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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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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一份調查結果送到孔明煦案頭,下屬向他回稟:“這是最新那一批被白藏指點過的人之一,目前尚在人世,作為幕僚被養在張家。”

眾所周知劍修缺錢,部分散修為了保養自己的本命劍沒錢了就會去一些權貴家當幕僚,說好聽點叫幕僚,不好聽的就是打手,既是求錢也是求庇護。

這張家該以什麽由頭去會一會呢?

今日父親從盛京回來,孔明煦就算再忙也得回家吃頓飯。

走到孔家大門時正遇上一位小廝過來送請柬,說是張家府上的邀請孔府眾人參加壽宴。

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

晚間吃飯,他直接說了要去張家府上赴宴一事。

孔溫瑜當即就說:“哥你不必理會,張府與我們並不相熟,今日我受李小姐之約前去鬥草,那張家小姐也來了,趁機遞來的請柬,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就是沖著你來的。”

孔父臉色一沈,“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沒大沒小。”

孔溫瑜嘴巴一撅,撒嬌叫娘。

娘也不幫她,只叫她快吃飯。

哥哥既然要去,那我也得去。

轉眼到了壽宴那日,張家布置的喜慶,人來人往煞是熱鬧。

兄妹倆已經到了,主人家親自到門口來迎,張小姐一見孔明煦,羞澀地低下頭。

宴席開始,按照他倆的身份應當做主桌,但男女分席,兄妹倆只得分開。

壽宴過半,小廝瞧見孔明煦杯中酒水即將見底,連忙斟上。

孔明煦喝之前下意識一掃杯中酒水,酒杯是青玉做的,酒水倒在裏面更顯清澈見底。

只是到底瞞不過孔明煦的眼。

身為訊仙府府長,不至於連這點眼力都沒有。

這杯酒自是不能再喝了,下藥之人有些小聰明,宴席初開時頭腦清醒容易被發現,宴席過半酒水喝了一兩輪,警惕心自然降低,此時下藥最容易得逞。

然而身居高位,若不是時時刻刻保持警戒,早就不知死了千百回了。

過壽的張家主時不時隱晦的看他一眼,孔明煦只假作不知。

謝晏默不作聲看著這一切。

七清鎮壽宴一直有席間贈送來客玉壽花的習俗,寓意主賓都長命富貴,一般是幾只形似鈴蘭的紅色花枝,用絲絹並作一束送給客人,宴席結束時由仆從遞到賓客手中。

今日的仆從裏卻混進一個盛京來的貴公子,聽說心上人來此赴宴,明面上送來的請柬不去,偏要私底下扮作仆從混進來。

早就找好了目標,他挎著掛上紅繩的竹籃,朝孔溫瑜那處走去。

一束,兩束……六束,第六束花終於遞到心上人手中。

這束花他夾帶私貨。

花中怎麽有海棠?孔溫瑜確認其他賓客手上的並無海棠,不由得看向給花的仆從。

嚴邈隱晦的朝她眨眨眼,然後從竹籃裏又拿出一束來遞給下一位賓客。

他怎麽知道我喜歡海棠。孔溫瑜眼角眉梢都蓄起笑意,眸子裏亮閃閃的像落了星星。

剛吃完宴席,走的太早顯得不禮貌,孔溫瑜又不想與眾人交流,找了個偏角,拿著一把魚食坐在那兒餵錦鯉,花放在身旁的長木椅上。

嚴邈辦的普通還是被眼尖的公子哥發現了,好不容易才從中掙脫出來,立刻就來找孔溫瑜。

孔小姐不像以前一樣忽視他,見他過了,還遞了把魚食給他。

