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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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這瓶東西是他擔心婉筠長時間趕路會有不適準備的。
從買來就放在身邊，本來給自家掌櫃的買點小玩意兒也不算什麽，可不怎麽的他總有些顧慮，所以到此時給送出。
朱明蘭一直斜眼看著祁子聰走遠，又瞟了一眼婉筠手中木瓶，道：
“他該不會喜歡你吧？”
這倒把婉筠給問住了，“喜······喜歡？”婉筠重覆著這兩個子，心下把自己和祁子聰的交集回想一番，並未發現有任何蛛絲馬跡。
婉筠低頭看著手中的小木瓶，也沒什麽特別的。子聰做事謹慎，有這樣的準備不足為奇。
自己和子聰，從生意上講，那是東家和掌櫃。由私交來看，能算得上是朋友，往深了講，是知己。
但他萬萬是不會喜歡自己的，每次讓他做事都無異於一次交鋒，更多時候也惹得他氣急敗壞，哪會沒來由的有了喜愛。
再一看朱明蘭，一雙眼睛瞪得溜溜圓，小臉由於剛才的氣惱也帶著紅暈。
當下就得出了結論，這該是明蘭正當懷春時，才會把事事都往這方面去想。
於是打趣道：“明蘭妹妹是戲文看多了，瞧著花兒草的都是思慕之情呢。”
這話讓朱明蘭臉燒得緋紅，她確實愛聽戲，特別是才子佳人的類型，在石豐的時候朱貴不讓她看這些，她還偷跑到戲樓悄悄看過呢。
現在讓婉筠不經意間點出來，有些臊的慌。
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臉薄，婉筠就沒再繼續說這個，看著明蘭想裝作沒事人一樣，要強的繃著臉。婉筠忍不住拿手中的娟子擋嘴笑笑，道：
“趕緊上車趕路吧，我們得在天黑時趕到下個縣，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
得了這句話，朱明蘭正好借梯下樓。應了聲就跑著回了自家車隊處。
等婉筠也上了馬車，這個隊伍就開始行進。
由於剛剛的插曲，朱家的也沒再停下休息。走起來快了許多。
婉筠，杏兒和崔媽媽都在車上昏昏預睡。
鄭巴東挑開馬車門簾的一角往裏瞅了一眼，隨即放下簾子，對正在駕車的祁子聰道：
“送出去了？”
自從朱貴把他的身契交給婉筠那日起，他就般去鋪子裏和自從同住。
祁子聰只管用鞭子抽了兩下小跑著的馬，也不回話。
兩人坐得這樣近，他當然聽到了，可他心裏對這個姓鄭的實在不喜，看著鄭巴東成天嬉皮笑臉的就煩人的緊。
何況自己買了什麽東西，要送給誰，他如何得知？
由此可見此人果然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他當然的不屑和他搭話。
祁子聰心裏越是這樣想，臉就越黑。可鄭巴東就是和沒瞧見一樣，還是沒皮沒臉的笑著自說自話：
“在朱家時，朱老爺剛把我提上門房，一晚上的時間，我就把石豐整個縣的重要人物記清楚了，這可不單單是記性好，還要對人觀察入微，方能不出錯。”
這倒不是他自誇，事實如此。鄭巴東本也不是喜愛炫耀之人，只是他和祁子聰一起待了這麽些天，從未得過一次好臉，自覺既然東家帶著兩人一同上京城，想必就是要他們同心協力，把生意打理好。
如若這人一直對他這樣的態度，那無論何事也別想做好了。祁子聰跟著東家時間長，他自然比不過，屆時倘若出點什麽紕漏，那他豈不永無出頭之日？
就這幾日他對祁子聰的觀察，此人自負才能，頗有幾分傲氣，對他就得單刀直入。幾番思慮，才有了剛剛的話。
果然就聽祁子聰冷哼一聲，終於搭了話：
“既然有能耐，就多用在生意上，祁某的事你少管。”
鄭巴東知道能讓他說出這句話，已是承認了自己才幹，目也就達到，於是拿出一頂跑江湖用的帽子擺弄，說了句看似和將才所說之事毫無關系的話。
“就算並非池中物，也不可飛沖上天和神鬥啊。”
說完，用帽子蓋住自己的臉，打起了盹。
這話什麽意思，聰慧如子聰，怎會不知？他恨不得現在就一腳把身邊的胖子提下馬車去。
他哪需要別人提醒，婉筠不是他可肖想的。不過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知道她如天上月，可遠觀而不可得，反而更讓他不由自主的愛上了。這是祁子聰心底的秘密，今天卻被這個胖子戳破。
不免一陣煩悶，只得都發洩在馬鞭上。
天邊泛起紅雲時，一行人到了計劃的小鎮上。本以為可以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一碗，可到了才發現，全然不是那回事。
