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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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終於到達母蟲洞附近，大約十輛軍用車停在這片較為寬闊的草地上。
母蟲洞附近的精神力網已經編織完成，因為陸壤剛剛“升級”成功，所以按照目前的等級排名來看，他居然是等級最高的哨兵。
現在，由左伐秋、尹靜和陸壤組成的三角頭腦領導層正在開會。
蘇薇給身邊同樣沒有擠進三角頭腦領導層的華霽分了一點手裏的開心果。
“吃點開心果，開心一點。”
華霽：……
“那就這樣辦吧。”
那邊終於討論出結果了。
左伐秋已經研究這只母蟲很久了，他知道這只母蟲的生存規律。
“母蟲在產卵的時候是最虛弱的，能從精神力網的強弱來判斷其虛弱程度。”
左伐秋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眾人。
蘇薇擡頭，看向頭頂密密麻麻的精神力網，他們就像是被罩在菜罩子下面的菜一樣。
“等精神力網薄弱的時候，就是我們進入山洞的時候。”
雖然知道勝算不大，但眾人依舊在努力。
身為頭腦領導層一員的陸壤因為暫時不能抽煙，所以手裏換拿了一根棒棒糖。
還是草莓味的呢。
男人修長白皙的兩根手指捏著棒棒糖的細柄，慢條斯理地搓。
棒棒糖上面的糖紙還沒撕開，圓滾滾的一顆棒棒糖被他拿在手裏上下頭地轉動。
陸壤臉上沒什麽表情變化，只是溫和的聽著左伐秋和尹靜討論，時不時的點頭附和一下，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裏。
他一回頭，正對蘇薇的目光。
男人勾唇，朝她走過來。
“馬上就要進洞了，薇薇有什麽想說的嗎？”
最終，蘇薇還是替陸壤將那個小揪揪紮在了中後方，細碎的頭發落在男人面頰側邊，更襯得其多了幾分金玉其外的氣質。
“你這個棒棒糖不吃能給我嗎？”
左伐秋說他計算過母蟲的排卵時間，就在這幾天。
眾人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二天淩晨的時候，發現洞穴門口的精神力網變得薄弱不少。
“這只母蟲大概每三個月就會排一次卵。”左伐秋是這樣說的。
蘇薇想起上次這只蟲卵被陸壤打得吐卵而逃，距離今天也不過就幾天而已。
應該是肚子裏的蟲卵還沒吐幹凈，這幾天正好成熟了吐出來，畢竟上次吐出來的都是沒成熟的。
各個哨兵分配好向導，往蟲洞內前進。
蘇薇牽著陸壤的手，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變得黯淡了不少的母蟲精神力網。
密密麻麻的精神力網遍布整座山洞，大家就跟進了蜘蛛精的山洞一樣。
山洞內從前留下的導航記號還沒消失，眾人順著記號往裏去。
越走，山洞裏就越安靜。
大家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帶著回音的那種。
眾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這種不止是身體上受到的關於精神力的威壓，更是從精神上傳遞過來的，對於母蟲的恐懼。
只要一想到那是一只ss+++級別的母蟲，大家就忍不住在心裏打起了鼓。
出發前的士氣在此刻陡然退縮到了芝麻粒大小，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算好看。
“大家放心，母蟲排卵的時候會降低等級，最低會降低到ss等級。”
左伐秋拿出隨身攜帶的等級測試儀。