往水中一扔,金色的,紅色的錦鯉紛紛湧上來搶食。

雖然兩人都沒說話,但嚴邈無比享受現在的靜謐時光,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打破。

謝晏一直盯著那盞有藥的酒壺,小廝倒給孔明煦後,就連忙放到一邊去,以免弄混斟給其他顧客。

他看了許久,終究沒拿過來喝下去。

孔明煦一早就探好了路,順利見到那位修士,果不其然,他內府空虛,修行脈力卻是一反常態的強勁。

他將妹妹送回府中,自己連夜趕去訊仙府,加大調查人手。

大概半個多月,終於查到讓白藏名聲大噪的修士如今身在何處。

一個十分隱蔽的小山村裏。

為了得到這一消息,訊仙府接連折損幾名精銳,甚至消息虛虛實實他不斷抽絲剝繭才得到這個結果。

那人住在一個小破屋裏,屋裏陳設簡單又老舊。

人躺在一張黑漆漆的床上,身上的灰色被子散發著陣陣黴味,他頭發花白,身子分明虛弱不堪,面色又紅潤異常,看不出身具修為,躺在那連翻個身都顯吃力。

據他所述,白藏能讓人修為一日千裏,根本不是因為所謂的口頭點撥,而是因為他給的藥。

藥丸一共有兩瓶,在寺廟中大家見到的只是其中一瓶而已,說不定他“點撥”的當天晚上就將另一瓶藥給了那名修士。

他已經查到,其中一瓶藥叫長壽丸,白藏名為點撥,實際上是透支修士生命力來修道,當然修為會突飛猛進。而長壽丸的作用就是不讓人太快死掉。

據這人所說,當年他時常會感到內腑空虛,但以為這只是小毛病就並未放在心上,然而他修成原因之後再過五年就開始衰敗,直到現在臥病在床難以動彈。

這些接受過白藏指點的人都會走他老路。

“我發現了他的目的,”他枯黃帶著灰色斑點的手重重拍了幾下床沿,這個尋常的動作卻讓人擔心骨頭會不會因此折斷,“因為我足夠特殊,我是讓他名聲大噪的第一個人,如果他需要的話,我就會被帶於人前。

看到那瓶愈春丸了嗎?只要我服下去,立馬就能變得和你一樣。我的手會重新充滿力量,我的軀幹能禦風而行,我一劍就能劈開那座山。

可惜這樣的藥不能多吃,每服用一次,身體就會更加衰敗,裏面的毒性也會殘存在身體裏,當積累到一定程度神仙難救。”

“你方才說你知曉他的目的?”

“是,他立誓要讓天下修士變得如同我一樣!”

孔明煦震驚有餘,迅速冷靜下來分析思考,若真是這個目的,為何當初提出將府主之位讓給他,他卻不同意呢?

因為一旦動手範圍太廣,他不好抽身嗎?

沒有答案。

“那你怎麽會知道?”

這個問題一問出,修士臉上出現驚恐悚然的表情,形同枯鎬般的身軀不住地發著抖,“不要問我……不要問我這個問題……”

孔明煦只好按下不提,詢問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如此重要,為何白藏要將你扔在這兒不管不顧?”

修士逐漸平靜下來,“你們來到這兒很輕易嗎?”

不,不輕易。

這座村子還有另外十多個偽造布局,各個布局身處一個巨大陣法中,一旦進入其中一個偽造布局中,就再也不能出來。

而這唯一一個真實的村子,在這間小破屋周圍有成百上千個暗中伏擊,如果稍有不慎被攻擊到,即使化神後期的修士也得折在這裏。

幸而他從小精通各種陣法術式,才帶領屬下躲過一劫。

“你可願隨我出去指證白藏,我任訊仙府府長一職,可保你不死。”

他以為要費番工夫,沒想到修士很快就同意了,孔明煦吩咐屬下將人帶走。

親自取了一顆長壽丸和愈春丸,拿去給高明藥修檢驗。

孔府草場小舍中。

寧昭懿打坐完畢,從吐納間回神,冷不丁一睜開眼就對上一雙黑瞳。

寧昭懿:“……”

大哥,我都躲這麽遠了,你還能找到我!

