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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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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流光會把人誤,來去間那個女人已變的木木楞楞,妖男們開始質疑:“從今往後帶個呆子,會好過嗎?”

仙人笑了一聲,“我好過,她就要好過。”

郁儒丘口上雖如此,心卻無法安然,一月間出行七八次為她打聽根治的辦法,可每日都空手歸來,搖搖頭什麽也沒有說。

其實自家大人的心藏的比誰都深。

後來的後來他突然不再離開,只是每天都陪在圖葉身邊,只是那時的她總是傻楞楞看他,然後恍然大悟的瞪大眼,狐疑叫他一聲:“郁大人?”

她腦中的世界到底停在了哪裏?

自萬榮毀掉門庭後,他與妖男們是按圖葉在汍瀾山的家屋草草做了一棟,一屋裏容納十好幾個人物,實在有些擁擠。

那日圖葉從裏屋扶墻出來,見到屋裏眾人突然脫口而出:“這是哪裏?”

郁儒丘一楞,上前將她環抱在腿上,笑道:“我的夫人,自己的家門也忘了?”

她楞了一楞,才有所反應,卻也沒有羞愧的笑,面無聲色的頷首,縮在他懷裏盯著警惕的盯著周遭的妖男。

她的記憶似乎在倒退,時而記得時而忘記,性子不似從前,膽小懦弱,像變了一個人。郁儒丘卻並不在意,有時會笑道:“這就是她原本的性子,嬌滴滴的也叫人喜歡。”

青青問:“這個病好得了嗎?”

他搖搖頭,“我想大概不是病。” 不是病所以無法醫治,只能這樣看著她一天天丟掉記憶。

這樣也好,也好,至少你是快樂的,只是怕你有一天要把我忘記。

那日突然下起了雨,在入夏時節這是第一場瓢潑大雨,圖葉像是突然夢醒,在屋檐下望著他良久,拽住他的手。

“我這樣是不是令你很辛苦?”

郁儒丘笑了一聲,摸摸她的頭,“你已經有很久沒笑過了,現在笑給我看,我便不辛苦了。”

“其實我根本想不起你是誰,想不起你為什麽對我好,與我同枕一張床,不懂你為什麽要對我寸步不離,我很感激你,卻不能對你笑。”

“為什麽?”

“似乎有什麽事讓我不能笑,也許我明天就忘記了你是誰,對不對?”

他摸摸她的頸側,“你記住的,記不住的,快要忘記的,已忘記的,我都會幫你記住。”

“可對你來說我是什麽?”

“是下半輩子的快樂。”

她心中寧靜又輕柔,雖然已經不清楚他與自己有什麽過往。

一個陌生又不陌生的男人,一個不知心卻熟知身體的男人,這麽折磨。她好似是他的妻,可他與她並不多說,時常獨自蹙眉,她好像是他的摯友,可卻夜夜在他身下溫存,無可抗拒的銷魂。

在他最深處,她曾以為她是他創造的一物。

“我們是不是相愛過?”

她這樣猜測,仰頭看他,雨掉在眼眶裏像淋漓的淚,他心裏卻有一陣委屈痛苦,上前摸摸她的頭,在雨下抱住她。

“恩,一直相愛。”

“但你也許不開心。”她曾偷窺他轉身過去的落寞。

“你開心嗎?”他捧住她的臉,卻看見她的喜悅在掌心枯萎,她垂下手,搖了搖頭,雨珠亂甩。

“等我記起一些應該想起的事,也許就開心了。”

真的是如此嗎?郁儒丘勉強一笑,她記起的該是什麽事?是回天無力的期盼還是前死後傷的旅途?這遙遠的旅途中她所受的折磨已夠了,遺忘是她自己的選擇,這樣她若能活的更好,也是善終。

小葉子,請你什麽都不要記起,那些會叫你痛苦,就算要忘記我,我也甘願。

那日是驚蟄,屋外分外吵鬧,郁儒丘還在堂中喝悶酒,便被人從後捂住了雙眼,那小手溫溫熱熱,細長的指腹觸摸他的睫毛,密密麻麻的癢。

他握住那手,將圖葉拉進懷中。

“我以為你睡了。”

“郁儒丘。”她生澀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她獨自在床上,望著空蕩的身邊對他越發思念,明明隔著一面墻,想念卻不可思議。

她揉了揉手,“我們成親好不好?”

