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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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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提升實力的最好方式是什麽?

等級,天賦,專武,聖遺物,不外如此。

等級可以從市面上來收經驗書,天賦可以購買濃縮樹脂前往秘境反覆的刷,專武簡辭也從礦場購買了大批量的礦石送往鐵匠處進行精煉——別忘了,她如今抽不出角色,卻還有武器池可以用,哪怕抽不出五星法器,四星倒也夠用了。

畢竟,在她的信息尚未刻入世界樹之前,她不可能有契合自己的五星專武。

於是剩下的時間,簡辭便泡在了黑市和秘境中,拼命的刷著自己的天賦等級以及對於突發狀況的應對能力。

托那位未知神明的福,她現在已經知曉了論壇發生的事,以及……將自己的信息刻入世界樹的最後時限。

“不要著急,不要慌……還有時間……”踏出武鬥場的簡辭徑直奔向黑市另外一個燈火通明的角,這一段時間養成的習慣,使得簡辭一路小跑,用以盡可能地節省自己的時間。

與武鬥場的肅穆不同,這裏充斥著情緒的宣洩,門前牌匾上更是刻了一個鬥大的“賭”字。

知道賭石嗎?賭水頭,賭料子吃進去的深淺,賭最後解出來成品的價格。

璃月作為一個礦產大國,賭石的玩法屢見不鮮,然而黑市裏賭的卻不是石頭,而是聖遺物。

這裏是黑市,一個固然有自己的規則,卻依舊崇尚實力的地方。

實力的提升對於聚集在黑市裏的人而言,是難以抵抗的誘惑——每一年,都會有無數冒險者或是喪生於山野之中,或是沈屍大海深處,然而無數的冒險家們依舊前仆後繼,樂此不疲。

簡辭拉了拉自己的鬥篷,撩起門簾走了進去,直見裏面燈火通明,人影攢動,卻都大多聚集在一張張合成桌前。

與璃月港碼頭上出現的那些二星三星的聖遺物不同,在這裏能被擺上臺面的,最低也是四星聖遺物,哪怕是五星聖遺物也是屢見不鮮——不過能流落到外人手裏的五星大多都是廢品。

而賭場這邊,則借用這些廢棄的五星胚子扔進洗練合成臺來進行洗練——三個胚子才能洗練出一個新的聖遺物,而還有很大概率洗練出來的依舊是個廢品。

但不得不說,只要洗練的基數夠大,運氣夠強,有些時候總是能賭出來一些好詞條的聖遺物,而這時,將是整個賭場的狂歡,也是一場來自金錢的狂歡——好的聖遺物的價格沒有上限,只看你願意為了一個好詞條的聖遺物出多少摩拉。

“四詞條!精通雙爆還有充能!”這一聲出來,附近一片嘩然,而後快速朝著那人的方向擠過去。

只是不多時,室內噓聲便連成了一片:“瘋魔了吧,我還以為你這個是花或者羽毛……搞了半天是個生命杯!”

“這主詞條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洗出來這麽一個杯子,但凡帶個屬性,能拍出天價……”

“……但凡你這是個沙漏我都能收了,沒屬性的杯子,這可不好找下家,局限性太大了……”

簡辭耳朵動了動,攏著自己的鬥篷擠了進去,看那合成桌上的胚子——千巖套的杯子!

簡辭的角色技能面板設計雖說是偏向於治療,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元素技能是有護盾的,除卻治療之外,以生命值比例作為護盾的盾量以及治療奶量。

千巖套裝的杯子確實沒有海染套好用,但如果她能夠湊齊四千巖,又或是二千巖二花海,足足百分之四十的生命加成,足以讓她的盾量再次往上翻上一番,在目前受到等級壓制,哪怕是收攬了市面上所有的樹脂,一來她無法前往正在封鎖中的稻妻去打海染套裝,二來,世界等級壓制得她當下哪怕去坐牢,她也別想賭出來一個五星聖遺物。

她記得,她當初開始聖遺物本坐牢,是從閱歷等級45級開始,地脈副本能出金之後才開始大量起刷的。

治療套、生命套、護盾套對於當下的簡辭而言,都能適用。

最最重要的是,距離她前往須彌的最後時限,只差不到三天了。

此時合成桌前的主家也已經反應了過來,面色顯得有些暗淡:“主詞條對的情況下,想要副詞條刷出來這麽個程度,難啊,難啊……算了,無屬性生命杯胚子,固定四詞條:雙爆充能精通,起拍價35萬摩拉,有要的麽。”

“我倒是想要,但你這個胚子放在團隊裏治療人員的身上實在是太可惜了……雙爆啊!”

