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關燈
小
中
大
22
“同學們。”數學老師環視講臺底下一群眼巴巴看他的學生，表情嚴肅，“你們的期中考試成績，就在我手裏。”
同學們呼吸都不敢大聲，老師這麽嚴肅，是不是因為他們這次考得不好，自己又在不在沒考好的那些人裏？
穆塵緊張的緊抓住衣服下擺，曲凜則很淡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了，我先宣布一下總體情況。”老師從教案裏抽出一張紙，“本次考試總分150，我班均分95，全校均分87，及格人數35，及格率70%，最高分145，最低分25。”
穆塵的手心開始出汗。
“現在我開始發試卷，從最高分開始報。田歌，145。”田歌是數學課代表，數學成績一直是全校第一第二，大家除了羨慕，並不意外。
“曲凜，140。”
曲凜上講臺拿試卷，穆塵在心裏連說幾下完了，曲凜的數學分這麽高，她考完試之後都沒敢跟人對答案，但絕對考不過曲凜，這點是絕對的。
老師接下去又叫了幾個人的名字，穆塵的心越來越涼，還沒輪到她，她的分數肯定很低。
“穆塵，115。”
穆塵木然的上講臺領試卷，老師把試卷給她，跟著說了一句：“有進步，繼續加油。”
“謝謝老師。”被老師誇了值得開心，但想到這門課和曲凜之間高達25分的差距，穆塵又笑不出來。
語文只比他高四分，這麽一算，曲凜目前比自己的分多21分，剩下還有七門，曲凜都不差，穆塵知道這次輸定了。
事實證明穆塵想對了，所有分數宣布之後，曲凜的總分比她高出52分。
老劉在期中考試後的總結班會上表揚了穆塵，說她進步很快，俞易俞容很為這個表妹高興，穆塵卻著實不怎麽興奮。
果然，上一次贏曲凜是個意外，曲凜上次是發揮失常，這次正常發揮，自己就輸的很難看，差距還是不小。
但是認賭服輸，因此晚自習的時候，穆塵給曲凜寫了個字條，用胳膊擋著推到曲凜那邊。
曲凜本來躲在高高的書堆後面看一本玄幻小說，穆塵推紙條給他的時候碰到胳膊，他還嚇一跳，以為老師來了，穆塵看一眼他，又看一眼紙條。
把小說塞到抽屜裏，曲凜打開紙條：打賭我輸了，你有什麽要求？
穆塵邊背單詞邊等曲凜看紙條，這次考試讓穆塵知道自己的努力遠遠不夠，不完全是為了和曲凜的賭約。
曲凜趴在書堆後面不動，良久紙條才重新推過來，穆塵還有些小小的緊張，不知道曲凜會提什麽要求呢？
字條慢慢打開，曲凜遒勁有力的字印入穆塵瞳孔：兩人輸贏各一次，打平，下次繼續。
穆塵一楞，曲凜小聲說道：“下次還打不打賭？”
“打，當然打。”穆塵笑了，朝他一握拳，“走著瞧。”
半個月後，高一正式分班，俞易俞容和穆塵分到同一個班，物理化學，曲凜也被分到這個班，班主任還是老劉，除了新來的同學安排座位，本來就在老劉班裏的幾個同學還是坐在一起，老劉的意思——以前是同桌，互相熟悉了解一點，就不用再折騰了。
所以穆塵和曲凜，繼續做同桌，兩人搬到新的教室裏，收拾好課桌之後互看一眼。
“這麽巧。”穆塵說。
“是啊，老劉還是班主任，你也還是同桌，嘖。”
“幹嘛咂嘴，你有什麽不滿？”
“沒什麽意思，我就想說一句，以後再打賭，我絕對不會手軟，等著。”
“你也等著，我不會輸給你的。”
“那我等著，你加油。”
“呵呵。”
時光推移，兩年多的歲月一晃而過，穆塵來到這年的5月31號。
“餵，你們知道嗎，這次校第三是穆塵，第四曲凜。”
“看到公告了，兩人的名次掉個了。”
“他們倆一直在全校前五，但是名次總是上上下下，老劉說他倆高考如果發揮正常，能考上985的。”
