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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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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沒了

許悠悠扶著柏澤回了房間,他面色青白,臉上紋路還隱隱凸起,許悠悠擔憂地說:“你很不舒服嗎?”

柏澤體內的精神力還有些紊亂,他搖了搖頭:“我休息下就好。”

許悠悠想到剛剛詭譎的場景,一時之間還有些後怕,她將從衣南那得到的信息告知了柏澤,疑惑地問道:“這種幻境……研究所到底在研究些什麽……”

柏澤眉頭緊鎖,和許悠悠說了在研究所地下室發現的異樣:“如果說增強劑是從B類喪屍身上提取,那B類喪屍會不會就代表著研究所地下被豢養起來的那一批?”

他拿出恒溫箱裏的註射劑,端詳片刻:“最近研究所配備的藥劑和以往不同,我註射之後很明顯地感到比以往更加嗜血,甚至對生肉有了興趣。”

許悠悠默默思索著,調出了餘老傳給她的資料:“假設以生肉作為標簽,在一年以前,第一批抑制劑投放使用,統計裏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喪屍都只需求血袋,但隨著抑制劑更新換代,投放出的感染者按我們所收集到的信息,幾乎都對生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又從衣南那已知這種進化可以促使精神類‘異能’的產生,那他們會不會是想要通過感染者研究創造有異能的人類?”

柏澤想到研究所地下規模驚人的感染者大軍:“如果只是做增強劑研究,地下那些被放棄掉的感染者應該就足夠了,他們為什麽還要大規模更新抑制劑,使投放出來的感染者全異化為B類?如果B類喪屍的完全體是地下那樣的話,很有可能他們試圖引起第二次末世災難。”

分析到這裏,兩人臉色都有些不好,原本站在人權高點,打著“一心為民”旗號的研究所背後可能存在這種陰謀。

許悠悠嘆了口氣:“現在這些還沒有證據,餘老師那邊也在做差別研究,我到時候看能不能查到更多資料,對了,你認識一個叫‘林木’的少年嗎?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相很陽光。”

“認識,在研究所裏關系還算不錯,怎麽了?”

“他媽媽今天帶他一起來做心理檢查,說他自從離開研究所之後性格大變,時而乖僻過激時而木訥,他在研究所裏是什麽樣的?”

柏澤不解:“他在研究所裏性格挺好的,很陽光和大家關系也都很好,難道是抑制劑的變化讓他性格也變了嗎?”

許悠悠搖搖頭表示不清楚,兩人心情都有些沈重,感覺被巨大的謎團縈繞在心中,表面平和穩定的末世之後,卻像一只漂浮在風浪中的木舟,隨時可能覆滅。

柏澤看著臉快皺成一團的許悠悠,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地笑了笑:“先別那麽擔心,餘老師不是也在想辦法調查嗎?就目前來說,定位器對感染者的限制還是挺大的,定位器也是通過政府監制研發的,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問題。”

許悠悠眼神一亮,想到了柏澤在幻境中的表現,拉著他的手看了起來:“你是不是也有異能?什麽時候發現的!怎麽都沒和我說。”

柏澤看著正微垂著頭的許悠悠,餘暉穿過窗欞灑在她的眼睫上,溫柔而綣繾,纖細的手指正抓著他的手,柏澤的心臟裏仿佛有一股暖流註入,又開始砰砰跳動了起來。

從十六歲初遇時的心動,到如今六年過去了,曾以為相戀後能攜手共度一生,誰知道中間磕磕絆絆了這麽久,他的目光停留在手腕上的黑金色光腦上,眼神都軟了幾分。

如果你也不是完全無意,我不想再浪費時間給自己套枷鎖了,我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人。

柏澤無辜地眨了眨眼,語氣帶了點落寞:“我怕你覺得我是個怪物,不敢和你說。”

許悠悠驚訝地仰起頭,正好撞進他透藍的眼眸中,映著漆黑的碎發,神情專註地望著自己。

她不自覺向後縮了一點,微紅了耳垂:“不會,我覺得你很厲害。”眼神飄忽著不敢對上柏澤的視線,她清了清嗓子,“先幫我把東西搬回去吧,等會蓓蓓估計也要回來了。”

然後許悠悠餘光掃到那個透明玻璃盒,呼吸一滯,連忙指向另一邊:“你幫我搬下那邊的,這邊我自己搬就好了。”

柏澤看著她的小動作也不戳破,順從地點了點頭。

許悠悠偷偷蹭過去,瞥了眼柏澤正在任勞任怨的當搬運工,迅速將玻璃盒塞到包裏,還心虛地回頭看了看。

背對著她的柏澤彎了彎唇角。

——

研究所地下三層。

“讓你想辦法回收的屍體回收了嗎,在屍檢之前辦好這件事,不能讓政府的人檢測到藥劑成分。”醫生坐在辦公桌前,正看著實驗數據報告。

肌肉僨張的男人表情古怪:“屍體……屍體沒了。”

醫生放下了手中的報告,眉毛揚起,眼神疑惑地轉了過來:“什麽叫屍體沒了?就算他用了多倍劑量後爆炸了總還有殘肢存在吧。”

“不是,就是只剩骨頭了,聽到消息說是被蟲子吃完了。”

“什麽?”

