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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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指
雙泉引著林雪谙上了暢音苑的二樓雅間，推開雕花黃木門，謝檀坐在正中的紅木椅上，下首坐著一個妝容妖嬈的女子。
“謝侯爺，您可好久沒來聽琴兒唱戲了”，蘇琴是暢音苑的頭牌，謝檀每回來聽戲都點她，她也漸漸生了旁的心思，盼著攀上謝檀好贖身，哪怕進不了侯府做妾，給謝檀當個外室，也比現在日日辛勞強。
雙泉道，“侯爺，林姑娘來了”。
謝檀目光落在林雪谙身上，幾日不見，似乎瘦了不少，連腰肢也纖細了。
謝檀眼裏含了笑，“不必拘束，坐”，示意林雪谙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
蘇琴朝林雪谙笑了笑，心裏卻翻了天，謝檀已經多日未來暢音苑，她本想著借此次機會成就好事，不想謝檀竟約了人，還是個曼妙女子。
蘇琴打量林雪谙的穿著用度，雖幹凈整潔，費了心思，但並無名貴飾品，一看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心中的不甘心更甚，如果林雪谙可以，她有什麽不可以。
“爺兒，今個兒想聽琴兒唱什麽曲子，還是上回的《瀟湘記》嗎？”刻意放柔的聲音，裏面滿是討好之意。
謝檀把戲本子推到林雪谙面前，“看看，想聽什麽，挑兩出喜歡的”，目光落在林雪谙白皙的脖頸上，微微一頓，適時地移開。
蘇琴見謝檀註意力全放在林雪谙身上，心裏緊張起來，今日事不成，不知何日謝檀才會再來。
蘇琴眼波蕩漾，嬌滴滴道，“爺兒，琴兒可只給爺兒唱，別人點的，琴兒不唱”，聲音裏滿是女兒家的嬌媚，拈酸吃醋的度把握得剛剛好。
蘇琴說完，見謝檀並未出聲斥責，眼角上挑，得意地看了林雪谙一眼。她敢這麽說，一是謝檀前幾次來，就似對她有意，誇她有把好嗓子，二是估摸林雪谙是個沒主意的軟弱女子，她出聲了，諒林雪谙也不敢點她了。
林雪谙一聽便知蘇琴的小心思，放平日，她肯定就不點蘇琴的戲了，若蘇琴同謝檀真有點什麽，她這兒就是不知趣了。
可今日林雪谙正在氣頭上，就想讓謝檀頭疼，敲了敲戲本子道，“侯爺，民女能點一出《百花亭》嗎？”
蘇琴一滯，《百花亭》是暢音苑最長也是最覆雜的戲，一唱就是兩個時辰，她平日裏若要唱《百花亭》，要提前休整三天，免得壞了嗓子。
謝檀朝林雪谙一笑，“都說了，在我面前不用自稱民女”，轉而看向蘇琴，聲音冷淡，“怎麽還不下去準備？”
蘇琴一怔，咬咬牙道，“回侯爺，點《百花亭》要提前同班主招呼的，這會兒什麽都沒準備呢”，只要還能留在雅間，她就不信她今日搭不上謝檀。
謝檀看了雙泉一眼，雙泉立刻喊來了暢音苑班主。
班主卑躬屈膝，臉上滿是諂媚的笑，“侯爺，找小的什麽事？”
“《百花亭》現在不能唱？”
班主看了眼坐在謝檀身側的林雪谙，又掃了眼一臉不甘的蘇琴，有什麽不明白的，“能，當然能了，侯爺要聽，立馬能唱”，說著就拉著蘇琴下去了。
一出雅間，蘇琴就甩開班主的手，“我不唱，我今個兒唱了好幾出了，再唱嗓子就壞了”。
班主甩了蘇琴一巴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麽，謝侯爺心尖上的人要聽，今個兒你就是唱啞了嗓子也得唱”。
戲臺上傳來咿咿呀呀的戲詞，林雪谙抿唇一笑，蘇琴的嗓子確實好，宛若鶯啼，悠揚婉轉，可惜命不由她。不過，這世道又有幾人能得償所願。
