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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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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首發

肖長生瞧著百歲,心情莫名難過。

她竟如此在乎官赭月。

“芳州聖女出事那日,我在城中感受到一陣莫名的寒氣,有驅散心毒之效。後來才知,那寒氣是從官赭月身上散發而出。”

百歲終於明白了。

那日她在仙樓裏,官赭月渾身是血來到她房間。

之前官赭月寒癥發作的時候,只有她在身邊。

可那日,肖長生也在城中。

原來如此。

肖長生也是那時就覬覦官赭月的金丹。

“我累了。”百歲無力地說道。

現在發生的一切,她都無能為力。

肖長生起身:“你先好好休息,需要什麽傳喚一聲便是。”

百歲垂著腦袋,微微點頭,最後閉上眼睛。

肖長生離開了房間,他吩咐人守在門外:“一定要看好她。”

百歲在房中,看著門外把守的人群,便知道肖長生怕她離開,已經讓人守著了。

原來,她又住進了一個漂亮的金絲籠。

百歲自嘲地笑了笑,便走到榻前,緩緩躺下。

百歲閉上眼睛,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她也好累了。

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見冰天雪地。

官赭月站在皚皚白雪之中,向她招手。

百歲懼冷,雙手抱著胸前不住地顫抖。

突然,官赭月的胸口出現一個血窟窿,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血汁滴落在白雪上,紅得奪目。

她親眼目睹官赭月倒在雪中,再也沒有爬起來。

百歲拼命的往相反的方向跑。

嘴裏一直喊著:“不是我殺的,他不是我殺的。”

他沒有殺官赭月,沒有殺謫芳君。

可是她的夢境只有無邊的雪,根本逃不出去。

寒冷蔓延四肢,她險些跑不動。

似要變成冰塊。

百歲絕望地站在雪中。

突然,她猛地掙紮,從床頭坐了起來。

不知是起猛了,看見房間布了薄霜,還是她根本沒有醒,仍在夢境中,受著良心的譴責。

百歲緊緊地捂著被子不敢動,忽然聽見外面慌慌張張的人群,聲間嘈雜錯亂。

她起身,穿了鞋,腳尖在白霜上走得格外小心。

此時天已大亮。

但是整個萬寶閣都開始結霜。

這來勢洶洶的霜寒,沒有人見過。

百歲瞧著這熟悉的場面,便想到官赭月,心想是不是他來了?

她既盼著官赭月來,又害怕他來。

如果他是來找肖長生報仇,她怎麽做?

百歲扶著墻往外走。

原本守在門外的侍女已經不見了。

萬寶閣全員戒備,高階修士更是在阻止這奇怪的霜降。

“這好端端的天氣,怎麽有如些奇怪的寒霜?”萬福閣的客人也人心惶惶起來。

“該不會是哪個水系弟子,走火入魔了吧。”也有客人猜測。

百歲找了幾層樓都沒找到肖長生,也沒看到官赭月,很快便想起二十四樓的大殿。

大殿之中存著官赭月的金丹,他要是來找肖長生覆仇,應該會到那裏奪回自己的金丹。

百歲急急忙忙提著裙子便往二十四樓奔跑。

昨日她來過一次,知道怎麽開啟三重門。

此時,門上都結了霜,且霜層比任何地方都要厚重。

官赭月一定就在裏面了。

百歲打開了最後一重門,看見肖長生,紫晨都在裏面。

星宮裏也結滿了霜花,金丹的寒氣蔓延的更加快。

肖長生和紫晨合力阻止也未見功效。

百歲不知所措,大喊:“長生哥哥。”

百歲剛想靠近,就被肖長生斥退。

“不要過來。”

百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眼下情勢十分的覆雜。

地上的冰霜越結越厚,像要將整個大殿都冰封覆蓋。

紫晨幾乎被逼得化作原形:“來不及了,這是玄霜之境的封印術!”

話音一落,肖長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百歲推出大殿,而他自己卻被徹底冰凍。

百歲被扔出大殿,眼看著三重機門被凍住,肖長生皺眉與不舍的表情,活生生地凍在裏面。

就在她落地的時候,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扶穩落地。

她側過臉看向身後之人,只見他白袖揚起,靈力自他掌心爆開,將三重門重重地合上。才阻止了寒氣的噴湧。

百歲怎麽也沒想到,能在這種時候遇到的人會是秦離。

“師尊。”百歲詫異地看著他。

秦離一口血吐了出來。

他扶著百歲的肩膀,聲音顫抖:“聽我說,馬上通過傳送陣找到謫芳,解開他的封印。”

百歲慌亂地看著緩緩倒下的秦離。

她急切地為離擦著嘴角的血跡。

“什麽?”百歲根本聽不懂。

“獻舍自己,解開謫芳的封印。”秦離一邊吐血一邊解釋。

百歲擦著血水的手一頓,表情也沈重起來。

“為師答應你,解開謫芳的封印後,我會盡我所有保你性命。”他跪在百歲面前,每說一句話,嘴裏的血便汨汨不止,將百歲手指都浸紅了。

百歲的手指碰到秦離的臉,如同觸摸了冰塊。

他的身體和官赭月一樣。

都受寒氣控制。

百歲眼淚掉下來:“獻舍?這一切都是您計劃的對不對?”

