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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者的盛宴(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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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者的盛宴(終)

秒鐘滴滴答答地走著,地下實驗室的溫度愈發寒涼,許悠悠眼角眉梢都凝結上了一層細細的冰霜,柏澤將她擁在懷中。

許悠悠用柏澤尚有餘溫的手心蹭了蹭自己的臉頰,低溫造成的倦意不住襲來,呆滯看著柏澤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麽,意識卻逐漸放空。

柏澤攬著許悠悠肩膀的手握得更緊了,看到許悠悠狀態眼底劃過一絲焦急,催促著許遠霖:“伯父,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許遠霖呼著白霧,手指止不住地哆嗦:“快了快了。”

他看著顯示屏上的血樣分析結果,微微驚訝地望著柏澤:“居然會有這樣的變化,但你確定要這麽做嗎?造成的後果很有可能是不可逆轉的。”

許悠悠眼皮半闔地躺在柏澤懷中,臉頰小幅度蹭著他的手心,柏澤心中一暖,嘴角微微翹起,他俯身在許悠悠的額頭上輕柔地印下一個吻:“我答應她了,要帶她出去的。”

許遠霖眼神覆雜地看著兩人,長嘆一口氣,林木默默地把所有的抑制劑都遞給了柏澤。

柏澤小心把許悠悠放在椅子上,脫下了最後一件薄外套蓋在許悠悠身上。

林木見狀想阻止,但擡起了手頓了一秒還是放下了,即使感染者身體素質比普通人要好,在如此低溫的環境下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也不太可取,不過看著柏澤淡然自若的神情他心底微微一哂,在臨死前狗糧都吃飽了。

許遠霖垂下了眼,在柏澤打開門時喊住了他:“柏澤,你……是個好孩子,不管結果如何,只要你最後還有意識,我就不會再阻止你和悠悠了。”

柏澤身影一頓,無言地點了點頭。

他走到了單獨的隔間裏,許遠霖按下紅色按鈕,四四方方的特制玻璃緩緩落下,將柏澤與他們徹底隔開。

柏澤透藍的眼眸望著椅子上的許悠悠,閃爍著溫柔的微光,他鋪開所有的抑制劑,將襯衣袖口卷上,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針孔,他面不改色地註射了一支又一支。

心口處的深黑色紋路又傳來灼燒一般的痛感,深入骨髓的疼痛逐漸蔓延開,冷汗浸濕了鬢角,他咬著後槽牙忍受著劇痛,又拿起了一支,一股股能量游走在線條分明的肌肉紋理中,血色在瞳孔中暈染開。

等註射到倒數第二支的時候他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猩紅的血液從嘴角溢出,漸漸變為暗黑色,他的瞳仁也被紅色填滿,淡青色的紋路已經全部化為了烏青色。比剛出研究所時更甚。

嗜血的念頭在腦海中叫囂,理智到了崩斷邊緣,林木在外間緊攥著衣角:“許伯父,萬一柏澤精神失控了,我們真的要殺了他嗎?”

許遠霖焦躁地用指關節敲擊著桌面,白了他一眼:“如果他真的發狂了,這個小隔間怕是困不住他,你還想著殺了他呢,早點收拾東西跑路吧。”

林木:……

柏澤最後一支抑制劑也註射進去了,俊秀的面孔爬滿了深色的紋路,乍看之下十分可怖,他倏地擡頭望著門外,眼中不帶一絲溫度。

許遠霖神情嚴肅,心中暗道不好,招呼了聲林木,想抱起許悠悠先遠離這裏,然而手還沒碰到許悠悠,柏澤一聲厲吼,徑直沖破了特制玻璃,身上被碎片劃出道道血痕又迅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他趕在許遠霖碰到許悠悠之前,將她禁錮在懷中,警惕地看了眼許遠霖,抱著許悠悠向後退了兩步。

林木抱著恒溫箱,驚訝地張大了嘴:“這……這他是有意識還是沒意識?”

許遠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試圖像柏澤靠近,卻被怒吼聲再次逼退,只能溫聲說道:“柏澤,你還認得伯父嗎?”

柏澤轉過身不再看他,將精神力緩緩註入意識模糊的許悠悠腦海中,許悠悠感受到一股暖意從心底散開,冰涼僵硬的四肢逐漸有了知覺。

眼睫顫抖了兩下,她緩緩睜開眼,看到大變樣的柏澤,擡手觸碰了下他深黑的紋路,驚訝地問:“柏澤?你……怎麽了?”

柏澤卻順手抓過許悠悠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裏不肯松開。

許悠悠楞了幾秒,轉頭看向同樣臉上寫滿驚愕的許遠霖和林木二人,疑惑地問:“這是發生了什麽?”

許遠霖清了清嗓子:“這個,等我們出去再解釋,你先看看柏澤能聽懂你說話不,你和他說讓他把那邊的試劑瓶打碎。”

許悠悠雖然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做了:“柏澤,你可以幫我把那個試劑瓶打碎嗎?”

柏澤餘光掃了眼那些擺放整齊的試劑瓶,心念微動,便盡數化為齏粉,旋即轉頭眼神發亮的看著許悠悠,還眨了眨雙眼。

許悠悠猶豫地摸了摸他的頭發,揚起大大的笑容誇獎了句:“真棒。”

柏澤眸光更亮,似是盈滿一汪清泉。

許遠霖:“看來還有點意識,我們剛剛研究了一下地形,悠悠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建新區的事情嗎?”

