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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日薛娘子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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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日薛娘子翻車

“告訴清亦,今日我有事,不能赴約。”薛芝垂眸,回身進了屋子。

小蠻跟在她身後:“啊?今日咱們有什麽事啊?那要什麽時候約見?”

薛芝頓住身子,回眸看她:“去替我查一個人。”

“......”

午後,薛芝倚在羅定春懷中,拿著一本怪神異志看得津津有味。

“你何時喜歡看這種書了?”羅定春圈著她,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若是喜歡,我讓人再搜羅一些送來。”

薛芝嫌棄地伸手撥了撥他的臉,聞言,便嘟囔道:“你搜羅便搜羅,何故又要與我再說一道?可是想讓我記著你的功勞?”

羅定春笑著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你這樣想也沒錯。”

他側目,看著她嬌美的面容,看著她頰邊的酒靨,心下柔軟:“不是說今日要出府去?”

“不想出去了。”薛芝聚精會神地看著手裏的話本:“天寒地凍的,出去做什麽?況且還有幾日就要過年了,還是少出門為好。”

“明日回門後,還有些時辰,要不要逛逛?”

薛芝擰眉,她嘟著嘴撇開他的手,瞪他:“我這兒看書呢,你怎麽一點不消停,擾得我一點都看不進去。”

羅定春忙哄道:“好好好,我不擾你了,你繼續看。”

“大人。”侍從出現在門口,羅定春掖了掖薛芝身上的毯子,起身來朝外走去。

他穿著一件青綠暗紋圓領袍,內襯絳色貼裏,頭上戴著鎏金嵌碧藍寶石鏤空冠,腰間束著一根細細的金絲纏紅繩。這一身衣裳更襯得他愈發清雋出塵,少了幾分次輔的氣魄,多了幾分世家公子的貴氣。

羅定春神色淡淡,朝外支了支手:“出去說。”

廊檐下。

“經敲打,六皇子一派倒是沒有再有什麽動作了,近日來都消停了不少,倒是東宮,聽說......他們又做了一些......”

等侍從稟報完,羅定春眼底浮現出寸寸冷意,他扯了扯嘴角,問:“三皇子最近在做什麽?可有什麽動靜?”

“三皇子近日來流連秦樓楚館,甚少參//政。”

“把東宮的臟水潑去三皇子身上。”羅定春垂眸,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袖,修長冷白的手指骨節分明,他眉目沈沈,聲音冷漠:“讓他們,狗咬狗。”

“羅定春!”屋裏傳來女子嬌俏清脆的聲音,他眉目的陰冷一下散去,對著侍從擺了擺手,轉身進了屋子。

他挑起珠簾,笑:“怎麽了?”

薛芝舉起話本,指著一處問他:“這是什麽字?”

到了回門這日,薛芝心情平靜非常。

她穿著一件毛絨立領緋紅刻絲杏花長襖,抱著手爐,與羅定春並肩進了康家的府門。

“小女性子頑劣......不知有沒有給大人添麻煩......”康尚書搓著手,幹笑著問:“若是有,大人也不必慣著她,日日耳提面命,憑她如何,也該不會再犯事了。”

薛芝冷笑一聲:“若我真犯了錯,他打了我,該如何?”

康尚書當即橫眉瞪她,斥責道:“若你不犯錯,大人又怎會打你?”

薛芝懶得與他說,只哼了一聲,轉身朝一旁的抄手游廊走去。

羅定春看著她的身影,回過頭來,目視前方:“岳丈大人多慮了,端寧性情天真爛漫,我愛護都來不及,哪裏會罵她?更別說要打她這樣荒謬的事了。”

“是是是。”康尚書笑了笑:“大人性子好,偏敏兒被寵壞了,養成這樣的性子.......”

薛芝對康家也並沒有十分熟悉,她胡亂逛著,竟歪打正著,逛到了未出閣時住的院子。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看著院門口的康珩,又驚又惱。

康珩打量著她,眼底閃過一絲驚艷,他兩步走近:“敏妹妹成親了果然就和以前不一樣了,更......更美了......”

薛芝實在忍無可忍,她上前就一腳踹了過去:“混賬東西!你若再說這等亂七八糟的話,仔細我讓你好看!”

康珩早防了她有這一出,忙閃過後,又猝不及防貼了上來,與她面對面:“好妹妹,你張揚什麽?那日的事,你以為除了你我,便再沒有人知道了?你若是再與我楞眉橫眼的,小心我把事都抖了出來!教你好看!”

他見薛芝楞住,便得意一笑,接著在她耳邊輕輕呢喃:“敏兒,你別打量我脾性好,便想著隨意對待我。”

“是麽?”

薛芝哼笑一聲,她直接反手一抓,將康珩頭上的金冠抓了下來,又揪著他的頭發,給了他一肘子。

“啊!”

