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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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淅淅瀝瀝的雨聲從幾丈之外傳入墓中，不知何時，雨下大了。不知是秋雨蕭瑟還是裴翇的話太令人震驚了，這方空間忽然陷入詭異的沈默。
裴翇怎會對著明瑤叫蠻蠻？蠻蠻是誰？
那份言語間的灼燙簡直沒法和一位化神期神尊聯系在一起，但他臉上的關心、急切又是那麽真實自然，不由讓人回想起最初，似乎這位蠻蠻也是被裴翇收藏於青蔥歲月，所以才那樣深刻，不容褻瀆。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那蠻蠻的骨齡正值花信之期，而裴翇連孫子都是元嬰大佬了。
莫非裴翊先鐘情於這女修，後被裴翇發現，祖孫倆上演了一場人倫……
陡然滾過天空的紫雷打斷了修士們驚世駭俗的想法，主要是這想法太要命了，裴翊就算了，裴翇這些年閉關清修連面都罕露一下，這般詆毀他枉為修道之人。於是這一刻，只剩下裴翊緊咬牙關忍耐著。
裴翊比其他人更了解老爺子，所以他更能感覺到老爺子真實的怒氣，比展現出來的要盛得多，要不是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興許老爺子罵的就不是後生，而是畜生。
裴翊當然清楚他和老爺子沒有爭搶明瑤，實際上老爺子見過幼年的明瑤，沒有展現出特別的興趣，但那聲蠻蠻令裴翊回想起裴翇書房裏的畫像，仔細想來，明瑤和那畫中女修很有幾分相像。
裴翊心驚了幾分，但若只有這些，不足以讓老爺子失智。這裏面肯定有他不清楚的，和明瑤有關的原因。但翻遍記憶，裴翊不覺得明瑤有什麽特殊的。幼年裴翰把他丟在烏衣巷，正好和明家做了鄰居，那是像明瑤這樣的玩伴有好幾個，沈璃、許至、馮楓……哪個拎出來都比明瑤耀眼得多。
因為明瑤身體不好，他懶得驅趕，相處的時間就比別人長些。她愛吃甜食，嗜吃和雲記的點心，吃多了就犯困，點著頭打瞌睡的樣子像極了倉鼠。
有一次他和沈璃去青霧山歷練，受重傷困在山裏，是明瑤找到他們的，那時候她才十多歲，有用的家夥一件沒帶，揣了一袋子甜食，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在山裏活下去的……
裴翊陡然一驚，恰巧明瑤看過來，“那你一定說話算話，裴翊本來跟我好好的，後來他收了個女徒弟……”明瑤直直看向裴翊和周窈，目中的淩厲和裴翊記憶中的小青梅截然不同，仿佛換了個人又或者露出本來的面目。不止裴翊下意識地想反駁，周窈也是，因為明瑤若是抱上裴翇的大腿，這跟原書劇情就大不一樣，周窈直覺會出事。但誰也沒想到裴翇會那樣護短，徑直給周窈和裴翊甩了個禁言咒，明瑤得以繼續說下去，“裴翊挖了我的心，把我扔在松月崗，沒想到我沒死透。”
她語調平靜，唯有眼角些許紅痕，卻比嘶聲竭底的大哭更撼人心扉，引的竊竊私語。
裴翊和周窈都被禁言了，明瑤自然想怎麽說就怎麽說。見兩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明瑤暗笑了下，這對猥瑣男女憑什麽以為她不會編排？其實她也沒編排，只不過有些講了有些沒講，至於別人怎麽理解那她就不知道了。
“你說什麽？你怎麽會和裴翊在一起？”裴翇滿心見到心上人的喜悅被潑了盆冷水，卻不知道自己的震驚又給別人帶來多大的震驚。
何景陽嘴張得大大的，就這也感覺胸悶氣短，才想起來忘了呼吸了！
“裴翇，你忘了你娶了周薇了嗎？”明瑤笑了笑，說起來也是好笑，裴家三代喜歡的女人都姓周，她這是和姓周的杠上了。不過明瑤無所謂，畢竟裴翇的年齡才是她的零頭呢，但這段明瑤就不打算提了。