謝檀給林雪谙滿上茶，“喜歡？我們以後可以常來聽”。
林雪谙接過茶，淺淺一笑，這便是謝檀了，興起時對女人百般溫柔體貼，興盡了便隨意蹉跎。
謝檀之前若未表達過對蘇琴有意，蘇琴怎會如此大膽。可惜在下一朵要采的花前，蘇琴已成昨日敗柳，過眼雲煙。
林雪谙目光掃過謝檀硬朗的面龐，尊貴的身姿，心中冷笑，不過是個貪欲無度，自私自利的小人。
感受到林雪谙的目光，謝檀勾唇一笑，招了招手，雙泉立刻奉上一個絳紫色的錦盒。
“打開看看”。
錦盒正中擺著一支通體雪白的玉簪，晶瑩剔透，成色上佳，細看隱約可以瞧見一朵朱顏花栩栩盛開，表面卻無任何雕刻的痕跡，實屬奇觀。
雙泉自小跟在謝檀身邊，再有眼力勁不過，“這玉簪是侯爺去言州時，在江南最大的古董商朱奇那拍下的，一支上好的玉簪不過幾百兩，爺兒這支足足花了兩千兩”。
雙泉邊說邊看林雪谙臉色，謝檀雖好顏色，但何時在女人身上花過這麽多銀子，眼前這位主日後定是要進府的，他可得百般小心伺候著。
“退下”，謝檀打斷雙泉源源不絕的恭維，內心卻愈發自信，他在青州府權勢逼人，又生得高大俊朗,還三番兩次放下身段來尋林雪谙，不信她一未見過世面的姑娘能不動心。
林雪谙沒註意看玉簪，腦海裏回響著雙泉的話，謝檀前些日子去了言州？
七皇子恰巧是在言州遇刺，謝檀去言州與此事是否有關？
“不喜歡？”謝檀直直看著林雪谙，臉上有了疑惑。
林雪谙手輕輕握住茶杯，謝檀也重生了，他是侯爺，位高權重，能改變的事比她多，野心也比她大。
她只想保全自己，但謝檀重生後的目的就覆雜多了。她唯一的優勢就是謝檀不知她重生了，林雪谙抿了口茶，可不能露餡了。
學著豆蔻年華的少女姿態，林雪谙將玉簪簪在發鬢間，面容羞澀，“謝過侯爺”。
看著謝檀舒展的眉頭，林雪谙松了口氣，她之前可太大意了，一個普通商戶女被位高權重的侯爺垂憐，自該喜不自禁，她卻屢屢拒絕。好在今日圓過來了，不然謝檀很容易聯想到她也重生了，才會屢次拒絕他。
林雪谙握住拳頭，她還是太沖動了，報覆謝檀和陳雲嫣要從長計議，不能把自己賠進去，今日貿然前來實在大意。
林雪谙剛想提出回去，就聽見謝檀的問話，“令兄最近可忙？年關將近，衙門事也多罷”。
林雪谙心裏咯噔一下，果然，謝檀對她的執著沒那麽簡單，背後更深層的用意是借她搭上葉臨，日後的天子近臣。
林雪谙內心忽然開闊起來，謝檀重生後千方百計想攀上七皇子，但有她這層關系，葉臨絕不會替謝檀引見，便神情茫然，溫聲道，“哥哥是忙，但從不和我說，說我還是個小孩子”。
接下來無論謝檀如何旁敲側擊，林雪谙都只作天真懵懂，不谙世事的模樣。
謝檀的脾氣倒出奇地好，見她不知，就轉而聊些女兒家感興趣的話題。
“侯爺，天色已晚，民女先回去了”。
謝檀聽著林雪谙嬌嬌柔柔的聲音，眼底欲望愈發濃烈，這一世她也註定是他的，“我送你回去”。
林雪谙微微蹙眉，滿臉為難，“哥哥若知道我私自外出與他人見面，定饒不了我”。
想到葉臨對他的敵意，謝檀微微猶豫，“我派輛馬車送你回去”。
“多謝侯爺，東街離這兒不遠，民女走回去罷”。
出了暢音閣，迎面一陣北風吹過，不過分寒冷反倒讓人清醒，林雪谙加快了腳步，若讓葉臨知道她私下同謝檀見面，又要訓她一頓了。
秋林河兩側的槐樹葉子落光，只餘光禿禿的枝幹，寒意凜然。林雪谙忽然想起頭上的玉簪，想到是謝檀送的，心裏泛起一陣惡心。直接抽了出來，丟進秋林河裏，便快步離開了。
暢音閣二樓的窗開著，視野開闊，秋林河的美景盡收眼底。
雙泉看著謝檀瞬間僵硬的臉色，顫顫巍巍地開口，“林姑娘丟掉的許是原先頭上的舊發簪”。
謝檀冷笑一聲，一甩衣擺進了雅間。
東街。
