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十三章 金色湖影

關燈
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幹凈的床單和樸素而清掃得十分整潔的屋子,稍稍打開的窗戶,還有不知是誰已經打好的洗臉水。

自己趴在床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他想起身,但因為背部劇烈疼痛而差一點暈死過去。這時才想起背部受傷。雖然昨天已經上了藥,但要痊愈還需些日子。

他小心翼翼地走下床,但連為了洗臉而擡起胳膊都需要鼓足勇氣。他想過能不能直接把臉浸在水中,但因為臉盆太小,也無法實行。他強忍著疼痛,用左手擦了擦臉。傷口在右肩附近。

他想又不要命,這點傷痛算得了什麽。但那只是他一相情願而已,就連走到房門外都覺得那麽困難。所以當他走下樓梯的時候,好像已做完該做的一切,已經累得精疲力竭。

「喲。」

啊……熟悉的面龐。

自己喜歡他嗎?他記不清了。可能有一點喜歡,但也有一直沒有明確的感情。但並不說一定要再見。

但他很高興。一個人長期在外漂泊,他非常渴望能見到熟悉的人。

「過來吃點早餐,不要指望有人來餵你。」

雖然很疼,但他還是強打著笑。他的嘴角稍稍牽動了一下,但因為胸腔過於用力,他的背部感到了劇烈疼痛。不用說笑出聲來,就連說話都很困難。

他好不容易坐到椅子上,面前放著一碗粥和兩個面包。但對方的面前卻放著一大碗雞肉。

「你因為受傷,所以不能吃肉。就吃點面包吧。」

波裏斯沒有絲毫怨言,只是默默地吃著面前的東西。他一直以來吃慣了較好的食品,在培諾爾城堡的一段時間更是吃了不少高級的東西。但很奇怪,他對飲食從來沒有多少欲望,而且對食品也不怎麽挑剔。對方看著他吃完粥和面包,然後說道:

「據說吃東西比較簡單的人什麽事都可以做,好像有這麽一種說法吧。」

波裏斯擡起頭低聲說道:「渥拿特先生……」

那個人突然搖了搖頭。

「現在已經不是這個稱呼了。我們所處的環境已經發生了改變。忘掉那個名字吧。現在是伊斯德,伊斯德?珊,是不是聽名字就知道出生在雷米的人?」

成為伊斯德的渥拿特先生顯得比以前更加健壯,頭發也長了一點。面頰上的那些胡子雖然沒變,但膚色好像更加黝黑了,還有……

「尤其是額頭好像變寬了。」

無意間說的一句話,卻引起伊斯德?珊極大的反響。

「什麽話!以前也這樣。你不會是想說我要變成禿頭了吧。」

波裏斯當然沒有這樣的想法,在這方面毫無經驗的波裏斯老實地答道:「這個推測其實也蠻可以令人相信。」

「你先考慮一下諸如此類這種毫無根據的推測將給你的健康帶來的危害性開口把它說出來吧。」

「如果不是推測而顯然是事實的話,比起給您的健康帶來的影響好像微不足道……」

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唇槍舌劍呢?直到伊斯德吃完飯,兩個人一直拿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開著玩笑。波裏斯因為不能大聲笑,所以總是以呻吟聲來代替了笑聲。

這回該波裏斯了。

「您說什麽呢!我和蘿茲妮斯沒別的關系!」

「怎麽沒有關系?有一段時間可是兄妹關系!」

「不是那個意思……」

過了一會兒,伊斯德開始大聲說道:「不對!如果因為我不想教你才逃走的話,那現在為什麽還要見面呢?那時我有不得不參加的理由……」

「哦,是不是結婚?」

「那,……卡!」

伊斯德好像被雞肉給卡住了,看表情非常痛苦。波裏斯並沒有笑,他為了保持自己的姿勢而努力著。他比較喜歡現在的自己,和別人開著玩笑。不管用什麽方式,他想表達此刻他高興的心情。