園子裏回蕩著康珩的痛叫聲。

一刻鐘後。

周氏撲在康珩身上哭嚎:“我的兒!嗚嗚嗚......這可怎麽辦才好......”

康尚書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訥訥問:“珩哥兒,你覺得怎麽樣了?”

“怎麽樣?”周氏尖叫反問,她撈起一把康珩的頭發,捧在康尚書面前,質問:“你說什麽樣?你說怎麽樣!”

康尚書往後退了兩步,他見旁邊的薛芝一臉無辜,便朝她使了個眼色。

薛芝眨眨眼,她上前瞧了瞧,用手捂住嘴,故作驚訝:“呀!大哥哥,你頭上,好像禿了一塊兒!”

康珩胸膛起伏得厲害,他躺在床上,伸出手指著薛芝,氣得臉色通紅:“你......你......”

羅定春輕飄飄將他的手撥開,居高臨下審視著他:“既然身子不適,還是好好休養罷,莫要再動氣勞心了。”

夫妻二人草草用過午飯,便離開了康府。

“老爺。”康敏的繼母崔氏看向康尚書,猶豫道:“二房如今鬧得厲害,咱們該如何是好?老太太也氣得話都說不出了。”

康尚書煩躁得緊,他兩手一攤,問:“那你說怎麽辦?”

“不然把敏兒接回來,小住幾日。”崔氏斟酌用詞:“近日來,老太太的身子愈發不爽利了,便說讓她回來侍疾,想必,羅家也不會不放人。”

“哼。”康尚書冷冷一笑:“你說得輕巧,如今,羅定春將要拔為首輔,內閣可就是他的爪牙,輕易開罪不得,況且,馬上要過年了,你卻要將新婦接回娘家小住?這樣的話你怎麽有腦子說得出口!”

說罷,他便要拂袖離去。

將要跨出門檻前,他回頭看著崔氏,語氣漠然:“我知道繼母不好當,也明白你的難處,可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一些有的沒的,就別怪我不顧夫妻情分了。”

崔氏心下一驚,她剛想說什麽,就見康尚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怔怔立在原地,不知作何感想。

且說另一處。

馬車裏,羅定春伸出手,牽過薛芝的手,捏著她的指尖,打量著她的神色,問:“康珩做什麽了?讓你心裏如此不爽快?”

“沒什麽。”薛芝收回手,一臉煩躁,語氣十分不耐煩:“哎呀,你先別和我說話,讓我靜靜行不行。”

羅定春靜靜看著她,馬車裏氣氛凝滯。

不知過了多久,薛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她轉過頭,笑瞇瞇道:“你休假到什麽時候?我想去城外上香,你擇日陪我吧!”

羅定春點點頭,他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擱在她的發頂,語氣溫和:“內閣堆積著不少公務,大概還能陪你幾日,你想什麽時候去?”

薛芝想了想,道:“且再看吧,我還沒想好。”

待回了羅家,羅定春去了書房,處理一些緊急的公務,薛芝坐在窗邊,擺弄著插在細口長瓶裏的梅花:“打探得怎麽樣了?”

小蠻上前,又遞過幾支梅花:“奴婢去查了,岑姑娘故去有一年多半了,她是因為在一次宮宴上,偷了西番進貢的貢品,彼時鬧得挺大的,激發了兩國矛盾,最後宮婢在岑姑娘的身上找到了貢品。說是為平息西番使者怒氣,聖人命人砍去了岑姑娘的一雙手臂,但後邊兒也讓太醫上了藥,也不知為何會因此沒了性命。”

薛芝垂眸,她看著梅蕊,問:“岑滿是在宮宴之後幾日故去的?”

“聽說是在宮宴結束後半個月故去的。”

“她好像起了高熱,手臂的傷惡化,第二日才被人發現沒了氣息。”

薛芝轉身離開窗前,抱著手爐坐在椅中,一臉若有所思。

岑滿雖性子柔弱,卻不是愚笨之人。若說她是被人陷害的,她一定早有察覺,可疑的是,為何她在宮宴結束半月之後,突然身亡?

越想越頭疼,薛芝扶額輕輕嘆了口氣。

“又下雪了。”小蠻站在窗前,她仰頭看著窗外大雪紛飛,疑惑道:“怎麽這個冬日,總是雪不斷呢?”

薛芝看著她的背影,往後一靠,漫不經心道:“你今年多大了?”

小蠻轉身,撓撓頭:“奶奶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有喜歡的人沒有?”

小蠻臉色微紅,她低著頭,攪著手指頭:“有吧......但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也不敢去問。”

薛芝來了興致,問:“是誰?我認識嗎?你喜歡他多久了?”

“姑娘幹嘛一個勁兒問我。”小蠻撅嘴:“那姑娘呢?姑娘有喜歡的人嗎?”

薛芝當即脫口而出:“當然沒有。”

門外,丹書看著端著燕窩、神色平靜的羅定春,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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