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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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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大概,從安宜公主在瓊林宴上指下韶慕的時候開始,這倆人就是皇族中特別的存在。

大渝朝沒有過這樣大膽的公主,本朝公主大都溫婉內斂,她的行為頗有些前朝公主的影子,任意張揚。曾有人私底下說,她的生母來自民間,所以是骨子裏教養的原因。

可是,明帝還真就答應了,在問過安宜公主是否確定後,賜了婚。

至於兩人婚後的日子,好像也時刻受人關註,從小受盡寵愛的公主,她的駙馬卻冷冷淡淡,完全沒有夫妻恩愛的樣子。

是以,如今韶慕出現在別院裏,好些八卦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旁的公主出現,都是駙馬相陪,出雙入對,安宜和韶慕還是各自出現。

尤其以八角亭中的素德公主,她此時的興致比誰都大。從小母妃就愛拿她和安宜相比,說她比不過一個宮外領回來的野.種。

她也不是不想做什麽,曾也學著安宜的樣子,扮做乖巧。可今年的上元節家宴,太後身邊的位置寧願空著,也沒有別的公主坐上去。

“五駙馬,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還要我五皇妹自己一人過來?”素德先一步開口,“京裏到這兒需要一段距離,你身為駙馬本該相陪。”

說著,不忘餘光看眼身旁的安宜。要說父皇太後寵愛安宜,可有一點安宜是比不上她的,那就是駙馬聽話。

整日死要面子,綁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在身邊,該是多累?

安宜側臉看了素德一眼,心中微微不滿:“皇姐何意?韶慕是我的駙馬,有什麽事也是我與他說。”

“我也是為你好,”素德笑笑,故意小聲道,“剛才的話你就聽不進去?”

安宜覺得好笑,這還是想說韶慕在外面養了什麽?就韶慕那樣的性子,有點空閑他定然是去做一些實質的事情。

過去她不敢說,但是如今她和他經歷了太多,好的、壞的、苦的、甜的,兩人間已經生出信任。一點簡單的挑撥,果然幼稚又可笑。

素德啊,終究還是關在高墻內的女子,以為她還和以前一樣麽?

“皇姐,以前總覺得你我姐妹感情淡,如今你這樣一字字的提醒,不禁讓我內心反思,”安宜面上乖巧,說著話還俏皮一笑,“姐妹情深,以後,我也會幫你多留意四駙馬的,別讓他也在外面養了什麽東西。”

這話說得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外頭的兩位駙馬都能聽清。四駙馬臉色越發不好看,偏偏低著頭不好插嘴說話。

而素德更是被噎得胸口發堵,嘴角的假笑根本維持不住:“皇妹這話說得……”

“我是為了皇姐你好啊。”安宜學著素德口氣,聲音又清又脆。

素德內心氣急,嘴角張合著,就是說不出話。隨即一個眼色給了四駙馬,想讓他幫著一起說話。誰知四駙馬就是低著頭,沒看見一樣。

如此,氣得素德頭內一陣暈眩。

眼見著亭中氣氛陡然奇怪和緊張,李萼年紀小又沒成親,不好出口隨便說話,只尷尬的站在一旁。

倒是安宜,本來還想著出去,如今就站在這裏,想看看自己這位四皇姐還能有什麽能耐?整日拿些嘴碎的話來挑撥,她自己不覺得可笑?

“素德公主提醒的是,”這時,一直不說話的韶慕開了口,聲音淡淡的清朗,“這次是我不好,沒有陪同安宜一起過來。”

他往前一步,站在石階下,正好是安宜的身旁。

素德胸中氣鼓鼓的,看去韶慕的目光也冷冷的:“那你應該知道,身為駙馬,就算心裏不願,也得以公主為先罷?”

或許,她說不過嘴巴厲害的安宜,但是一個五駙馬還是能說得的。

“知道,”韶慕應下,聲音不輕不重的,看似心情平順,“我自會以我家公主為先,心裏嘛,當然沒有半絲不願。”

他說著,從身上取出一方油紙包,往安宜手裏一送。

安宜手裏一暖,看去韶慕:“這是什麽?”