“真厲害，他們倆還是同桌呢。”
穆塵從教室門口走進教室，手裏抱著一大摞試卷，俞容趕緊過來幫忙：“你說你，拿這麽多幹嘛，慢慢拿。”
從容的推了下快掉下來的眼鏡，穆塵嘆口氣：“宿舍裏還有一大堆呢，慢慢搬不知要搬到什麽時候。”
“男生又不能進你們宿舍，不然我和俞易去幫你搬。”
穆塵笑：“你和俞易有沒有中意的學校？打算去哪讀書？”
此時的他們，距離高考只剩下一周，學校規定，6月3日必須全部搬出宿舍回家住，離高考就這幾天，也不用再上晚自習什麽，老師們上課也都讓他們自習，有什麽不懂的自己問。
分班後，穆塵高考五門功課總分從校130多名到100多名再到100名以內，高二的時候校排名晃悠在50名上下，高三開始，校排名一直維持在學校前五，直到現在。
回想這兩年多，算上放假休息日，穆塵睡到超過早上七點的日子一只手數的過來，晚上在宿舍，十一點半宿舍全體熄燈，穆塵買了一只手電筒，偷偷躲在被窩裏刷題，視力一天比一天差，成績一天比一天好。
再也沒有正常的休息過一個周末，無止盡的做題背書，一個寫滿單詞的小本子隨身帶了兩年，紙張都卷了起來。
兩年多的時間，穆塵從雙眼視力1.2變成近視三百度，原本短短的頭發沒剪過，每天紮著一個利落的高馬尾匆匆走在校園裏。
“現在想想，這兩年也不知道怎麽過的？”穆塵半開玩笑著說道，“誰要是讓我重新過一次高中生活，我一定跟這個人拼了。”
俞容認同的點頭，想到另一件事：“聽說你家那片要拆遷了，是不是真的？”
“是的，上面已經有人來看過，估計會陸續測量評估什麽的吧。”
穆塵心裏暗喜，拆遷之後她能拿到一大筆錢，就能把當年從他爸那裏借的十萬塊錢加上幾千塊利息一次性還清，她買的那個菜場門面房，之後就等著升值了。
隔壁班的同學喊俞容出去說事情，穆塵坐在位置上整理試卷，這些都是高中幾年攢起來的，穆塵不舍得扔，傍晚放學時間穆武道會把車開過來，把這些東西都運回家。
身旁的凳子晃了兩下，曲凜一貫呱啦呱啦的聲音傳來：“這次考試你比我好，你又贏了一次。”
穆塵之前就看到了，聞言歪著頭對曲凜一笑：“承讓了，那我輸給你的次數只剩下一次了，我再贏一次，就跟你打平手了。”
“沒錯，不過馬上就高考，應該不會有綜合性考試了。”曲凜手裏轉著一只筆，他轉筆的速度非常快，穆塵只能看清筆的重影。
穆塵則覺得無所謂：“不是還有高考嗎？高中的結束，恰好是最後一次打賭。”
分班前的期中考試，穆塵輸給曲凜，兩次打賭一綜合，兩人打了個平手，文理分科之後還在一個班，這個打賭的約定一直在繼續。
起初穆塵都是輸，從輸50分到輸30分到10分，高二第一學期開始也能贏曲凜幾分，曲凜自然不甘人後，卯足了勁，兩人的輸贏開始交替出現，算上高一穆塵輸的幾次，高二到現在的幾年，還是穆塵贏的次數多一些，直到現在馬上就要高考。
“說到高考……你打算報考什麽學校？”筆在曲凜的手指間轉的飛快，曲凜隨意問道。
“反正是分數出了以後填報志願，當然是匹配分數線的最好學校。”穆塵一笑，自信滿滿，“A大吧。”
他們讀的高中是省重點，每年的高考成績都不錯，一般會有一兩個能考上TOP2的兩所大學，穆塵的成績，考取本市的A大成功率在70%以上。
“A大的優勢專業是建築類，你打算讀這個專業？”
穆塵搖頭：“當然不是，這個專業的錄取線太高了，趕得上A大總體錄取線，我應該夠不上這個分。”
“那你選什麽專業？”
頓了頓，穆塵壞笑：“問的這麽詳細，難道大學還想跟我做同桌啊？”
曲凜指尖飛轉的筆“啪嗒”一聲掉到課桌上，他趕緊撿起來，瞪穆塵一眼：“胡說八道，想太多了。”
