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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植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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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植傅

“我蕭植傅想得到的東西,有什麽得不到的,一個奴隸,沒幾個錢,如果連這個都得不到,那還不讓人笑話嗎?”

沈朗拿著一個繩子帶著女人,騎著馬往前走。

呂嫻跟在女人的後面。

“有沒有王法啦!這是什麽世道!你個小人,助紂為虐!呸!你也不是東西!狐假虎威,你們就是一條狗!”

女人說著將唾沫吐在呂嫻的臉上。

狗?是嘛?你別說,還是真是像啊。

呂嫻走著,拿衣襟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都他媽是狗官!你們自己吃的是什麽東西!給我們吃的是什麽東西!富人不可能真的可憐窮人,你們都是做樣子!惺惺作態,蠅營狗茍!無恥之輩!”

女人繼續罵著。

沈朗饒有趣味的說:“你個女乞丐,倒是有點墨水?”

女人說:“有墨水有什麽用!還不是吃不上飯!我本是書香世家,因為一句話全家問斬,我好不容易逃過一名,沒成想竟落到你們手裏!”

書香世家,全家問斬。

這熟悉的詞語,有一次次沖擊著呂嫻。

這個世道,有著多少個司徒菁?而她現在到底在哪裏?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呢?

沈朗的身體隨著馬上下搖晃著;“我勸你省省點力氣,有些事情如果做起來沒有用的話,不如不做。憤怒是對自己無能的表現。你說是不是,呂嫻?”

呂嫻低著頭說道:“是。”

蕭植傅在皇宮外有自己的宅子,但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品味不怎麽樣。什麽有錢,什麽往外放,簡單點綴兩個燈籠便是,他卻加了冗餘之物。門口貼的對聯也是,看起來辭藻華麗,但實際上空無一物。多是讚美蕭植傅才華的。

呂嫻心想;“他有個屁的才華。被人罵了估計還不知道。”

碩大的海棠花卻沒有香味。

走進府邸之後,更加驗證了呂嫻的想法。

大紅帳子,大綠條子。

好了,地主家的傻兒子沒跑了。

“把那女人放到拆房裏面去!你們跟我來吧!今晚不醉不歸!還有你,給我斟酒!”

蕭植傅的手指著呂嫻說。

呂嫻只好隨著沈朗進了廳。

她知道,讓她斟酒,實際上是一種羞辱。擺平自己的位置,不過了一個伺候主子的仆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如果她是個男人,如果她是個官員,即使是芝麻大小的官,也不會受到這種侮辱。有時候當個小透明甚至都是幸福的,尤其是在酒桌文化裏。但是,小透明一般程度上代表自己沒有什麽地位。

廳裏幾個扭著細腰肢的女人,跳著舞,旁邊的人吹著管弦樂。眾門客拿著酒杯侍奉站起來。

紛紛祝福蕭植傅的生辰。

“我祝蕭兄耳聰目明無煩惱,笑對人生意從容有祥光照,鶴舞夕陽分外紅! ”

“哎哎哎!靈椿殊未老。仙桂雙雙好。好是百花魁。年年稱壽杯。”

“急管繁弦,共慶人間瑞。滿酌玉杯縈舞袂。南春祝壽千千歲。”

“痛快!痛快!大家都喝!不醉不歸!”

“哈哈哈!好!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項羽本紀裏面提到。

項王、項伯東向坐;亞父南向坐,——亞父者,範增也;沛公北向坐:張良西向侍。

可見蕭植傅真把自己當個人物,類比自己為項羽,坐在最尊貴的東邊,其他人的順序也是按照客人的重要程度排布的。

鼎鼎有名的初漢三傑,謀聖張良,卻連個位置都沒有,只能站著在旁邊侍奉。

呂嫻這樣一想,算了,自己和子房的差得太遠,人家都沒座位,自己又可惜什麽呢?

但是又覺得悲傷起來,明明,子房他曾經也是韓國的貴族,也有自己的家啊,五世相韓啊。

說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麽氣?”蕭植傅有些不快起來,畢竟自己生日上,死對頭妹妹的手下在自己宴會上嘆氣,不是啥好事。她之所以讓呂嫻侍奉,也是想殺她妹妹的氣焰,讓所有人都看看,這人在這站著給自己斟酒。

【他媽的,咱倆換個位置,看看你嘆不嘆氣?感情你家這麽窮,凳子都不給。】

呂嫻的臉上堆積笑臉:“大人,小女子過慣了窮日子,沒見到這麽豪華的屋子和貴賓,今日見了啊,不由得感慨,小女子真真是白活了!開了眼了!”

