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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怪物薛芝憶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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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怪物薛芝憶初識

澹臺雯飄了過來,一下子貼近薛芝,給薛芝嚇得一個激靈,把她心裏的那點難受都給嚇跑了。

“你做什麽嚇我!”她有些氣急敗壞。

澹臺雯朝她張了張嘴,結果一張嘴,卻流下大股發腥發臭的黑血。

薛芝深吸一口氣,她直視澹臺雯:“你有冤屈?是也不是?是便點頭。”

這話方落下,澹臺雯便點點頭,又飄近了兩分。

“別......”薛芝伸出手制止:“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不用太近。”

她打量著澹臺雯,擰眉問:“你是想讓我替你洗脫冤屈?你如今口不能言,我要怎樣幫你?況且,我又如何得知你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燭火搖曳得厲害,可明明沒風。

薛芝不悅:“我與你說話,你與我鬧什麽?”

澹臺雯搖搖頭,張張嘴:“嗬嗬——”

薛芝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她立馬坐了起來,警覺地掃視著屋內,她將窗邊、桌邊、屏風處都看了個遍,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她心裏有些不安,轉頭看向澹臺雯:“是什麽東......”

還未等她說完,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竄了過來,直沖她面門!

“什麽東西!”薛芝連連後退,等她定睛看清楚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那東西有人那麽高,像是用骨頭拼湊起來的,它沒有臉,只有一張血紅的大嘴,嘴裏有鋒利的尖齒,渾身覆著一層皮,皮泛紫黑色,還帶著濃稠的血塊兒,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什麽東西......”薛芝只覺涼意逼人,後背冷汗涔涔。

怪物將頭轉了過去,雖然沒有臉,可薛芝卻覺得它在緊緊盯著自己。

它安靜了一會兒,薛芝以為它會離開時,它倏地張開了血盆大嘴,朝薛芝撲去!

薛芝渾身僵直,逃脫不得,正當她以為自己會命喪黃泉時,澹臺雯飄了過來,發出“嗬嗬”的聲音,擋在薛芝身前,試圖替她逼退那怪物。

那怪物看著澹臺雯,血盆大嘴又張大了一寸。薛芝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瞬,那怪物便伸手將澹臺雯抓了過去,試圖將她生生撕碎!

“澹臺雯!”薛芝如墜冰窖,她看著痛苦掙紮的澹臺雯,頓時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她死死咬住嘴唇,努力逼自己冷靜下來。

墜風鈴被她放在匣子裏,無法拿到手。

她冷靜環視一圈,屋子裏沒什麽利器,只有數盞燭臺。話本怪物圖志裏,不是說有的怪物怕火嗎?

不然試試?

薛芝當機立斷,她立馬撲上前,端起燭臺,不顧滾燙的蠟滴在手背,她猛然將燭臺伸向那怪物!

燭火離怪物很近,它那一層皮竟然發出“滋滋”的聲音,薛芝甚至還聞到了一絲被燒焦的焦臭味兒。

怪物被燭火烤著,只見它似是痛苦般揚了揚頭,它將手裏的澹臺雯扔了出去,轉頭就要攻擊薛芝。

薛芝死死咬著下唇,她見怪物攻來,不躲避,反而大著膽子將燭臺又遞過去幾分,果不其然,那怪物不敢再逼近。

僵持不知道有多久,那怪物似是有些焦躁,它好像還想攻擊薛芝,可它應是懼怕她手裏的燭臺,最後還是從窗口逃離了。

怪物逃離後,薛芝舉著燭臺走向窗邊,她見怪物的的確確是離開了,才放下心來,將窗戶關得死死的。

“小蠻!小蠻!”她喚道。

小蠻進了屋來,她見薛芝舉著燭臺,便十分詫異:“奶奶怎麽了?”

她瞥見少女手背上的蠟,不由低呼:“奶奶這是做什麽!這滾燙的蠟滴在手上,可是疼得要人命!”

薛芝將燭臺放在桌上,她有些疲憊地坐了下來:“方才你可聽見什麽動靜沒有?”

小蠻搖頭:“沒有,奴婢一直在外間守著,沒有聽見什麽動靜。”

“再多擺幾盞燭臺。”薛芝覺得方才那怪物簡直太嚇人了:“不要滅燭火。”

小蠻啊了一聲:“不滅燭火,奶奶如何睡得著?”

“按我說的來。”

薛芝裹著毛毯,驚疑不定剛坐下。

“彎彎!”羅定春疾步進了屋來,他氣息略微急促,面帶擔憂之色。

夫妻二人屏退仆婢,坐在一處說話。

“...你是說,你方才遇見怪物了?”羅定春死死皺緊了眉頭,他將薛芝裏裏外外都打量個遍:“你可有大礙?那怪物跑了?”