“炒栗子,”韶慕笑著道,目光落上妻子臉龐的時候,瞬間變得溫柔無比,“看到了就給你帶過來,還溫著。”

說著,他站去她面前,一手托著她的手,一手抽開了系著紙包的麻繩。

安宜站在階上,韶慕站在階下,兩人相對而站,輕柔的說著話,一副郎才女貌的美好畫卷。

眾人瞠目結舌,一時間整座花園變得安靜無比,只剩下花間的蜜蜂的嗡嗡聲。他們並沒想到,安宜公主和韶慕會如此和諧的站在一起,更叫他們吃驚的是,韶慕親手剝開栗子……

要說最驚訝的人,還是亭中的素德公主,她此刻瞪大眼睛,親眼看見安宜咬下韶慕送上的一顆栗子肉。

“皇妹,這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必裝成這樣。”素德口氣略有酸硬,扮著恩愛是給誰看?

“裝?”韶慕開口接下來話,面不改色,“為何要裝?”

安宜同樣配合著,和韶慕一起看去素德公主。瞧罷,想看她的難堪,現在到底是誰更難堪?

依著韶慕的性子,對待他自己上很是無所謂,可以簡單樸質,也不在乎別人怎麽對他評價。但是,他不會忍受有人對她不善。

就像現在,他不顯山不露水的,就一步步把傲慢的素德給引進了套子中,只等時機成熟收起繩索。

果然,素德臉上閃過怪異,輕笑一聲:“是外面傳言厲害,說皇妹與五駙馬自來不睦。”

“原來如此,你也說是傳言了,”韶慕笑笑,眸底發沈,“素德公主與安宜是親姐妹,為何總是相信外面傳言,而不相信自己家裏人?”

他的聲音平靜,沒有染上絲毫的惱怒,更像是與人傾訴著事實。

不等素德反應,他接著又道:“安宜總是提起素德公主你對她的照顧,可如今,你一來說我在外面養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二來說我夫妻倆假裝和美。這,總歸不會親姐妹之間該有的罷?親姐妹,不該是盼望著對方好?”

“你,你胡說什麽?我自是希望安宜好。”素德心裏已然亂了章法,匆忙回了句。

這麽多人,保不準就有哪個嘴碎的,給說去太後那裏。不用想也知道,大小事上,太後都站在安宜的一邊。

“我哪裏胡說?”韶慕寸步不讓,半邊身形擋在安宜面前,維護之意何其明顯,“倒是我家公主,時隔一年回到京城,只想著借此游會與家裏姐妹說說話。她身體還有些虛,請素德公主莫要拿些莫須有的事兒來說。”

站得近的人將韶慕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細細琢磨下的確是說得對。今日端王家小郡主辦得賞花游園,就是兌現一年前和安宜公主的邀約,而且來的大多都是和李家皇室有關的女兒,算得上自家姐妹。

一起說說笑笑的就得了,況且安宜公主回來到現在很少出門,這廂一來,素德公主便話裏話外陰陽怪氣。設身處地,任何一個女子家的,也不希望別人如此議論自己的事裏事。

當真就以為占了個姐姐的名號,什麽都要管,什麽都要說?

如今的素德公主哪還能說出一個字?她是真沒想到,韶慕會護著安宜,甚至大庭廣眾之下明目的袒護。她若是再說下去,在別人眼裏就是純純的破壞人家夫妻感情。

“咳咳。”安宜適時地咳嗽兩聲,手擡起,擋在自己的唇邊。

她本生得細巧纖弱,如今這樣,倒顯出一副羸弱來。

一旁的李萼連忙靠過去,關切問道:“公主,你沒事罷?”

她現在心裏對素德是非常的不滿,好好地一場游園會,就這樣給攪了。先不說別的,就算人家安宜公主和駙馬有什麽,那也有明帝和太後做主,輪得到這個姐姐?