寧昭懿感到一陣絕望,好不容易忘記了喘息聲又回到腦海中。

還是接受不了,臉色爆紅。

“夫人為何一看到為夫就如此害羞。”

寧昭懿不和流氓說話,站起身來就想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當走不了。

試探著邁出兩步,隨時準備往回走。果不其然,謝晏等她多走了幾步後終於大爺似的開口:“孔明煦找到關鍵任務了。”

寧昭懿意料之中的停下腳步。

得,大爺叫她回去了。

——這熟悉的套路。

“說吧。”寧昭懿走到謝晏面前。

謝晏眼眉含笑,執起寧昭懿的手,令他意外的是,竟然沒被睜開。

這下倒是笑到心坎裏去了。

牽住了,可就不能分開了。

寧昭懿垂頭看著被包裹住的手,大夏天的做這種動作其實有些熱。

心底掙紮了一番,到底沒動手掙開。

她想,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

孔父喜歡邀上三五好友,在離家左拐右拐三裏路遠的大樹下下棋,樹杈上掛著他隨機從府裏提溜出來的一只鳥兒。

至於為什麽要去那麽遠的地方下棋,只是因為老友們的宅院都分散在四方,今日去這家明日去那家不僅麻煩不說,路程也要好久,索性折中了一個地方,在這兒下棋。

只是今日多了個人形掛件。

孔父驚奇的看向自家女兒,“你不是嫌我們無聊麽,今日怎麽跟來了?不出去和你小姐妹玩了?”

孔溫瑜甜甜的笑著看著自家爹,“爹才回來不久,自然是要多陪陪爹爹。”

孔父怎麽不知這句話只是自家女兒嘴甜罷了,真實原因他無心追問,就算女兒真闖了禍他也能替他善後。

幾位老友紛紛誇獎她有孝心,人也長得越來越水靈標致了,讓父女倆笑開了花。

對於下棋者來說幾場棋局時間過得並不慢,但對只通了半竅的旁觀者來說,時間就如同被拉長了般。

孔父以為女兒待不了多久就會找借口逃掉,沒想到幾場棋局結束她還穩穩的呆在這兒。

孔父不由沈思,難道這次溫瑜闖的禍不是一般的大?

在旁人面前不好詢問,孔父按捺著等到回府。

才到府門前走下馬車,一人就提著鳥迎了上來。

正是嚴邈。

沒想到還是被他找了上來。

他一來就對孔父躬身行禮自報家門,還提著特意找來的見面禮,一只通身青綠卻有幾根麟羽是深紅的鳥兒,也是孔父心儀已久卻苦尋未果的鳥。

因著他是自家女兒未婚夫的身份,也因為他投其所好送鳥給孔父的這一行為,他樂呵呵的將他留在府中吃飯。

席間孔父和安昀郡主不斷感慨時隔多年,當年的小蘿蔔丁變成現在這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大人了。

甚至提起了嚴邈在朝中當官的哥哥,“此番去盛京時我還曾見過他,與他交談過幾次,走的時候太過匆忙,聽說升任無洲總督,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回去後務必將我的祝賀帶到。”

嚴邈自然稱是。

“只是遺憾沒見到你,聽你爹說是出去游玩,沒想到竟是來七清鎮了,這兜兜轉轉,還是見到了你,這樣也好,你們兩個未婚夫妻,婚前見一面也好有個定數。”



寧靜沈默的夜晚被一抹迅捷的白光打破。

剛從監牢裏逃出的囚犯使出十分力氣跑路,腳下禦著長劍在樹林裏七拐八拐,並非不能飛得更高,只是在林子裏枝葉掩映利於跑路。

可惜今天遇上了個煞神,窮追不舍。

囚犯啐了一口,低聲罵幾句臟話。

身後一道利箭射來,囚犯連忙閃身避過,動作太急太猛差點從劍上栽下去。還不等他站穩接連幾道箭緊追而來,囚犯終於從劍上掉下來,又被一箭射中胸口。

箭上塗了藥,囚犯落在地上動彈不得,腦袋昏昏沈沈,隱約瞧見射箭人的臉,竟是那位府長。

他生平最執著的就是自身修為,竟然被人用箭射了下來,而不是和他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這是莫大的侮辱。

“你為什麽不出劍?”

