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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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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姨姨

小鳥飛回了老家。

她年紀小,毛很少,又總是餓,所以不得不飛一段休息一段。

清晨的露珠是她最喜歡的飲品,農家田野中稀稀落落灑在地上的谷粒則是能將她餵得飽飽的美食。

如此風餐露宿著,小鳥花了一個多月才到達老家。

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一片潔白的雪花始終跟隨著她,但小鳥並沒有察覺,一頭紮進了一個隱蔽的地洞中。

骨碌碌骨碌碌。

她摔在地上,在滿是灰塵蛛網的地宮中挑挑揀揀,最後選了一個手環套在脖子上,又拿起她上次就挑選好的神器背在背上,艱難地飛走了。

雪花飄上飄下,坐在石洞中的時雪皺眉。

那處應該是一個上古時期的秘境,裏面奇珍異寶無數,最值錢的兩個都被小鳥挑走了。

他睜開眼,清冷的面上滿是不敢相信。

一只剛出生的小鳥,隨便進出白給山的大陣和上古秘境尚且可以用身世來解釋,但她怎麽可能這麽識貨?

那些東西就是放在他的跟前全部攤開,他也要分辨上半天才能看出來誰高誰低的!

而小鳥就像翻破爛一樣,隨意一翻就找到了。

關於時雪仙尊的追隨,小鳥毫不知情,她只想沿著爺爺帶她走過的路都走一遍,尋找爺爺。

即便那些路他們兩只走了千年,或許她也要走上千年,但小鳥不怕,她心中有爺爺,她一定要找到他,把神器給他,讓他趕緊飛升。

天上雷聲大作,小鳥趕忙躲進一個山洞中,雪花隨之落在了她的頭上。

神器是萬萬不能離身的,小鳥背著神器,趁雨還沒下大,迅速地叼了幾根木枝回來。

雪花一震,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不美好的回憶。

該不是……又要吐口水吧?

小鳥嘴一張,雪花嫌棄地飄遠了些。

一小團火點燃了木枝,紅色的火光映得小鳥的臉像個紅蘋果,照亮了黑暗的山洞,她烤了會火,對著剩下的木枝一頓呸呸呸,做出一個小鳥窩來,睡了進去。

吐口水雖遲但到的說。

外頭雷電交加,偶爾有疾馳的雨點沖進來,砸到了小鳥的頭上。

她捂著頭醒來,一臉困倦。

又是一道響徹雲霄的粗雷,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就在這詭異的光亮中,一只白虎走到洞口。

白虎張著血盆大口,打了一個哈欠,“我說是什麽東西來了,原來是一只小麻雀……”

小鳥緊張地後退,戒備地看著白虎,用甜嫩嫩的嗓音道:“不是麻雀,是貓頭鷹!”

爺爺是貓頭鷹,啾啾怎麽會是麻雀?

白虎甩了甩威武的大頭,好笑地說:“貓頭鷹有長你這樣的嗎?你背的是什麽好東西,拿來給我看看。”

小鳥氣急,鳥可殺不可辱!

“俺早晚會變成貓頭鷹的!你別看不起鳥!”

轟隆——

雷聲更響了,白虎失去耐心,他過來就是搶寶貝的,只是看這崽子年紀小才不想出爪,可她如此不知進退,就休怪他無情了!

白虎伸出虎爪,雄厚的大爪子帶著淩厲的冷風,夾雜著雨點向小鳥打來,小鳥自打出生就在挨揍,活活被打成了一個節奏大師,靈活地閃來閃去,白虎修為雖然高深,卻碰不得她一根羽毛。

白虎瞇起眼睛,不悅吼道:“小東西,我還治不了你了!”

小鳥撲扇著翅膀,尖叫著被白虎抓在掌裏,“放開俺!放開俺!俺要去找爺爺!”

“爺爺?呵呵……”白虎奪過小鳥的神器,把她扔在一邊,細細端量起這件寶貝,眼睛一亮,果然是好東西!

小鳥擦擦眼淚,忍著身體的劇痛繼續向老虎撲過去,但又一次次地被拍在石壁上。

白虎煩了,“我又沒說要吃了你,趕緊滾,去找你的爺爺!”

小鳥趴在地上,淚水混著雨水落在地面,不可以,不可以搶走她的東西,沒有了神器,爺爺會死的……

小鳥撐起身體,跌跌撞撞走向白虎,他詫異地看著一臉決絕的小鳥,納悶這小東西怎麽這麽死腦筋,他都放她走了,她還敢來招惹自己。

雖然不忍,但現在他得到的不是別的,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存在的法寶,他自然不會相讓。

他擡起虎爪,對著小鳥按下去。

小鳥仰著臉,看到一塊黑色肉墊向她壓來。

命運的後脖頸被拿捏了。

“喵喵喵?”白虎懵懵臉。

聽到聲音,小鳥後怕地睜開眼,呆呆地看著憑空出現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面容絕美,但冷若冰霜。

她眼睛盯著小鳥,修長白皙的玉手卻提起白虎粗粗的脖子,一把扔了出去。

白虎搖了搖腦袋,法寶呢?