許悠悠點了點頭:“記得。”

許遠霖打開光腦上的立體結構圖:“原本是不會有出口的,但,咳咳,就是末世之後科研院也窮了不少,建造新區不少裝置都是從這邊舊區搬過去的,D區是清潔區,裏面基本都被搬空了,包括那頂封斷門,內裏材質也差不多被掏空了,而且清潔區留有大型運輸材料車輛出入口,所以只要我們能突破裏間的阻礙,可以直接出去。”

許悠悠試圖抽回被柏澤緊緊抓著的手失敗後,只能無奈地隨他:“那柏澤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許遠霖回避著她的視線:“因為我們發現研究所的抑制劑能短時間內大量提高他的能力,就算是最為薄弱的出口,也不是那麽好突破的,我們需要一個能夠一擊就破的最強武力,畢竟一次不成功自我防衛系統就會啟動了,說不定爆炸會提前。”

許悠悠看著只盯著她的柏澤,面色一沈,許遠霖低下了頭不敢看她。

許悠悠拉著柏澤站起來,再次揉了揉他的頭發,看著黏在她身邊的柏澤嘆了口氣:“不管你意識能不能恢覆,我都不會拋下你的。”柏澤聞言又蹭了蹭她的手,許悠悠忍俊不禁:“比你平常別扭的時候可愛多了。”

林木看了眼碎成粉末的試劑瓶,咽了咽口水,內心腹誹也只有你可以覺得他可愛了。

許遠霖胡渣都掛上了冰霜,他哈了哈氣,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還一個小時,我們走吧。”

沈悶的腳步聲在旋轉的樓梯間不斷回響,門口傳來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林木小聲地說:“那些臭老鼠又來了,我們咋整?”

許遠霖這次淡定了許多,他朝柏澤揚了揚眉毛。

許悠悠牽著柏澤走在最前方,隨著他們的靠近,窸窸窣窣的聲音愈發小,小部分尖嘴鼠像是嗅到了什麽危險的氣息,小心翼翼地開始往後挪。

然而還有不怕死的,被新鮮血肉的味道所吸引,撲騰著利爪就沖上來,但是還沒來得及靠近就被空氣擠壓成了碎末。

鼠群寂靜了兩秒,嗖的一聲開始滿場亂竄,邁著短腿嘗試逃離這裏,都被無形的空氣墻擋住了去路,它們瑟瑟發抖地擠作一團,全被爆成了一層層血霧。

但從中走過的許悠悠身上沒有沾到一點汙跡,就算路上的血肉碎末也會被無形的力量掃開,柏澤牽著她,為她獨自鋪開了一條幹凈整潔的道路。

林木和許遠霖在後方像耍雜技一般左閃右躲,身上還是沾上了不少血沫,林木頗為嫌棄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前方。

林木:……

這一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殘餘的變異動物都縮著頭跑向了黑暗深處,不願意與他們撞上。

前方通風管道的裂口處垂下一截蛇尾,然而還沒等人看清楚,又咻的一下縮了回去,扭著身軀想要逃走,但本就支離破碎的管道口承受不住重壓,砰然碎裂。

一截青紋蛇尾徑直攜著灰塵拍打下來,許悠悠臉色一變向後退了一大步,然而蛇尾卻停滯在了半空中,柏澤眉眼間蘊含著一絲怒意,蛇尾被斬成兩截。

青紋蛇灰白色的瞳仁染上驚懼,嘶嘶地拖曳著半截身軀想要逃跑,卻被扼死在了逼厭的管道內。

安然無恙地通過了C區,來到了空蕩蕩的D區。

被粗糙縫補起來的蕭予轉過了身,臉上的微笑仿佛被定格一般,嘴角的弧度都一動不動,身上鼓著大大小小的肉團,腹部還存有被許悠悠劈開的裂紋。

他嗬嗬地笑著,直勾勾盯著柏澤,邁著詭異的腳步向他們走來,每走一步就將身上的人皮撕裂一層,血液浸濕了地面,他聲線嘶啞地說著:“現在你也是怪物了。”

柏澤聽聞此話面不改色,怪物的臉皮撞傷了無形的空氣墻,五官都擠壓到了一起,然後嘴角的弧度還依稀可見。

“你也是怪物了。”他不斷地重覆這句話,仿佛每個字都從喉間溢出的一般,帶著滾燙的血腥味,勾起了人心底最深的恐懼。

柏澤的深紅色的瞳仁染上了一絲灰白,臉上也浮現出迷茫的神情,許悠悠握緊了柏澤的手,清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柏澤,看看我。”

他僵硬地轉過頭,泛著灰白的眼瞳撞進了一雙清澈的眼眸中,墨黑的瞳孔裏印出的都是他的樣子,掌心處傳來一絲溫度,好似暖到了心底。

柏澤回握了許悠悠的手,封斷門被一股憑空出現的怪力撕裂開來,晚霞的微光透過卷邊的鐵門投射進來,柔和了柏澤深邃的輪廓,在眼睫上刷下一層細密的陰影,他看著許悠悠,深紅褪去,如大海般的蔚藍再從湧上。

“悠悠,我們成功了。”

眼前的人形怪物逐漸破碎,像是被打破的一場噩夢,然而‘怪物’兩字還是無限盤旋在腦海中,偷偷滲入心靈最深處。

透過外間攝像頭看到這一切的醫生,氣得將桌上的文件全部掃落在地。

“一群廢物,把衣止給我叫來!”

感謝每一位看到這裏的小天使!!

就,我覺得,算是大顯神威了!(頂鍋蓋逃跑)

這大概就是貧瘠的想象力+小學生文筆能表達出的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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