終於吃完了。兩人互相瞟著對方,實在是高興。甚至當波裏斯吃力地爬上二樓的時候,伊斯德在後面一直笑著。

兩個人走進了波裏斯的房間。伊斯德脫掉了外面的長袍,但衣服的裏子和以前一樣總是青綠色的,這讓波裏斯深懷舊情。

「嚴格地說,作為一個小孩子,你一點都不可愛。」

伊斯德說出了第一句話後沈默了半晌。他好像也有必要要好好想想該說的話。

所以波裏斯先開了口。

「您到底是怎麽找到我的?」

對方立即回答道:「找你?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事做,於是想到去找你?」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事情做……」

波裏斯笑了笑。他以前真的不知道其實自己也很容易笑的。

「您好像很清楚我什麽時候需要幫助,兩次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而且幫了我的大忙。謝謝。」

明明不是嘲諷。但這句話中除了真心之外,好像還有點調皮的感覺。伊斯德看著波裏斯,好像無話可說似的,擡起下巴搖著頭說道:

「偶然,那只是偶然。」

「而且還送來一只貓……」

「說了是偶然嘛!」

噗哈哈……波裏斯知道只要一笑,後背的傷口肯定會疼,所以在心裏笑了一下。他有很多問題要問。

「你在羅森博格關卡為什麽那麽罵我呢?難道就這樣恨我嗎?」

當誤認為陌生人在罵自己的時候覺得怒發沖冠,但一旦得知那個人是渥拿特,不,是伊斯德的時候,波裏斯不僅沒有覺得憤怒,反倒覺得很愉快。仿佛自從和他分開之後那種郁郁寡歡的感覺被那一頓謾罵而吹得煙消雲散。好像隱藏了很久的秘密突然沒有了。

「你完全該罵,以後我會繼續罵你的。」

這一回波裏斯顧不得背部的傷痛,不得不笑出聲來。

「啊,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您打算一直和我在一起是嗎?噗哈哈哈……啊呀!」

是因為有了餘地嗎?

以前在培諾爾城堡的時候與「渥拿特」接觸的自己和現在與「伊斯德」接觸的自己有了很多差別。那時他總是提防著他,而現在坦誠地對待他,兩者之間的差距拉近了。

有多久的時間了……難難見到一個值得相信的人。

「你以為我那麽親切嗎?」

伊斯德用一種不滿的神情說完之後,伸了伸懶腰。

除了波裏斯以外,渥拿特和伊斯德之間也有一些變化。以前他是教授培諾爾城堡伯爵養子的先生,而現在則是遇到正在四處流浪的游蕩少年的漂泊劍客。這更接近他的本性,而且充滿著自信。如果那時候他是一個橫沖直撞的人,那麽現在則是自由奔放的人。

「現在說一說沒有說完的話,你打算怎麽感謝你這個救命恩人?我這個人是非常計較的,該得到的東西我絕對不會放棄。而且我現在不是你的先生,沒有義務一定要救你。」

那麽自從羅森博格關卡分別之後一直跟在後面,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幫我又是為什麽?波裏斯這樣想,但是他的這種想法並沒有流露出來,而是用非常真摯的表情回答:「怎樣感謝才好呢?」

「是啊。」

連這個都沒有想好,還要問別人。過一會兒,伊斯德?縫著眼睛說道:「不用感謝了,那把劍怎麽樣?重新交給我。」

波裏斯用想象不到的真摯表情搖頭。

「不可能。」

「你剛才應該感受到那把劍是怎樣神奇的。」

「什麽?」

難道那不是自己的錯覺?