【好!換皮:鳳辣子!使用技能:拍馬屁!】

蕭植傅聽著瞇起豆豆眼。

【?難道miss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蕭煌手下的人真會說話啊!”

“蕭兄你就別為難她了,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有什麽意思?”

【大哥,我TM謝謝你啊!】

蕭植傅說著:“仔細看看,你長得還有幾分姿色啊?要不晚上你和那奴隸二女侍一夫?”

呂嫻繼續斟酒:“不敢不敢。小人只是公主手下跑腿的,配不上大人。”

【侍你MLG****!新時代女性,只能有好多紙片人老公老婆,不能反過來!】

“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哈哈哈哈哈!”

沈朗只是靜靜的喝酒,在一旁看著。

這老狐貍,總把自己摘的幹幹凈凈,如果對他來說沒有利用價值,或者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他是萬不會出手的。

蕭植傅的手順勢就王往上摸。

呂嫻故意將酒水撒在蕭植傅的身上,趕緊退後幾步,然後大聲幹噦起來:“對不住大人,小人這幾日腸胃不適,沒能即使稟報大人。”

她低下頭,急忙將手指伸進嗓子眼,使勁的翻湧起來。

【快啊!快啊!!!】

生理性的眼淚湧了上來,然後吐在身上一堆穢物。

“對不住大人,小人這就退下,不臟了大人的眼,對不住大人。”

“退下吧,真他媽是晦氣,幸好沒吐在老子身上!滾吧!!”

呂嫻連忙退下,用手擦了擦嘴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她偷偷到了柴房,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女人。

女人看見呂嫻,即使堵著嘴巴也不消停,嗚嗚嗚的叫個不停。

呂嫻用一只手擦了擦耳朵,直接就能猜出來這女人想說什麽。

無非是問候她全家。

唔好意思①。你說什麽,我聽不見,什麽?嘴巴堵著?

“我是來救你的!你別說話!”她壓低聲音。

女人不動彈了,然後露出求救的表情。

“你別亂叫啊!一會我帶你出去!什麽話都不要說!聽見了嗎?全部都要聽我的!聽明白了就點點頭。”

女人和搗蒜一樣點著頭。

呂嫻從柴房裏拿著灰往她的臉上蹭,然後將穢物也往她身上抹。

她看了看柴房,有一件黑色的衣服,然後給女人穿上。頭發綁起來。儼然一副男人的樣子。

“一會就低著頭,你是送柴火的人啊,什麽都不要說,就低著頭!聽懂了嗎?”

“嗯嗯!”

她又看見幾個柴火,將柴火放到女人的身上。

“這個背著!”

“走!”

二人出了門。

兩個守衛已經喝了酒,打著米瞪眼。只有洗洗瞇著眼睛才能勉強看清楚面前兩個人的樣貌。但是在酒水的作用下,卻很難記得送柴火的人是什麽樣的,只是面前的女人稍微有些眼熟。

門口的守衛捂著鼻子,看著滿身晦物的二人,後面的人臉上還一臉灰。

呂嫻擋在前面:“大人,我們這送柴送多了,宴會上水土不服,鬧了笑話,也怕汙了大人的眼,趕緊回家,和男人晚上行點夫妻之事。希望大人通融!二位大人晚上守夜也辛苦了!”

說著偷偷塞了幾錠銀子過去。

左邊的守衛舒展了眉頭:“好說,好說!小娘子趕緊回去洗洗!”

右邊的守衛狐疑的打量著呂嫻身後的人。

呂嫻急忙牽起手:“呆子,快謝謝大人!不好意思啊,我家男人小時候磕壞了腦子,這兒啊,有點毛病,就只能做些粗活,沒我不行啊!婆婆還著急抱孫子呢!這年頭,能找到送柴的活計不錯了!”

女人故意夾粗嗓音,含含糊糊小聲說了句嗯嗯嗯,這各個字呆頭呆腦的。

二人出了門。

女人著急忙慌踩到了門檻,嘩啦嘩啦柴火散了一地。

【不要緊,不要慌,抓緊時間撿起來,還有機會。】

身後的女人卻突然跑了。

“抓住他們!!”

那女人說:“都是她!是她!!!是她把我放出來的!我沒有想跑!她非要救我的!我死活不願意!!你們抓她!快抓她!!不是我啊!你們不要抓我啊!抓她啊!!!”

呂嫻拾柴的手松了下去,柴火咕嚕咕嚕的滾了一地,她像被人扔進了冰窟,吵嚷聲都好像和她沒有關系,她任由門衛抓住她的領子,在她的臉上來了一拳。她摔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面。

大紅的燈籠,墨綠的綢子,這拳大抵有些重,腦袋暈暈的,閃著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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