今日陪她出來的是花蕪。

待到回了昭月殿,含碧見了玲瓏,便對花蕪道:“你先下去。”花蕪自然不會違逆,聽話地守在昭月殿外間。

“我知道皇後那服藥要用來做什麽了。”含碧如此對玲瓏道,玲瓏聞言微擰眉心看著她道:“做什麽?”

只聽含碧緩緩道:“殺母奪子。”饒是玲瓏也心中一驚,她在宮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情報網,如今宮中懷孕的人就有兩位,寧夫人與謝寶林。

“皇後會殺了自己的親妹妹?”玲瓏有些疑惑著道,含碧望著她,輕笑了一聲,“你怎麽知道不會呢?不過從各方面來說,若是沒有謝寶林這個可能性便要大些了,只是有了謝寶林這個變數,就要看二人的造化了。”

玲瓏若有所悟,“她需要一個孩子,最好還是一個皇子,而沒有什麽是比孩子出生時生母就去了更方便、聽話的。”

“那你要阻止她嗎?”玲瓏還是比較關心含碧的態度,含碧搖了搖頭,“不會。”意料之中的答案,玲瓏垂下了頭。

的卻,阻止皇後對含碧沒有任何好處,如今的皇後就像是一個即將墮入深淵或是只有一步之遙墜入深淵的人,含碧自然希望她落得更快些,想到此處,其實也怪不了含碧,玲瓏在心中為她開脫,皇後那個性子,註定是情深不壽的。

想到此處,玲瓏不禁有些悲哀,不過她極好的掩飾了過去,轉而與含碧說起了別的事情。

“沈琢如今已經官至四品了,崖州這事他處理的極好,如今已經進一步取信皇帝了,柳霽然也因為協助有功的官位也升了一品,沈琢又親自跟皇帝說,柳霽然如今已經調往禦史臺做了他的手下。”玲瓏一五一十匯報道,這些事情探聽起來並不難,人盡皆知的事情。

“很好。”含碧笑著道,如今她在朝中的勢力已經欣欣向榮,只等日後身份再高些再扶植籠絡更多的人,不過她想起奚無名如今的身份恐怕還不夠,若是能更進一步......之後再將禁軍統領換成他信任的人接任。

“聽說雲將軍回京了。”玲瓏在含碧耳邊道,這京城只有一位雲將軍,便是淑妃雲聽露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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