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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恨舊主仆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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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恨舊主仆情深

這下不僅是丹書,就連薛芝也一臉錯愕的看著小蠻,沒想到她竟早早的看出來了。

“姑娘總是嫌我笨。”小蠻垂著腦袋:“嫌我吵鬧。”

“我是後面才來的,姑娘總是更看重和她一起長大的丹書。”她笑了笑,神情放松:“奶奶和姑娘的性格大差不差,一開始我是沒有察覺出什麽來。”

“可是後來,奶奶沒有把所有事交給丹書去做,而是也吩咐了我一些事,也讓我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讓我知道一些重要的消息。”

“那時我就知道,奶奶不是姑娘。”

小蠻說完,她便笑中帶淚看著薛芝:“奶奶是誰我都不在意,只要是奶奶就好。”

丹書怒極,她翻身將小蠻壓在身下,二人扭打了起來。

“你這個混賬東西!”丹書發出爆鳴尖叫:“姑娘對你那麽好,卻沒想到養了個白眼狼!”

她到底有傷在身,很快便被小蠻壓倒在地。

小蠻紅著一雙眼,她喘著粗氣,死死勒著丹書的手腕,額角青筋暴起:“對我好?她有什麽好東西都是先緊著你,我呢?那些臟活累活你不願意去幹,便拾掇我去幹,冬天你不想守夜,讓我去,這就是對我好?”

“我知道。”

她雙目爆紅,留下一行清淚:“你和姑娘從小一起長大,情誼非尋常人比得。”

“可我也是人。”

“我也想讓姑娘重視我。”

“危險來的時候,姑娘只知道帶你走。”小蠻冷笑連連:“我一再告訴自己,沒事......你們情誼深厚,她合該先緊著你,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我也跟了她很多年。”

“她有事的時候我也難過,我也想為她分憂。”

“危險來的時候,她帶你走,我不介意。可是她好歹回頭看我一眼吧?哪怕就一眼!”

小蠻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失神:“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我跟她只有普通的主仆情分,再沒有別的......如你和她那般的情分,我跟她之間.....一分沒有......”

丹書趴在地上,她身上的衣裳滲出血跡。

薛芝起身來,垂眸看她:“你身上的傷,是你自己劃的吧,只是為了不引起懷疑。”

“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丹書趴在地上,費力地擡起頭看她,一張臉通紅。

薛芝低著頭踱步,語氣清淡縹緲:“無非就是為了康敏。”

丹書費力地扭過頭去,看著小蠻:“她是薛芝。”

“她為了......她為了活過來,搶了姑娘的肉//身!”

小蠻沒說話,她只呆呆地望著薛芝。

丹書眼裏的淚大顆落下,砸在地上,打濕了地。

“你以為殺了我,康敏就能回來了嗎。”

薛芝彎腰拾起一床繡花毛毯,她披在身上坐了下來,又拿過一旁的長鉗,撥了撥炭盆裏的炭火,看著燒得通紅的炭,她幽幽嘆了口氣:“康敏不會再回來了,即便是我死了,即便四季輪回無數,這世間,也再也不會有康敏了。”

丹書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只有眼淚不止,砸在地上,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過了許久,她睜開眼,眼底一片決絕:“她回不來了,你也不得安寧。”

她死死地盯著薛芝,眼底迸發出尖銳的恨意:“因為你霸占了她的肉//身,所以她回不來......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丹書好像陷入癲狂。

薛芝放下長鉗,攏著身上的毯子,神色坦然:“上次我就想說。”

她低眸看著地上的丹書:“我一點也不想成為康敏。”

“我也不想再回來這世上。”

“就好比......”她看向屋內的那一座落地屏風,屏風後安靜地立著一人。她面色平和:“就好比你硬要把一個睡著的人叫醒,告訴她這世上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你偏要讓她醒來,讓她去感受你以為的有意思,可她不在意,也不想去感受。”

“我覺得我身為薛芝時,那十幾年的時光,是我過得很充足很有意思的時光,我去過很多地方,感受了很多。我沒有遺憾。”

“所以我其實。”

“不太想回到人世間。”

薛芝輕輕一笑,她看著屏風後的人影:“我不知道是誰讓我成為康敏的,可事已成定局,我無力斡旋,只得認命。”

“你走吧。”

她往後一靠,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何處:“我身邊是容不得你了。”

“你要往回看,可我是要往前走的。”

丹書哭出了聲,她趴在地上,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砸在地上,很快,她手破了皮,出了血。

小蠻也哭得厲害,她見丹書這般,到底不忍,卻也只是將腦袋別到一邊去。

“你就不怕......”丹書顫顫巍巍地起身來,身上的衣裳浸出了一片血色,她眼裏布滿紅血絲,盯著薛芝:“我把你借屍還魂的事,公之於眾,屆時,你將成為眾矢之的,舉步維艱。”

薛芝打了個哈欠:“隨意你,除非你想死。”

“我不信。”丹書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麽東西來:“我與你到底是有一些情誼在的,你不會對我下手。”