對她有實無名,是他大意疏忽了。因為並不盡知成親婚嫁的過程,他帶著妖男連夜請教領主豬妖大人,平生第一次畢恭畢敬。

成親那夜一切如平時,並沒有多絢爛,只是小屋裏極其熱鬧,道上妖精們又受了脅迫,全部團聚在門外,十裏長隊,一一恭賀,那夜他別外大方,好菜雖勉強,好酒卻賞出去了。

因為客人多,什麽紅燭交杯,什麽締結連理,都被他省去,圖葉不滿意的癟嘴,時不時從晃蕩的紅蓋頭下閃出紅唇。

他望著望著有些癡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上次念這句話時在哪裏?好像是很久前的事了,幸於淑女在,千山萬水也算允諾一句話。

他等的不是肌膚相觸的那夜,等的卻是此時,攜手共進今生,就在此刻。

一切仿佛就停在了這一點,流光停頓,婚宴笑鬧顫動著燭火,屋中屋外醉臥客人,海島上艷光四耀,那夜的世上沒有比這更動人的絢爛。

新嫁娘坐在郎君懷裏,笑顫著雙肩,蓋頭上流蘇亂擺,她不了解這個男人,不懂他的愛情,可他了解她,寵溺她,似乎夠了。

就像相知了許多年。

但那夜,萬榮來了,他袖撒迷香,在眾妖仰面倒下後大步踩碎燭光。

“聽說你要成婚,真可惜,聽說的卻都是真的。”

“你還來做什麽?”

“聽說你的娘子僥幸活著還失了憶,看來也是真的。”他拍拍手,坐在桌邊,郁儒丘護住圖葉將她放在身後,萬榮冷笑著吞了一口酒,似乎嫌酒不好,一口吐在地上。

“我已經去過笙那裏了,也與鏡仙談過,有些事得來龍去脈我倒是也知道了一些。”

他冷淡道:“師父,這些都與你無關。”

萬榮不滿哼了一聲,一腳踩上腳邊小妖,“連這樣的東西也配喝你的喜酒,怎麽?你尚且叫我一句師父,我就不能來看看你?不過為仙的難免小氣,小女子還活著,也算我們無仇無怨,之前的事你也不要妄自生氣,今天你擅自成婚,玩這凡人的游戲,師父沒有幾句吉言,倒有好禮送上,你可收下,別客氣。”

他突然望了圖葉一眼,獰笑著轉身走了。

郁儒丘登時還沒明白,屋子裏昏厥的妖精們又鬧了起來,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他收拾好警惕,回頭看圖葉還趴在桌邊,被酒熏紅了臉。

他握住她雙肩,垂頭低語:“好孩子,我們不鬧了,去睡吧。”

萬榮的禮是什麽,他當夜不解,直到翌日。

良晨時他正在俯身細數夫人的長睫,一如往日,圖葉睜開眼,他撲上前將她按住,她平靜的看著他。

“還記得我是誰嗎?”

她的眸子像被鹵水點過,突然凝的光亮,看的認真,變化只在睜眼瞬間,快的他措手不及。

她有些費勁,半響才認出他,不自主摸上他的臉,開口的聲音更像是今年開春時的她,冷冷冰冰又有些防備。

“我明明在華胥國游歷了幾月,為何現在在這?”

郁儒丘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道:“怎麽樣?玩得開心嗎?”

她猛然起身,坐在床沿邊,黯然自問:“我怎麽活著……”而後再沒說一句話。

這是萬榮的禮物,他將圖葉的那些記憶,無關幸福,有關痛苦的全部拉了回來。

有些人在這一季的時光荒廢了,圖葉記住的只有關乎北瀟的事,還有絲毫故事與故事間的聯系,可是對於郁儒丘,她還停留在國師一職,對於她被帶到此處的緣由,妖男們胡思亂想外加幾分認真:“因為大人看上你了。”

她冷漠道:“怎麽可能。”

那一日正是晉妙害喜,有了身孕,柏南歡天喜地,在飯桌上遙想未來光景,正是如此時候脫口而出。

“往後大人的孩子若和晉妙肚子裏的分別是男女,不如讓我攀攀親?”

圖葉擡頭看了對桌片刻便放下碗筷,“原來你成親了,不知錯過了什麽,但是也要恭喜你。”

“多謝。”他盈盈一笑,看不出有什麽憂愁,說罷卻離座了。

他與她之間因為她殘缺的覺醒疏遠了,她拒絕在他屋裏住下,與青青睡在一起,即使與他對面而坐,也不會開口說上一句話,仿佛真的只是屋檐下的陌路人。

座上眾人面面相覷,妖男低聲試探:“你知不知道大人娶的是誰?”

