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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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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昭昭站在階梯上,夜風扯著她的裙裾,似乎想將她給帶走。

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她輕輕擡手:“起來罷。”

誰能想到,在遙遠的抿州,會突然見到寶慶?這個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內侍,後來她出嫁,理所當然跟著她,做了公主府的總管。

“謝殿下。”寶慶又是一拜,這才從地上站起,微彎著腰,擡頭去看站在階上的少女。

昭昭回頭看看大門,怕驚動到鐘伯他們,便走下石階:“寶慶,我們去那邊說話。”

她看著寶慶身後並沒有跟別的人,於是指了不遠處的一處墻下。

“是,”寶慶應下,雙手疊著端在腰前,垂下首跟在昭昭後面,是有想哭又想笑,“公主真的沒事兒,真是太好了。”

一直跟在昭昭身旁,看著她長大,如今寶慶心裏百感交集。

到了墻下,昭昭停下步子轉身,仔細打量起寶慶:“寶慶,你怎麽瘦了?”

她看見他一身普通衣裳,手裏沒再拖著那柄拂塵,面容相比於一年前,蒼老了許多。

“公主看錯了,我沒瘦,”寶慶抹幹凈臉上的淚,笑著,“只是這兩日想著要見到你,沒怎麽睡好。”

時隔一年,再次見到自己的人,昭昭心裏是高興的,看是看到寶慶空蕩蕩的身後,心中的迷茫擴大。

寶慶似乎也是怕昭昭多想,趕緊道:“是我自己偷著先過來的,就想見見公主你。你在外面受苦了,後面寶慶跟你一起回京。”

昭昭扯了扯嘴角,心裏平靜下來:“回到京城以後呢?除了父皇,太後和母後是否知道我還活著,還有太子和譽王皇兄?”

“這……”寶慶為難的低下頭,支吾道,“宮裏的事,我也不知,只是一直遵從陛下吩咐。”

昭昭嗯了聲,沒有多問。或許她現在沒死,對父皇來說也很麻煩罷?

見她不再言語,寶慶何其了解,趕緊道:“公主,魏世子很快會來接你。你知道,他不能急匆匆的明著來抿州,總要仔細安排,這樣對你也安全。”

“魏玉堂?”昭昭道了聲。

“是會國公家的世子,公主你的表哥,”寶慶笑著,專門撿些輕松的話來說,“瞧著,陛下就是在意你的。”

昭昭淡淡一笑:“宮裏現在怎麽樣?”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對於皇宮來說,能發生的太多了。各種新鮮的人和事物,是否所有人都不記得她了?

李家太多公主,缺了她一個,毫無影響。

“宮裏還是那樣,”寶慶小心說著,“陛下每日處理朝政,皇後娘娘處理後宮,就是太後身子時常不爽利,年前一段時日咳得厲害。”

聽寶慶說著宮裏的事情,昭昭覺得那些似乎過去了很久,像是上一世的事情:“你呢?你去了哪兒?”

“公主還記掛著寶慶,”寶慶又是心裏一酸,擡手揩著眼角,“太後仁慈,讓我去了安壽宮,你的哮天犬也被她老人家養著。”

“皇祖母?”昭昭輕嘆一聲,所以,還有人記得她嗎?

其實真的回去,京城裏已經沒有屬於她的東西。公主府封了,她又怎麽死而覆生再次做上安宜公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寶慶和魏玉堂先後離京,宮裏的人向來敏銳,怎麽會察覺不到。若是打探出她還活著,有些人又能怎麽做?

這時,街上兩聲梆子響,已經是戌時,是宵禁時間的開始。

“公主,我需得回去了,”寶慶眼裏瞅著昭昭,滿滿的不舍,“就這兩日,魏世子就會來接你回京。”

昭昭點頭,道了聲回去罷。

寶慶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上,靜夜裏只剩下肆虐的冷風,穿過前頭搭了一半的竹竿架子。

回到韶府,昭昭去了前廳。

不管多晚,鐘伯總會等她回來,然後看她多少吃一些他準備的吃食。

其實是最簡單的事情,可是每一次,昭昭都會感受到溫暖。

寶慶的出現,她知道後面會緊隨而來的其他事情。和韶慕一起吃面的時候,他說京城會來人,那麽他現在是否知道,來的人是魏玉堂?

