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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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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此言一出,不僅周遭眾官員驚呆了,連青琵姑娘都楞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沒有一個來樂坊的客人會承認自己懼內,起碼明面上不會。

姚員外訕訕的笑了,“少卿大人說笑,堂堂大理寺少卿,您如何會懼內呢?”

陶初一有理有據的回道,“在是少卿之前,首先我是駙馬。我吃著皇糧,住著公主府,蒙受皇恩,這些都是公主給我的,懼內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她如此坦誠,倒是把姚員外弄不會了。

“這……就算是,大人也不用承認吶。”

陶初一搖搖頭,“有一說一,做人做官都要誠懇。人貴有自知之明,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兒可不能做。懼內就是懼內,不丟人。”

“啊這。”

姚員外尷尬的笑笑,“面子上總要有吧。”

“面子值多少錢一斤?”

陶初一反問,無人能答的上來,她笑稱,“面子不重要,公主才是重要的。”

“是,大人說的是。”

隨後,姚員外主動把青琵姑娘叫到自己身邊,以免落一個帶壞駙馬的名聲。

陶初一吃了兩口菜,見還有其他人圍上來,理所應當的聊起閑天兒。

“待會兒,等諸位盡興,我就回去了。家裏還有公主等著我,你們不知,公主見不到我,茶飯不思。我可是心疼我家公主的,就不陪諸位多聊了。”

眾人面面相覷,竟無法反駁,只得賠笑臉應承著。

就在陶初一即將起身退席之時,樂坊大門忽然被侍衛團團圍住。

緊接著,紫珊、櫻紅在前頭開路,南宮雲裳緩步邁入臨森前堂。

有那識得的立馬跪地行禮,一個人跪,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參見公主殿下!”

南宮雲裳未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向陶初一。

“駙馬好興致,本宮當是商討什麽重要事宜,原來是飲酒作樂來了。”

陶初一暗道不好,趕忙上前賠不是。

“跟我回府。”

言罷,南宮雲裳轉身就走,都不帶等她的。

陶初一向其他人聳聳肩,意思是讓他們看看自己是怎麽懼內的,隨後就屁顛屁顛追上去了。

姚員外郎跪在地上,等人走遠了才擡頭,拿袖子擦了擦汗,不禁感嘆道,“還真是懼內啊。”

回到公主府,臥房大門緊閉,南宮雲裳坐太師椅,陶初一站旁邊靜默。

“剛入朝,就學會聽曲應酬了。”

陶初一笑道,“都是他們擅自揣測,我事先也不知。”

接觸到南宮雲裳打量的目光,陶初一立即改口,“我錯了,我深刻的反省。”

南宮雲裳瞪她一眼,也沒說話。倒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得知陶初一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身邊有鶯鶯燕燕陪著,心裏就不舒服。

“如何反省?”

陶初一當即對外頭喊道,“溪嬋,拿搓衣板來,我要跪搓衣板請罪。”

南宮雲裳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神警告。

“跪什麽搓衣板,你不要面子,我還要。”

陶初一拉下她的手,緊緊握著。

“我就知道姐姐舍不得。溪嬋,不拿搓衣板了,拿蒲團來!”

不愧是配合默契的主仆,南宮雲裳還來不及阻止,蒲團已經遞進來了。

陶初一抱緊自己的小蒲團,往地上一放,接著就跪在上頭。

“姐姐,我真的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又來,又來。

南宮雲裳憤憤然,每次說她,她都要裝一副可憐相,好像是自己欺負她似的。

“起來。”

“誒,好嘞。”

陶初一麻溜滾起來,湊到南宮雲裳身邊,捶背捏肩服侍周到。

南宮雲裳也很受用,閉著眼睛說道,“如今這麽一鬧,我這個悍婦的名算是坐實了。以後估計沒有人敢往你這塞人。”

“還是姐姐設想周到。”

陶初一極力獻殷勤,“辛苦姐姐了。”

沒過多久,懼內的駙馬就和公主躺在了一張床榻上,軟玉溫香在懷,愜意的不行。

估計外頭都在猜測她是不是今晚會被公主打死。

南宮雲裳突然道,“我兇嗎?”

“不兇。”

陶初一矢口否認,“一點都不兇,姐姐最溫柔了。”

聞言,南宮雲裳輕哼一聲,由她抱著溫存。

近日,大理寺衙門還算清凈,即便有案子,也都由寺丞寺正承辦,左右到不了她這。

“大人,這是近一個月的卷宗。”

楚寺正報來成摞的卷宗,陶初一從中隨機挑了一本。

“聽聞姚員外和二公主的幕僚走的很近?”

“是啊,聽聞姚員外還承辦了皇商的綢緞部分。”

陶初一點頭,“姚府沒什麽案子嗎?”