主人家擡了擡眼:“團隊裏如果有輔助的話,只要主詞條對的上,也不是不能用。”

“……那得看你這個胚子拉滿了之後是個什麽效果,若是能賭兩次暴擊以上,200萬摩拉我要了。”

“哪有那麽厚的家底給你拉滿?拉滿若是歪了,我賠的不是更多?”主人家嘆息著拒絕了這個要求。

簡辭湊到了跟前:“老伯,杯子36萬摩拉賣麽?”

那中年人掀了掀眼皮:“自然是賣得的。”

旋即這人又環視了一圈:“36萬摩拉,可有還要跟價的?”

大抵是因為這種杯子泛用性實在太小,砸在手裏的可能性更高,一時間搖頭的搖頭,猶豫的猶豫。

“38萬摩拉。”先前和主人家搭話的男人猶猶豫豫網上又添了2萬。

“40萬摩拉。”簡辭也跟著往上添。

於是一旁的男人便不再說話,回頭與身邊的同伴交談幾句,朝著簡辭一點頭,比了個請的手勢。

在黑市這種地方,向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待二人錢款兩清,圍在周圍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也有些人並未就此散去。

“小姑娘,你接下來是要賭聖遺物升級方向麽,”先前圍繞在桌前的一個女人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看了一眼,只是彼此都披著鬥篷,有些人面上還帶著面具,一時間除了大致的性別年齡之外,卻是再看不出多餘有用信息,“介意我留下來旁觀嗎?”

聖遺物這種東西,實在太過依賴運氣,哪怕是當初已經世界八級的簡辭在這上面依舊是個萌新,君不見當初一天180的樹脂全部都投了聖遺物本裏進行坐牢——一件極品好出,十天半個月總能有那麽一個兩個能用的,怕就怕你要湊四件套,各個部件之間的數據需要彼此呼應契合,這樣才能將聖遺物給自身帶來的加成利益最大化。

簡辭微微頷首:“您隨意。”

這裏是璃月黑市,是專屬於聖遺物的賭場,除卻各類明碼標價的胚子之外,更多的則是各類一星二星乃至於三星的聖遺物狗糧,而這些狗糧對比於碼頭上的那些等級不高的聖遺物而言,價格便又便宜了許多,畢竟做狗糧的東西屬性再好,上限放在那裏,反倒還不如一個五星廢品聖遺物給的加成更高。

是以在這裏,有足夠的狗糧以供人們進行使用,只要……你有錢買。

而隨著簡辭啟動合成臺,原本逐漸散去的人群便再次有聚集的跡象:“小丫頭,你這麽個胚子也敢賭……你家裏人也不嫌你敗家。”

“咱們做冒險傭兵的,為了實力的提升,哪有不敗家的……”

“這小姑娘怕是個輔助,不然一般人用不到這麽屬性的杯子,這倒是少見。”

不管其他人怎麽議論,簡辭招來賭場中的侍者,推出數個摩拉袋子:“麻煩,送些低等級聖遺物來。”

侍者清點摩拉過後也不多話,很快便有人推著小車將一車狗糧擺在了簡辭面前。

合成臺這種東西,簡辭用的多了,無論是在蒙德城學習如何制作藥水又或是嘗試著進行煉金,都脫離不了合成臺的使用。

很快,隨著簡辭將狗糧聖遺物的置入,胚子開始升級,她桌子旁圍攏而來的人便越發多了起來。

代表著升級的流光亮起:三級、四級——精通UP:+33。

周圍圍觀的人一陣嘆息,簡辭抿了抿唇,繼續將剩下的狗糧置入合成臺,六級、七級、八級——充能UP:+11.2%。

“廢了廢了,五星四詞條的胚子,一共五個升級區間,現在已經去了兩個,如果剩下的三次,不能連續賭到雙爆上,這個杯子就算拉滿,那也是個廢胚子……”

“收手吧,”也有人勸她,“再賭下去,代價太大了。”

這話說的不錯,但以聖遺物對自身的加成而言,簡辭又怎麽可能放棄,於是在一片聲音中,簡辭招手換了一個20級的狗糧胚,一舉將其投入了合成臺中,一時間,光芒大勝:充能UP:+16.8%,暴擊UP:+12.3%

這麽個結果一出來,所有人都顯得有些沈默。

只要胚子的主詞條能對上,剩下的四個詞條便是四選一的賭博,賭到哪一個上全憑運氣,而當下的這個胚子,作為生命杯而言,也不是不能用,但是……

“可惜了,但凡能把爆傷給歪上那麽一次兩次,這杯子的身價就要翻翻漲,現在暴擊率一升上來,剩下的聖遺物身上爆傷的壓力可就大了。”