魏玉堂如今又在哪兒?

中間隔了一日,寶慶再沒出現過,好像那夜他短暫的出現只是錯覺。

上元節到了,不管是家裏還是街上,到處掛滿了燈,只等夜幕降臨,便開始點亮璀璨。

要說年節是全家團聚,那麽上元節就是居家出門游玩兒的日子。過了上元節,也就代表年節徹底過去。這一日,不論男女老幼,都可以到街上游賞,沒有宵禁,歡樂通宵達旦。

這廂日頭才將落西,費應慈便過來找昭昭。

兩人一起上了街,身後跟著費家的婆子和丫鬟。

一年中,街上最熱鬧的時候,就是上元節,全城的人都走出了家門。

費應慈在家裏憋了一個冬天,如今走出門來,感覺什麽都新奇,眼饞著各種小吃零嘴兒,只是身體弱不能亂出,每每想動心思,都會被跟隨的婆子制止。

天蒙蒙黑的時候,所有懸掛的燈籠陸續點亮,街道開始變得璀璨。

走了一段,費應慈停下腳步,臉上浮出羞澀的薄紅:“我大哥在那兒。”

隨著她指去的方向,昭昭看到站在酒樓外的費致遠,以及他身旁站著的年輕郎君,是那天看見的陳家公子。

當即,也就明白上來,是費應慈借著上元節,想和那位說親的陳公子相看。

“他,”費應慈看著昭昭,小聲囁嚅,“是我大伯母說的那個人。”

昭昭笑:“感情你一次兩次的,拉著我來幫你相看未來夫婿?”

費應慈沒想到昭昭說話這樣大膽,小臉直接紅透:“別,別瞎說,大哥正好和他談買賣,我又不過去。”

“去罷,”昭昭拍拍費應慈的肩膀,話語中幾分鼓勵,“和他說說話,看看他的人品。有時候單看一副外貌,不頂用的。”

最後一句,她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當初她不就是這般嗎?僅憑著自以為是的喜歡,強行指了韶慕,結果後來夫妻間冷冷淡淡。

費應慈緊張的眨著眼睛,怯生生道:“我又不會說話,還是不去了。”

昭昭往費致遠那邊看,知道他的意思大概也是想費應慈過去:“你就是你,不必去刻意做什麽。他若在意你,自是會維護你。”

“昭昭,”費應慈眼中全是疑惑,小聲問,“你又沒嫁過人,怎麽知道這些?”

昭昭笑,她當然嫁過,還是一個最出色的郎君。

“我見過的人多啊,”她挎上費應慈的手臂,帶著往酒樓那邊走,“我的父親和兄長,他們都娶了妻子。”

以前她沒註意過,其實她李家的男子各個薄情。父皇三宮六院,太子和譽王也是妻妾不少,細想的話,他們娶妻妾從來想的是權勢利益,沒有男女情意罷。

很快,她們倆到了酒樓外。

“應慈,昭昭,一起去樓上看燈罷。”費致遠迎上來,對著昭昭客氣頷首,又往小妹看了眼。

昭昭爽快應下,想著可以幫著推一把費應慈。她離開抿州前,至少促成一對有情人,也算好事。

只是費應慈太過緊張,低著頭死活不敢去看陳家公子。

四人上了酒樓的二層,裏面的桌上已經擺了酒菜,可見是費致遠有心安排。

外面天黑下來,街上更加熱鬧,湧動的人流帶著歡樂。

幾杯酒喝下,昭昭微醺。看著桌對面,那位陳家公子正略有局促的給費應慈斟茶,費應慈緊張的握緊茶盞。

她覺得頭暈,離開包廂,剛走到過道上,便見前方拐角走出一個人,身形略胖。

昭昭一怔,當即停下腳步:“寶慶?”