現在科技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蘇薇瞪大了一雙眼，看著左伐秋在那裏搗鼓這些東西。
“這是最新款的便攜等級測試儀。”左伐秋隨手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尹靜一測量。
測試儀的大屏幕上立刻就跳出來了尹靜的信息和等級。
居然還連上大數據了？
左伐秋拿著測試儀往前走，路過陸壤的時候，測試儀突然開始瘋狂轉動。
左伐秋皺眉，以為是蟲洞內的精神力影響到了測試儀。
他繼續往前走，直到遠離陸壤三米遠，藍牙距離的一半吧，測試儀才逐漸穩定下來，然後停留在0上面。
那是左伐秋的等級。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並非哨兵。
“好的，測試儀是正常的，大家跟著我往前走。”
測試儀的距離是三米。
也就是說，要找到母蟲，在靠近它三米的地方對它進行測試，才能測試出它目前的等級。
這個情況很難辦。
不過幸好，左伐秋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他從背包裏掏出一個桿子，這是一個加長版……釣魚桿？
左伐秋走在第一個，他手裏拿著那個釣魚竿，在山洞內艱難前進。
“我本來還準備了無人機，可惜，這裏沒有網絡信號。”
左伐秋說話的時候，正吃力的帶著他的測試儀從一個拐角挪到另外一個拐角。
因為這兩個拐角距離太近了，所以左伐秋很是艱難。
突然，測試儀開始低聲警告起來。
左伐秋和他身後的一眾人瞬間就頓住了動作。
前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朝他們過來，速度不慢，裹挾著一股精神力，帶著橫沖直撞的架勢。
靠近了，都能聽到山壁被撞得七倒八歪的聲音，還能看到從裏面滾出來的碎石。
“難道是母蟲嗎？”尹靜走到左伐秋身邊，表情難看。
居然這麽快就碰到母蟲了？
左伐秋看到測試儀上面的數字，“大概是子蟲。”
那是一只ss+級別的子蟲。
子蟲的出現，說明母蟲現在真的很虛弱，無法應敵。
“一部分人跟我留下，剩下的人跟你走。”
尹靜迅速做出決斷。
他們絕對不能在這裏停下。
如果失去了這次機會，可能還要再等三個月才能將母蟲殺死。
可在這三個月內，母蟲吐出的成熟蟲卵說不定會再次對第五基地發起進攻。
到時候，一個人都活不了。
除非放棄基地進行全部遷移。
可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其它基地的人早已自顧不暇，根本就不會接收他們。
最重要的是，在遷移的路上，又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尹靜帶著一部分哨兵和向導留下了。
左伐秋和陸壤還有蘇薇幾人繼續往前走。
他們挑了另外一個拐角，這裏也有記號，那就說明是能走通的。
山洞越深，距離母蟲越近，測試儀的動靜就越小。
看來因為能力的降低，所以母蟲也不敢輕易召喚子蟲過來。
蟲族沒有感情，等級高的指揮等級低的。
有些子蟲為了獲取力量，還會在母蟲虛弱的時候吃掉它。
這樣，這只子蟲就會成為新一任年輕的母蟲。
如此循環，蟲族之路生生不息。
“剛才那只子蟲是ss+級別，說明現在母蟲的等級到達了ss++。”左伐秋如此解釋著，“再等一會兒，我們只要再等一會兒，應該就行了。”
跟在左伐秋身後的哨兵們臉上露出希望之色。
可下一刻，測試儀再次瘋狂響起。
又是一只子蟲。
這是一只等級為ss的子蟲。
子蟲等級越低，就說明母蟲的等級越低。
“母蟲的等級下降的很快，現在估計是ss+。”左伐秋轉頭看向陸壤。
陸壤現在的等級是ss+，雖然蟲族跟人類哨兵之間天然存在同等級之間的戰力差別，但再搭配上左伐秋的ak武器，相信這場戰役也不是沒有贏的可能。
