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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非坐在飛往北京的飛機上,手裏捧著一本新近上市的神鬼小說書,看的是津津有味。這條路線於她而言,沒有太多的吸引力,所以她現在的全部註意力全在主人公怎麽探險盜墓上,自從飛機爬上了雲端,飛穩了之後,就頭也沒擡過。所以,她壓根沒發現,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想到,也不知道,就在前面的商務艙裏,她的合法丈夫也與她同坐一班飛機。

何向飛在飛行途中找機會在經濟艙門口看了一眼悶頭看書的許小非,回到座位上之後,就閉著眼睛在座位上假寐,但這腦子卻一刻也沒停過。早晨,許小非前腳剛拖著行李出家門,他後腳就從地下車庫取了車直奔飛機場。

小非本就是個節約的人,即使嫁了個鉆石級別的“大款”,她還是改不了要省錢的習慣,所以即使辦事處的老大給了她打車去機場的福利,但是她還是習慣性的乘坐機場線去了飛機場,所以雖然她比何向飛早出門,但是反而是比直接開車去機場的何向飛還晚到了大半個小時。

普通的上班族如果沒有雄厚的財力做後盾,有誰會有象何向飛這樣的魄力,一分鐘前剛決定要去哪裏,一分鐘後就當下翹班的。他飛車到了飛機場,就地買了和小非同一班飛北京的機票,等他優哉游哉的在貴賓侯機室裏等著上飛機的時候,這才想到打電話給公司臨時請假。當然,他請的假只能是一種結果,當然無條件的批準。

作為在總公司裏占有多數股份的何向飛,即使是俏無聲息的在上海的這家分公司做個高級職員,也從來都是來去自如的,這早已是公司高層裏都知道的不成文的定例,連員工們也都對這個時不時就消失的首席設計師詭異的行蹤習以為常了!

因此,當許小非拖著行李,又是換登機牌,又是托運行李,正兀自一個人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何向飛已經氣定神閑的在貴賓室裏喝著咖啡,看著報紙了。

盡管理智告訴他,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已婚的男人,而且是一個非常愛自己妻子的男人,他應該有充分廣闊的心胸,應該對自己的妻子有充分的信任,要相信她對自己的感情,而跟蹤這種實在不能算是光明正大,甚至有些下三濫的行為,的確不應該出現在他的生活裏!如果放在過去,有人告訴自己,他會在自己家人的身上用上這種手段,那絕對是令他嗤之以鼻的!

但是,現在,他的腦海裏卻總是無法容納這個“理智”的聲音存在,他的心靈正在逐漸被“妒忌”撕扯的體無完膚,為此他已經顧不上事後會被小非埋怨、指責,甚至他願意承擔為此會出現更嚴重的後果!但是,只要她不會離開自己,那麽他寧願冒險一試!他承認自己的這個行為很瘋狂,也很出格,但他卻無法說服自己,坐在家裏等妻子的回歸,如果他不親眼證實她的“詭異”行為,他會變得更瘋狂!

兩個小時後,飛機平穩的在首都機場降落了。許小非下了飛機,沒多耽擱,便直接的攔了一輛出租車先去了預定好的酒店。因為她坐的是早班飛機,等她辦好入住手續,存好行李,換了一身衣服走出酒店時,時間也還早。

何向飛跟蹤而至,只在酒店大堂的一個角落裏坐著,低眉斂目的,神態很平靜,但一時之間總不見許小非下樓,卻不免讓他心裏還是有些焦急。或許是他越是淡然,整個人的氣質就越是清雅,即使他坐的地方很偏,也總是能引得一些經過的小姐太太,酒店女員工不免多看上幾眼。

又過了一會,許小非穿著一身頗清麗的嫩綠色套裝下樓來,神清氣爽的模樣,讓她整個人就象是春天的使者一般,看起來輕盈而秀麗。

何向飛一眼就瞥見了這個窈窕的身影,他站起身,遠遠的跟在她身後,又瞇著眼睛看了一會那個輕巧的身影,竟然還發現她的臉上甚至還畫了些淡妝!隨即他的臉色便沈了下來。果然她是要去見什麽人,而且在她心裏還很重要,否則,怎麽會化妝呢?

平時小非最怕的就是化妝,能偷懶就偷懶的,頂多是在出門的時候抹些口紅。即使是去一些正式場合,或是參加他們辦事處舉辦的外事活動的時候,她才會萬般不情願的,一邊化著妝,一邊還在叨叨著素面朝天的自然美。

今天,她打扮的如此美麗的到底要去見誰?是誰有那麽大的魅力,讓她能勉強自己做些平時最討厭做的事情呢!難道,她真的是有了情人?外遇?越想,他越煩躁,越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了怒氣,他的神經繃得緊緊的,仿佛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準備對出現的敵人發出攻擊,將那個小非要去見的人扯的粉碎!