陳雲嫣的大丫鬟香蘭帶著幾個家丁來勢洶洶，“葉捕頭，我們夫人的扳指是老夫人在侯爺同夫人成親當日送的，貴不在這幾百兩銀子，貴在老夫人的心意”。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幾百兩銀子可是大數目，多少人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這麽貴重的扳指在你家的鋪子裏丟了，你不讓搜，不是擺明了的偏袒嗎？”
香蘭見眾人都點頭附和，更加得意，“葉捕頭若不是心虛，何不打開鋪子門，讓我們進去”。
葉臨手扣在佩刀上，目光凜然，“我是捕頭，自會秉公執法，但這鋪子不是我的，自要等到鋪子的主人回來再辦案”。
葉臨自當上捕頭來，恪盡職守，辦案公正，在青州百姓間頗有威望，他一發話，眾人連連點頭，“葉捕頭向來公正，怎會徇私呢”。
見眾人漸漸散去,香蘭不甘心地瞪了攔在自己面前的何簡一眼，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好壞了林雪谙的名聲，不想被葉臨攔在了門外。
香蘭眼睛忽然一亮，“人回來了”，轉頭同身後的家丁道，“還不快上，把人抓起來”。
林雪谙正驚訝布鋪前怎麽圍了那麽多人，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身前，葉臨一字一句道，“敢鬧事，哪怕你們背後有侯府撐腰，一樣抓進牢裏去”。
幾個家丁被葉臨的氣勢震懾，瑟瑟縮縮不敢上前，香蘭瞪了幾人一眼，牙尖嘴利道，“林姑娘回來了，這下可以打開鋪子放我們進去搜扳指了吧”。
林雪谙皺眉，陳雲嫣上午來布鋪果然另有它圖，剛想開口，手被葉臨握住，“不能松口，他們進去了沒的也能變成有的”。
林雪谙想起上午的情形，朝葉臨明麗一笑，轉而看向香蘭，“要是進去了，你們沒搜到，這事如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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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泉道，“侯爺，林姑娘來了”。
謝檀目光落在林雪谙身上，幾日不見，似乎瘦了不少，連腰肢也纖細了。
謝檀眼裏含了笑，“不必拘束，坐”，示意林雪谙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
蘇琴朝林雪谙笑了笑，心裏卻翻了天，謝檀已經多日未來暢音苑，她本想著借此次機會成就好事，不想謝檀竟約了人，還是個曼妙女子。
蘇琴打量林雪谙的穿著用度，雖幹凈整潔，費了心思，但並無名貴飾品，一看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心中的不甘心更甚，如果林雪谙可以，她有什麽不可以。
“爺兒，今個兒想聽琴兒唱什麽曲子，還是上回的《瀟湘記》嗎？”刻意放柔的聲音，裏面滿是討好之意。
謝檀把戲本子推到林雪谙面前，“看看，想聽什麽，挑兩出喜歡的”，目光落在林雪谙白皙的脖頸上，微微一頓，適時地移開。
蘇琴見謝檀註意力全放在林雪谙身上，心裏緊張起來，今日事不成，不知何日謝檀才會再來。
蘇琴眼波蕩漾，嬌滴滴道，“爺兒，琴兒可只給爺兒唱，別人點的，琴兒不唱”，聲音裏滿是女兒家的嬌媚，拈酸吃醋的度把握得剛剛好。
蘇琴說完，見謝檀並未出聲斥責，眼角上挑，得意地看了林雪谙一眼。她敢這麽說，一是謝檀前幾次來，就似對她有意，誇她有把好嗓子，二是估摸林雪谙是個沒主意的軟弱女子，她出聲了，諒林雪谙也不敢點她了。