紫晨是肖長生的師父,紫晨也是肖長生的屬下。

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秦離靜靜看著百歲,沒有說話。

他本就無話可說。

“百歲......”秦離試圖勸說。

“那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百歲氣憤地推開了秦離,她踉蹌後退幾步站直。

秦離現在已不能再動彈。

他千萬算,也沒算到肖長生這個變數。

秦離深吸一口氣,他反正也不是什麽好人,何需裝作聖人君子。

他說:“你可以拒絕,讓整個中州都被封印。我卻可以再等幾百年,離開這裏,而你和肖長生與這些凡一樣,將永生生世,困在這裏,魂銷魄散!”

秦離笑得極為偏執,他擡起手抹凈嘴唇上的血液。

百歲臉色蒼白,她竟不知道,秦離是這樣的人。

她頭也不回去離去。

百歲只想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可怕的人。

秦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現在就可以殺了肖長生!”

百歲腳步猛地收住。

她緩緩回頭,此時的秦離已經站了起來,他掌心的靈力纏繞著縷縷黑氣。

百歲不由看向已被冰封的大殿。

秦離這一手下去,裏面的人還不碎成了粉末了。

百歲苦笑。

“我怎麽那麽傻,竟對你這樣的惡魔存有一絲幻想。”百歲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妥協。

她想起肖長生的那句話,這人間,像她們這樣的人有千千萬萬,最後只能淪為修仙問道的工具。

肖長生想要保護這樣的人。

唯有讓凡人重新建立秩序,抵制這些無法無天的仙人,從此劃分界線,尋常的凡人在合適的圈子裏,過合適的生活,這世間就不會大亂了。

百歲不會讓這樣的人消失的。

她要保護這樣的人。

因為自己無人可依,受盡了折磨,才想用自己的力量,做一些事,護一些人。

“秦離,你我師徒......從此恩斷。”百歲決絕轉身,她走的時候,堅定地說:“我會去找他!”

百歲闖入萬寶閣的傳送陣中。

因為冰封波及了整個夜曇城,萬寶閣亂作一團,大量有錢人湧進萬寶閣,借傳送陣離開。

百歲也趁亂擠進去。

萬寶閣的傳送陣,四通八達,只需心意相通,便能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即便與這些各奔東西的人擠在一起,她們也都會到達自己的終點。

百歲在擁擠的人群裏,看了一眼如冰筍的萬寶閣,自二十四樓一直結成厚厚的冰刺。

有些人更被突然長出的冰刺紮在半空,鮮血滴滴滑落,地面早已血紅一片。

百歲從容地抹掉臉上的血漬。

傳送陣啟動,她閉上了眼睛。

心裏想著那無人的曠野。

傳送極耗心神,加上人太多,傳送過程也有很多的意外。

有些人被凍住,有些人因為受了重傷,沒有辦法凝神。

傳送過程已有大半人不在了。

百歲強撐,直到墜落在冰天雪地。

她從厚厚的積雪中爬起來,四周冰冷刺骨,天上是密密麻麻的冰線垂紮在地面。

百歲每走一步,就會撞碎化作冰絲的雨線。

破碎的聲音,在雪原之上,尤其悅耳。

她四周尋找官赭月,只要有隆起的地方,她都會刨一會兒。

“公子。”

“公子,你在哪裏?”

“謫芳君......”

她一直在呼喊,卻無人回應。

撞碎的冰線從天上落下來,打得她極為疼痛,甚至被尖銳的冰刺劃破肌膚,最後血痕累累。

她找了一大片地方。

平整的白雪全是她淩亂的腳印以及破碎的冰塊。

百歲憑著暈倒前的記憶,判斷官赭月困在星殺陣的位置。

最後來到一片凹陷的地方。

這裏像是動過大陣,被靈力壓下去的地形。

百歲滑進凹下去的地方,跪在雪中用力刨。

在她筋疲力盡時,終於挖出了一只手。

百歲大喜,順著手的方向繼續刨,終於將官赭月從雪中刨了出來。

她的手指輕輕掃著官赭月臉上的雪。

官赭月感受到她體內的秘火,突然睜開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對。

官赭月說不了話。

百歲卻掃著他身上的雪安慰他:“公子不要怕,我是來救你的。”

官赭月百感交集,甚至覺得這是一場夢。

百歲看著他胸前的血窟窿,好在冰雪將傷口凍住不至於流血。

她用盡全力,將官赭月拉到自己的背上。

官赭月感慨,這竟是一場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的夢。

他自嘲,怎麽會對一個根本不可能的女子充滿了奇怪的幻想。

七夕快樂。

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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