薛芝忽而發笑,笑得花枝亂顫。

等笑夠了,她才用指尖抹去眼尾的淚花,擡眼睨著丹書,帶著興味道:“情誼?我承認,是有一些,但不重要。我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既然你都不看重那點情誼,我想,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所以。”她起身來,裹緊了身上的毛毯,笑瞇瞇地看著丹書:“你可得好自為之啊,別做蠢事。”

“按我的作風,你出了這個門就得死。”

“可我到底是占了康敏的身子。”她吐出一口濁氣,從容開口:“還是看在她的薄面上,饒你一條命。”

丹書走後,小蠻還跌坐在地上。

薛芝看了她一眼:“地上涼快是不是?那你今晚就睡地上吧。”

小蠻陡然回神,她抹了抹眼睛,扶著凳子起身來。

薛芝將毛毯蓋在身上,她看了一眼屏風處,又看向小蠻:“去看看我的糟鵝掌鴨信怎麽樣了。”

“可讓羅定春給我好好兒的熱一熱,一定得熱透了才是。”

小蠻又揉了揉眼睛,哦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

薛芝蓋著毛毯,她看著地上那還未幹涸的淚,斂了神色,出了神。

沒過一會兒,羅定春端著糟鵝掌鴨信進了屋來。

薛芝聽見動靜,看著他,似笑非笑:“偷聽可不是君子所為。”

“我從不是什麽君子。”羅定春坐了下來,夾了一塊鵝掌遞去:“小心燙。”

薛芝吃了兩口,覺得味道不錯,便自個兒端著碗筷吃了起來,到最後還剩一些沒吃完,她便推給了羅定春。

羅定春三兩下便將剩下的吃完,他替她掖了掖毯子,問道:“澹臺雯的事,你可有頭緒了?”

薛芝吃了兩口清茶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了一點兒頭緒。”

羅定春挑眉,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問道:“什麽頭緒?道來聽聽?”

薛芝回想起在園子裏看到的邱樹聲,邊想邊開口:“我問了那邱樹聲兩句,他的狀態不太好。”

“他否認了澹臺雯給他下藥一事。”

“並且在他眼裏,澹臺雯根本就不是世人所說的那樣放//蕩,他言語之中都是對澹臺雯的維護。”

“他當時說了一串很奇怪的話。”

薛芝瞇著眼,努力回想那話的內容。

“我什麽都不知道......她讓我去......我去了......她母親......她父親......她的婢女,還有......她妹妹,而後......她瘋了......我......成親了......妻兒......沒了......可笑......可恨......”

她模仿著邱樹聲的語氣,將這段話說給羅定春聽。

“這段話裏,澹臺雯的母親死了,父親也死了,婢女也死了,邱樹聲的妻兒死了,最後連邱樹聲也死了。”

“還剩下誰?”

薛芝雙眸一瞇,篤定道:“澹臺姝。”

羅定春說:“澹臺姝年紀尚小,且和澹臺雯關系很好,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

“誰都知道的事實就不一定是事實。”

薛芝莞爾:“澹臺姝,一定有問題。”

“那你想怎麽辦?”羅定春看她。

她眼珠一轉,說道:“羅定春,你給我做了花燈,為什麽沒告訴我?花燈都被風吹掉了,掉在地上,全碎了。”

羅定春沒想到她驟然轉移了話題,說起了花燈一事。他楞了一楞。

“嗯?”薛芝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還不快快如實招來?”

羅定春笑著攏過她的柔軟玉手:“不是想給你了一個驚喜嗎?只是還沒來得及給你,便被風毀了。”

“我倒是不覺得被風毀了。”

薛芝煞有其事道:“是風,把你的心意告訴了我。”

羅定春看著她的眼睛:“我早就把我的心意告訴了你。”

說著他就要湊過去。

薛芝哼了一聲,她伸出手將他的臉撇到一邊去:“少來了。”

沈默片刻,她又正色開口:“澹臺雯的案子不能再拖了,我必須把這個案子完結。”

“最近你還能看到她嗎?”羅定春問。

薛芝搖頭:“我身上帶了叔父給我的符咒,我看不見鬼魂。”

“明日約澹臺姝見面。”她如是說道。

羅定春:“會不會太心急了些?”

“遲則生變。”

二人說了一些其他事,末了,羅定春揉著薛芝的手指,一下一下捏過她的指尖,問道:“你是怎麽知道丹書是淩山寺一案的始作俑者?”

薛芝緘默,過了好一會子,她才輕聲說道:“當天我就覺得她不對勁兒。”

“不過也沒有懷疑她就是始作俑者。”

“那晚小蠻收拾臟衣裳的時候,我看到了衣裳後面的地方,有一個腳印,那明顯是女子的腳印。”

羅定春立刻會意:“就是踹你下山崖的那人?”

薛芝點頭:“我立馬就猜到了踹我落崖的人是丹書,可我還是存著僥幸心理,想將此事冷一冷再處理,卻沒想到,她自個兒倒是忍不住了。”

“她到底是康敏的人。”

她靠在羅定春頸窩裏,閉上眼,悶悶不樂:“我也不好將人隨意打殺了。”

“可若是她存了歪心思,我一定不會姑息!”

“我讓人日夜盯著她,但凡她有動靜,我也只好......對不住康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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