林雪谙一聽便知蘇琴的小心思，放平日，她肯定就不點蘇琴的戲了，若蘇琴同謝檀真有點什麽，她這兒就是不知趣了。
可今日林雪谙正在氣頭上，就想讓謝檀頭疼，敲了敲戲本子道，“侯爺，民女能點一出《百花亭》嗎？”
蘇琴一滯，《百花亭》是暢音苑最長也是最覆雜的戲，一唱就是兩個時辰，她平日裏若要唱《百花亭》，要提前休整三天，免得壞了嗓子。
謝檀朝林雪谙一笑，“都說了，在我面前不用自稱民女”，轉而看向蘇琴，聲音冷淡，“怎麽還不下去準備？”
蘇琴一怔，咬咬牙道，“回侯爺，點《百花亭》要提前同班主招呼的，這會兒什麽都沒準備呢”，只要還能留在雅間，她就不信她今日搭不上謝檀。
謝檀看了雙泉一眼，雙泉立刻喊來了暢音苑班主。
班主卑躬屈膝，臉上滿是諂媚的笑，“侯爺，找小的什麽事？”
“《百花亭》現在不能唱？”
班主看了眼坐在謝檀身側的林雪谙，又掃了眼一臉不甘的蘇琴，有什麽不明白的，“能，當然能了，侯爺要聽，立馬能唱”，說著就拉著蘇琴下去了。
一出雅間，蘇琴就甩開班主的手，“我不唱，我今個兒唱了好幾出了，再唱嗓子就壞了”。
班主甩了蘇琴一巴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麽，謝侯爺心尖上的人要聽，今個兒你就是唱啞了嗓子也得唱”。
戲臺上傳來咿咿呀呀的戲詞，林雪谙抿唇一笑，蘇琴的嗓子確實好，宛若鶯啼，悠揚婉轉，可惜命不由她。不過，這世道又有幾人能得償所願。
謝檀給林雪谙滿上茶，“喜歡？我們以後可以常來聽”。
林雪谙接過茶，淺淺一笑，這便是謝檀了，興起時對女人百般溫柔體貼，興盡了便隨意蹉跎。
謝檀之前若未表達過對蘇琴有意，蘇琴怎會如此大膽。可惜在下一朵要采的花前，蘇琴已成昨日敗柳，過眼雲煙。
林雪谙目光掃過謝檀硬朗的面龐，尊貴的身姿，心中冷笑，不過是個貪欲無度，自私自利的小人。
感受到林雪谙的目光，謝檀勾唇一笑，招了招手，雙泉立刻奉上一個絳紫色的錦盒。
“打開看看”。
錦盒正中擺著一支通體雪白的玉簪，晶瑩剔透，成色上佳，細看隱約可以瞧見一朵朱顏花栩栩盛開，表面卻無任何雕刻的痕跡，實屬奇觀。
雙泉自小跟在謝檀身邊，再有眼力勁不過，“這玉簪是侯爺去言州時，在江南最大的古董商朱奇那拍下的，一支上好的玉簪不過幾百兩，爺兒這支足足花了兩千兩”。
雙泉邊說邊看林雪谙臉色，謝檀雖好顏色，但何時在女人身上花過這麽多銀子，眼前這位主日後定是要進府的，他可得百般小心伺候著。
“退下”，謝檀打斷雙泉源源不絕的恭維，內心卻愈發自信，他在青州府權勢逼人，又生得高大俊朗,還三番兩次放下身段來尋林雪谙，不信她一未見過世面的姑娘能不動心。
林雪谙沒註意看玉簪，腦海裏回響著雙泉的話，謝檀前些日子去了言州？
七皇子恰巧是在言州遇刺，謝檀去言州與此事是否有關？
“不喜歡？”謝檀直直看著林雪谙，臉上有了疑惑。
林雪谙手輕輕握住茶杯，謝檀也重生了，他是侯爺，位高權重，能改變的事比她多，野心也比她大。
她只想保全自己，但謝檀重生後的目的就覆雜多了。她唯一的優勢就是謝檀不知她重生了，林雪谙抿了口茶，可不能露餡了。
學著豆蔻年華的少女姿態，林雪谙將玉簪簪在發鬢間，面容羞澀，“謝過侯爺”。
看著謝檀舒展的眉頭，林雪谙松了口氣，她之前可太大意了，一個普通商戶女被位高權重的侯爺垂憐，自該喜不自禁，她卻屢屢拒絕。好在今日圓過來了，不然謝檀很容易聯想到她也重生了，才會屢次拒絕他。
林雪谙握住拳頭，她還是太沖動了，報覆謝檀和陳雲嫣要從長計議，不能把自己賠進去，今日貿然前來實在大意。