薛芝點頭,她裹緊了毯子,面露郁悶之色:“跑了,我拿燭火趕走了它,只是不知道,它下次還會不會再來。”

她說著,又自言自語:“我看它那樣,不像是鬼卻又是鬼......莫非是妖?不對,應當不是妖怪,那會是什麽?”

羅定春忽然拉過她的手,見她手背有一大片泛紅,上邊兒塗著藥膏。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睫羽遮住眼底的痛惜。

薛芝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便收回了手,說道:“我沒事,不過滴了一些蠟而已,塗了藥很快就沒事了。”

“滾燙的蠟滴在手上,如何沒事?”

“我說沒事就沒事。”薛芝不願再多說什麽,她只道:“明日一早我便要去校場,而後去薛府,找明呈法師。”

羅定春:“我同你一起。”

他不等薛芝開口,便搶先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你若是不願帶我,我遠遠兒的跟著也可以。”

薛芝怪別扭的,她將腦袋側著放在膝上,小聲說道:“你可是朝中重臣,我哪裏敢嫌你,你要跟便跟著吧......對了......”

她擡起頭來,看著羅定春問:“你方才急匆匆出去見客,是什麽事?可是朝中又發生了什麽事?”

羅定春眸色一深,伸手將她頰邊掉落的發絲別在耳後,繼而說道:“澹臺雯的父親死了,就在方才。”

薛芝愕然:“死了?怎麽會?”

她眉頭緊皺:“到底是誰在操縱著這些事?死了這麽多人,朝廷難道就沒有覺得不對勁兒嗎?”

“每天都會死人。”羅定春靠在軟枕上,目光落在炭盆裏:“有人伸冤就查,沒人伸冤就草草結案。”

“澹臺雯的事,是死的人都很特殊,所以被長鳴巷的人鬧大了,上邊兒的人才會關註此事,才會派人去查。”

他看著炭盆裏燒紅的炭,淡淡一笑:“查來查去......不過也就那樣......”

薛芝腦袋一歪:“客人走了嗎?”

“走了。”

“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除了澹臺雯父親亡故的事,再就是些公務。”羅定春側目看著她耳垂上的墜子,指了指,笑道:“睡覺怎麽都戴著。”

“不對。”薛芝看著他,道:“你方才回來的時候,慌裏慌張的,是怕我出什麽事,所以你知道我的處境不妙。”

“那麽。”

“是誰告訴你的?”

薛芝說罷,便冷笑一聲:“你如今倒是厲害,裏裏外外都將我瞞得死死的!”

“彎彎。”羅定春去牽她的手,欲解釋:“不是你想的那般,我跟他的確是在說公務,我察覺到你處境不妙,是因為我提前發現了端倪。”

薛芝狐疑看他:“端倪?”

“那你倒是說說,你發現了什麽端倪?”

羅定春:“我方才出院子的時候,發現在走廊外有一道紫黑色的身影。”

那怪物還真是紫黑色的皮。

薛芝打了個哈欠,瞪了他一眼:“這次就先放過你。”

羅定春笑笑,摟過她:“你打算怎麽做?”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薛芝冷靜道:“必須先發制人。”

“那我們要怎麽做?”羅定春垂眸看她,看她濃密的眉毛,看她纖長的睫羽:“彎彎,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他們知道我們所有的一切,而我們對他們的身份,一概不知,如今連一絲線索都沒有摸到。”

“事在人為。”

薛芝堅持:“做多錯多,既然他們敢做,我就一定會揪出他們的尾巴。”

“當下最主要的,就是查清眼前的案子。”她一臉若有所思:“我有感覺,澹臺雯的這個案子,一定跟幕後之人有關系,不是普通仇怨引起的幾樁血案。”

羅定春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我會幫你的。”

“明日咱們先去校場,然後去薛府。”他貼了貼薛芝的臉,喟嘆一聲:“彎彎......”

薛芝覺得他莫名其妙:“幹嘛?”

羅定春微微一笑:“沒什麽,只是覺得如今的日子來之不易。”

“你......”薛芝想到了羅家老太太,她有些欲言又止,從羅定妍口中的幾句話可以得知,羅定春的幼時,想必過得不怎麽好。

薛芝想到以前,羅定春的少年時。

彼時,他因作出一幅出色的文章,從而嶄露頭角,在京師小有名氣。後來又憑借在宴上出了風頭,鋒芒畢露。

再後來,他聲名鵲起,被人針對,憑借堅韌良善的心智入了薛芝父親薛太傅的眼,自此,他被薛太傅收下,成為薛太傅的學生,一躍成了京師更為著名的翩翩公子。

薛芝記得,她初見羅定春時,好似是個春日。

她穿著一件蘇芳色的撒花裙,梳著雙環髻,冒冒失失地闖進了薛太傅的房間,咋咋呼呼:“阿爹!快給我做個風箏,既好看又要飛得高,把別人家的都要比下去才好!”

闖進去後,她才發現薛太傅不在,只有一位少年站在屋子裏,靜靜看著她,眉目如墨又如松,眼裏含著許多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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