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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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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

林雪谙見葉臨面色微沈,似有不悅,便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二人慢慢朝林雪谙住的藏雪院走去,一路上只聽見林雪谙婉轉動人的聲音,葉臨一言不發。

聽到林雪谙請徐致幫忙,葉臨眸色漸暗,欲開口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不知道二皇子事後會不會發現不對勁”,林雪谙將畫遞給葉臨,“哥哥,畫交給你了”。

林雪谙小臉微仰,神采飛揚,若在之前,葉臨一定會將她攬到懷裏好好揉捏一番,畢竟小姑娘為了替他保住畫費了這麽大的功夫。

可如今,葉臨看著手裏價值連城的寒山圖,只覺得命運弄人。

“哥哥,怎麽了?”林雪谙見葉臨眼裏還是有化不開的陰郁,難道是在為她找徐致幫忙不開心?

“哥哥,我同徐致只是朋友”,林雪谙面若桃花,眼裏是說不出的羞澀,“這段時間,我想清楚了,我……”

葉臨猛地退了兩步,遙遙看著林雪谙,漆黑的雙眸裏是化不開的墨色。

林雪谙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葉臨稍緩了兩秒,輕聲道,“我還有公事要處理,我先回衙門了”,說完便快步走了,頗有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雪谙望著葉臨挺拔的背影,不禁疑惑,難道是她的錯覺,她怎麽覺得葉臨在躲她。

接下來幾日,林雪谙確定了葉臨確實是在躲他,哪怕二人偶然遇見,葉臨也匆匆打聲招呼就走。

林雪谙氣呼呼地站在原地,葉臨這趟去青州到底經歷什麽?以前哪怕案子再多,葉臨也不會同她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幾日後的除夕夜,窗外下起了鵝毛大雪,林雪谙生長在南方,第一次看見雪新鮮極了,在院子裏堆雪球玩。

葉臨遠遠地便看見了林雪谙穿著粉白色狐毛鬥篷,因為怕冷,帶子系得很緊,遠遠瞧著像個粉雕玉琢的丸子。

葉臨從背後替她將鬥篷帽子戴上,林雪谙轉頭看見是他有些驚喜,“哥哥,你回來了”。

葉臨只覺得心裏酸澀,溫柔道,“除夕夜,我當然要回來了,難不成讓你一個人過”。

“誰知道呢?”林雪谙狡黠一笑,忽地將一個雪球砸向葉臨,不待他反應就跑開了。

葉臨將雪拍了拍,便進了屋,“多大了,凈鬧這些”。

林雪谙已經坐在了飯桌前,仰頭看了看葉臨,哼了一聲,“誰讓哥哥不理我的?”

葉臨一怔,旋即坐到林雪谙身側,“怎麽會不理你,只是最近太忙了”,眼睛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林雪谙知曉葉臨去青州一定遇見了什麽棘手的事,不過他不想說,她也不願追問他。

盛了碗湯,放到葉臨面前,“哥哥這些日子奔波辛苦了”,林雪谙笑語盈盈看向葉臨。

葉臨想伸手摸摸她腦袋,手伸到一半卻停住,轉而給她也盛了碗湯,“放心,你永遠是哥哥的妹妹,我怎麽也會護住你的”。

林雪谙狐疑地看了葉臨一眼,他這話裏話外是什麽意思?

正月裏,各家都在熱鬧地走親訪友,只林雪谙剛來京城,並無熟識的人,便如往常般呆在家中。

“姑娘,後院來客了呢”。

林雪谙眼睛一亮,有客人?這幾日葉臨在家見客忙的很,卻又不許她出門,可把她憋壞了。

“似乎是葉大人的遠方親戚,男客在前院,大人便讓姑娘去後院見見女客”。

林雪谙便進了廳堂,一三十餘歲婦人正在喝茶,見到林雪谙熱情地打招呼,“林姑娘來了,剛才葉大人就說了有個表妹也在府上,今個兒一見,真是驚訝,多水靈的姑娘”。

“柔兒,快來見見林姑娘”,婦人笑著轉身招手,林雪谙才看見一嬌柔的姑娘站在婦人身側。

許柔著一身粉紅杏花繡枝襦裙,若春天枝頭的桃花,嬌弱美麗,朝林雪谙輕輕一笑,有些羞澀。

林雪谙回以一笑,這姑娘怎麽有些面熟,總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我這女兒就是認生,你們多在一塊玩就熟悉了”,婦人一看就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眼角都透著精明,招呼起林雪谙來好似這是她家。