來人正是寶慶,他快步到了昭昭面前,拱手作禮:“公主,魏世子已經到了,讓奴來接你,咱們回京啦。”

“為什麽是今日?”昭昭蹙眉,陰暗的過道讓她有些喘不上氣。

這麽突然,都不曾提前說下。魏玉堂不找韶慕商議嗎?

寶慶小聲道:“是世子安排的,這時候走穩妥,不會節外生枝。”

昭昭搖頭,往後退了兩步:“我不走,我不走。”

怎麽能這麽無聲無息走掉?韶慕他根本都不知道,還有鐘伯,馮越。甚至剛才在包廂,費家兄妹還說明日香郁閣開門營業的事情……

“公主,”寶慶開始著急,低聲勸著,“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如此啊?事情咱們不能鬧大。”

昭昭頭疼,手指揉著額角。她明白寶慶說得對,事情鬧大,抿州又會起波瀾,一個已經死去的公主,在這裏活了過來。

“寶慶,你先回魏玉堂那兒去,”她深吸一氣,聲音很輕,“我去做一件事,一個時辰,然後跟你們回去。”

寶慶為難皺眉,可是又心疼自家公主,咬咬牙道:“奴知道了。”

昭昭點頭,然後風一樣跑出了酒樓。

她沖進街上的人流,融入進去後寸步難行。她焦急的想回去,回到韶府,韶慕他不喜歡熱鬧,一定是呆在家中。

為什麽,昨日他問她一起上元賞燈,她要告訴他要和費應慈出來?

全是人,街上的人甚至是蠕動般的前行。幾經擁擠,她似乎並沒有走出多遠,困在了人群裏。

昭昭太瘦,周圍的人撞上一下,就能使她頭昏眼花,來來回回的幾乎已經站不穩……

這時,一條手臂攬在她的肩側,將她輕輕一帶,避開了旁邊人的沖撞。她被擁進一個懷抱,給了她容身的一處小天地。

“韶慕,”她在他的懷裏仰臉,眸中水霧氤氳,“我要回去了。”

韶慕一邊幫她擋著人群,一邊護著她往街邊走:“好,我們一起。”

昭昭鼻子一酸,整個人倚靠在他身前。原來,他並不知道魏玉堂已經來了,更不知道父皇是想讓她單獨離開。

他們並不想讓韶慕知道這件事。

“瞧,怎麽就被擠哭了?”韶慕帶她站在一處人少的墻角,手撫上她的眼角,“那咱們回去。”

他話語溫和又縱容,手一擡,往她手裏塞了一盞花燈。

昭昭低頭,提起來花燈,貓兒形狀,有一處被擠得微微變形。

“沒事,我給你弄好。”韶慕雙手捧著花燈,輕輕地給恢覆了原狀,“這下好了。”

他站好,去攬上她的腰肢,隨後仗著身高出眾,想去找一條不擠的路。

昭昭仰臉,看見他柔和的下頜線,認真的眼眸中總有著獨屬於他的清傲。她靜靜的靠著他,不像之前那樣會退開。

“你在看什麽?”韶慕垂下臉看她,笑著問。如今的她這樣乖巧,像只柔順的貓兒,讓人極為想寵愛和呵護她。

昭昭眼睫輕顫:“不管看多少次,還是覺得你長得好看。”

聞言,韶慕笑出聲,捏了下她的鼻尖:“我們安宜才是最好看的,是絕無僅有的明珠。”

“今晚的燈真好,”昭昭跟著笑,看去擁擠的街上,“在宮裏從來看不見這些,我們一起看燈罷,一直等明天太陽出來。”

她拽拽他的袖子,明亮的眼睛看他。

“好。”韶慕想也不想的點頭答應。

昭昭再次走進人潮中,牽著韶慕的手。這次她沒有被擠到,因為身旁的他總會幫她遮擋。

她高舉著手裏的燈,開心的笑出聲,在人群裏歡快的跳著走,而韶慕的寸步不離,讓她徹底感受到安穩與守護。她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跑、怎麽鬧,他都會跟著。

“韶慕,”昭昭跑去前方的石橋上,站在橋欄邊,“這個好吃,你要不要?”