這個鎮商戶都閉門不開，街上零星的還能看到一些衣著破爛的人在乞討。
婉筠正在疑惑，鄭巴東就解釋道：
“小的剛剛已經去打聽過了，這些人都是水患所致的災民。”
“有災民也不希奇，我們石豐路邊也有啊，可這些商家就不做生意了？”
杏兒忍不住問道。
祁子聰緊鎖著眉頭，雙手抱肘放與胸前，道：
“這個鎮上的災民，肯定不止我們看見的這麽點，大小姐依我看。今夜我們還是不要進城了。在郊外找找有沒有農戶家，借住一晚為宜。”
崔媽媽也深覺有道理，若不然如何也說不通鎮上的人家全都閉門不出。
也就勸道：“小姐，祁子聰說得有些道理，我們還是別進去了。”
婉筠點點頭，這個小鎮跟個死城一般，路邊躺得人也死氣沈沈，按道理，好幾個縣都多是經商之人，去京城的必經之路也都得經過這，此地不該是這番景象的。
且不說祁子聰分析得是否全然都對，不進城確是妥當一些。
當下就同意了在郊外找農戶借助的提議，又對鄭巴東說：
“你去和朱家小姐說一下今晚的安排。”
婉筠是看鄭巴東畢竟是從朱府出來的，由他去講會方便幾分。
誰知道，等了一刻鐘也不見人回來，朱家的車隊竟然還朝著自己這邊走來了。
朱明蘭的馬車還就在她身邊停下了，從車上還挑下一個老媽媽。
那人顴骨長的極高，嘴還有些翹著，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
果然就見這位媽媽，毫不客氣瞇縫這眼的上下打量婉筠。
好一會才道：“許小姐，這麽多年在石豐也不見你出來過，想來膽子小也是有的，不過我家小姐，那可是大門大戶的千金，如何會怕這些窮貨。”
祁子聰哪看得別人欺負婉筠，一個跨步就沖上前，道：
“你這婆子說話好不客氣，我家小姐好心提醒，若非朱老爺讓我們一路照顧，誰管你們這些破事。”
那婦人，一撇嘴噗呲一笑，道：
“我們帶了幾十人的護衛，誰照顧誰還不知道呢。”
朱家這位媽媽姓呂，她也不是沒來由的對婉筠這個態度，主要結節就處在鄭巴東身上。
原本黑面老五從門房下來後，那個位置就好多人盯著，她的丈夫也在其中。
他們夫妻兩在朱家做了十年有於，她是個能說會道的，被安排在了朱明蘭身邊，但是丈夫卻是個悶貨。
朱家有的是銀子，奴才也多，這樣的人想出頭難上加難，好不容易她在太太那說得了門房這個油水多的差事，卻被其他人給頂了。
本來這事，怎麽都怪不上鄭巴東，都是做奴才的，誰能自己決定能去哪做什麽差事？
不過就是朱貴那幾天事多，把朱夫人給她說的這事忘了，又聽人提過幾句鄭巴東做事周到，這才給安排了。
等事後想起來，又自持姥爺身份，也就不在替換。
可呂媽媽這人，對上軟弱，把所有怨恨都放在了鄭巴東身上，本是同樣的人，偏就看不得別人好。
後來聽說才上門房那人被姥爺賣了，她很是高興了一陣。
今天在河邊時，她就瞧著婉筠馬車上的胖子眼熟，想走進細瞧瞧，被鄭巴東避過了。
剛才巴東過去報信就被認出了，呂媽媽怎會聽他的，幾句話夾槍帶棒的就把人打發了。
這時又過來刺撓婉筠，她從今天早上看見許家就那幾輛破馬車，就很是瞧不上。
朱明蘭聽著呂媽媽說得實在不像話，打了簾子探出頭來，道：
“許婉筠，我父親給準備的護衛足夠對付那些流民，還是進城找個地方休息吧，去京城路途遙遠，總得休息好。”
她倒不是其他心思，只是大小姐做慣了，在外游玩可以，真要主要農家必是不願意的。
再仗著身邊有會功夫的人手，真是不怕。
婉筠知道再多說也沒有意義，這主仆二人是打定了心思要進城去了，她又不能放任朱明蘭自己單獨行動，如果明蘭出了什麽意外，朱貴的打算落空，那懷王那好多事就不好辦。
再則她對這個朱家小姐頗有好感，也就只好同意，否則再耽誤一會兒，天都要黑透了。
經過城門，婉筠從馬車的窗戶角往外看。
一隊人往裏走這麽大的動靜，路邊那些人竟然頭也不擡。
婉筠的心又往下沈了許多，自言自語道：
“看來今晚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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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筠知道再多說也沒有意義，這主仆二人是打定了心思要進城去了，她又不能放任朱明蘭自己單獨行動，如果明蘭出了什麽意外，朱貴的打算落空，那懷王那好多事就不好辦。
再則她對這個朱家小姐頗有好感，也就只好同意，否則再耽誤一會兒，天都要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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