聽婦人說了幾句,林雪谙便知道了,這婦人馮氏乃許家二夫人,跟葉臨的生母是表姐妹的關系。

“之前我們住的遠,幾年也不見一面,好在葉臨這回回青州,恰巧碰到了我外人也在青州辦事,才遇見了”。

林雪谙微微一笑,這馮氏是個聰明人,著實會說漂亮話,看葉臨家世便知葉臨母親娘家只是普通人家,之前十幾年不見兩家來往,葉臨一發跡,這就熱絡地上門了。

馮氏給林雪谙倒了杯茶,“雖然有幾年沒見了,但也別生分了,林姑娘今年十五了?”

見林雪谙點頭,說道,“我這閨女十四呢,她平日裏安靜,也不見有個手帕交什麽的,林姑娘若不嫌棄,你們二人多在一道玩”。

不待林雪谙回答,就轉頭看向許柔,“快來喊姐姐,以後你也好有個伴兒”。

許柔看向林雪谙,眼神怯怯的,輕輕喊了聲,“林姐姐”。

林雪谙也客套了幾句,心中卻納悶,這馮氏精明能幹的性格,怎麽許柔如此膽小嬌怯。

葉臨大步進了廳堂,便見三人在說話,好不熱絡。嘴角不自覺彎了彎,林雪谙之前在青州還有些朋友,時常可以上街玩玩。

到了京城,誰也不認識,因事情沒處理好,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只能將她拘在家裏。

今日許家來訪,他本想拒了,不過幾個十幾年未見的遠方親戚。但見許家有個同林雪谙年齡相仿的姑娘,便改了主意,多個人陪林雪谙說說話解解悶也是好的。

“葉大人來了”,馮氏臉上堆滿了笑容,她丈夫不爭氣,官途不通,這回好不容易攀上一個前途光明的親戚,當然要好好巴結。

馮氏推了推許柔,“去見過你表哥”。

林雪谙揚眉,原來醉翁之意在這兒呢。不過許柔說到底才是葉臨真正的遠方表妹吧,她只是個冒充的。

想到這兒,林雪谙柳眉微蹙,馮氏是葉臨母親娘家那邊的人,按道理該對那邊的親戚很清楚,怎麽一點也不懷疑她的表妹身份,也不打聽她的出身家世。

“葉大哥”,許柔擡眼便見葉臨漆黑幽深的眼眸,若星子般璀璨,心猛地跳了一下,娘沒說錯,這表哥真是俊朗呢。

葉臨笑笑,“表姨母同表妹不若留下來一道用了午飯,這院子裏梅花也開了,同谙谙一道去賞景”。

“這可太好了,剛剛柔兒就說想去看看梅花”,馮氏笑得合不攏嘴,推了推許柔,“還不快謝謝你表哥”。

許柔面上緋紅,若晚霞灑下來般,眉目含春地看了一眼葉臨,“柔兒謝謝表哥”。

葉臨笑了笑,幾人又隨意寒暄了幾句。

林雪谙卻立在原地,她知道為什麽許柔那麽眼熟了,剛剛那場景分明同她上一世見到的一樣。

宮門外謝檀遇見了已位極人臣的葉臨,旁邊站著一嬌柔可人的姑娘。

林雪谙垂著腦袋,揪了揪掛在身側的荷包,葉臨上一世的未婚妻不正是許柔嗎?