“專業的事我還沒想好，回去再想想。”穆塵當然不是真的認為曲凜還想繼續跟她做同桌，兩年多來兩人相處的還算安穩，除了偶爾爭辯幾句，整體算和睦，而且穆塵心裏清楚，最初成績最不穩定的那段時間，曲凜坐在旁邊幫了她很多，這點她心裏有數，早就把初中那點嫌隙拋到九霄雲外。
繼續收拾等會要給爸媽帶回家的東西，穆塵沒有註意到曲凜的耳朵和脖子都紅了，筆也轉不起來，只能抓著筆在草稿紙上胡亂塗畫。
又過了兩天，老劉給大家開了高中最後一次班會，叮囑高考要註意的事項，不能忘記帶齊東西，不能遲到，還有考場的相關安排，最後老劉看著大家說道：“同學們，兩年多的時間很快，我們在一起度過了這麽多日子，馬上就要分別了，但你們是走向更寬闊的土地，老師為你們高興，希望你們高考都順利，發揮出每個人應有的水平，考上滿意的學校。”
下面坐著的很多學生眼睛都紅了，摘下眼鏡擦眼睛，穆塵抿著嘴，眼眶也紅了，甚至有人發出小小的啜泣聲。
“最後，老師希望你們有個美好的前途，跟大家在一起的兩年多，老師很高興！”
老劉這話引得更多學生開始哭，女生們大多都哭在哭，男生哭的不多，但眼圈也都泛著紅，不少人上講臺和老劉擁抱合影，明天大家都必須搬出學校，這裏是高考考場之一，所有學生必須離開，留給學校布置考場。
教室一陣混亂，老師和同學、同學和同學分別擁抱合影，兩個小時後才安靜下來，開始收拾最後的東西。
曲凜收拾好書包，發現穆塵的眼睛還紅著，囁嚅著說了一句：“其實……其實現在通信這麽方便，隨時都能聯系的。”
穆塵當然明白，她心裏除了不舍，還有感慨和難過，情緒很覆雜，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沒哭，曲凜這麽一安慰，穆塵反而沒壓抑住，趴在課桌上小聲抽泣起來。
“哎哎哎，我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曲凜慌得直擺手，這會教室裏還有不少人在哭，穆塵的行為沒什麽特別，但曲凜面紅耳赤，看著非常緊張。
穆塵還在哭，曲凜抓耳撓腮，怪自己多嘴，胡亂說什麽呢：“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哭什麽啊……”
曲凜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在他面前哭，他也不懂怎麽安慰人，急了半天沒什麽辦法，從書包側面的小袋裏掏出一包巧克力，小心翼翼的拍拍穆塵肩膀：“餵，別哭了啊，這包巧克力是我打算明天帶回去給我外甥女吃的，送給你吧。”
穆塵擡起頭，倒是沒在哭了，只是眼角還掛著幾滴淚珠，曲凜趕緊把巧克力塞到她手裏：“送你送你，你……真的別哭了，讓俞易俞容看到不得剁了我？”
“噗”一聲，穆塵一下破涕為笑，也不推脫，把巧克力塞到書包裏，曲凜撓撓頭，偷偷看穆塵一眼，對方繼續在收拾書包，松了口氣。
最後一節課結束，所有人都回到宿舍，準備在宿舍裏進行新一輪的道別，明天一早就得回家了，這也是他們在這所學校住的最後一夜。
穆塵背著書包走到門口，等宿舍的同學出來一起回宿舍。
“你……高考準備好了嗎？”曲凜把書包斜跨在左肩上，在門口和穆塵面對面站定。
穆塵一擡下巴：“當然，最後一次，我準備充分。”
曲凜一笑：“那麽我等著，高考加油。”
“你……你也加油！”猶豫了一下，穆塵還是說了出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恰好穆塵的舍友從教室出來，穆塵隨意一揮手，朝南邊宿舍走，曲凜則轉身，去北邊的食堂吃飯。