安宜沖李萼擺擺手,表示無礙,轉而看去韶慕:“駙馬,這裏風大我頭疼。”

“我扶公主去那邊罷,”韶慕一步跨上階梯,站在安宜身旁,手自然的攬上她的腰,“終歸現在的春風還有些硬,你該多穿些。”

“你幫我揉一揉就不疼了,好罷?”安宜在他身邊仰臉,明亮眼睛清澈見底,裏頭藏著隱隱的笑意。

她故意柔弱的往他身上靠,依賴又信任,像極一只嬌嬌的貓兒。

韶慕最是受不得她如此的依偎著撒嬌,努力維持著面上的表情,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調皮。”

他攬著她下了八角亭,帶著從人群中穿過,一副護佑的姿態。

如此的夫妻相依,任誰也能看出關系如膠似漆,根本不是傳言中的形同陌路。成過親的女子,尤其長輩,例如銘軒長公主,能輕易辨別出虛情假意,看去韶慕的時候,多出幾份讚賞。

話又說回來,既然人家安宜公主和駙馬關系很好,這不和的傳言哪裏來的?

回過味兒來的眾人,齊齊看著八角亭裏的素德,心中都有著自己的猜測。

“素德,你跟我過來。”大公主從人群中走出,臉色頗為嚴肅。

素德本就覺得難堪,見著大公主出現,只能咬咬後牙走出亭子,跟在人身後往外走。而身邊的一道道視線,刀子似的落在她身上,譏諷、不屑……

好容易到了一處游廊,大公主停下腳步:“素德你回京罷,別在這裏鬧。”

“皇姐,我有錯嗎?”素德氣得哭出來,渾身發著抖,“咱們姐妹,父皇和太後只喜歡安宜,憑什麽她可以自己選駙馬,有最好的府邸,養著孔雀珍禽。我們就隨便指一個駙馬嫁了,住在婆家,想見父皇都不容易。我還聽說,父皇準備讓五駙馬繼續仕途……”

她的聲音太大,不遠處有人往這邊看來,就連四駙馬,聽了這話都覺得刺耳。

大公主皺眉,但是她年紀長,已經知道輕重:“怎麽,你這是在怪父皇和太後咯?你哪來的膽子?”

素德嚇了一驚,才知生氣之下說錯話:“我沒有,就是不甘心,什麽好處都是安宜的,哪怕是安曉公主,也只是得了個稱號,父皇並不見得多疼愛。”

“你還不明白嗎?”大公主簡直就差拿手戳著素德的腦子,罵幾聲蠢貨,“安宜自出生就不一樣,她身上背著父皇的運勢。”

人都說寧可信其有,對此,明帝顯然是相信的,因為有了安宜後,他的確是一步步的越來越穩當,最後登上皇位。這樣一個女兒,他怎麽可能不好好珍視?

誰都不敢提安宜失蹤一年裏的事,哪怕是諸多疑點,只因為明帝的袒護。只要明帝在位,安宜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別的公主再有心思又怎麽樣?

當然,大公主知道的事情也多些。明帝對安宜好的另一個原因,是安宜的生母,那個神秘且短命的女子,在最美好的時候死去,一個帝王都無法挽回的遺憾,他當然會格外疼愛安宜。

素德仍是心中不甘,可也沒有辦法,在四駙馬的勸說下,好歹回了房去。路上,狠狠甩開了四駙馬的手。

這廂,安宜和韶慕同樣走到僻靜處。

安宜忍不住撲哧笑出聲,憋了一路總算不用再裝:“駙馬,我頭疼。”

她雙腳一跳,想蹦去韶慕面前,一張小臉已經迫不及待的仰起來。

可她忘了華麗的裙裾,腳下被拌了下,竟直直的撞在韶慕身前,小小的鼻尖碰到。

“慢點兒,”韶慕伸手扶住她,無奈的搖頭,“跌倒了,可不是單單的頭疼了。”

單獨兩人在一起,安宜便不在乎公主的那套的規矩,擡手摸摸自己的鼻尖:“你看見沒,四皇姐被你的話氣得臉都變色了。”

想想就好笑,素德是怎麽想要和韶慕比口才的?少有人能在他這裏占到便宜。

聞言,韶慕一笑,雙手托上她那些金光燦燦的沈甸小腦袋:“其實在我說話之前,你不是已經把她氣得七竅生煙了?”