胸口又隱隱地傳來痛感,這幾日情緒極壞的他,吃不好,也睡不好,這老毛病也就跟著出來湊熱鬧。他低咒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掏出隨身帶著藥,幹吞了兩粒下去,也顧不上休息,便小心的跟著小非走出了酒店大堂。

許小非坐著出租車行駛在前往石景山區八大處方向的路上,這是一個她從來沒有涉足過的地區,有點遠,在北京四環附近。結婚時她和何向飛逛的那些地方,基本都是屬於北京比較著名的景點,而象她今天要去的這個地方,是她這輩子最想進去瞧瞧,卻也是最沒機會去的地方——北京軍區司令部。

車子離目的地越近,路上出現的軍車也越多。許小非坐在車裏,用帶著崇拜的眼神看著那些掛著白牌紅字的軍車自身邊呼嘯而過。軍人,這是一個多麽神聖的名稱啊!若不是她的眼睛在小時侯看書姿勢太不衛生,給看成了近視,說不定她早就投筆從戎去了。參軍,成為軍人,成了她心目中,也是這輩子無法完成的願望,因此,她便在心底裏將這份感情轉變成了對軍人的無限好感。

所以,當公公那日在電話裏,邀請她趁出差的機會來軍區司令部參觀參觀的時候,她心裏那高興的勁啊,別提多美了!以前,在上海看見那些門口站著解放軍或武警戰士的軍事禁地,她總是對裏面是個什麽樣,充滿了無限的好奇和向往。奈何,以前她從來沒有機會能走進那片感覺很是神秘的土地上看一看。今天,她終於能堂堂正正的走進那個地方了,好興奮啊!

何向飛也坐著出租車,緊緊的跟在許小非的車後。剛上車時,他還是一臉嚴肅而冷俊的表情,然而,當他發現車子行進的方向,還有兩邊街景逐漸變成他熟悉的場景時,心下的憤怒便逐漸的平息了下來,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連表情都開始變的柔和而自然。但隨之而來侵襲心頭的除了一種精神上如釋重負的松懈外,最多的就是對自己無盡的自責。他不應該不相信小非的,自己果然還是不夠大度,太小心眼,實在是太對不起她……

她一定是要去見父親吧!既然是來見自己的父親,那為什麽她還瞞著自己不說呢?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難不成因為自己和父親關系不好,她怕自己知道後生氣嗎?可即使關系再怎麽不好,他也是自己的父親啊,真是個傻丫頭啊!

何向飛長舒了一口氣,重重的靠進了椅背,他望著前面出租車裏露出來的嬌小背影,嘴角泛起溫柔笑意。他在為她的行為感到不解的同時,心裏只覺得對這個女人的愛意又多出了幾分,她應該是在乎自己感受的啊!

許小非坐的出租車在一個淺褐色的高大門庭建築前停了下來,她付了錢,走下車,站在那個很有氣勢的大門前仰頭看了好一會。打量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規定,她發現,凡是有部隊駐守的軍事禁地,門口從來都不掛銘牌,除了那個大紅色的五星“八一”的巨大標志在告訴世人這裏是有軍隊駐紮外,基本沒人能搞清這是屬於解放軍的什麽部隊,什麽軍種,乃至什麽番號。

同樣,在這個淺褐色的高大門庭建築上,除了正中掛著個巨大的紅八一五星標志外,任何說明都沒有。如果不是熟悉這裏的人,沒人能準確的說出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大門按照古代禮儀制度,做成了五間六柱的格局,中央有一個極其寬闊的車道,兩邊各兩個走道,看起來顯得氣勢宏偉。小非四下打量著這個建築,心裏也暗暗的咋舌:掌管京畿重地和保衛北方好幾個大省的軍事重地,到底氣勢不一樣啊!

門口的值勤崗上,面對面的站著兩個哨兵,身姿挺拔,姿勢標準,眼神銳利,一副現代“門神”的模樣,他們每看見有高級指揮官乘坐的汽車經過,都會敬禮致意,那標準的動作,利落的姿勢,真是看得小非兩眼發直,就差沒冒出無數顆粉紅的小星星來。

許小非笑瞇瞇地走到一個比較俊俏的哨兵前(某人還是比較喜歡找長得帥的,當初答應那誰的求婚,其實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她‘花癡’他的相貌,果然是“色女”一名啊!)清了清喉嚨,笑著用習慣性在上海問路時的稱呼問道:

“先生,我想找一下方孝宏中將。”

站崗的士兵其實年齡並不大,肩膀上只扛著一條杠,也就是個剛入伍一年的士兵,比許小非年紀小多了,但平時站崗站的時間長了,見的各色人等也不少,也算是個有經驗的戰士。在聽到她的那個很時尚的稱呼時,不由得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

平時他遇到的那些問路的,除了年紀小的學生模樣的孩子叫他“叔叔”外,來辦事的人不是叫他“同志”,就是叫他“大兄弟”,再不然就是“小夥子”,鮮少聽到有叫他“先生”的,尤其他穿著這身軍裝,配上她的那聲“先生”,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味道。

他心裏是這麽好笑的想著,但還是很禮貌的回答道:

“請問,您找他有什麽事情嗎?”