左伐秋忍不住激動起來。
情況有些出乎意外的順利。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ss級別哨兵站了出來，他們朝左伐秋敬了一個軍禮，然後便上前將那只子蟲引到了別的通道內。
望著這些哨兵離去的方向，蘇薇下意識擡頭看向陸壤。
男人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他跟蘇薇對上視線，指尖捏了捏她的手指，“薇薇害怕了？”
蘇薇沈默半響，小聲回答，“怕他們死了。”
陸壤的臉上突兀露出一個奇怪的笑，他伸手撫過蘇薇的臉，指尖帶著寒涼的冷意，“人固有一死。”
或被大魔王殺死。
或被蟲族吃掉。
蘇薇低著頭，不說話了。
陸壤盯著她的發頂，心情略顯煩躁。
他擡手，兩根紅色的精神力線順著洞穴往裏深入。
一根隨著剛才那群哨兵和那只ss級別的子蟲離開。
一根隨著尹靜和那只ss+級別蟲族的方向消失不見。
“好了，走吧。”
左伐秋眼眶微紅地望著那群哨兵立刻的方向，他努力攥緊手裏的魚竿，繼續往前走。
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洞穴裏面濕滑難走，蘇薇腳上的球鞋都被浸濕了。
味道有點難聞，帶著一股長久不見陽光的膻腥氣。
突然，蘇薇腳下一滑，直接摔進了陸壤懷裏。
她低頭朝下面看過去，那是一顆拳頭大小的蟲卵。
啊啊啊啊啊！！！！好惡心啊！！！！
蘇薇被惡心的頭皮發麻，直想把自己的腳給剁了。
不不不，冷靜一點，這是她自己的腳。
一塊帕子覆在蘇薇額前，替她擦了擦冒出來的冷汗，然後下一刻，一顆糖果被塞進了她嘴裏。
草莓味的。
“別怕。”陸壤的手覆到蘇薇的後腦勺上，輕輕拍了拍。
雖然很冷，帶著陰郁的潮氣，像被白蛇的鱗片刮過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麽，蘇薇卻感覺到了一股安心。
這大概就是大魔王的魅力所在了吧。
只要他不想讓你死，就能讓你活。
蘇薇仰頭，盯著自己的生死判官，星星眼。
大兄弟，靠你了！
蘇薇安心地掛在陸壤身上當掛件。
左伐秋扛著自己的ak站在旁邊，看著將蘇薇抱在懷裏的陸壤，欲言又止。
馬上就要戰鬥了，這樣真的好嗎？
要不您先把手裏的小手辦放下？
還不等左伐秋開口，他們已經到達母蟲的巢穴。
母蟲確實正在產卵。
它半個身體在黑色的蟲洞裏面，半個身體在蟲洞外面。
它正張著嘴，一顆白色的蟲卵艱難的從嘴裏吐出來，帶著黏膩。
原來成熟期的蟲卵居然有這麽大？都快趕上半個母蟲了。
這樣母蟲的下巴真的不會脫臼嗎？
“一般母蟲產卵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可如果受到驚嚇，就會立刻停止產卵。”
三個月產一次卵，一次產一個月。
這母蟲也是夠辛苦的。
怪不得成天餓成那樣，脾氣也不好。
看來當蟲子也不容易。
左伐秋和陸壤還有蘇薇三人躲在暗處。
這個時候，人少反而變成了一個優勢。
不容易引起母蟲的關註。
地上已經有幾顆成熟期的蟲卵了。
白胖胖的蟲卵落在地上，透過上方精神力網的光線照射，能隱隱綽綽看到裏面正在蠕動的子蟲。
下一刻，一只子蟲突然破卵而出。
它跟它媽長得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左伐秋小心翼翼的驅動手裏的測試儀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測試儀已經被他調成靜音模式。
這只剛剛出來的子蟲是s+++級別的。
進化之路千難萬難，就像是減肥。
一開始大基數的減肥很容易，因此，人類哨兵少有停留在s+，s++、s+++的，大部分直接飛躍到ss。
可後來變成小基數的減重，不管如何修煉，就是上不去。