“我倆本來是一對，你卻和他人結為道侶，知道這個消息後我負氣出走，不小心墮崖失去記憶。我被一個叫裴翰的人救下，他對我大獻殷勤。我雖然失去了記憶，卻總覺得他眼熟，就同意了他的追求。過了幾年，他和你如出一轍娶了別的女人，這次我是自己把自己氣失憶了，醒來後，”明瑤頗有無奈地一指裴翊，“他也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明瑤講完了，在場的人的下巴也都掉了。你敢負心我就敢搞你兒子，搞完兒子搞孫子。他們還是太嫩太年輕了，不敢插上翅膀在想象的天空裏勇敢翺翔啊！
何景陽伸手扶住自己的下巴，用力扳回去。
沈璃則悄悄後退，他想溜，這是他能聽的隱秘嗎？別人就算了，他是裴翊的兄弟，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想裴翊，沈璃就發現他被一束濃烈的目光鎖住了。
是裴翊。
沈璃：……
裴翊被禁言了，但他眼珠還能用，以目光示意沈璃上。
沈璃：……
沈璃和裴翊多年兄弟，相互之間不用說話，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到位。這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等其他老怪趕來，裴家就真的顏面掃地，無可挽救。
沈璃也和明瑤自幼相識，看著她一點點長大的，從沒失過憶，哪來的把裴翊當成裴翇的替身？倒是因為明瑤身體不好，裴翊想收個健康點的徒弟，這對明瑤是不太公平，但兄弟天長地久，沈璃自然站在裴翊這邊。
“尊上，魔物……”
沈璃硬著頭皮去提醒裴翇，心裏還在為明瑤感慨，看不出來丫頭有這等野心，可惜玩脫了。
周窈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明瑤抱上裴翇大腿又怎樣？她是魔。裴家能位居四大家族之首就是因為他們對魔物的殘酷打壓。另外，周窈偶爾從裴翊嘴裏知道，裴翇是極愛惜名聲的。
裴翇也未必不清楚她的把戲，只是需要緩緩。
沈璃還沒說完，就被裴翇看了一眼，沈璃立馬閉嘴，卻感覺成了。
“裴翊對不住你，是我管教無方。”裴翇挺直腰，臉上神色卻都收了起來，“不過，蠻蠻，你怎麽在這裏？”
明瑤剛才就講了她在這裏的原因，講的很清楚，每個人都聽見了，裴翇既不聾也不瞎，為什麽還要再問一遍？
山雨欲來風滿樓，明瑤的衣擺被風高高吹起。她的腰肢很細，細到讓人懷疑她隨時會被風吹走，裴翇心頭忽然湧出一股濃濃的不安。
“說起來要多謝你用心頭血給我煉制了三道無形符，一道隱身，一道護體，一道遁形，否則我的心上人也不能順利脫身。”
明瑤對著裴翇深深一拜，隨後她直起腰，背後黑氣悉數散盡，無影無蹤。
裴翇楞在原地。他修為臻至化神，心思瞬間萬變，已經理清思緒，做出取舍，不料明瑤又給他當頭一棒。
裴翊臉色同樣難看至極。他是裴家人，當然知道心頭血的重要性，他都舍不得給周窈，老爺子竟然給了明瑤……也怪不得老爺子來那麽快。
何景陽猝然祭出本命靈劍：“女魔，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和何景陽一起的還有眾位修士，事到如今都看出來明瑤一直在拖延時間，還拖成功了。
何景陽一心向道，最討厭這些情情愛愛，在他看來裴家的名聲已經被此女毀壞殆盡，這女魔早該魂飛魄散，是以何景陽一出手便盡全力，當然，也是琢磨著裴翇不會再阻攔。
裴翇果然沒再阻攔，除掉明瑤裴家只是名聲臭點，不除，永遠是別人嘴裏的笑柄。
出乎意料，何景陽一劍就穿透了明瑤，明瑤似乎根本沒有反抗的打算。
裴翇臉頰兩側的皮肉突然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他似乎悟出什麽，情不自禁地叫了聲“蠻蠻”，明瑤肉身卻已經四分五裂，對著裴翇淒涼一笑，“裴翇，還請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不要對我和裴翊的骨血趕盡殺絕……”
說完，明瑤破裂的肉身維持不住，化作萬千碎片飛起，點點湮滅於淒風苦雨中。
裴翇根本無視裴翊臉上的不可置信，泛著化神期才有的九色靈光的白骨鞭刷地抖開，重重抽打在裴翊肩骨上。
“畜生，你竟然如此欺淩你的祖母！”
有了骨血……是那魔物……
對裴翇而言，明瑤是他的初戀，是他修行的動力源泉，也是他追悔不及的夢。這個夢，卻因為裴翊蒙上恥辱和徹底破碎。