“也不是說不能用,大概率……配不了成套的了,這數據太極端了,硬生生廢掉了一個爆傷,若是能把充能或者精通上的那幾次往爆傷上歪一回……不過看主詞條是生命,如果用的是個輔助的話,其實暴擊也是個加分項,有總比沒有強一點。”

“確實,輔助對於傷害不怎麽看重,主要還是看在團隊裏的定位……”

簡辭將合成臺上的成品杯子收入背包裏,看向圍在她桌邊的人逐漸四散而去,想了想,喊了一聲:“如果最近兩天,大家有合成出高生命值的聖遺物,可以喊我一聲,視詞條開價。”

這話一出,以簡辭為中心的所有人都有些驚奇,但這事倒也不算罕見,聖遺物這種東西,靠的就是緣分與運氣,而好的聖遺物,有些時候可能還需要一點陽壽。

“我這有生命沙漏,已經拉滿,投了不少身價進去,就是屬性有點歪,你要不要來看看……”

慶幸當初在設計自己的技能時,給自己選擇的技能屬性為生命值比例來計算吧,在這個不斷追尋實力提升的世界,攻擊沙漏與附著屬性的杯子才是真正的主流,一經發現則能拍出天價,而相比較而言,以防禦與生命為主的聖遺物在價格上則要低上不少,但同樣,這一類的聖遺物在沒有人需要情況下,大概率也會被主人投入合成臺進行數值的洗練。

所能保留下來的又或者被主人投入資源進行等級拉升的,大概率是胚子的副詞條不錯……哪怕歪了,在簡辭急需聖遺物的現在,也能作為過渡來使用。

如此這般,簡辭在整個賭場內泡了三天,投入了數千萬摩拉的支撐下,她終於在最後一天聚齊了所有聖遺物,正式踏上了前往須彌的道路。

須彌與璃月接壤,自黑市出來,一路向西,穿越層巖巨淵,而後經由化城郭、離渡谷、天臂池抵達須彌城的簡辭擡頭,仰望著那參天的大樹。

樹之大,支撐起了一個國度的主城,使得整座城池都圍繞著巨樹而建,自須彌冒險家協會門口仰頭望去,只覺層臺累榭,巍巍屹立,微風過處,那是綠色的樹葉、是綠色的瓦片以及入目四處的植物簌簌私語。

那是一種,不同於璃月望舒客棧的巍峨與震撼,是一種來自對於生命的敬畏與似是來自亙古森林、來自時間的沈澱與生命的沈重。

簡辭接過凱瑟琳遞過來的智能終端,卻沒有將其佩戴在耳朵上,而是獨身一人行走在這座綠色的城市中,四處走走看看。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暗,整座城市繁燈初上,下班休息的人們也都牽著戀人又或是孩子走出了家門,只是這裏到底是知識的國度,沿途過處,簡辭聽到最多的,依舊還是對於知識的辯論與交流。

簡辭輕巧地腳步略過卡裏米交易所,沿著那似是由藤蔓編織出來的臺階一路上行,路過了平臺上小型聚集地集市,路過了穿著學院服飾正在爭論著的學生,路過了正在聊著項目進展的教令院學者,而後一路繼續上行。

最後,止步於教令院門前。

她依稀記得,整個須彌主城在層級高度上,分為三個階梯……在須彌城中走動了許久的簡辭,一直未曾有聽聞過那位五百年前登臨神位的小草神的消息,於是她不得不依靠她那久遠的記憶,沿著不斷向上的路途,循著模糊的記憶中的存在,依靠教令院的位置,來定位智慧宮的存在。

在她的記憶中,教令院為須彌高層建築中,最為低矮的一處,而無論是智慧宮也好,凈善宮也好,那都是在這株具現化出具體形態的世界樹的更高處。

簡辭走到偏僻的角落,借著教令院柱子的遮掩,翻身朝著教令院背後的巨樹攀爬而去。

樹之大,雖不至幾千裏,卻也至少存在了千萬年的時間,才能長成如今這般巍峨壯觀的模樣。

簡辭踩在樹幹上,仿佛踩在了木質的地板上那般,堅實,而又厚重,甚至不會因為人不是踩在地面上而生出擔憂來——或許,也確實是因為這棵樹太大了,大到能讓須彌人在上面建房子——實際上,簡辭踩在樹幹上的感覺,與踩在實地上沒有多少差別。

唔……唯一一點的不同大概是……這樹的樹皮表面,長有青苔。

柔軟,滑膩,而又濕潤。

簡辭腳下打滑了好幾次,慶幸當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至於被人看到她在樹上的動靜,也不至於被人覺察到她的狼狽。