來人頭頂皎潔月光,身姿修長如竹如松,一雙傲然的雙眼俯視著他,“你還不配讓我出劍。”

“帶走。”

重新將人押回訊仙府,孔明煦特意找來了位高明藥修為他看診。

這個人他記得,壓進來時形同枯稿,身為一名修士這是極不正常的,他不由多看了幾眼,如今腦子裏還有幾分印象。

但現在又看卻是生機勃勃,與枯槁二子半點不沾。

藥修的看診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他果然吃了愈春丸。

是有人給他還是下屬辦事不力,入獄前沒有仔細搜查?這些都要查清楚。

藥修略施修為讓那囚犯醒過來,孔明煦熟練的忽略他口中的大片臟話,直奔主題。

“逃走的目的是什麽?”

囚犯當然不肯回答,還在罵罵咧咧,藥修一針下去,立馬就老實了並且有問必答。

“找白藏報仇,殺了他。”

“為何要殺他?”

囚犯麻木的臉上出現幾分憤怒,“他騙老子,說什麽只要經他點撥,修行就會一日千裏,老子也是信了,結果沒想,這孫子竟然害我!還點撥人修行,呸!依老子看他就是在害人!”

藥修忽然開口,“府長請盡快詢問,他吞吃了大量愈春丸,時間不多了。”

孔明煦面色冷凝,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需要驗證,“你吃了什麽?為何身體如此之快恢覆生機?”

“愈春丸。”囚犯說完沒過幾秒,嘴角就流出黑血倒下了。

與藥修此前的分析結果別無二致,也印證了那位修士所說。愈春丸確實能使人短時間內恢覆如春,但也是劇毒。

其本質就是透支生機。

孔明煦帶著繁雜的思緒回府,結果看見一道有幾分熟悉的背影,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小廝看少爺盯著嚴家公子,立刻解釋道:“那是小姐的未婚夫婿,今日特地提到鳥兒來送給老爺,老爺夫人心下歡喜,有聽說他人生地不熟在客棧不得安寢,這就留下他在府上住一段時間。”

什麽不得安寢,在孔明煦看來這話純屬騙人,他沒立刻上去質問嚴邈,而是先去了妹妹的院子,若是妹妹不願,嚴邈一定留不下來。

孔溫瑜還未安睡,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看月亮。

“溫瑜,實在抱歉,是哥哥不對,說好了要幫你退婚,可回來後就被公務纏住了腳,竟忘了這事。

剛才我見那浪蕩子竟然住到府上來了,哥哥現在就可去爹娘院裏提退婚一事,你只需點頭。”

“我定會保你一世安康榮華。”

機會就在眼前,孔溫瑜卻抿了抿唇拒絕了。

“給他個機會吧。”這些日子她都看在眼裏,不是沒有動容。

溫瑜這樣說了,孔明煦也不多加阻攔。

那就給他個機會,若他對溫瑜有丁點不好,就算妹妹不願,他也會強行替她退婚。

孔明煦離開了,謝晏卻沒跟著離開。

寧昭懿坐在花亭裏,“小二,能不能查查001的動向?”

小二:“抱歉,宿主,幻境中系統力量會受到壓制,幾位主角沒涉及到的活動區域均無法查證。”

寧昭懿只得作罷,這時恰巧謝晏進來了。

“傷好的怎麽樣?”

謝晏如實作答,“好了大半。”

呆在孔明煦身邊的大多時候都在修行,只偶爾會附身一次,獲取最近發生的事件。

寧昭懿也是如此,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這個幻境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結束。

在幻境中處理001是最好不過的事,若是在外面,得先殺掉他的肉身再剿滅靈魂,可在幻境裏,念力本身就是靈魂的狀態。

反過來同樣如此,001殺掉謝晏在這裏面也是最有利的時刻。

謝晏向寧昭懿講述最新進展,“孔明煦開始懷疑了。

雖然是他主動展開調查,但近來發生的事未免過於巧合。受過白藏指點的人一個兩個的都被查出有異,還恰好都撞到訊仙府的刀尖上。

剛才回府之前甚至有個囚犯從訊仙府大牢中越獄,恰好印證前段時間愈春丸的分析結果,這發生的實在太巧不是嗎?”