她悠長的恩了一聲,又搖搖頭,她根本不知道。

她郁郁,她寡歡,她警惕,她多防,她回憶起所有的事,偏偏忘記在島上的無憂的春夏,忘記那場婚嫁,忘記一個懷抱。

旁人隱晦,圖葉也不是不知道,有時他們眼中有異色,她也會坐在檐下細想,時而覺得心口一陣空,仿佛再想下去人便要昏厥,可她知道,有一個牽絲引線的人一直記不起,記的只是一個影子,記得清楚時卻被懷疑是錯覺。

“在想什麽?”肩頭被人搭住,她下意識回頭,快的警惕。

郁儒丘笑著俯下身,一頭白發在兀自垂晃,分割著暖色陽光,被染成溫柔的橘色,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灰白的發,心在沖沖撞撞。

“在想披頭亂發有些難看。”

他對她的搪塞還是不滿,瞬間又帶著柔軟的笑,將她的手牽起來。

“不要這麽害怕,過來,我幫你綰發。”

黃鏡在他手心微轉,驟然間折進一縷夕陽染上她的眉,他的手在鬢角腦後穿梭,像一陣陣撫摸,她有些昏眩,心裏再度吵鬧。

“你的事我都知道。”

聞此她也無大驚,似乎早是心有準備,便點頭,“大人能將我從汍瀾山上帶來,必然知道些什麽?也要放我回去。”

他轉開話端:“他們說我有些喜歡你,信嗎?”她搖搖頭,他便溫潤笑起來,認真盤發,“我這個地方很好,你何必去闖外面的危險。”

“這些都與大人無關吧。”

他輕輕一笑,她又變得伶牙俐齒。

“你的族人不會因為你的任何犧牲而回歸現世,那是天註定的事,你的犧牲是徒勞,折磨是活該,都是你自尋煩惱。”

她果然被激怒,堆積已久的焦躁與憤怒傾然而出,要推開他的手,卻反被他按住。

“離開這裏你要去做什麽?如果你還有命能做賭註,是不是還要試圖回到過去,再潛進蒙國?我告訴你,即使蒙國翺國都傾城,依舊有外力毀掉北瀟,你的心魔不是什麽罪孽,是你的固執與自責,你偏偏要把所有的後果都歸罪於自己,不肯放自己一馬,才會活的這麽疲憊。”

這樣難聽又直接的話,他本可以由著性子說,然而話在口邊卻帶著一絲無奈的抿笑,無論如何不願那樣對她。

“可我即使這麽說,也會讓你走,我只不過是想讓你開心。” 他的手離開她發梢,留下一個垂在耳邊的發髻,一頭灰白的發像一片雲,他垂下頭,在她頭頂一吻,低聲道:“餘生最美的事,就是舉杯敬虛名,再醉臥有你的風景。忤逆也好,逆天也罷,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他的最後一絲氣在游離中消失,衣袖消失在門後,腳邊聲也不留,只剩半邊門扉在擺動。

她似乎明白了,猛然起身追出門,可惜他不見了。

郁儒丘消失了,白駒過隙間已到半年後。

他們都知道圖葉已對大人冷冷淡淡,一如在翺國的初見,他們都知道她會乘機走,只在猜在何時。

但在冬季來襲時她也沒有走,她獨自住進了他的屋裏,安安靜靜的出入,有時會翻翻他碰過的畫卷,入秋重陽時,她還端著他的玲瓏夜光杯飲酒,總會洗幹凈放回原處。

這一去,陀摩嶺已入了寒冬,而那個人好似不會再回來了,可她依舊沒有走。

自仙宅毀後一直沒重築,原本仙宅裏四季如春,如今沒了幻術,山嶺中微有寒潮,妖精們都不懂禦寒,整天披著薄衣在屋子裏哆嗦打轉。

那日她突然出門來,一掃平日陰郁,蹲在正堂裏用熱酒的小爐生火,桌上已有暖酒,傾進滿滿幾壇,青青上前叫了三聲,她才猛然擡頭。

她歉意的笑,“我手腳笨,好像煙生的有些大,不過這樣屋裏才暖一些,叫大家出來喝點酒暖身才好。”

她已經半月沒有開口說話,今天如此一笑才叫青青驚了一下,呆鵝般立了半天才喊大家出來。

他們見她心情開朗些了,雖不知何解卻也心裏舒坦,聊起這些時間裏的事。

可話道盡處她卻道:“今天我要離開這了。”原來是一場離別酒。

柏南連忙扯住她,“你不等大人回來?”

她笑了笑,抿過酒才緩緩擡頭,加深笑容:“不等。”

這些時間裏她留在這,摸過他的床,坐過他的椅,照著他用的銅鏡,而後每每想離開卻都舉步維艱。想問他那天什麽意思,想讓他再為自己綰一次長發,這些心思似乎有理可尋,但她覺得沖動有些可怕。

她也想過等待,但暖去寒來,他也沒回來,也許不會回了。

而她有幸活下,是無比的幸運,她還有自己的困擾與痛苦,她無可奈何不去想汍瀾的那把烈火。還有路,還要走下去,她不能停。

屋裏的人倒是沒有阻攔她,只默默為她牽來一頭妖獸坐騎,有人想勸說:“真的不等等嗎?”