高中，結束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同學們。”數學老師環視講臺底下一群眼巴巴看他的學生，表情嚴肅，“你們的期中考試成績，就在我手裏。”
同學們呼吸都不敢大聲，老師這麽嚴肅，是不是因為他們這次考得不好，自己又在不在沒考好的那些人裏？
穆塵緊張的緊抓住衣服下擺，曲凜則很淡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了，我先宣布一下總體情況。”老師從教案裏抽出一張紙，“本次考試總分150，我班均分95，全校均分87，及格人數35，及格率70%，最高分145，最低分25。”
穆塵的手心開始出汗。
“現在我開始發試卷，從最高分開始報。田歌，145。”田歌是數學課代表，數學成績一直是全校第一第二，大家除了羨慕，並不意外。
“曲凜，140。”
曲凜上講臺拿試卷，穆塵在心裏連說幾下完了，曲凜的數學分這麽高，她考完試之後都沒敢跟人對答案，但絕對考不過曲凜，這點是絕對的。
老師接下去又叫了幾個人的名字，穆塵的心越來越涼，還沒輪到她，她的分數肯定很低。
“穆塵，115。”
穆塵木然的上講臺領試卷，老師把試卷給她，跟著說了一句：“有進步，繼續加油。”
“謝謝老師。”被老師誇了值得開心，但想到這門課和曲凜之間高達25分的差距，穆塵又笑不出來。
語文只比他高四分，這麽一算，曲凜目前比自己的分多21分，剩下還有七門，曲凜都不差，穆塵知道這次輸定了。
事實證明穆塵想對了，所有分數宣布之後，曲凜的總分比她高出52分。
老劉在期中考試後的總結班會上表揚了穆塵，說她進步很快，俞易俞容很為這個表妹高興，穆塵卻著實不怎麽興奮。
果然，上一次贏曲凜是個意外，曲凜上次是發揮失常，這次正常發揮，自己就輸的很難看，差距還是不小。
但是認賭服輸，因此晚自習的時候，穆塵給曲凜寫了個字條，用胳膊擋著推到曲凜那邊。
曲凜本來躲在高高的書堆後面看一本玄幻小說，穆塵推紙條給他的時候碰到胳膊，他還嚇一跳，以為老師來了，穆塵看一眼他，又看一眼紙條。
把小說塞到抽屜裏，曲凜打開紙條：打賭我輸了，你有什麽要求？
穆塵邊背單詞邊等曲凜看紙條，這次考試讓穆塵知道自己的努力遠遠不夠，不完全是為了和曲凜的賭約。
曲凜趴在書堆後面不動，良久紙條才重新推過來，穆塵還有些小小的緊張，不知道曲凜會提什麽要求呢？
字條慢慢打開，曲凜遒勁有力的字印入穆塵瞳孔：兩人輸贏各一次，打平，下次繼續。
穆塵一楞，曲凜小聲說道：“下次還打不打賭？”
“打，當然打。”穆塵笑了，朝他一握拳，“走著瞧。”
半個月後，高一正式分班，俞易俞容和穆塵分到同一個班，物理化學，曲凜也被分到這個班，班主任還是老劉，除了新來的同學安排座位，本來就在老劉班裏的幾個同學還是坐在一起，老劉的意思——以前是同桌，互相熟悉了解一點，就不用再折騰了。
所以穆塵和曲凜，繼續做同桌，兩人搬到新的教室裏，收拾好課桌之後互看一眼。
“這麽巧。”穆塵說。
“是啊，老劉還是班主任，你也還是同桌，嘖。”
“幹嘛咂嘴，你有什麽不滿？”
“沒什麽意思，我就想說一句，以後再打賭，我絕對不會手軟，等著。”
“你也等著，我不會輸給你的。”
“那我等著，你加油。”
“呵呵。”
時光推移，兩年多的歲月一晃而過，穆塵來到這年的5月31號。
“餵，你們知道嗎，這次校第三是穆塵，第四曲凜。”
“看到公告了，兩人的名次掉個了。”
“他們倆一直在全校前五，但是名次總是上上下下，老劉說他倆高考如果發揮正常，能考上985的。”
“真厲害，他們倆還是同桌呢。”