沿著巨樹一路攀爬上行,中途能夠看到一個寶藍色的屋頂,簡辭靠近,試圖透過寶藍色的拼花彩窗看清屋內的擺設來辨別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但大概也許是她對於彩窗的材質判斷有誤,在這裏並不能看到窗戶後邊的任何光景。

圍繞著這一處屋頂來回走了一圈,簡辭可以看到一側的廣場平臺上有學者在等下拿著書往來,然而再擡頭向上望去,卻還能借著燈光看到上部還有鑲著綠瓦的建築。

簡辭嘆了口氣,伸手扒著窗戶踩著屋頂繼續上行……總之,神靈在的地方,應該是整個須彌城的最高處才對,反正,她的記憶裏是這樣。

越往上爬,越是靠近頂端的位置,腳下便越是濕滑,簡辭甚至數次找不著落腳的地方,而從高空摔下,好在風之翼做了緩沖,不至於讓她摔死又或是讓著一切從頭再來。

於是這一夜的前半夜,就在似乎沒有盡頭的攀爬中度過。

直到月上中天,簡辭才踩在了整個大樹最高的建築上,而後看那窗戶在夜色裏透著淡淡地熒綠。

“這裏……應該就是凈善宮了吧。”簡辭從背包中取出水杯,擦拭去了手上殘留的木屑和苔蘚殘渣,目光自前方被士兵看守起來的廊橋處掠過,而後貓下身子,悄然潛入凈善宮的大門。

……說實話,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從一個乖乖女到現在,學會了爬樹爬墻、打架鬥毆……

沒用但要學的東西真是……太多了。

凈善宮內的一切,一如當初簡辭在過游戲劇情時的模樣,無非一個是隔著屏幕,一個是她身臨其中,那架蓮花型的基座上,一道淺綠色的能量罩將幼童一般的精靈包裹在內,仿若置身某種實驗室裏被浸泡在營養液中的試驗品。

一切的一切,仿若和當初游戲公司所放出來的PV所重合,仿若有溫柔而又低啞的童聲在耳畔回響:

“花車顛呀顛,納西妲睜開眼,她說,剛剛做了夢,夢見納西妲的生日就是今天……”

“在夢中,花之騎士和侍從們將她發現:[神明啊,可算找到你了,大家都期待與你見面……]”

“花神誕祭開幕了,人們圍著她快樂地轉著圈。直到納西妲坐上花車,和大家揮著手說再見……”

“花車顛呀顛,納西妲睜開眼,她說,剛剛做了夢,夢見納西妲的生日就是今天……”

“花車顛呀顛,納西妲睜開眼,她說……”

“她說,納西妲的生日就在今天,金發的旅行者,將會為你揚了教令院……”簡辭輕聲應和著,似是許下一個諾言,“還你一個自由的明天……”

“旅行者嗎?”沈睡的神明緩緩睜開雙眼,淺綠色的瞳孔中倒映著簡辭的身影,“真的會有那一天嗎?”

簡辭被蠱惑了一般,緩緩前行,直到將自己的手觸及那道綠色名為牢籠的屏障:“會有的。”

“那麽,你的來意又是什麽呢?”幼年體的神靈直面著簡辭,聲音裏帶著幼童的低啞與絕不符合幼童身份的溫柔,她的手隔著屏障,與簡辭的手相重疊,“你是我這麽久以來,第一個看到的外來者呢。”

簡辭的眼底,倒映著納西妲小小的身影:“我需要進入世界樹,將自己的名字,記錄在世界樹上。”

“原來是這樣……”輕柔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彼岸傳來的鐘聲,將簡辭的神智喚醒,“你要知道,來自異世的靈魂,無法在世界樹內留下任何訊息,同樣,也將不會有任何信息被世界樹所記錄。”

簡辭似是一場大夢初醒,猛然將自己的手從屏障上撤回,連帶著往後退:“……剛剛,那是什麽?”

“是神靈的意志哦,”納西妲懸浮在屏障內,眼底含笑,“要知道,數據與數據之間,將會產生連帶性的粘連與影響,剛剛那樣,就是你的部分數據被迫與我同化所造成的影響。”

“來自世界之外的旅人,不管你進入提瓦特之前是什麽樣的存在,只要你身處提瓦特,那麽,你將被整個世界所同化,同化為,以數據的形式所存在,”納西妲碧綠色的眼眸落在了簡辭的神之眼上,“啊,是沒有見到過的神之眼的樣式呢……但不管怎麽說,能得到神之眼,至少說明你是被神靈所眷顧著的存在。”

“想來,你來找我,也是得到了神靈的指點,”納西妲咬著指尖,歪頭思索著,半晌,微微點頭,“我懂了。”

“既然你來找我,那麽想來你對世界樹的存在,也該有所了解,”納西妲輕聲說著,“神靈不會輕易將迷途的旅人指向深淵,畢竟,神愛世人……那麽,想來如何讓你在世界樹中留下信息,‘那位’也一定做好了充實的準備。”

“那麽你呢,陌生的旅人,”納西妲微微笑了起來,“你是否做好了準備了呢?”

