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從離開封城的那一刻開始就全速朝著離國趕去。夜以繼日根本就沒有辦法休息，好不容易被暗一勸住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就聽著暗衛在一旁匯報趙祈的各項事情。

“你說她晚上的時候不太對勁？”白離皺著眉頭問道。

暗一點點頭，“具暗三說的，小姐她在晚上的時候，經常睡睡覺就會擡起手或者是擡起腳。”聽到這句話白離的眉心直跳。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擔心的那個樣子，如果真的是江雪利用晚上的時間來控制祈兒的身子，那麽距離江雪真的能控制整個身子的時間應當是不遠了。

“可是我記得祈兒當時的描述看來，江雪應該不可能這麽快就有反應能力。”白離暗自思索著，心中也劃過無數中可能。

“主子，”暗二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天機老人給您帶來的口信，您到達邊關的時候要留意王將軍的動向，這個人怕是已經投敵了。”

“嗯。”白離應了一聲，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剩下的幾個皇子總是想鼓動父皇讓他朝著鄰國出兵。他們就可以趁亂奪得兵權。

可是他們忘記了只要離國同其他國家開戰，到時候受到影響的不光光是離國的軍隊，同樣還有離國的政治，他們憑什麽想象到時候他們還有能力能穩固整個離國的人心？

白離在心中把所有事情的輕重緩急掂量了一下，朝著暗一吩咐了一聲，“我們還有兩天才到邊關，你讓人給師兄帶一聲話，讓他盯緊了祈兒，我怕江雪趁著我們不註意的這段時間做什麽手腳。還有，千萬不要讓祈兒接觸到肖言瑜。”

暗一領命離開。剛剛白離給他的命令十分簡單，這件事情定然是要讓暗一親自跑一趟了，兩天時間，在邊關和封城之間跑一個來回，這並不是一個十分容易的任務。

影五對趙祈突然想要學習用毒也很是不解，“小姐，武功向來沒有半途而廢的，雖然現在您的身體條件不允許，可是我覺得簡單的進行練習還是能強身健體的。”

江雪看了一眼影五，“這也是離的意見。”她知道現在無論她說什麽影五都會反駁，只有搬出白離才能最快的解決問題。她不需要學什麽武功，只要她會用毒，到時候不怕江煙雨不中計。到時候以肖言瑜對趙祈的寵愛程度怕是她也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

影五忍不住皺眉，他雖然同趙祈接觸時間並不多，不過就是兩天的時間。可是兩天的時間，足以讓他認清楚一個人到底適不適合陪在他主子的身邊。

趙祈雖然是一個前朝公主的身份，可是身體裏縱使帶著一種韌勁，就算在艱難的問題擺在她的面前，她都是想辦法面對，而不是想辦法逃脫。況且從沒一個同趙祈接觸過的暗衛得到的反饋來看，趙祈的性格是十分適合成為主母的。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縱使面貌同趙祈是一樣的，可是影五就是覺得已經不是趙祈了。他有些懷疑，主子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既然是主子答應小姐的，影五定當盡心竭力。”影五跪地保證道。

學習毒藥也並不像江雪認為的那麽簡單。識毒就必須學會認毒，這個大前提就是要記住那些十分生澀的病理知識。而對於這一點，沒有人比楊柯更加熟悉的。

“你想要學習醫理？”楊柯眼角忍不住上挑，“想要用毒？對誰？”

真是一個心細的男人，江雪在心裏評價到，“楊公子多慮了，武功學起來實在是成效太慢，而且我也不知道我這個身體能不能堅持住。所以學習醫理到時候不僅能自己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一個把握，還可以幫助離。”

楊柯似乎是不信，看了一眼站在江雪身旁的影五，“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白離身邊的影衛吧，不是不能再平日裏露出真面孔的嗎？也不怕到時候在影衛裏面除名？”

“回公子的話，影五負責教小姐，這是當初主子下的命令。”影五的回答十分的簡單。

楊柯看著兩個人一個講話原話的讓他心悸，一個就是一個木頭，什麽都問不出來，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要學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每天白天的時候都要給病人看診。怕是只能有晚上的時候才能學了。”

有了楊柯的承諾，江雪就放心了不少。帶著影五回到了院子，確實不想在進屋子的一剎那，被趙祈拽回到了腦海裏。

看著眼前虛弱的拿著一捆繩子的趙祈，江雪也是忍不住為她拍手叫好，“到底是皇室的公主，就是聰明絕頂，我用了那麽長時間才琢磨出來的東西，竟是讓你這麽幾天就都學會了？”

江雪現在渾身上下都動不了，只有眼睛能四處打量。發現這是當初自己對付趙祈的那個方法之後，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你在這裏待著的時間已經不少了，能告訴我，你現在還剩下多少的記憶嗎？”其實不用趙祈自己說，江雪從她身體的透明程度就能看得出來。

提到記憶這件事情，趙祈臉上就更是白上了三分。她現在已經記不得小的時候最快樂的那段日子她是怎麽過來的，每一次選擇擺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都在把重要的和不重要的羅列。可是都是她經歷過的日子，哪裏會有不重要的記憶。

她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有關於白離的記憶不能忘，有關於仇恨的記憶不能忘。所以生下來的東西，幾乎折磨她的內心都要扭曲了。試想，一個沒有快樂只有仇恨的人，怎麽可能心情愉悅？

“本來我應該在等一陣子再把你帶回來的，可是再等下去，怕是我就再也不可能是原來的趙祈了。”趙祈慘白著臉色說道。

江雪神色晦暗，看了趙祈一會兒之後才冷靜的開口，“或許你以為現在的你還沒有變得太多，可是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趙祈了。”

她原本也不是這個樣子的江雪，可是這個被這麽多人疼寵的趙祈還不是跟她選擇了一樣的東西，留下來的只剩下仇恨嗎？

“你錯了。”許是猜到了江雪在想什麽，趙祈猛然開口。這一次，她的神色不像剛剛那樣慌亂，而是帶了一份堅定。

“當初的你忘掉了全部的快樂，可是我還有離。”趙祈勾起嘴角，白離是她現在全部的信仰，她到底還是沒有全部迷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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