至於裴翇自己，化神期的尊上是不會反思的。
裴翇是此次進入古墓的最強者，本來這次名義上的剿魔用不著裴翇出面，天宗擔心混焰珠失手才通過裴翊請來的老爺子。如果天宗能預料到發狂的化神期大能的破壞力和不可阻攔性，應該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明瑤背後出現了一道門，她沒著急進去，仍盤膝坐在虛空看下方的毆鬥。說是毆鬥，其實主要是裴翇毆打裴翊，誰叫裴翊不但是人家孫子，還技不如人。
裴翊嘴角流血，站不太穩，他竟然還想反擊，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可惜他再度被白骨鞭抽飛出去。
明瑤意外的是一直沒看見他那個女弟子周窈出手幫忙，這周窈似乎還想溜走，被白骨鞭的鞭影卷進去了。
不應當啊，明瑤記憶裏裴翇是不打女人的。
不過看天子驕子和他的心上人挨打總歸是愉快的，明瑤一手托腮，一手愜意地敲打旁邊的地面，深覺自己這幾場戲演的都不錯，尤其是最後那場，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裴翊和周窈應該都會互相猜忌。
誰叫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置她於死地，她又不是泥人。至於裴翇，那很不湊巧，當年他有新的責任和義務，如今她也有，算是扯平了。
想到這就不能不想到小魔物了，其實從從時空裂縫中看到裴翊，開始籌劃如何利用最後的三道無形符起，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沒有想到她這個無心之人，也會為一頭魔物拿出自己的珍藏，連死期也一並利用上，不過，現在它應該安全了吧？
那她的任務就完成了，明瑤起身，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沒再看一眼下方，轉身走入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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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雨聲從幾丈之外傳入墓中，不知何時，雨下大了。不知是秋雨蕭瑟還是裴翇的話太令人震驚了，這方空間忽然陷入詭異的沈默。
裴翇怎會對著明瑤叫蠻蠻？蠻蠻是誰？
那份言語間的灼燙簡直沒法和一位化神期神尊聯系在一起，但他臉上的關心、急切又是那麽真實自然，不由讓人回想起最初，似乎這位蠻蠻也是被裴翇收藏於青蔥歲月，所以才那樣深刻，不容褻瀆。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那蠻蠻的骨齡正值花信之期，而裴翇連孫子都是元嬰大佬了。
莫非裴翊先鐘情於這女修，後被裴翇發現，祖孫倆上演了一場人倫……
陡然滾過天空的紫雷打斷了修士們驚世駭俗的想法，主要是這想法太要命了，裴翊就算了，裴翇這些年閉關清修連面都罕露一下，這般詆毀他枉為修道之人。於是這一刻，只剩下裴翊緊咬牙關忍耐著。
裴翊比其他人更了解老爺子，所以他更能感覺到老爺子真實的怒氣，比展現出來的要盛得多，要不是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興許老爺子罵的就不是後生，而是畜生。
裴翊當然清楚他和老爺子沒有爭搶明瑤，實際上老爺子見過幼年的明瑤，沒有展現出特別的興趣，但那聲蠻蠻令裴翊回想起裴翇書房裏的畫像，仔細想來，明瑤和那畫中女修很有幾分相像。
裴翊心驚了幾分，但若只有這些，不足以讓老爺子失智。這裏面肯定有他不清楚的，和明瑤有關的原因。但翻遍記憶，裴翊不覺得明瑤有什麽特殊的。幼年裴翰把他丟在烏衣巷，正好和明家做了鄰居，那是像明瑤這樣的玩伴有好幾個，沈璃、許至、馮楓……哪個拎出來都比明瑤耀眼得多。