“一旦進入世界樹內,你將直面數據的洪流,而後,挑戰那來自天空之上、至高王位的輝光?”

“……我不知道,但我必須這麽做。”

“好吧,”納西妲似是嘆了一口氣,“那麽,跳下去吧。”

“……什麽?”簡辭擡頭,不解地看向那能量罩後面的幼生神靈。

“須彌的這顆大樹,是世界樹在地表的延伸,同時,世界樹自身也在不停的生長,而我的能力根基,便來自於世界樹的存在,”納西妲輕聲跟簡辭解釋著,“從某種程度而言,凈善宮,或者說,我,就是整個世界樹的入口。”

“自我之下,這深不見底的深淵,便是進入世界樹的通道。”

納西妲指了指一旁通道下那深不見底的深淵:“如果沒有我的允許,輕易墜落下去,大概率會被世界樹所同化,就像數據被粉碎一樣,但現在不一樣哦,去試試吧。”

簡辭立在棧橋上,微微俯身向下望去,只覺下方除卻納西妲地王座花冠的支撐物之外,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迷霧。

但現在已經走到這個地步,納西妲的話無論能不能相信,她都沒有退路可走。

簡辭深吸一口氣,撐著欄桿,淡紫色的裙擺於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而後朝著那深不見底的迷霧墜去。

花冠王座上,納西妲輕輕嘆了口氣:“真是……勇氣可嘉呢。”

“好吧,既然已經這樣了……”

“那就只有……”

簡辭只有一瞬間的墜落感,再擡起頭時,整個人已經站在了世界樹的內部——綠色的通道,虛擬的流光,以及……那株比現實中還要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

然而簡辭更能看得清楚的,是樹上懸掛著如同果實一般的一個個閃爍著流光的氣泡。

“那是什麽?”

“那是世界,”納西妲的聲音自簡辭身後傳來,此時納西妲的身影顯得有些虛幻,“或者說,是一個個的表世界。”

“每一個世界裏,旅行者所代表的人物都各不相同,但他們要做的卻都大同小異,也即:拯救世界。”

納西妲朝著簡辭微一頷首:“抱歉,因為我的身體還困在世界樹外面,所以你看我時,可能會覺得我地形體不太真實,但……也只能這樣了。”

幼年體的神靈擡頭,與她一同仰望著這一片天空。

“世界樹,撐起了整個世界,同時,也在記錄著整個世界,雖然,我是自世界樹上被折下來的一根枝椏,我的大部分力量也來自於世界樹,但……終其而言,我也不過是一個記錄者。”

“而天理,則是整個世界樹的……修改者。”

“這是根本權限上的不同。”

簡辭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整個世界都是數據化的存在,那麽我想知道,天理,究竟是什麽。”

“啊,你問了個好問題呢,”納西妲失意簡辭跟上,“你現在應該也明白了——提瓦特的星空,源自於一片虛假。一切既定的命運,早已書寫完成,無法更改,無法違逆……違逆的後果,便是那覆雪的王國,是那深淵地底的天釘,是那已經被覆滅了的……坎瑞亞。”

“而天理,是此方世界所有命運的書寫者,掌控者……或者說,是最高權限的擁有者。擁有神之心的我們,也不過是得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權限,而這些權限的根本,卻是一場騙局。”

“神之眼啊……不要過於依賴其中的能量,那來自天空所賜予的能量,早已在命運的紙上,書寫好了以生命所不能承擔的價格。”

“天理之下,七神執政,然而塵世七神,不過是一場游戲的傀儡……誰會容忍自己的傀儡生出了神智,有了自己的思想,甚至想要反抗那已經書寫好了的命運呢?”

納西妲的聲音依舊溫柔,帶著些微的低啞,卻也始終帶著一抹顯得淡漠的理性:“於此間而言,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生靈……當一組數據,有了自己的思維,有了自己的感情,有了獨屬於自己對於世界的認知,你能否定一個智慧生命體的存在麽?”

“進化的,不是那所謂的天理,而是……整個世界逐漸誕生而蘇醒的、真實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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