安宜笑著拿手肘蹭下他,頑皮的眨眨眼睛:“夫妻聯手,珠聯璧合。”

“好,我們安宜說什麽就是什麽。”韶慕順著她說,捏了下她的鼻尖。

“我也不明白,她大事小事都和我不對付。”安宜嘆了聲,似有些無奈。

韶慕攬著她,沿著小徑往前慢慢溜達:“所以,你像一個小炮仗,就沖上去了?”

“我才不是小炮仗,”安宜不承認,還抗議著拿手去戳他的腰,“你可真會說話啊。”

“好好,公主手下留情,我錯了,你不是小炮仗,”韶慕朗笑出聲,配合著她做出發癢的樣子,“你是漂亮的小炮仗。”

看起來她又乖又美,一張臉兒人畜無害,可是內裏明明一點兒虧都不吃。

安宜小臉一皺,抓上他想摸自己臉手,哼哼笑著:“還不悔改,看我咬你,啊嗚!”

她張大嘴巴,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兒,作勢想去咬他的手。

誰知韶慕並不躲,幹脆就任由她咬上自己的手指,然後看她呆楞的樣子。接著他手指勾著,去纏繞她的舌,指尖掃著她的舌根,另只手攬上她的腰帶近懷中。

“唔。”安宜皺眉,這才將開始就被韶慕把主動給奪了去。他的手指離開,迎來的是他微涼的唇瓣,與她的交織纏綿。

此處無人且僻靜,一圈的花樹將兩人包圍。風來,漫天花瓣似雪飛舞。

安宜大膽的靠上韶慕,翹著腳攀上他的脖頸,再一次嘗試想自己拿到主動,不出所料,這次也是無果,最後還是被他指引。

直到她松筋軟骨的搭在他臂彎上,微微喘息:“有,有人……”

跟寶貝們說一下,番外隨榜更新。不出意外,下一章咱們上一班船哈。

煙的預收改好了,改文名叫《遺孀小皇後》,原諒我這個文名廢,沒收的寶寶真的不動心嗎?收一個嘛(媚眼兒)。

文案:萬傾兒封了妃,擡進宮去給病重皇帝沖喜,才三日便守了寡。沒承寵、無子嗣,等著她的只有殉葬一條路。

兄位弟承,新帝登基後,廢除活人殉葬。作為先帝遺孀,萬傾兒被封為欽元皇後,安置於慈恩殿。

新君明德兼備,天下一片讚譽。

只有萬傾兒知道,人後的李黯是怎樣的放肆。她入慈恩殿,亦是他一手策劃,只因情竇懵懂時,與他短促的一段情。

自此,她困於宮闈內,每每夜裏,最怕那扇房門被他敲響。

受夠如此禁錮,她內心想著擺脫這段孽債。

李黯覺得萬傾兒愈發乖巧順從,想著可以讓她光明正大站到自己身旁。

直到年節前夕,太廟祭祖,偏殿突發大火,祈福的欽元皇後沒有逃出。年輕帝王趕到後,眼前只剩下一片廢墟……

又是一年暖春,萬傾兒午休醒來,走出房門,見到的是滿院子鐵甲兵。

此時院門大開,高大男人徑直而入,手裏牽著一個小小稚童,正是萬傾兒兩歲的孩兒。

她怔楞當場,眸中全是不可置信

男人長身玉立,一派龍表鳳姿,掃她一眼,遂蹲下笑著問孩童:她是你什麽人?

孩子純真,朝著萬傾兒脆脆的喊了聲娘親。

萬傾兒大驚,不顧一切沖過去要孩子,卻被李黯一把攥住手腕,輕而易舉拉到身前。

他嘴角帶笑,眼神驀的陰戾:傾兒說說看,這孩子的爹是誰啊?

她以為逃掉三年,就什麽都過去了?可是如此,他更不想放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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