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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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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景雲四十四年,春。

陶初一已經當了小半年的駙馬,由於三公主對她的嬌縱無度,她從陶府小霸王變成公主府小霸王,天天都是一群丫鬟小廝追她後面跑。

“駙馬,您跑慢點啊!”

六子差點捯氣兒,叉著腰喘上一口氣,立馬跟著追。

迎風而來是叮叮當當的撥浪鼓聲,陶初一笑容燦爛,把人家累的半死,她倒是和沒事人一樣。

跑了半天,突然發現沒有追自己,她轉過頭,就見後面一群人癱在地上,四仰八叉,沒有一個支楞著。

“起來,快起來!”

陶初一圍著他們轉,好像轉幾圈人家就能起來似的。

“起,起不來了,駙馬,奴才們實在不行了。”

說完,六子索性放棄了,躺在地上大口換氣。

見他們都不起來,陶初一悶悶不樂,雙頰鼓成包子,轉頭就跑去院子門口,往石階上一坐,兩手托腮望著外頭。

溪嬋被委以眾望,湊上前來勸說,“公子,坐這兒多涼,咱們去屋裏坐著吧?”

半天沒有等來回應,溪嬋搜腸刮肚想措辭,“那什麽,他們哪能和公子您比,體力不濟,追不上您也是正常。”

然而不管別人怎麽哄,她都坐定不動,好像已經化作石像了。

半個時辰以後,這位祖宗終於開了尊口。

“姐姐什麽時候回來啊?”

溪嬋一聽,當即了然,原來是在等公主。

“殿下進宮了,得過會兒再回來。公子,咱們還是去屋裏等吧?”

陶初一哼哼唧唧的低下頭,撿起樹枝子在地上比劃。

“她為什麽不帶我去?”

“哎呀,公子,您忘了,是您早上不想起,賴床了,殿下才交代不要打擾您的。”

“哦。”

陶初一扔掉樹枝子,她想起來了,確實是自己懶得早起來著。

“可是姐姐什麽時候回來,宮裏會有老妖怪嗎?姐姐有危險嗎?”

溪嬋一邊替她整理衣袖,一邊道,“沒有,公子放心,殿下一定能打的過老妖怪。”

對此,陶初一深表同意,畢竟姐姐比老妖怪還要兇,應該是老妖怪怕姐姐。

她在石階上坐了好久,天都快黑了。終於,她遠遠瞧見許多人,為首的那個正是南宮雲裳。

“姐姐!”

陶初一跳起來,朝著南宮雲裳的方向跑,到了跟前當即撲過去把人家抱個滿懷。

櫻紅眨了眨眼,剛才好像有什麽大耗子沖過來了?她定睛一瞧,原來是駙馬。

“怎麽了?想姐姐了?”

南宮雲裳對此習以為常,輕輕撫摸她的背,誘哄道,“初一在家乖不乖?”

陶初一忽略所有,點點頭,“初一可乖了,可是初一可想姐姐了,初一再也不賴床了。”

不同於在宮中恰到好處的笑臉,南宮雲裳此刻是放松自在的,發自內心的歡喜,只因見著她家的開心果了。

“好好好,姐姐也想初一。”

南宮雲裳嘗試著邁開步子,才發現被陶初一纏的根本邁不動。

“你先放開我,不然怎麽走路。”

陶初一很是聽話的松開她,轉而挽住手臂,跟在旁邊回了主屋。

初春早晚依舊寒冷,回到屋裏,陶初一就把櫻紅的活兒全搶了。她將南宮雲裳按到椅子上,又端上一杯熱茶。

“姐姐喝,暖的。”

南宮雲裳接過茶杯,“乖了。”

清幽的茶香驅散一路的風塵仆仆,她也怕初一等她太久會難過,故而緊趕慢趕才在天色徹底暗下來前回到公主府。

陶初一看著人家傻樂,忽然,她就坐地上了,抱住南宮雲裳的腿,歪頭枕在人家雙膝上。

“坐地上多涼,快起來。”

然而,陶初一沈浸其中,並不想起來。

南宮雲裳輕嘆一聲,摸摸她的腦袋瓜兒,“這是誰家的小可愛啊?是我家的小可愛。”

陶初一當即跳起來,撲上椅子,把南宮雲裳壓的直接仰躺在座椅上。

這沈重的愛,她只覺呼吸沈重。

“初一,快下來。”

陶初一也發覺姐姐說話聲音不大對勁,趕緊下來了。緊接著,她把人抱去榻上,自己再撲上去。

重量是一點沒變,不過是從椅子上挪到榻上。南宮雲裳暗自嘆息,還是在榻上舒服點。

“跟誰學的?”

陶初一擡起腦袋,“和十五。”

南宮雲裳:“……”十五多大你多大?