——

“嘔,太惡心了,這是什麽啊。”一名年輕警衛員臉色蒼白,扶著墻壁不斷幹嘔,喉間泛著酸氣,他偏過頭不想去看顯示屏上的畫面。

監控室裏的工作人員也鐵青著臉,將桌上的晚飯挪遠了一點。

只見顯示屏上正循環播放著,一群撲騰著紫色肉翅的小蟲密密麻麻地覆在屍體上,隨著進食的動作翅膀微微顫動,沒一會整個人就只剩下了一具白骨。

另一名年長些的警衛員忍下不適拷著視頻:“可能是什麽新型物種吧,等會多喊幾個現場偵查,看能不能在周圍找到這種蟲子帶回去做樣本分析。”

——

夜幕降臨,程蓓踩著淺淡的月光到了6棟樓下,發現門口被拉上了一片黃色警示帶,空氣中還隱隱能聞到血腥味,她神色莫名,盯著被挖走表皮的土壤看了許久,撩了撩耳邊的卷發,哼著小曲離開了。

她剛打開門,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揉著癟癟的小腹,朝廚房喊了一聲:“悠悠啊,有我吃的份嗎!我被鴿了,都沒吃到晚飯。”

許悠悠從廚房走出來,笑著回答:“有的有的,你去洗洗手吧,就快做好了。”

程蓓擦幹凈了手上的水,語氣抱怨:“悠悠你不知道,下午有個朋友給我介紹了個單子,一部末日抗災電影的商宣,我去聽了一下他們的宣前會,哎呀,有幾個是感染者在講述經歷,說話語速可慢了,還有點結巴,硬生生拖晚了一個多小時,害得我原先約的人也跑了。”

許悠悠安慰她說:“你現在回來不是也有吃的嗎,別太生氣啦。”

程蓓突然想到了什麽,神秘地問她:“我說悠悠,柏澤現在也是感染者,他會不會也口齒不清啊,要是曾經的校園男神現在連話都說不太清楚了也太破滅了。”

許悠悠擺好碗筷,尷尬地幹咳了兩聲。

程蓓還在不解時,柏澤黑著臉從廚房走出來,將一盤蔫了吧唧的小白菜擺在程蓓的碗筷前面,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個字:“你的。”

程蓓:……

許悠悠去隔壁給柏澤拿了袋血袋,程蓓在餐桌上縮著頭不敢多言,眼看著柏澤一直給許悠悠布菜,只能悲憤地咬著面前枯黃的小白菜。

許悠悠忍俊不禁,將她最愛的糖醋排骨推到了她面前:“柏澤逗你玩呢。”

然而喝著血袋的柏澤眉頭微微皺起,平日裏覺得味道還算美味的血袋不知為何,今天總感覺泛著股令人作嘔的腥氣,他強忍著不適喝了下去。

吃完飯後柏澤回到了自己房間,許悠悠打開光腦和程蓓商量著短漫。

熱搜上【感染者】話題熱度逐漸下降,不過仍在居前排。

她思索片刻,在程蓓的指導下快速畫了幾幅簡筆畫配上文字發了上去。

瞬間評論300+。

【今天是科普環節嗎?感覺定位器的限制看起來是蠻好的!】

【那我走在路上是不是不用那麽怕感染者了?講道理政府能不能快點研制出一個阻斷劑或者疫苗啊!】

【讚同樓上,要是不那麽怕被感染我也不需要那麽擔憂和他們接觸了。】

【@未來科研,大佬研究院!看到群眾的心聲了嗎!你們上次不負眾望研究出了喪屍抑制劑,疫苗感覺也可以提上了日程了!】

這條評論瞬間點讚1W+,徑直沖到了最前排。

未來科研的官方賬號也直接轉發並回覆。

【薄清教授已經在研究了,小未來正在勤勤懇懇工作哦,今天也是為了人類和諧相處而努力的一天!】

不少人開始調戲官博,底下都是一順的讚美之詞,許悠悠卻抿緊了唇,國民度如此高的‘未來科研’如果真的是站在黑暗的那一方,又會在全世界引發出怎樣的動亂。

——

回到家的柏澤再也維持不住雲淡風輕的神情,直沖到了衛生間。

血液從喉間湧出,染紅了齒縫,扶著洗手臺劇烈的咳嗽起來,仿佛胸腔裏的五臟六腑被盡數攪碎,呼吸間都帶著化不開的血腥氣。

手指緊緊捏著臺面,毫無血色的皮膚映著瓷白的轉角愈發顯得病態,他擡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鏡中的自己,血沫還殘留在嘴角,像是從地獄中爬回的惡鬼,陰森而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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