怪不得從青州回來後就一直怪怪的,還明裏暗裏總說她是他妹妹,林雪谙恨恨地扯著荷包,原來是看上旁人了。

“怎麽了”,葉臨走到林雪谙身側,“剛才看你不還挺高興的,好好招待她們,我去前院了,那邊還有幾個客人”。

用完午膳,馮氏借口要休息,只林雪谙許柔二人在院裏賞景。

二人閑聊一番,林雪谙只覺得心中郁悶。不比梁若妍看著嬌憨可愛,實則驕縱任性,這許柔真是春日枝頭上一朵嬌弱的梨花,身段如柳,眼眸似水,真柔弱惹人憐惜。

心地更是單純,對著林雪谙一句一句姐姐,讓林雪谙忍不住心軟,不願冷著面待她。

園子很大,一片一片的梅花各有顏色,二人不自覺走到了園子靠前院那兒,許柔本在同林雪谙說話,眼睛忽然一亮,“大哥,二哥”。

不遠處一行人也看了過來,原是葉臨同許家二老爺,大公子,二公子一道在園子裏散步。

許至清瞧見妹妹手裏的梅花打趣道,“怎麽家裏沒有臘梅,你還特地到葉大哥家來折?”

許柔面色緋紅,“大哥,你別胡說”,眼波流轉看了葉臨一眼道,“是我見園子裏臘梅太好看才忍不住折的,葉大哥,莫怪罪”。

葉臨笑笑,“許姑娘何必客氣,你大哥同你說笑呢,不必當真”。

眾人皆笑了起來,葉臨目光一轉,卻見許家二公子許至決一直在打量林雪谙,眼神在她臉上流連一番,沿著白皙的脖子逐漸下移。

葉臨頓時就不悅了,雖然他想著同林雪谙退回兄妹的關系,但也不代表隨便什麽人都能覬覦她。

葉臨一拱手,“剛才許老爺談到青州的一些事,我還是有些不明白”,許老爺笑著同他解釋,幾人慢慢回了書房。

夜晚,許家人皆離去了。林雪谙悶悶不樂地在屋裏徘徊,桂蘭試探地問,“姑娘,你怎麽了?”

林雪谙嘆了聲氣,“哥哥好像看上許柔了”。

“怎麽會?”桂蘭驚訝不已,“不過,姑娘不是不喜歡葉大人嗎?”

林雪谙將臉埋到抱枕裏,這怎麽說得清呢。

桂蘭思索,姑娘這是改主意了?“姑娘……我對不住你”。

“怎麽了?”

“那日我見姑娘為葉大人的事唉聲嘆氣的,就告訴孟華了,想著讓他提醒一下葉大人”。

“什麽”,林雪谙登時起身,“你同孟華說了什麽?”

桂蘭支支吾吾地,憋出一句,“我也是看姑娘實在不情願,才……”

林雪谙氣得一摔抱枕,原來葉臨是聽了孟華的話,以為她不喜歡他,才故意疏遠的。

披上鬥篷就朝前院走去,見書房燈火通明,悄悄從門縫往裏看去,葉臨正拿著一幅畫在沈思,那畫上似乎是一女子。

林雪谙正欲仔細看那畫裏是誰,忽然一個石子飛了過來,傳來葉臨低沈的聲音,“誰”。

林雪谙被發現了,幹脆推門進去,“哥哥,是我”。

“這麽晚了怎麽不休息,還來前院”,葉臨收起畫卷。

“哥哥,這畫的是什麽?給我瞧瞧”,林雪谙躍躍欲試,伸手就去拿。

葉臨臉上有一抹尷尬一閃而過,“破案用的,你看什麽?”

破案?林雪谙不信,看葉臨剛才的神色就不是在想案子,拉著葉臨手臂不肯放棄。

葉臨正緊張著,把畫卷往身後藏,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葉大人,出事了”。

葉臨長舒一口氣,敲敲林雪谙腦袋,“別胡鬧,來案子了,你先回後面去”。

林雪谙不甘,她有話沒說呢。但還是往回走去,隱隱聽到身後捕快的聲音。

“這許家男丁是死的死,傷的傷,大老爺二老爺直接斷了氣,三個兒子不知還救不救得活”。

林雪谙腳步一停,許柔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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