穆塵從教室門口走進教室，手裏抱著一大摞試卷，俞容趕緊過來幫忙：“你說你，拿這麽多幹嘛，慢慢拿。”
從容的推了下快掉下來的眼鏡，穆塵嘆口氣：“宿舍裏還有一大堆呢，慢慢搬不知要搬到什麽時候。”
“男生又不能進你們宿舍，不然我和俞易去幫你搬。”
穆塵笑：“你和俞易有沒有中意的學校？打算去哪讀書？”
此時的他們，距離高考只剩下一周，學校規定，6月3日必須全部搬出宿舍回家住，離高考就這幾天，也不用再上晚自習什麽，老師們上課也都讓他們自習，有什麽不懂的自己問。
分班後，穆塵高考五門功課總分從校130多名到100多名再到100名以內，高二的時候校排名晃悠在50名上下，高三開始，校排名一直維持在學校前五，直到現在。
回想這兩年多，算上放假休息日，穆塵睡到超過早上七點的日子一只手數的過來，晚上在宿舍，十一點半宿舍全體熄燈，穆塵買了一只手電筒，偷偷躲在被窩裏刷題，視力一天比一天差，成績一天比一天好。
再也沒有正常的休息過一個周末，無止盡的做題背書，一個寫滿單詞的小本子隨身帶了兩年，紙張都卷了起來。
兩年多的時間，穆塵從雙眼視力1.2變成近視三百度，原本短短的頭發沒剪過，每天紮著一個利落的高馬尾匆匆走在校園裏。
“現在想想，這兩年也不知道怎麽過的？”穆塵半開玩笑著說道，“誰要是讓我重新過一次高中生活，我一定跟這個人拼了。”
俞容認同的點頭，想到另一件事：“聽說你家那片要拆遷了，是不是真的？”
“是的，上面已經有人來看過，估計會陸續測量評估什麽的吧。”
穆塵心裏暗喜，拆遷之後她能拿到一大筆錢，就能把當年從他爸那裏借的十萬塊錢加上幾千塊利息一次性還清，她買的那個菜場門面房，之後就等著升值了。
隔壁班的同學喊俞容出去說事情，穆塵坐在位置上整理試卷，這些都是高中幾年攢起來的，穆塵不舍得扔，傍晚放學時間穆武道會把車開過來，把這些東西都運回家。
身旁的凳子晃了兩下，曲凜一貫呱啦呱啦的聲音傳來：“這次考試你比我好，你又贏了一次。”
穆塵之前就看到了，聞言歪著頭對曲凜一笑：“承讓了，那我輸給你的次數只剩下一次了，我再贏一次，就跟你打平手了。”
“沒錯，不過馬上就高考，應該不會有綜合性考試了。”曲凜手裏轉著一只筆，他轉筆的速度非常快，穆塵只能看清筆的重影。
穆塵則覺得無所謂：“不是還有高考嗎？高中的結束，恰好是最後一次打賭。”
分班前的期中考試，穆塵輸給曲凜，兩次打賭一綜合，兩人打了個平手，文理分科之後還在一個班，這個打賭的約定一直在繼續。
起初穆塵都是輸，從輸50分到輸30分到10分，高二第一學期開始也能贏曲凜幾分，曲凜自然不甘人後，卯足了勁，兩人的輸贏開始交替出現，算上高一穆塵輸的幾次，高二到現在的幾年，還是穆塵贏的次數多一些，直到現在馬上就要高考。
“說到高考……你打算報考什麽學校？”筆在曲凜的手指間轉的飛快，曲凜隨意問道。
“反正是分數出了以後填報志願，當然是匹配分數線的最好學校。”穆塵一笑，自信滿滿，“A大吧。”
他們讀的高中是省重點，每年的高考成績都不錯，一般會有一兩個能考上TOP2的兩所大學，穆塵的成績，考取本市的A大成功率在70%以上。
“A大的優勢專業是建築類，你打算讀這個專業？”
穆塵搖頭：“當然不是，這個專業的錄取線太高了，趕得上A大總體錄取線，我應該夠不上這個分。”
“那你選什麽專業？”
頓了頓，穆塵壞笑：“問的這麽詳細，難道大學還想跟我做同桌啊？”
曲凜指尖飛轉的筆“啪嗒”一聲掉到課桌上，他趕緊撿起來，瞪穆塵一眼：“胡說八道，想太多了。”
“專業的事我還沒想好，回去再想想。”穆塵當然不是真的認為曲凜還想繼續跟她做同桌，兩年多來兩人相處的還算安穩，除了偶爾爭辯幾句，整體算和睦，而且穆塵心裏清楚，最初成績最不穩定的那段時間，曲凜坐在旁邊幫了她很多，這點她心裏有數，早就把初中那點嫌隙拋到九霄雲外。