「你覺得你仍然可以繼續帶著它嗎?那把劍似乎非常喜歡殺人。如果熟悉那把劍的話,也許可以成為你護身的法寶,但是你將變成與現在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你對鮮血將毫無感覺,如果我說得不錯,你甚至會變得嗜血。不對,或許並沒有那麽簡單。帶有神秘魔法的東西給人帶來的壞處總比好處要多,而且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災害而造就的。」

波裏斯對這奇特的言論不置可否。但過了會兒,說道:

「或許真的會那樣。我們離開這個可能性到底有多少不談,這把劍是我決心用一生來守護的劍。這個決心不是輕易定下的,而且劍不過是劍,在於人怎麽利用它。就算多麽邪惡的意志掌握著它,只要我下定決心,我認為人的意志是可以戰勝邪惡的。」

伊斯德用不知是感嘆還是嘲笑的表情看了看波裏斯,說道:

「這個想法聽起來很不錯。而且我也希望能那樣。但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夠進行得順利。不,或許需要找一個適當的人去問一問是否會順利。現在說說,你對那把劍到底了解多少?你們家族剛開始是怎樣得到它的?」

波裏斯考慮是否要講有關寒雪甲的故事。但他並沒有考慮很久。

「有個盔甲是和它配套的,叫做寒雪甲。兩件東西合起來叫做冬雪神兵。但那個現在不在我身上。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除此之外,我就不清楚了。關於我的祖先從哪裏找到這把劍,又是怎樣得到它的,還有它到底擁有什麽力量等等,這些我都不清楚。」

伊斯德並沒有想去追究寒雪甲的行蹤,反而顯出稍微放心的表情。

「也就是說那把劍的力量目前正處於被削弱的狀態,因為它的另一半永遠不再出現。」

他的嘴角翹了起來,露出了微笑。跟在培諾爾城堡的練習場上,晚上相互對決時露出的微笑一樣,讓人親切。

「好,是人勝還是劍勝,讓我們拭目以待?我不敢讓你沒有嘗試就放棄。但不要隨便揮動那把劍,就算萬不得已才拔出那把劍也是要註意觀察自己心中有沒有其他的想法產生。若有什麽令人不安的變化,馬上告訴我。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是盡快將劍放進劍鞘裏。」

波裏斯慢慢品味著出自內心的高興。雖然他也好奇自己為什麽如此高興,是不是真正喜歡某個人,但是最原始快樂占據了一切。現在開始不再是一個人,可以和某些人相互依賴而產生的那種快樂心情。

「那你還是會和我在一起的了?」

伊斯德對他伸出一根手指。

「你記不記得我曾在羅森博格關卡建議你與我一起同行?是不是還記得你曾經冷冷地拒絕過我?而且還說以後不想再見?」

波裏斯覺得這家夥竟然像小孩子一樣說出這些話來,令人很好笑。

「那我只好向你道歉了。」

「不,不。這不是道歉就能解決問題的。對於失去機會的人不會再有同樣的機會。而且你現在欠我。好,我們重新考慮考慮昨天的約定?」

波裏斯將眼睛睜得溜圓,反問道:「你不會像那天那樣罵我吧?」

其實伊斯德這個人絕對做的出來這樣的事。但他只是笑一笑,那表情好像在考慮有沒有比這更有意思的。

「如果讓我天天做那樣的事情,我也會覺得很煩……。現在你不是伯爵家的少爺,也不是平等的夥伴,像一個真正的徒弟那樣伺候我,怎麽樣。我保護你,你幫我忙,怎麽樣?」

波裏斯很爽快地答應下來,以至連自己都覺得驚訝。

「好吧。」

「我可要好好使喚你,這不容易啊!你受得了嗎?」

波裏斯小聲笑著,說道:「先生本來就不簡單。」

伊斯德聽完之後,突然說道:「不要叫我先生,現在可不是那種關系,不知為什麽聽起來覺得不舒服。」

「那怎麽叫呢?」

「叫名字吧,不就行了嘛。」

「那不行。那我會覺得這很不禮貌。」

伊斯德好像有苦說不出似的。片刻後,他好像無可奈何地說道:「你,怎麽樣?就用這個稱呼,不用什麽頭銜。」

這句話不知怎麽讓他聯想起蘭吉艾說過的「你」。這並不是什麽讓人感到多麽親切的稱呼,但可能是因為那個,總覺得兩個人之間親近了很多。

兩個人隔著桌子互相望了許久。這時波裏斯才覺察到伊斯德並沒有問波裏斯為什麽離開培諾爾城堡而在外面流浪。好像什麽都知道。但他離開城堡的時候明明是不知道的。

伊斯德突然伸出雙手捧住了波裏斯的臉。雖然手有點粗糙,但他邊摸邊看著他的眼神。波裏斯突然感覺到,曾經撫摸我的那個人,從那個人那裏感覺到的心情,他現在再次感受著,雖然不完全一樣。

