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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星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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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星02

“你們是歲煙的朋友嗎?”

長相白凈的少年人站在長長的走廊中央, 清澈的目光中透出少許好奇。

司起停下腳步,思索一會兒才緩緩回應。

“是同事。”

少年人“哦”了聲,嗓音中透露的興趣回降, 指了指男人身前緊閉的病房門, 唏噓道:“是什麽都好,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來看他。”

話落,他笑了下, 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將走廊的空間留給司起和謝長情。

謝長情摸了摸鼻子, 說什麽都不合時宜,索性等待司起的下一步動作。

男人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少年人的話莫名令他不適,但歲煙只是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不該如此。

他環視四周,將周遭的環境收進眼底。

令他產生好奇的歲煙居住在總部安排的休養所,同昨日的用餐地相似,都位於城市的邊緣地帶,一眼望去,不論是裝潢還是環境,都給人樸素的懷舊感。

“至少看上去很舒服。”

謝長情跟上他的目光, 下意識發表意見。

司起的不適感緩解少許,低聲“嗯”了下,向前一步推開門。

房間內的清香氣撲面而來, 向陽的光線微微晃了男人的雙眼, 等他回神時,護理人員打開窗, 清晨的風擦過他的臉頰。

“你們是來看望他的嗎?”

年輕的護理人員禮貌地笑笑,不等兩人回話, 自顧自說道:“你們來的正是時候,他來休養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沒有任何清醒的痕跡,像個植物人似的。”

護理人員憐愛地看向床上人的面孔,蒼白的精致,宛如水中花鏡中月,稍不小心就會碎掉。

她輕輕嘆口氣,俯身為歲煙整理被角,笑容驀地柔軟,“不過昨日他似乎有醒來的跡象了,值班的人說,檢查時發現他的手指動了動。”

“多漂亮的人啊,動起來更好看。”

話音未落,護理人員自知失態,直起身,拿好東西,囑咐司起兩人動作輕些後消失在門外。

病房門合攏發出細微的動靜,一直停在入門處的司起不自然地動下手腕,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住。

方才護理員說話時,他並未上前,不知為何,從進入病房門開始,一個不可思議甚至稱得上荒唐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有沒有可能歲煙和許朝煙是一個人,可他都昏迷了,又怎麽會出現在任務世界。

司起不得其解,憑空出現的疑惑令他困擾,更令他不安。

他不太敢看歲煙的臉。

站在後方的謝長情瞇了瞇眼,預料司起已有所猜測,故作無意地說道:“怎麽站著不動,是怕被人說閑話嗎?放心吧,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向來守口如瓶。”

司起側目,“什麽閑話?”

謝長情抿下唇,說出腦海中排演數遍的草稿。

“你沒聽到他們說嗎,歲煙在組內人緣並不好,”他無所謂地捏捏手指,感受薄薄皮肉下指骨,“也不是不好,是被排擠。”

司起的喉嚨哽了下,“為什麽。”

“你是一點都不知道啊。”謝長情瞥他一眼,當真覺得自己的好友不開竅,“他和我們的現任組長曾經是同一個工作組的成員,那個工作組的日常任務是替任務世界的悲慘配角過完一生,因為工作內容真的很慘,會令人心理崩潰,所以成員流動性很強。”

“不久前,他們組的組長離職了,成員中最有望成為下一任組長的就是歲煙和我們的現任組長。後面你也知道,歲煙因執行任務昏迷,事故重大,為了避嫌也為了安撫人心吧,那個工作組被暫停了,他也被調到了我們組當組長。”

謝長情說到這似乎有點累了,轉個身,坐到會客的小沙發上。

司起依舊停在原地,站在距離門口一步的位置處。他在思索好友所有內容的可信性,如果謝長情所言千真萬確,新任組長同歲煙的昏迷之間怕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因果。

“不過話又說回來,”謝長情換個舒服的姿勢,“成為我們組的組長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彎了下嘴角,要笑不笑的,“畢竟總部誰人不知,你是組內內定的領導者,只是懶得就位,私下根本沒人敢同你爭。”

謝長情說完舒一口氣,看向前方。病床上的人姿勢很乖,從側面只能看到小半張臉,還因為光線很是模糊,但不能判斷,其沒有任何護理人員口中所說的蘇醒痕跡。

真是愁人。

謝長情把玩衣角,小小一塊布料被他捏成四不像。

依他對好友的了解,只要對面前的人有丁點在意,哪怕他所言如空穴來風,男人都會進行調查。到時一旦證據確鑿,啊,謝長情仰躺進小沙發,腦海裏已經出現新組長驚慌失措的面孔。

不要辜負他的期待啊。謝長情偏過頭,餘光將好友盡收眼底。

司起的眉頭微微聚攏,心底已經計劃,眼下只差核實歲煙同許朝煙之間的聯系,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司起擡起腳,在無形的催促之中向前邁步。

窗外的光亮大片地闖進他的雙眸,他的意識有點發散。

如此說來,他以往執行的任務內容向來是幫助主角走向人生巔峰,這還是第一次做拯救配角的任務。

這之間是不是又有誰在推動。

司起並不愚笨,他微不可查地回頭掃一眼好友,步伐堅定來到床邊。

若如他所想,當真是他這位不靠譜的好友從中助力,那麽病床上的人是誰幾乎不言而喻。

男人的雙腿抵住床欄,過於堅硬的材質令原本筆挺的西褲微微向內凹陷。

所以他想的是正確的嗎?