可自認為還是個寶寶的陶初一毫無自覺,她就喜歡抱著姐姐。

“初一,我們明日去陶府吧,看看陶寺卿。”

陶初一聽後連連點頭,她也想爹爹啦。爹爹老忙案子,已經很久沒有陪她玩耍了。

次日晌午,公主府的馬車停在陶府大門前,護衛大老遠就通報公主駙馬回來了,嚷嚷的陶府上下都出來見禮。

陶寺卿從書房迎出來,趕緊施禮,“臣參見公主殿下!”

南宮雲裳略一點頭,“陶寺卿不必多禮。”

兩人見完禮數,陶初一跳去陶寺卿面前,大聲喊道,“爹!”

“誒!”

陶寺卿重重的回應著,“我們初一好像胖了點,公主費心了。”

南宮雲裳走到陶初一旁邊,牽住她的手,“應該的,初一也是我的駙馬。”

二人隨陶寺卿進了書房,丫鬟們趕忙換上新茶。南宮雲裳大致掃了一眼,立馬就知道方才有人來過,且剛走不久。

陶初一在兩人之間,低頭玩弄撥浪鼓,什麽也沒說,卻自然而然成為雙方的平衡。

南宮雲裳輕抿一口茶水,隨即放下道,“我們來的有些不巧,陶寺卿應該正在忙大理寺事務吧?”

陶寺卿笑笑,“都談過了,公主來的正好,不如晚上留下來用膳,臣讓廚房準備。初一,待會兒吃好吃的。”

聞言,陶初一擡頭,開心道,“好啊,吃好吃噠。”

說著,她還給自己拍手,表示慶祝。

“有勞陶寺卿。”

南宮雲裳低頭的功夫,不經意瞥見桌案上的卷宗。

“陳禦史?”

陶寺卿也瞥向卷宗,“是啊,昨日是鄭員外郎父親的大壽,邀請不少同僚。其中就有陳禦史的公子,但是陳公子在壽宴當日失蹤了。”

“失蹤了?”

南宮雲裳挑眉道,一個大活人,還是禦史公子,說失蹤就失蹤了?

陶寺卿嘆氣,“是啊,陳禦史那已經急瘋了,怕是兇多吉少。陳禦史稱其公子的侍女嫌疑最大,侍女名叫盈盈,現在大理寺地牢。她一直拒絕回答任何問題。目前案發的鄭員外府已經被圍上,尚無進展。”

南宮雲裳略作思索,“陳禦史為什麽認定是盈盈?”

“壽宴當日,就是盈盈陪同陳公子進的鄭府,小廝們在府外照看馬車未進去。”

陶寺卿拿出陳禦史的陳詞記錄,“陳公子曾有意收盈盈為妾室,但盈盈不同意,為此鬧的家宅不寧。陳禦史覺得盈盈是懷恨在心,要報覆陳家。”

雖說當時只有盈盈陪同入府,可府內也有許多達官貴人,難免不是誰和陳公子有恩怨。如此判斷盈盈為兇手,還是太草率了。

陶初一把撥浪鼓搖的嘩啦作響,“打壞人,打壞人!”

南宮雲裳按住她的胳膊,“好了,初一,乖乖的。”

這時,門外忽有侍衛來報,稱盈盈認罪了。

屋內,三人面面相覷。

陶寺卿開口問道,“為何突然認罪?”

“回大人,好像是那姑娘聽聞公主殿下來府上,您要接待殿下,不方便親自審問。那姑娘突然就認罪了,但是她提出條件,交代藏屍地點可以,可她要見公主。”

聞言,南宮雲裳心下有了計較,看樣子是沖她來的。

“初一乖,我要和陶寺卿去趟衙門,你在這等我們?”

陶初一高舉撥浪鼓,表示抗議,“我不。”

南宮雲裳摸摸她的小臉兒,“那好,我們一起去,你不要淘氣。”

“好!”

陶初一挽住南宮雲裳的手臂,不忘那些撥浪鼓,和她們一起去往大理寺衙門。

盈盈姑娘已經被提到審訊室,陶寺卿主審,南宮雲裳她們只能算旁聽。

因為事先交代,沒有人對盈盈用刑,至於招認,完全出於自願。

盈盈跪在地上,頷首垂眸,自進審訊室後未發一言。

陶寺卿給了她時間,可始終不見她開口。

“盈盈姑娘,你說願意指認藏屍地點,為何又不說了?”

此時,盈盈緩緩擡頭,目光掠過陶寺卿,看向聽審的南宮雲裳和陶初一。

“奴婢願意招認,是奴婢殺害的陳公子,因為他想要強迫奴婢當小妾,奴婢不願。陳禦史得知此事後,對奴婢言辭羞/辱,甚至多加打罵,奴婢懷恨在心,故而在陳公子落單時殺了他。”

她所言合情合理,卻又漏洞百出。南宮雲裳蹙眉聽著也未搭話。

審訊室裏,只有陶初一是最自在的,擺弄著撥浪鼓,玩兒的不亦樂乎,完全不管誰害誰。

突然,盈盈磕頭道,“陳公子的屍首藏在鄭員外郎府上,可當時黑燈瞎火,奴婢忘記藏在哪個位置了,煩請大人搜府。”

傻初一:系我呀,我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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