因為明瑤身體不好，他懶得驅趕，相處的時間就比別人長些。她愛吃甜食，嗜吃和雲記的點心，吃多了就犯困，點著頭打瞌睡的樣子像極了倉鼠。
有一次他和沈璃去青霧山歷練，受重傷困在山裏，是明瑤找到他們的，那時候她才十多歲，有用的家夥一件沒帶，揣了一袋子甜食，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在山裏活下去的……
裴翊陡然一驚，恰巧明瑤看過來，“那你一定說話算話，裴翊本來跟我好好的，後來他收了個女徒弟……”明瑤直直看向裴翊和周窈，目中的淩厲和裴翊記憶中的小青梅截然不同，仿佛換了個人又或者露出本來的面目。不止裴翊下意識地想反駁，周窈也是，因為明瑤若是抱上裴翇的大腿，這跟原書劇情就大不一樣，周窈直覺會出事。但誰也沒想到裴翇會那樣護短，徑直給周窈和裴翊甩了個禁言咒，明瑤得以繼續說下去，“裴翊挖了我的心，把我扔在松月崗，沒想到我沒死透。”
她語調平靜，唯有眼角些許紅痕，卻比嘶聲竭底的大哭更撼人心扉，引的竊竊私語。
裴翊和周窈都被禁言了，明瑤自然想怎麽說就怎麽說。見兩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明瑤暗笑了下，這對猥瑣男女憑什麽以為她不會編排？其實她也沒編排，只不過有些講了有些沒講，至於別人怎麽理解那她就不知道了。
“你說什麽？你怎麽會和裴翊在一起？”裴翇滿心見到心上人的喜悅被潑了盆冷水，卻不知道自己的震驚又給別人帶來多大的震驚。
何景陽嘴張得大大的，就這也感覺胸悶氣短，才想起來忘了呼吸了！
“裴翇，你忘了你娶了周薇了嗎？”明瑤笑了笑，說起來也是好笑，裴家三代喜歡的女人都姓周，她這是和姓周的杠上了。不過明瑤無所謂，畢竟裴翇的年齡才是她的零頭呢，但這段明瑤就不打算提了。
“我倆本來是一對，你卻和他人結為道侶，知道這個消息後我負氣出走，不小心墮崖失去記憶。我被一個叫裴翰的人救下，他對我大獻殷勤。我雖然失去了記憶，卻總覺得他眼熟，就同意了他的追求。過了幾年，他和你如出一轍娶了別的女人，這次我是自己把自己氣失憶了，醒來後，”明瑤頗有無奈地一指裴翊，“他也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明瑤講完了，在場的人的下巴也都掉了。你敢負心我就敢搞你兒子，搞完兒子搞孫子。他們還是太嫩太年輕了，不敢插上翅膀在想象的天空裏勇敢翺翔啊！
何景陽伸手扶住自己的下巴，用力扳回去。
沈璃則悄悄後退，他想溜，這是他能聽的隱秘嗎？別人就算了，他是裴翊的兄弟，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想裴翊，沈璃就發現他被一束濃烈的目光鎖住了。
是裴翊。
沈璃：……
裴翊被禁言了，但他眼珠還能用，以目光示意沈璃上。
沈璃：……
沈璃和裴翊多年兄弟，相互之間不用說話，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到位。這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等其他老怪趕來，裴家就真的顏面掃地，無可挽救。
沈璃也和明瑤自幼相識，看著她一點點長大的，從沒失過憶，哪來的把裴翊當成裴翇的替身？倒是因為明瑤身體不好，裴翊想收個健康點的徒弟，這對明瑤是不太公平，但兄弟天長地久，沈璃自然站在裴翊這邊。
“尊上，魔物……”
沈璃硬著頭皮去提醒裴翇，心裏還在為明瑤感慨，看不出來丫頭有這等野心，可惜玩脫了。
周窈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明瑤抱上裴翇大腿又怎樣？她是魔。裴家能位居四大家族之首就是因為他們對魔物的殘酷打壓。另外，周窈偶爾從裴翊嘴裏知道，裴翇是極愛惜名聲的。
裴翇也未必不清楚她的把戲，只是需要緩緩。
沈璃還沒說完，就被裴翇看了一眼，沈璃立馬閉嘴，卻感覺成了。
“裴翊對不住你，是我管教無方。”裴翇挺直腰，臉上神色卻都收了起來，“不過，蠻蠻，你怎麽在這裏？”
明瑤剛才就講了她在這裏的原因，講的很清楚，每個人都聽見了，裴翇既不聾也不瞎，為什麽還要再問一遍？