窗外的風又吹進房間,吹得司起心跳加快。

“低頭。”

他在心底命令自己,語氣強硬宛如在對待下屬,只是這位下屬不算聽話,枯站在原地三四分鐘才緩慢地垂下頭顱。

床上人的面孔一點點映入眼底,護理人員說得沒錯,是一張柔弱漂亮的臉。

膚色蒼白,過於刺眼的光似乎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其穿透,司起感覺他甚至能看到皮膚下的黛色血管。睫毛很長,濃密的宛如遮天蔽日的叢林,跟隨呼吸的頻率輕輕顫動。往下是挺翹的鼻尖和沒什麽血色的雙唇,唇角如記憶中一樣,天生向內壓,臉頰上有不明顯的小渦。

視線最終停在床上人的唇下,因為昏迷無法正常進食,他的下巴很尖,用雙眼便能描繪出下頜骨的形狀,視線來回打量幾次,司起垂在身側的手指驀地收緊。

是他的...煙煙。

男人的唇抿成一條直線,良久才開口說話。

“太瘦了。”

沙發上的謝長情沒聽清,狐疑地擡起目光,“什麽?”

司起沒再重覆,他回憶護理人員的動作,小心翼翼地為歲煙壓了壓完全不需要整理的被角。

否則他不知道應當做什麽,現實不似任務世界,他同歲煙才認識幾分鐘,或者說他單方面的熟識。

但如此已經很好了,畢竟在任務突兀結束時,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男人的目光中滿是憐愛,他依舊站在原地,可背影卻沒了方才的落寞。

見狀,謝長情又癱回沙發,無聲感嘆說過一次的話。

冷血無情的工作狂魔也會被拿下,真是大開眼界。

謝長情露出笑容,四肢放松,他知道他說出的承諾已經完成了大半,剩下的要看司起的表現了。

腦海中剛浮出如此念頭,耳旁便傳來男人的聲音。

司起沒有任何前情提示,直入主題道:“證據。”

他需要新上任的組長迫害歲煙,令其陷入昏迷的證據,否則他沒辦法光明正大地解決。

謝長情頭也沒擡,早料到好友會說這句話,調出光屏,手指在上面滑動幾下,一份打包好的資料傳送到司起的個人終端。

男人擡起手腕剛要打開,念起床上的歲煙,又走到角落背過身。

護理人員強調過,歲煙有了要醒的跡象,聯系相關行動,難道拯救任務世界的悲慘配角可以喚醒他?

司起動作一頓,又繼續補充,應當是拯救歲煙曾扮演過的配角。

但如何找到相關配角所對應的任務世界還是個問題。司起將此事提上日程,決定回去就辦,至於當下,他點開了資源。

解壓的進度條飛快增長,不過兩秒,一張電子表格出現在男人眼前。

這是一份工作記錄單。

白底黑字清晰地記錄了歲煙在昏迷前一周執行的任務內容,每一項任務的介紹中都有深紅色印記。司起將表格滑到最下方的圖例,從中找到了解釋。

深紅色代表曾有數位員工放棄執行該任務。

換言之,這些任務本該如陳年卷宗壓在貨架的最底層,卻倒黴地落到了歲煙的頭上,還不是一件,少說有三四件。

見到歲煙的欣喜被憤怒取代,男人的眉頭皺起,周身的氣場頓時令令人生畏。

謝長情早知如此,縮進沙發裝死不吭聲。

司起繼續翻閱資料,是一份組長職權的暫時使用說明,前組長離職後,部分權力交予現任組長使用,按理說,他就任只是時間問題,可他卻利用職權,打著提高工作效率的旗號,將矛頭指向了組裏的老好人歲煙。

如謝長情所說,歲煙並非人緣不好,畢竟人緣不好的話,怎麽會成為現任組長的眼中釘和組長之位的候選人。司起冷笑,他最為清楚許朝煙的脾性,就算同現實有差別,也不會差太多。

組內的人是怕惹火上身,才不約而同地排擠他。

想到這,司起完全弄清了事情始末,一些他看不上眼的權力爭鬥居然令他的..煙煙陷入昏迷,真是荒唐。

男人用力碾了碾地面,從任務世界出來後的暴躁終於落到實處。謝長情有句話說得很對,他們組的組長並非是什麽好職位。

司起回身,深不見底的雙眸盯住好友,光屏的光亮隱沒在空氣中,他的語氣近乎平靜,“我需要一個任務。”

謝長情挑眉。

司起說,“一個可以由我和新任組長共同執行,有一定死亡概率的任務。”

謝長情了然,可還不等他說什麽,一個嶄新的彈窗突然霸占男人的光屏。

【0718,您收到一條來自任務世界的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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