林雪谙剛想提出回去，就聽見謝檀的問話，“令兄最近可忙？年關將近，衙門事也多罷”。
林雪谙心裏咯噔一下，果然，謝檀對她的執著沒那麽簡單，背後更深層的用意是借她搭上葉臨，日後的天子近臣。
林雪谙內心忽然開闊起來，謝檀重生後千方百計想攀上七皇子，但有她這層關系，葉臨絕不會替謝檀引見，便神情茫然，溫聲道，“哥哥是忙，但從不和我說，說我還是個小孩子”。
接下來無論謝檀如何旁敲側擊，林雪谙都只作天真懵懂，不谙世事的模樣。
謝檀的脾氣倒出奇地好，見她不知，就轉而聊些女兒家感興趣的話題。
“侯爺，天色已晚，民女先回去了”。
謝檀聽著林雪谙嬌嬌柔柔的聲音，眼底欲望愈發濃烈，這一世她也註定是他的，“我送你回去”。
林雪谙微微蹙眉，滿臉為難，“哥哥若知道我私自外出與他人見面，定饒不了我”。
想到葉臨對他的敵意，謝檀微微猶豫，“我派輛馬車送你回去”。
“多謝侯爺，東街離這兒不遠，民女走回去罷”。
出了暢音閣，迎面一陣北風吹過，不過分寒冷反倒讓人清醒，林雪谙加快了腳步，若讓葉臨知道她私下同謝檀見面，又要訓她一頓了。
秋林河兩側的槐樹葉子落光，只餘光禿禿的枝幹，寒意凜然。林雪谙忽然想起頭上的玉簪，想到是謝檀送的，心裏泛起一陣惡心。直接抽了出來，丟進秋林河裏，便快步離開了。
暢音閣二樓的窗開著，視野開闊，秋林河的美景盡收眼底。
雙泉看著謝檀瞬間僵硬的臉色，顫顫巍巍地開口，“林姑娘丟掉的許是原先頭上的舊發簪”。
謝檀冷笑一聲，一甩衣擺進了雅間。
東街。
陳雲嫣的大丫鬟香蘭帶著幾個家丁來勢洶洶，“葉捕頭，我們夫人的扳指是老夫人在侯爺同夫人成親當日送的，貴不在這幾百兩銀子，貴在老夫人的心意”。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幾百兩銀子可是大數目，多少人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這麽貴重的扳指在你家的鋪子裏丟了，你不讓搜，不是擺明了的偏袒嗎？”
香蘭見眾人都點頭附和，更加得意，“葉捕頭若不是心虛，何不打開鋪子門，讓我們進去”。
葉臨手扣在佩刀上，目光凜然，“我是捕頭，自會秉公執法，但這鋪子不是我的，自要等到鋪子的主人回來再辦案”。
葉臨自當上捕頭來，恪盡職守，辦案公正，在青州百姓間頗有威望，他一發話，眾人連連點頭，“葉捕頭向來公正，怎會徇私呢”。
見眾人漸漸散去,香蘭不甘心地瞪了攔在自己面前的何簡一眼，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好壞了林雪谙的名聲，不想被葉臨攔在了門外。
香蘭眼睛忽然一亮，“人回來了”，轉頭同身後的家丁道，“還不快上，把人抓起來”。
林雪谙正驚訝布鋪前怎麽圍了那麽多人，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身前，葉臨一字一句道，“敢鬧事，哪怕你們背後有侯府撐腰，一樣抓進牢裏去”。
幾個家丁被葉臨的氣勢震懾，瑟瑟縮縮不敢上前，香蘭瞪了幾人一眼，牙尖嘴利道，“林姑娘回來了，這下可以打開鋪子放我們進去搜扳指了吧”。
林雪谙皺眉，陳雲嫣上午來布鋪果然另有它圖，剛想開口，手被葉臨握住，“不能松口，他們進去了沒的也能變成有的”。
林雪谙想起上午的情形，朝葉臨明麗一笑，轉而看向香蘭，“要是進去了，你們沒搜到，這事如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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