楚寺正想了想,“目前是沒有的。”

這時,侍衛突然進門稟報,“啟稟大人,姚府出事了,姚員外上報,其子兩夜未歸,全府的人都在找,至今未尋到。”

陶初一擡眸,“哦?他就這一個兒子嗎?平日裏會去的地方都找過了?”

“是,據說全找過了。”

陶初一放下卷宗,還想問些什麽。又有侍衛前來稟報。

“啟稟大人,城南河邊發現一具無頭屍。”

發現屍體本是大理寺常見之事,可碰巧了,姚家公子失蹤兩日,這就發現了無頭屍,很難不讓人聯系在一起。

陶初一當即與楚寺正一同前往城南河岸。屍體發現地已經被侍衛包圍,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同時,許憐夢也到了,她與陶初一點頭示意,隨即拿著木箱又去屍體邊上。

陶初一讓侍衛找了草席或者布料過來,將屍體圍起,供許憐夢驗屍。

屍體的脖頸切口偏斜但平整,應當是一次割下。屍體被泡的腫脹,不是才掉下去的,起碼淹了一日以上。衣著為男子裝扮,且布料不錯,應是富家子弟。

陶初一大致看出來這些,其餘的還得等許憐夢的驗屍結果。

半個時辰後,許憐夢收拾好工具,起身行禮。

“回大人,屍體為男子,富家子弟。衣衫裏側有一個護身符,符上寫著姚字。死亡時間兩天左右,死因被人一刀割下頭顱。死者鞋底只有後跟有河邊淤泥,河邊不是第一現場。”

看到護身符,大致就可以斷定是姚公子了,但還是得請姚家人來認領。

姚員外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帶著夫人前來。姚夫人看到屍體肩上的紅痣後,險些暈倒。

“是我兒,是他。他這肩頭的紅痣從小就有,護身符也是我給他求來的,還特意繡上姚字。”

姚家夫婦倆在屍體邊上失聲痛哭,半晌,姚員外轉回來求陶初一緝拿兇手,還其兒一個公道。

陶初一將他扶起來,雖說不喜歡這個姚員外,但尋找兇手是她們的職責。

“令郎兩天前去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

根據姚員外以及家丁回想,姚兩日前帶著家中養的蛐蛐兒出了家門,去茶樓鬥蛐蛐兒,因為怕姚員外訓斥不務正業,就沒帶侍從,偷偷溜出去了,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陶初一下令侍衛護送姚員外一家回府,同時帶人前往茶樓,順便讓姚公子生前的小廝隨行。據悉,好多人到這裏鬥蛐蛐兒,還可以現場買賣。

大理寺侍衛進門時,還有幾家在前堂鬥蛐蛐兒。連著官家來人,茶樓老板立馬親自迎接。

“不知大人蒞臨小店,小店蓬蓽生輝。”

陶初一擡手,止住他的奉承話。

“近幾日,你們可買過蛐蛐兒?”

上好的蛐蛐兒同樣價值連城,姚公子身上的配飾不見了,可能是被水沖走,也可能是有人謀財害命。

老板趕緊讓夥計們把新買的三只蛐蛐兒拿出來。

“都在這了。”

小廝一眼就認出來了,指著中間的蛐蛐兒道,“這就是我家公子養的蛐蛐兒,大蜂!”

陶初一往椅子上一坐,“來人,拿下!”

侍衛們七手八腳將茶樓中的所有人都擒到她面前。

“這個蛐蛐兒是怎麽回事?你可知它的主人現在死於非命?”

老板頓時急了,“不關小的們,這蛐蛐兒是一個商人賣來的,小的也不知道它主人是誰,看著不錯,就花了五百兩銀子買了。”

陶初一又問道,“那商人在哪?”

“小的不知,應該,在某個客棧。他才來幾日,不會跑的!”

老板篤定道。

陶初一擡手,“查封這裏,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楚寺正,你帶人追查商隊下落。”

“是!”

有屍體,卻沒有頭。侍衛們幾乎將河裏搜尋個遍,即便是沖走了,按理說,河流並不湍急,不應該找不到,除非頭不在這。

陶初一回到公主府,忽然感覺眩暈,忙扶著走廊雕柱穩住身形。

這功夫,紫珊跑過來,急切道,“駙馬您沒事吧?”

陶初一搖搖頭,唇色淺淡。

“無妨,應該是今日太忙,中午忘記喝藥了。”

少喝一頓都不行。

紫珊聽後更急了,“這麽重要的事兒,屬下馬上叫人去煎藥。”

“好,麻煩你了。”

陶初一想撐回屋裏去,可剛走幾步就撞上南宮雲裳。她本就搖搖晃晃的,這一下直接將她撞倒了。

南宮雲裳還未來得及說話,就接到她倒下來身體,笑容瞬間消失。

“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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