他爬起來,又跑了進來。

只見那美得不像話的女子秀眉輕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抱起了血淋淋的小鳥,另一手漫不經心地張開,白虎頓時跪在地上,冷汗淋漓。

好可怕的威壓……

“走。”女子聲音低沈,白虎猛地擡起頭,一溜煙跑了。

白虎:還當是什麽大神,原來是個女裝大佬!

那聲音分明是個男子!

小鳥瑟瑟發抖,這個漂亮姐姐也是來奪寶的嗎?

她死死地抱著神器,頭也不敢擡,鼻間除了自己身上的血腥氣,她還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清甜純凈,像她喝過的露水。

冰涼的手落在她血肉模糊的後背,小鳥一僵,感受到背後的絲絲清涼,緊接著是繞鼻的藥味……

她終於敢擡起臉,看看那個女子。

女子面色淡然,用好看的手指給小鳥抹著藥膏,她的手指是那麽的白,白到像是一朵隨時會融化的雪花……

“白花花,我的名字。”

小鳥一楞,這聲音也有點熟悉,好像娘親,她又巴巴地盯著白花花看了好久,終於在眉眼間找到了和娘親相似的地方。

白花花眼眸一轉,不冷不熱地看向小鳥好奇的的眼睛,輕聲道:“時雪,我表哥。”

小鳥恍然大悟,高興地笑出來,“是姨姨!姨姨,你來接啾啾回家的嗎?不可以呀,俺要去找爺爺。”

爺爺?白花花,也就是時雪的一縷神時所化的女子,她嬌花似的嘴唇一張,猶疑問道:“……貓頭鷹?”

“嗯嗯!”小鳥很開心,原來娘親也不是完全不理自己的,這不就派了姨姨來找自己?嘿嘿,啾啾真開心。

小鳥猶豫了一下,問:“姨姨,你飛升了嗎?”

白花花微頓,似是想到了什麽,“沒有。”

人修修行艱難,但一般修為夠了就能登仙,可他修行幾百年,修為早已高於該飛升的水平,卻遲遲不能飛升。

師父曾對他說過,無情道與其他流派不同,需等待機緣。

他忽忽悠悠就等到了現在。

小鳥想了想,摘下自己脖子上的法器,套在了白花花的手腕上,“姨姨,這個送你,希望可以幫到你,如果還不夠,等俺找到了爺爺,再幫你尋更好的東西。”

白花花看著臟兮兮的手環,又看看滿臉通紅的啾啾,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崽崽,到處送東西,明明自己窮得連條開襠褲都買不起。

她用飄逸的袖子遮住手環,“你爺爺在哪裏?我隨你去。”

她跟了一路,發現不少妖精都盯上了啾啾身上的寶貝,她暗著給小鳥擋下了這群心懷不軌的,小鳥才能好好地坐在這裏。

真不知她送給自己的那件神器是如何平安帶到白給山的。

於是她幹脆化為一個女子,隨小鳥一起上路。

她想,只要變成表妹的樣子,那群女人就不會追著自己跑了。

小鳥垂著大頭,很傷心地說:“啾啾和爺爺在一起時還只是一顆鳥蛋,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爺爺說他不能飛升,就要死掉了,所以把俺送去了娘親那裏。爺爺飛走了,俺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是不是還活著……”

白花花摸摸她的腦袋,小鳥很快打起精神來,亮晶晶的眼睛笑瞇瞇的,“不過沒關系,只要找下去,早晚能找到的。嗯嗯!”

小鳥生怕自己不相信,還嗯嗯兩聲給自己打氣。

白花花的眼神輕飄飄地移開。

糟糕,這崽崽真的好可愛……

又聰明又勇敢,還喜歡送東西。

不像山裏那群吃他的用他的,背地裏還偷偷畫自己小像的母崽子。

小鳥累極了,趴在她的手心裏睡著了,後背上都是傷,她只能用這個姿勢睡覺。

小小的、溫暖的肚皮一鼓一鼓,觸動著白花花的掌心。

時雪攤開手,仿佛本體的手心裏也有一只小鳥一般。

他微笑,山洞裏的小草都看呆了,垂下了自己的葉子。

小草:嚶嚶嚶,仙尊居然笑了,我長在這裏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仙尊笑得這麽開心。

當然,小草也有擔憂。

因為大家都知道仙尊修的是無情道。

有道是天道無情人有情,而修無情道的過程就是逐漸摒棄七情六欲的過程。(*摘自網絡)

得無情道,難於上青天,古往今來也沒幾個憑借無情道飛升的,大多數人都是修著修著就修不下去了,轉投其他派下。

而已知的幾個無情道仙人,都是殺妻證道的。

想到這裏,小草自閉了。

好想追求仙尊,但,草草不想被仙尊剌掉。

可若是能得仙尊一天憐愛……那草草肯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草了吧?

意志不堅定的小草左搖右擺,一會覺得自己可以了,一會又覺得自己裂開了。

真是為難死草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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