“啊,我和他約好了今天見面的。麻煩您替我通報一聲,好嗎?”

“請出示您的有效證件,稍等一下,我和司令的警衛連聯系一下。”

說罷,他接過小非遞上的身份證,轉身走到身後的值勤亭裏,開始撥電話。許小非規矩的站在門口等著,身後進出的軍車川流不息。她好奇的不停朝裏面探頭張望著,遠遠的看見門裏,在蔥郁的大樹掩映下,一幢幢並不高的只有5、6層的建築矗立著,依稀有很多穿軍裝的人在那裏進進出出,時不時的還有幾隊列隊的士兵經過,看起來和電視裏放的情景無比相似。

許小非越發的興奮和激動,竟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進去一探究竟的沖動。她正在興頭上時,那個站崗的士兵打完電話走出了值勤亭,將她的身份證交還給她,並客氣的對她說道:

“請您稍等一會,司令的警衛員等下就出來接您!”

士兵說話的時候,眼神裏充滿了好奇和些許驚異,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很清秀的女人到底和他們軍區的最高長官是什麽關系。看年紀,應該象是他的女兒,但是聽說司令員只有兒子,沒有女兒,那這女人會是誰?難道是他親戚的孩子?侄女,外甥女?他在這裏站崗已經很多日子了,好象以前從來都沒見過她嘛!

他正這麽想著,從裏面跑出一個肩上扛著一杠兩花的年輕軍官,黝黑的臉龐,中等的個子,看起來有些憨厚。他看見門口站著的許小非,連忙敬了一個禮,端正的回答道:

“許小姐,司令在辦公室裏等你,請跟我來。”隨即他又對著站崗的士兵敬了個禮,象是物權交接一樣的把許小非帶進了曾經小非眼裏的神秘之地——軍事重地:北京軍區司令部。

何向飛早早地便下了車,走到軍區大門不遠處,目送著臉上笑得象朵花一樣的許小非被父親的警衛員給帶進了司令部。

呼!又到這裏來了!他擡頭環視了一下附近的景色,面對這個太過熟悉的地方,他不由得長吐了口氣,慢慢地在門口附近踱來踱去,猶豫著是不是要進去。

進去,意味著就要和父親見面,而每次見面必定引起口角戰爭的記憶令他有些煩悶,長期與父親關系的不睦,令他下意識的避免與父親有過多的正面接觸,即使以前暫駐在這裏進行建築設計工作的時候,兩人相遇,他也是盡量的緘口不言。少見面,就意味著少戰爭,於他於父親,都是有利的。

可如果不進去……小非她一個人能應付得了官氣十足的父親嗎?他會為難她嗎?她那麽心無城府的,萬一說錯話了,不會被他訓吧……結婚前,小非在病房裏被父親“訓斥”的時候,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實在讓他有些憂心,就是這麽稍微的想想,他的腦子裏就會冒出更多的小非被父親“欺負”的畫面,令他不能不擔心。再說,他也想知道父親到底把叫小非來這裏想幹什麽?

何向飛正在門口思忱著自己該不該就這麽貿然的進去,還是找個什麽更好的借口時,一輛由遠駛近的黑色轎車在他身旁停了下來,車窗降下,裏面探出一張他熟悉的人臉來,那人有些驚訝的笑著招呼他道:

“呦,這不是老方家的小子嘛!前幾天我們幾個還說起你,你今天就到你爸這來了?果然是父子連心啊!怎麽,是有事找他?那怎麽不進去啊?上車上車,我正好也回辦公室,順道帶你進去!這大中午的,你站太陽底下,別曬了頭暈啊!來,快來!”

“啊,邱叔叔,你好!我,那個我不是……”何向飛有些尷尬的笑了一笑,剛想再說什麽,便已經被熱情的有些激動的副司令員給拉進了車,車門剛關上,車子便已象離弦的箭一樣朝司令部裏駛去。

本想再寫點他們在部隊裏的事情,可時間不多,只能先寫這些,下周繼續更新!最近更這篇比較多,那幾篇稍微延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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