山雨欲來風滿樓，明瑤的衣擺被風高高吹起。她的腰肢很細，細到讓人懷疑她隨時會被風吹走，裴翇心頭忽然湧出一股濃濃的不安。
“說起來要多謝你用心頭血給我煉制了三道無形符，一道隱身，一道護體，一道遁形，否則我的心上人也不能順利脫身。”
明瑤對著裴翇深深一拜，隨後她直起腰，背後黑氣悉數散盡，無影無蹤。
裴翇楞在原地。他修為臻至化神，心思瞬間萬變，已經理清思緒，做出取舍，不料明瑤又給他當頭一棒。
裴翊臉色同樣難看至極。他是裴家人，當然知道心頭血的重要性，他都舍不得給周窈，老爺子竟然給了明瑤……也怪不得老爺子來那麽快。
何景陽猝然祭出本命靈劍：“女魔，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和何景陽一起的還有眾位修士，事到如今都看出來明瑤一直在拖延時間，還拖成功了。
何景陽一心向道，最討厭這些情情愛愛，在他看來裴家的名聲已經被此女毀壞殆盡，這女魔早該魂飛魄散，是以何景陽一出手便盡全力，當然，也是琢磨著裴翇不會再阻攔。
裴翇果然沒再阻攔，除掉明瑤裴家只是名聲臭點，不除，永遠是別人嘴裏的笑柄。
出乎意料，何景陽一劍就穿透了明瑤，明瑤似乎根本沒有反抗的打算。
裴翇臉頰兩側的皮肉突然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他似乎悟出什麽，情不自禁地叫了聲“蠻蠻”，明瑤肉身卻已經四分五裂，對著裴翇淒涼一笑，“裴翇，還請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不要對我和裴翊的骨血趕盡殺絕……”
說完，明瑤破裂的肉身維持不住，化作萬千碎片飛起，點點湮滅於淒風苦雨中。
裴翇根本無視裴翊臉上的不可置信，泛著化神期才有的九色靈光的白骨鞭刷地抖開，重重抽打在裴翊肩骨上。
“畜生，你竟然如此欺淩你的祖母！”
有了骨血……是那魔物……
對裴翇而言，明瑤是他的初戀，是他修行的動力源泉，也是他追悔不及的夢。這個夢，卻因為裴翊蒙上恥辱和徹底破碎。
至於裴翇自己，化神期的尊上是不會反思的。
裴翇是此次進入古墓的最強者，本來這次名義上的剿魔用不著裴翇出面，天宗擔心混焰珠失手才通過裴翊請來的老爺子。如果天宗能預料到發狂的化神期大能的破壞力和不可阻攔性，應該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明瑤背後出現了一道門，她沒著急進去，仍盤膝坐在虛空看下方的毆鬥。說是毆鬥，其實主要是裴翇毆打裴翊，誰叫裴翊不但是人家孫子，還技不如人。
裴翊嘴角流血，站不太穩，他竟然還想反擊，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可惜他再度被白骨鞭抽飛出去。
明瑤意外的是一直沒看見他那個女弟子周窈出手幫忙，這周窈似乎還想溜走，被白骨鞭的鞭影卷進去了。
不應當啊，明瑤記憶裏裴翇是不打女人的。
不過看天子驕子和他的心上人挨打總歸是愉快的，明瑤一手托腮，一手愜意地敲打旁邊的地面，深覺自己這幾場戲演的都不錯，尤其是最後那場，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裴翊和周窈應該都會互相猜忌。
誰叫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置她於死地，她又不是泥人。至於裴翇，那很不湊巧，當年他有新的責任和義務，如今她也有，算是扯平了。
想到這就不能不想到小魔物了，其實從從時空裂縫中看到裴翊，開始籌劃如何利用最後的三道無形符起，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沒有想到她這個無心之人，也會為一頭魔物拿出自己的珍藏，連死期也一並利用上，不過，現在它應該安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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