“不了。”她跨上坐騎登時離地,沈默中擺手笑笑,輕聲再見。

那東邊的天,在夕陽時是最暗的彼岸,身後夕陽不知何時燙傷了她的背。

浮屠海寬廣,一天時間難以跨越,冬季的海面寒風瑟瑟,她偶爾也疑惑自己的舉動。

身下的妖獸像是認識她,拼命撒嬌亂嚎,她聽了片刻才察覺異樣,從它嘴裏扯出一把玉扇,扇身溫潤,棱角也被手摸的圓滑,白碧相交,如水透亮。

眼熟,她趴下身,懶洋洋打開扇面,那是白扇一張,什麽也沒有,對身後夕陽一照,似乎有淺薄的輪廓,她下意識煽動玉扇,卻見扇中那嬉笑的仙人從海面靠近過來。

她望著幻影忽而一陣暈眩,眼裏似乎看的是另一個景,他鬧,他纏,他不休不止,他形影相隨。

小葉子是我最重要的。

她驚厥,明明明白的道理為何偏要固執等他來解說,記憶的線團被抽出最關鍵的一根,暴露出中間最重要的真實。

她抱住欲裂的頭,對妖獸喚:“小圓?”

妖獸聞言大躍著,回應著這個名字。

是了,在離開的時候她記起了,那人很重要,不管半年還是一年,甚至十年百年,她都應該等。“回頭,快!我們回去。”是了,她好像記起了,那人很重要,不管半年還是一年,甚至十年百年,她都應該等。

然而起身時她看見東邊有一塊刺眼的光,正將西邊紅霞折射在她眼裏,小圓沒能挺住,猛然紮身進去。

那像是一片深海,有渾身徹骨的冰寒,四周黑黑暗暗,她浮在空中,失去了五感,她感到窒息,掙紮之下閉上雙眼。

這感覺這樣奇妙,閉上眼卻能隱約看見一片幾乎融掉人心的湛藍,萬裏棉雲隨風舞,天地安詳,那麽安靜,這景色仿佛就在眼睛裏。

一陣清風撫繞過手腕,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白光,睜眼的瞬間見到的卻是最絢爛的畫面,連綿起伏的山巒,環繞四境的碧水,就要盛放的艷花。

汍瀾山?是汍瀾山!她再度回來了!

在另一個時空中映照夕陽的難道是流央鏡?因為她的渴望讓她再度回到起點?

山的高處有人叫她,她撥開花叢,看見真正的圖葉———她的姐姐在高處沖她招手,像是一場幻覺。

“你怎麽跑到這裏?不是想逃跑把?族長一直在找你,洗禮快要開始。”

“姐姐?”

少女用與她相近的面容垂靠過去,撅嘴道:“別呆頭呆腦,要代替我可要機靈些,別露餡。”

她被她拽住奔跑,她的心用力跳,幾乎不敢停下。

是不是上天又給她一次機會,歲月再度回歸,她依舊代替姐姐去做命女,這都沒有關系,重要的是這次她再也不會偷窺塔上蒼生畫卷,不會亂舉長明燈,一切就都好了,是不是?

可是她會被關進黑塔,擁有上天賜予的預言能力,有些人再不會在生命裏出現了。如果耗盡了命數,她還在,也許她還會跨過那片海,去看看他。

為何她醒悟的總是這樣晚,總要隔著天涯海角才明白?

拋除了雜念,她披上命女的鳳尾衣,被四人擡上了巨大的祭壇,蕓蕓族人團坐在四周,天青風暖,一切真的回來了。

洗禮過後她端起舊時那一模一樣的酒壺,繞著高燃的聖火,一一跪身為族人斟酒,垂頭跪行,終於到了最後一人跟前,有一片絕艷的袖角攤在她膝前,耳邊聽到一聲朗笑,她心頭一緊,酒壺已落到地上,暮然擡首,那人頸脖上一朵桃花勝過了世間萬色。

相隔,相隔的何止半年,相隔的何止萬水千山。

她望著他久久,遲遲不來的眼淚終於如雨而下,滴進他的長袖。

“現在岔路就在眼前,你要往命運的左路走,還是往解脫的右路去?”他在眾人的驚呼中擁她入懷,敲了敲她的腦袋,如同第一次在花海相遇,一如初見的暧昧。

“我會把你從這帶走。”他笑道:“北坡的山花又開了,你陪我去看一輩子,好不好?”

(2011.10.8. 23:33)

終於結束了,希望他們以後幸福,話說後面是番外了,這個番外三洋一直盼望著寫啊,若不是番外估計這篇文會完結的更晚,實話說這篇三洋寫的不太滿意,因為拖拉的太久,一些即時的心情沒能帶上,有時一周沒去想,都會接不上情節。所以很感激一直在追看的讀者,畢竟這樣一個長度的故事寫了幾乎半年簡直天理難容,我自責,番外很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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