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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舊病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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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舊病覆發

晟遇大臣的臉色要比剛才難看許多,他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最先開口的會是季初時。

再者,他開口就開口了,說的那是什麽?

一時之間,大臣們把平生能用的說辭全都想了一遍,就想著不管怎樣也得把這事給掀過去。

輕笑聲不合時宜地打破了寂靜,也將他們還沒來得及說的話都堵在了口中。

承桑景笑完以後還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高臺之上的人彎了彎眼,眸中似有淡光拂過,稍縱即逝,“來人,取孤的琴來。”

大臣:......

他是不是有病?

好歹是剛登基,他不立威就算了,還有閑心做這種事?

使臣卻也沒有心思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人倒底是何用意。

季初時似是真的偏好琴音,對琴的要求不低,能到他手裏的,都是上好的珍品。

琴音清越,出塵絕世。

只是在場的人大多都沒心思聽。

承桑景聽了一耳朵以後,就不想再聽了。

他認得這個曲子,是季初時自己寫的,也難為他,能將原本的淫詞濫調彈成這副樣子。

出了這場變故以後,整個宴會的氛圍就變得很奇怪。

等終於結束了以後,眾人簡單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匆匆離開了。

南鄴的使臣也各自回了驛館。

承桑景和他們不同路,慢悠悠的往府中走,路上的人越走越少,他稍稍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緒,卻忽而被人攔下了。

攔他的人他也認得,是早些年就跟在季初時身邊的侍衛,月嗜。

“承桑殿下,陛下想請您去個地方。”

承桑景稍稍擡頭看了看天色,“這個時間請客,你們晟遇的風俗真的是不同尋常。”

月嗜沒有接話,他只是來傳話的。

承桑景也算知道他的脾氣,能說一句就不會再說第二句,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多說的必要。

繞過人就打算離開了。

對季初時的人不必那般客氣。

只是他走出兩步沒多久就又有人擋住了他的路。

許是來不及換衣服,季初時還穿著宴會上那套,今天場合特殊,他本就穿的極為隆重,衣袍是化不開的血色,身上的玉石又映了些月影,在這夜間顯得極為惹眼。

本就偏艷的眉眼不知何時多了幾分淩厲郁氣,似是浸了毒的花,惹眼又危險,久居高位的人周身又帶著些指點天下的不可一世,強勢的讓人生厭。

承桑景微微斂眉,難得有幾分不耐煩。

擋在他前面的人全然沒有半點自覺,“我就知他請不來你。”

月嗜:......

一聲不吭的消失在了原地。

“新帝不待在宮中,出來做什麽?”

季初時似是聽不出人語氣的不喜,稍稍擡眼看了一眼四周,“我想你應當不喜歡被我抱回去才對。”

承桑景輕嗤了聲,不想理他。

那人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圖,笑意不減,嗓音似是摻了蜜一般,有些糾纏不清的柔意纏綿,無端森然,“承桑,在我的地盤惹惱我,並不會是個明智的舉動。”

承桑景沒去看他,轉而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他既然來了,就避不開季初時。

這是一早就明朗的事情,他只是不想讓這個人輕而易舉地如意而已。

季初時輕笑出聲,邁步跟上了他,“怎麽說,我們也有幾年未見了,你見故友也這般疏離?”

“季初時,我們的關系到底如何,你心裏沒數?還是你覺得,憑你幾句話,還能改了我這個當事人的看法?”

季初時面色不改,“我的看法自然是我自己的,承桑這般深明大義的人,總不該連這點自由都不給我吧?”

承桑景沒有回他,他向來和這人沒什麽好說的。

季初時似是已經習以為常,沒再說些什麽,更沒有要提晚上發生的事的打算。

當年他強迫承桑景學那些艷俗之曲,又用承桑景父母的信來威脅承桑景,讓他登臺以供別人取樂的時候,可沒有料想過今天,自己會上趕著想要彌補。

明天上朝的時候,那些大臣估計要好一頓嘮叨。

只是他現在連邀功都做不到,這件事,只能算作還債。

至於到底有沒有還清,他比誰都清楚。

他坐在高臺閑彈一曲,和這人當年別威脅上臺表演,怎麽算都是不一樣的。

當年那些加到承桑景身上的奚落侮辱,輕視調笑,落不到他身上。

承桑景還沒有做出多遠就被人攔下了,回皇宮也就沒有用多少時間。

季初時原本跟在人身後,到了皇宮以後就邁步越到了人的前面。

七拐八拐的將人帶到了一個沒人的院子。

那院子似是閑置了許久,只是應該有人打掃過了,並不顯得臟亂,相反,從各種稀奇的擺設來看,這院子是有人下過一番功夫的。

承桑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他先前沒少在晟遇皇宮待著,卻不記得有這個院子。

季初時也沒有要介紹的打算,他原本是打算將承桑景曾經住過的地方拆了重建的,只是即使是舊址,想來也會引得承桑景不快,索性就直接換了個地方。

慢悠悠的將燭火點燃以後,季初時才擡眸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人,“你在看些什麽?”