繼續收拾等會要給爸媽帶回家的東西，穆塵沒有註意到曲凜的耳朵和脖子都紅了，筆也轉不起來，只能抓著筆在草稿紙上胡亂塗畫。
又過了兩天，老劉給大家開了高中最後一次班會，叮囑高考要註意的事項，不能忘記帶齊東西，不能遲到，還有考場的相關安排，最後老劉看著大家說道：“同學們，兩年多的時間很快，我們在一起度過了這麽多日子，馬上就要分別了，但你們是走向更寬闊的土地，老師為你們高興，希望你們高考都順利，發揮出每個人應有的水平，考上滿意的學校。”
下面坐著的很多學生眼睛都紅了，摘下眼鏡擦眼睛，穆塵抿著嘴，眼眶也紅了，甚至有人發出小小的啜泣聲。
“最後，老師希望你們有個美好的前途，跟大家在一起的兩年多，老師很高興！”
老劉這話引得更多學生開始哭，女生們大多都哭在哭，男生哭的不多，但眼圈也都泛著紅，不少人上講臺和老劉擁抱合影，明天大家都必須搬出學校，這裏是高考考場之一，所有學生必須離開，留給學校布置考場。
教室一陣混亂，老師和同學、同學和同學分別擁抱合影，兩個小時後才安靜下來，開始收拾最後的東西。
曲凜收拾好書包，發現穆塵的眼睛還紅著，囁嚅著說了一句：“其實……其實現在通信這麽方便，隨時都能聯系的。”
穆塵當然明白，她心裏除了不舍，還有感慨和難過，情緒很覆雜，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沒哭，曲凜這麽一安慰，穆塵反而沒壓抑住，趴在課桌上小聲抽泣起來。
“哎哎哎，我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曲凜慌得直擺手，這會教室裏還有不少人在哭，穆塵的行為沒什麽特別，但曲凜面紅耳赤，看著非常緊張。
穆塵還在哭，曲凜抓耳撓腮，怪自己多嘴，胡亂說什麽呢：“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哭什麽啊……”
曲凜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在他面前哭，他也不懂怎麽安慰人，急了半天沒什麽辦法，從書包側面的小袋裏掏出一包巧克力，小心翼翼的拍拍穆塵肩膀：“餵，別哭了啊，這包巧克力是我打算明天帶回去給我外甥女吃的，送給你吧。”
穆塵擡起頭，倒是沒在哭了，只是眼角還掛著幾滴淚珠，曲凜趕緊把巧克力塞到她手裏：“送你送你，你……真的別哭了，讓俞易俞容看到不得剁了我？”
“噗”一聲，穆塵一下破涕為笑，也不推脫，把巧克力塞到書包裏，曲凜撓撓頭，偷偷看穆塵一眼，對方繼續在收拾書包，松了口氣。
最後一節課結束，所有人都回到宿舍，準備在宿舍裏進行新一輪的道別，明天一早就得回家了，這也是他們在這所學校住的最後一夜。
穆塵背著書包走到門口，等宿舍的同學出來一起回宿舍。
“你……高考準備好了嗎？”曲凜把書包斜跨在左肩上，在門口和穆塵面對面站定。
穆塵一擡下巴：“當然，最後一次，我準備充分。”
曲凜一笑：“那麽我等著，高考加油。”
“你……你也加油！”猶豫了一下，穆塵還是說了出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恰好穆塵的舍友從教室出來，穆塵隨意一揮手，朝南邊宿舍走，曲凜則轉身，去北邊的食堂吃飯。
高中，結束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