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自小妹死後，我再也沒笑過。

鮮紅的血從我面前之人嘴角留下，我手持匕首冷冷地說，“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府中還有誰是熠王的人，我便給你個痛快。”

那人緊咬牙關，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既然不想說，那這輩便不要再說了。”刀光一閃，一條舌頭落地。

對方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叫，我卻毫不在意地用絹布擦著手中的匕首。

這已經是我成為臨水城城主以來，懲戒的不知道第幾個叛徒了。

臨水城依山而建，正值雨季，我撐傘來到城外，負手站於渡口，望著那片海，眼神一如汪洋般幽深。

雨落在肩頭，那冰涼的感覺使我一時恍然。

還記得五年前，同樣是這樣的雨，我撐著傘，與小妹肩並肩，送子衿登上離開朔國的船只。在子衿剛踏上踏板的那一刻，小妹強含淚水，靠在我的肩上，我撫著妹妹的脊背，輕聲安慰。

只可惜如今，小妹也已經不在了。那個少年，也已經背井離鄉。

在我百感交集之時，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雨後的風，雖然清爽，能吹走大地混濁的泥水，卻吹不走人的寂寞。

周邊的茶攤陸續擺出桌椅，我將傘收起，隨意挑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板高聲招呼著人客，我思索片刻，點了杯梨歆茶。

這茶曾經是小妹幼年時隨意搗鼓出來的，口感酸甜，卻在朔國逐漸流行起來，成為一道特色茶飲，朔國大街小巷皆有售賣，但唯有這家的梨歆茶味道濃郁，將酸甜苦的滋味融合到極致，是我最常光顧的。

很快，老板便端來了陶瓷茶壺與茶杯，我為自己斟了一杯茶，細細品著。

酸甜苦，就如同人生的滋味，一品一茗都值得回味。

倏地，一人橫空飛出，撞翻了我的茶桌。茶壺半空翻滾數圈，灑出大半，就在即將落地的霎那，我探出左掌，往壺身不重不輕一拍，穩穩向一旁飛去，打著轉兒落在店家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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