伊斯德小聲說道:「啊,你這沒用的家夥,說真的,你不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總為你擔心。真的,真的。」

「蘭吉艾……那樣做的?」

波裏斯剛講完發生在培諾爾城堡的事情。高個子先生和他的徒弟,兩個人在雷米的滿地都是石頭的平野上牽著馬走著。

兩個人一起旅行,相處了一段時光。臨近傍晚,天高雲淡。已經是夏天了,最適合在北方旅行的季節。

「我到現在都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不,不是說他編了一套有關他過去的謊言,而是說我不知道他的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麽。根本不像我的兄弟,又不像長輩……我無法親近它,而且也無法討厭他。覺得可憐,但又不夠同情,看起來很堅強,其實也很脆弱。所以……」

「就算重逢也不可能成為朋友,是不是這個意思?」

伊斯德的話打中了他的心懷。波裏斯對自己無法跟蘭吉艾成為朋友,以後也不可能成為朋友感到可惜。

「你覺得呢。」

伊斯德習慣性地摸著自己的頭發,望著波裏斯的長發。然後想著他這個頭發早晚也要綁起來的,對波裏斯說:

「蘭吉艾是個政治意識很強烈的家夥,雖然心中討厭對方,想要殺死對方,但在某種程度上像他的爸爸。在伯爵城堡內謹慎的為人處世,為消除後患而提前調查伯爵的事情,一般的孩子是很難想到的。當然也因為他吃過不少苦,但這並不單純是這樣。我曾有機會接觸到他這個人的思想,就是花蘭吉美開口說話的時候。記得嗎?如果他真心感謝我的話,他將終生感激不盡,如果稍有偏差將跟我決一死戰的那種態度。」

波裏斯也記得,他慢慢點頭說道:「如果政治意識很強烈的話,他將怎麽做呢?」

波裏斯對政治還不感興趣,所以他無法正確理解「政治人」的真正含義。波裏斯所關心的仍只有個人的愛憎。

「恩惠和仇恨的界限非常明確,絕對不會優柔寡斷。十分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所以事先準備應付將要發生的事,不相信命運,而是用每一個行動來為自己的以後鋪墊道路。用實際行動來付出代價。還有,」

伊斯德突然扭頭看著波裏斯說道:「遇到像你這樣的人,而且能在短時間內了解你的為人。」

波裏斯沈默片刻後說道:「我也想過可能會那樣,但是如果是那樣的人,他不應該幫我的。當時我能幫他的幾乎什麽都沒幫上,將來也不會爬到他頭上。」

「他之所以幫你……雖然是很模糊的表現,但其實是特別事情的同時也是最根本的事情。如果二者相聯,他之所以冒著危險幫你,與他有蘭吉美這樣的妹妹有著相同性。在他的政治觀念中包含的核心就是對人的同情,而且裏面可能還有對未來的一種希望,他事先預料你將來會是怎樣一個人,然後放長線釣大魚。但即使有憐憫心,政治人是很堅強的。如果他長大後為了自己的共和而將他卓越的政治才能發揮出來的話……」

伊斯德的聲音低了下來,同時也更認真起來。

「新王國安諾瑪瑞將面臨一個強大的敵人。」

波裏斯擡起頭望了望天空。

波裏斯黑青色頭發已經及腰,在那頭發下面用黃色帶連接的地方,伊斯德給他的那件黑色外套下面有著冬霜劍陳舊的劍鞘。他用右手撫摸著劍鞘。他像要保護很多東西,但卻失去了很多,現在剩下的只有這個。正是蘭吉艾幫他守住了這把劍。他說過肯定報答他。但他們兩個並不是用友情相連接的,他會以什麽樣的方法去報答呢?