她笑著,然後看他自人群中朝她而來,自然的站到她身邊,順著她說好吃。

歡樂的人群中,誰也不認識誰,她大膽的抱上他,黏著像只撒嬌的貓兒。意料中的,會得到他回應的愛撫和擁抱。

他們喝了橋邊的果酒,買了橋頭的果仁糕,走上橋去看遠處的煙花,又在水邊放走了許願河燈……

潺潺流水,是寒冬冰封後的釋放,帶著點點燈火遠去。

昭昭站在河邊,看著自己的燈被水帶走,想回頭去指給韶慕看。不經意看去橋上的時候,卻見到了寶慶的身影。

心裏忽的一沈,一個時辰這麽快嗎?那這次走了,是不是她和韶慕就不會再見了?

“我累了。”她別開眼,回來笑著看韶慕。

“我背你。”韶慕揉揉她的腦袋,今晚的她似乎不知道累似的,不知不覺的都跑遍了半座城。

昭昭點頭,真的給他背去背上。

水邊不如主街熱鬧,倒是讓他們可以悠閑地游賞前行。

昭昭雙手環住韶慕的脖頸,軟軟貼伏在他背上,臉上再沒有一點兒的笑。明明心裏各種覆雜的糾纏,可面對他,她只想笑給他看。

“韶慕,你背過別的女子嗎?”她喃喃問,輕輕回頭看了眼。

寶慶並沒有跟上來,但是一定也在附近。

“這個,”韶慕笑了聲,感受著背上的這點兒小重量,“我只背過安宜你。”

昭昭笑,嘴角淡淡憂傷,小聲喃喃:“你以後,要好好的。”

“你說什麽?”韶慕腳下一頓,並未聽清她的話。

“船,”昭昭拍拍他的肩膀,指著前面的渡頭,“有船。”

上元節,渡頭上停著供人游賞的篷船畫舫,花些銀錢就可以租賃下來。

“好,咱們去乘船游上元。”韶慕道,便背著她去了渡頭。

簡單交了銀錢,兩人上了一條畫舫,船頭船尾可站著賞景,中間的船房可用來休憩飲酒。

很快,船工將畫舫搖去了河中央,水面上飄搖著。

趕到渡頭的寶慶狠拍大腿一掌,眼看著畫舫就這麽離去。

“這廂該怎麽辦?”身後的小內侍問道,“要不要回去告知魏世子?”

寶慶長嘆一聲:“不要添亂,把事情鬧大了,咱們都得掉腦袋。公主,她心裏會有數的。”

畫舫上,昭昭站在船頭,第一次這樣完全的看抿州的夜晚。比起京城來,差了很遠,這樣一個棘手的地方,也就韶慕他會過來上任。

“外面冷,去裏面看罷。”韶慕拉下站在船頭上的少女,領著進了船房內。

隔絕了外面的冷風,房裏讓人覺得暖和。趴在窗口邊,可以從河裏看著城裏的熱鬧。

昭昭依偎在韶慕身前,會低著頭玩著他的手指,會懶懶的抱上他的手臂,會給他往嘴裏塞零嘴兒。當他還是她駙馬的時候,她偷偷想過和他這樣的親昵。

“可以在船上看太陽升起嗎?”她問,轉過身子來正對他。

“可以。”韶慕頷首,目光看進她的眼中,“那你說說,你怎麽了?”