承桑景將視線移到了他身上,“沒什麽。”

他剛剛好似是瞥到了個黑影,又好像只是錯覺。

季初時也沒怎麽在意,這房間是一直沒有人住,只是該有的東西一件不少。

他從架子上拿了個棋盤放到了桌子上,也沒有要招呼另一個的打算。

承桑景也沒往他那邊去,在離他八丈遠的地方坐了下來,指尖不自覺的點了點桌面,什麽都沒說。

季初時邊將棋子放到棋盤上,邊擡眸看了他一眼,“你若是困了,可以先去休息,不過今天晚上你是回不去的,我可以保證,你走不了。”

“那我們不妨來算算,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季初時輕笑,沒有應聲。

“過幾天南鄴使臣就該回去了,你會用什麽理由讓我留下來?”

季初時沒再繼續下棋,撐著臉看著他,“舊病覆發。”

他說完就沒再說其他的,承桑景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了他面前,垂眸瞥了一眼棋盤,“倒是個不錯的理由。”

季初時偏了偏頭,眸中的笑意在承桑景過來以後又多了幾分,“不可否認。”

承桑景稍稍瞇了瞇眼,繞過人就朝內殿去了,他沒興趣和這個人在這裏坐上一夜。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就是棋子落地的聲音。

承桑景漫不經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見罪魁禍首面不改色收回了腳。

察覺到他的目光以後,那人擡頭朝他看了過來,輕笑出聲,“不小心罷了,我會派人來收拾的,好夢。”

季初時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承桑景淡淡地收回了視線,沒再管他。

出了門的人將門帶上以後也沒有立即離開,外面夜色頗深,抵不過眸中思緒萬千。

他在見到承桑景那一刻就知道,這人來了以後就沒打算回去。

而他們之間,也只會是一生一死的結局。

承桑景是來要他的命的,這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能像今夜這般保持平靜,還真是不容易。

沒在門前久待,季初時派人守在周圍以後就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承桑景醒來之後沒多久,就有一連串的宮女進了房間。

承桑景淡淡掃了一眼她們手中的衣服飾品,“把東西放下以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那些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聲是。

南鄴和晟遇的服飾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至於季初時為什麽會準備些南鄴的服飾,他懶得細想。

只是有一點,南鄴的民風要比晟遇的開放一些。

在南鄴,即使他養了幾個男寵也沒什麽,在晟遇就不行。

這裏對這種事情的惡意很大。

要不然當年季初時也不必費勁心思的要他喜好男色。

當時他年紀還小的時候到也沒有什麽,等後來漸漸大了一些的時候,京中不是沒有人亂傳他和季初時的關系。

不過那些難聽的話大多都是說他的,禍水惑主,別有用心什麽的,他沒少聽。

這些年那些風聲漸漸消失,也少有人去特意關註先前的事情。

不過從他再次回到晟遇的那一刻,就註定他的名聲會再次爛到極點,所以他也不會在意以後的風波會讓世人如何看他。

即使在意了也沒有半點用處,季初時那個人,又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

只是他難得有些好奇,這個剛剛登基的新帝一意孤行的將他困在皇宮,又該找什麽理由搪塞那些大臣?

不過他也不會想著給季初時分憂,整理好之後就坐在了窗邊,微垂的眸子掩去了大半思緒,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門口傳來了問安聲,承桑景才淡淡地收回了視線朝門口看去。

下了朝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換朝服,微微皺起的眉更是給他添了幾分帶著壓迫性的寒氣。

承桑景輕笑了聲,想來不久之後晟遇就會沒早朝了。

清冷的聲音頗有幾分安靜的意味,笑起來也沒驅散其中的寒意,找不到半點笑意的笑聲就無端有了幾分刺耳。

季初時擡眼看了看他,還是緩和了幾分臉色,“等我一會兒,換完衣服以後我帶你出去。”

承桑景沒有應聲,那人卻已經自顧自地離開了。

誰也不知他跑這一趟圖什麽。

沒過多久,那人就重新回來了,白色的華服襯的那張姝麗的面容更加顯眼。

“走吧。”

承桑景沒有立即起身,“不怕我半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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