涼爽而蔚藍的天空覆蓋我們的頭頂,就好像告訴人們雷米就是北方寒冷的土地。天空臨近夜晚的時候更加深藍。

他向後看去,看見伊斯德徘徊不前。

「你從哪裏來,又是往哪裏去?」

伊斯德微笑著走近。他飛腳踢了一塊兒石頭。

「人從土地來,又重新回到土地。」

「我指的不是那個。難道你沒有家人和故鄉嘛?」

伊斯德空手做著拔劍後收回的動作。他側著臉說道:「月亮。」

不存在的劍劃過天空發出了響聲。

「那是我心中的故鄉。」

看著篝火就會回憶起以前的事情。波裏斯看著篝火,想起了哥哥生起的,但自己無論如何也生不起來的火。可是火滅了,他也回到了冰冷的世界。

「有一些人將月亮當作自己的祖先。他們將不多的同黨聚集在一起並組成了一個部落,他們選出一個部落酋長,在他的領導下彌補著過去的罪過。在他們的生命中劍與歌渾然融為一體,在他們的思想裏沒有寬恕與報覆、平和與殘忍之分。拿起這把劍。」

伊斯德拿起一把劍突然插進了地裏。

「就像在毀滅一生命的同時也可以解救另一個生命一樣。」

藍色的霧繚繞在他們周圍。感覺篝火好像都有些濕潤。樹林對面有個不大的池塘。就像雷米的土地是寒冷的,湖水也可以刺入骨髓。他們用湖水洗臉、洗手,然後回來睡覺之前說著這些話。

「那個文明國土就是你的故鄉嘛?它在哪裏?」

「你想去嗎?」

轉身望著波裏斯的伊斯德的眼睛並不那麽熱情。裏面含有雙重感情。好像想告訴在哪裏,又好像想要阻止你去似的,一雙不穩定的眼神正望著他。

「不一定是那樣……但我對你生長的地方有些好奇。你不僅是一個優秀的劍士,而且你的身上擁有很多奇怪的東西。可能我根本就學不到……」

「你想學嘛?」

「……」

伊斯德起身,然後向波裏斯招手示意他跟著他走。

兩個人走向湖邊。因為遠離了篝火,湖邊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他們兩個並排站在那裏。伊斯德不說話,把手伸進懷中抓緊了某個東西。

「不清楚你想看到什麽,而且也不知道你會看到什麽……」

伊斯德把手拿了出來。波裏斯十分熟悉的那把短刀在他的手中。刀表面有一個月牙形的窟窿,而且上面鐫刻著一些話。

伊斯德跪在地上,湖水湧過來弄濕了褲腳。波裏斯站在那裏看著湖水。短刀慢慢的進入湖中,從那裏形成了黃金水波開始波及遠處。

仿佛用一把鑰匙打開了通向光明的世界。金色水波在湖中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鏡子,起初只有光,漸漸地,那裏出現了一些影像。

「這是……」

這並不是伊斯德在使用魔法,完全是那把短刀上月牙形圖文所具有的威力。

伊斯德低聲說道:

「可能是歸心似箭的力量吧,對,就是這種力量所發揮的作用。你想見到的東西,這把短刀??魯那特我想它已經知道了。那到底是什麽呢?」

泛著金光的湖面開始出現一些圖景。最先出現的是高高的山峰,在那山的下面又一個這樣的湖,昆蟲歌唱飛舞的草地在山腳下連成一片。山頂鮮花縮放,在那下面,屋脊被樹和巖石給擋住了。

影像如同水流。波裏斯數了數,高高的石頭有七個,周圍草地映入眼簾。中心有一個大大的方形巖石,巖石周圍有不知名的圖案。可能是波裏斯不知道的以前符文Rune。

那裏像一個幽谷深林?看不到人,但看上去很幸福。大陸上消失的神秘的魔法只有那裏還存在,被所有人遺忘的古老的故事只有在那裏被人們所傳遞。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