今晚的她玩的太開心,一直在笑,還會主動勾他的手,大膽的在人群中抱他。

昭昭抿唇,果然他總是這麽敏銳。被他這樣一問,她差點兒就脫口而出。

“費應慈在說親,是陳家公子,”她嘴角笑著,雙臂擡起,落在他的肩上,“我為她高興,就喝了些酒,還想起了我和你。”

韶慕眉間蹙了下,隨之擡手去揉她的額頭:“頭暈……”

他話沒說完,便覺著唇上一軟,少女略笨拙的翹高腳尖,幾乎是撞上了他的嘴唇,帶著些許的酒香。

昭昭自己也是一楞,唇角被碰的一疼,對上他的眼睛,裏頭深不見底。

她忙松開環著他脖頸的手,退縮著,雙腳想要落回地上。下一瞬,他的手托上她的後腰窩,箍著帶去他身前。

“安宜,是這樣做的。”韶慕雙眸註視著她,手掌托上她的臉頰,然後緩緩俯下。

昭昭眼看著面前放大的一張臉,心中急促跳著,然後試到了他粘貼上來的嘴唇,那樣明顯清晰。她呼吸一滯,攸地瞪大眼睛,一點點的感受到唇角碾磨著,被包裹著潤澤著。

她輕輕闔上眼睛,松開的雙臂重新回去,圈上他的脖頸,與他更加貼緊。這小小的回應,使得後腰的手掌多了些力道,勒緊著,怕她會逃掉一般。

憋悶感漸漸地變大,交纏的呼吸讓窗口這裏溫度升高。昭昭嚶嚀一聲,舌被他給吸了去,與他的糾纏在一起。

“駙馬。”細弱的輕嚶自昭昭嘴邊溢出,她去捧上他的臉。

韶慕氣息不穩,指肚撫上她的唇角,那裏嫣紅水潤,雨後的櫻桃一樣誘人,一張一合間似是能輕易吸走人的魂魄。

“你說什麽?”他輕啄著她的唇角,一點點的再次浸染,“安宜,我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他擁著她得寸進尺,一邊又呢喃著自己的對她的愛慕,深沈而熱烈。

岸邊有人在放煙花,一朵朵的炸開在夜空裏,窗邊這裏也跟著忽明忽暗。

昭昭肩上一冷,衣襟滑落下去,是他俯下來的頭顱埋進她頸窩中。她身子一縮,不由揚起脖頸,深吸一口氣,肌膚上微微泛起疼感,是他游弋的親吻,在留下屬於他的標記。

窸窸窣窣著,她的手微顫搭在他的頸後,指尖勾起,像是要摳破他的皮膚。身子不自覺後退,後背貼在船壁上,忽的胸前一癢,被濡濕的溫熱給吮卷住。

“安宜。”低沈的聲音壓抑著,他唇邊喚著她的名字。

昭昭整個人往後一傾,躺上一張錦榻,後背往下一陷展平開。面前落下來的身形擋住了燭火微弱的光線,胸腔內的空氣被他擠出來,她不禁輕聲嚶嚀。

他擁著她,手圈著她的腰,另只手抓起了她的腳踝……

已是子夜,街上人流依舊沒有退去,熱鬧著、歡樂著,慶祝一年一次的上元節。只有這一日,全城燈火通明到天亮,所有人可以完全的放松游樂。

官府準備的煙花,此刻準備燃放,一聲聲的巨響在空中炸開,然後煙花絢麗綻放。

底下的人歡呼雀躍,興奮拍掌。

煙火的光芒同樣映亮了水面,那裏漂浮的篷船與畫舫,隨著水邊上下起伏著。

大概是畫舫靠著岸邊近了,窗口傳進來外面的歡笑聲,清晰響亮。

昭昭的手抓皺了榻上的軟毯,好看的指甲幾乎折斷,腳下蹬了兩下想緩解那份交合的難受,下一瞬箍在腰間的手掌將她重新帶回去,正好迎上他送來的一記,瞬間渾身發顫。

現在腦中那些雜亂的煩惱,她已經無暇去想,也再沒辦法笑出來。她像一只風浪中起伏的小船,被送起落下,反反覆覆。

“安宜,”韶慕摸上她好看的頭發,放至嘴邊輕吻,“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這樣的停頓並不會讓她好受,反而有種更加無窮無盡的預感。

昭昭沾著濡濕的眼眶發紅,發抖的手指落上他的鼻梁,嫣紅的唇角動了動:“韶慕。”

原來,還喜歡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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