寧昭懿:“孔明煦是懷疑有人在暗中推動?”

謝晏:“是,他甚至懷疑白藏早就知道他在調查。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寧昭懿:“你有什麽想法?”

謝晏:“想法算不上,我們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有位邪修抽了他的靈根嗎?而且據你所說,白藏是001,目的就是破壞我身邊一切的人和事物。”

寧昭懿:“你是想說,白藏就是那位邪修,做這麽多目的就是為了抽他靈根。”

謝晏:“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不是嗎。他附身在楊也昌身上時身體裏多了一根極品靈根,現在你我心知肚明那根靈根就是孔明煦的,那日他能短暫與我對話就是最好的印證。”

“但他為什麽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寧昭懿嘆了口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確實修覆過很多001破壞的世界,對他多有了解,“是折磨,他最喜歡看到別人痛苦。”

在這個世界未被破壞之前,001研究過每個人物,相當於開了上帝視角,他也知道怎麽讓他們痛苦,讓他們崩潰了,他最喜歡這種惡劣的游戲,別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樂。

分明在討論正事,謝晏卻忍不住吃味,酸不溜秋的說:“這麽了解他啊。”

寧昭懿不察,以為他是懷疑她說的話的真實性,萬分肯定的點頭,“是。整個快穿局除了主神,在了解他這件事上,我敢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謝晏頓時像喝了一斤醋,又在醋缸子裏泡了三天兩夜,渾身上下從裏到外都散發著酸味,他看著一臉篤定的寧昭懿,像看著負心女,滿心幽怨道:“那你有這麽了解我嗎。”

這話說的,寧昭懿終於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謝晏,憋了又憋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謝晏雖然幼時在謝府不得寵愛,但知道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個道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聽到這句話當然不會否認,還得點頭,重重的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寧昭懿一時啞然,既沒想到謝晏會吃001的醋,也沒想到他會痛快承認。

你們男主沒有男主包袱的嗎?

寧昭懿久久不回答,謝晏知道火候還不夠,他垂下眼睫,看上去似乎很傷心,“夫人不喜歡我也就罷了,還當著我的面戳心窩子說更了解別的男人,甚至還不允許我吃醋,”他擡頭,桃花眼中滿是支離破碎的情緒夾雜著怨夫的控訴,“夫人,你好狠的心吶。”

寧昭懿:“……”

震驚的瞪大眼,手裏的九亭鞭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小……小二,你家男主變異了!

這話說的,她像是個活生生的寧門慶!還什麽不喜歡他,你以前不是一直說我不願意承認喜歡你嗎,這怎麽又改說辭了?!

小二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統,資歷對得上它初代系統的身份,此時對比自家宿主顯得尤為淡定:“是啊宿主,男主即將變茶了呢,還是嬌弱小媳婦向。”

寧昭懿:“!!”

寧昭懿的沈默在謝晏看來就是默認,用寧昭懿絕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不管我做什麽事你都不會喜歡我的,你最終還是會毫不留情的離開我。”

寧昭懿已經回過神來,一聽這話,即使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不免酸澀。

謝晏終於看到想要的反應,眼裏劃過得逞,他一邊靠近一邊自語:“你到底喜不喜歡我?無關任務無關身份,自從你這個人來講,到底喜不喜歡我。”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兩片唇已經挨上了,尾音消失在嘴間的廝磨裏,響徹在寧昭懿的腦海中。

才凝聚起的思考意識在謝晏狂風驟雨般的親吻裏沖刷的消失不見,像未開靈智的動物般所做一切只憑本能。

第一次回吻了謝晏。

謝晏感受到她莽撞生澀的吻,令人顫栗的興奮感沿著唇舌遍布身體每一根神經,他睜開雙眼肆意又貪婪地打量著陷入沈淪的寧昭懿。

不夠,還是不夠。

還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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