哨兵的等級就像是一座等級嚴格的金字塔。
越上越難，越下越多。
母蟲大約三分鐘吐出一顆蟲卵。
按照它這樣的趨勢，吐一個月蟲卵。
還不得把第五基地包圓了？甚至保證每個人類都能碰到一只新鮮子蟲？
“雖然這些都是成熟的蟲卵，但成功孵化出來的子蟲卻會吃掉還沒孵化的，或許是剛剛孵化的。”
子蟲之間的競爭也是殘酷的，最終能走出這個洞穴的，大概只有幾只子蟲。
而這幾只子蟲因為要經常受到母蟲的召喚，所以無法離開這塊地方太久。
這就是為什麽第五基地還存活著的原因。
不過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如果不盡快處理的話，第五基地真的離全基覆滅不遠了。
“母蟲的等級已經降低到ss了！”左伐秋發出一道壓低的驚喜聲音。
他攥緊手裏的ak。
“陸壤，如果我失敗，那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了。”
彼時，陸壤還沒放下他手裏的小手辦。
左伐秋終於忍不住提醒道：“蘇薇女士，現在情況很危險，您能自己站一會兒嗎？”
蘇薇：……你還怪有禮貌嘞。
蘇薇找了一塊幹凈點的角落乖乖站好。
一切準備就緒。
左伐秋擡起手裏的ak，瞄準，偷襲。
巨大的藍色閃光從這把其貌不揚的ak裏發射出來。
如一條圓柱體般直接貫穿了母蟲的身體。
母蟲因為正在產卵，所以沒有辦法做出快速反應。
藍光貫穿母蟲的聲音，母蟲發出一道嘶吼聲。
下一刻，它迅速吞掉吐到一半的蟲卵，轉身就要往蟲洞裏面躲。
雖然母蟲現在是ss，但它畢竟底子裏是只ss+++，因此，當它停止吐卵之後，身體的等級就開始瘋狂暴漲回原來的等級。
可它依舊保持著逃跑的速度一點都沒有猶豫。
因為它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那個讓它聞風喪膽，把肚子裏沒成熟的蟲卵幾乎都吐出來了的氣息，又來了。
左伐秋也是第一次使用這個武器，他知道自己打中了，可母蟲並沒有死，反而等級還在不斷暴漲之中。
原來如此，母蟲雖然在產卵的時候會因為虛弱所以降低等級，但一旦受到攻擊，又會瘋狂增加等級。
這個時間，只在瞬間。
就算是身為ss+級別的陸壤上去戰鬥，第一下無法將母蟲直接殺死的話，立刻就會被母蟲反殺。
可就算是ss+，面對ss級別的蟲族，也只是旗鼓相當而已。
所以其實，歸根結底，他們努力那麽久，根本就沒有勝算。
左伐秋絕望了。
他看著身體龐大的母蟲，突然抽出自己腰間的槍，沖上去，對著母蟲瘋狂攻擊。
作為一個普通人，左伐秋手裏的武器雖然能對母蟲造成傷害，但不多。
母蟲被激怒了，雖然它忙著逃命，但這個人類實在是太煩人了。
幸好，剛剛孵化出來的子蟲寶寶正餓著，它看到自己送上門的人類自助餐，立刻張開大嘴就朝他咬了過去。
左伐秋調轉槍頭，直接一槍擊中子蟲的眼睛。
子蟲寶寶一只眼睛被打壞了，它生氣了，揮舞著自己稚嫩的觸手就朝左伐秋扇了過去。
左伐秋吃了一個大兜兜，身體摔飛出去，砸在軟綿綿，黏膩膩的蟲卵上，如同躺在瑜伽球上的面條一樣，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場就只剩下陸壤和躲在角落裏面的蘇薇。
母蟲只剩下一只觸手留在蟲洞外面了，它努力移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就差一點點！
如果左伐秋暈得再晚一些的話，說不定陸壤就放過這只母蟲了。
因為大魔王很是享受扮豬吃老虎的感覺。
可現在，左伐秋暈了，再加上陸壤也覺得是時候給蘇薇的大傻春升級一下裝備了。
下一刻，一根紅色的精神力線驟然甩出，直接繞住了母蟲那剩下的最後一根觸手。
因為沒有控制好力道，所以母蟲的觸手直接就被拽斷了。
鮮血噴湧而出，灑在蟲卵上，蟲卵們感受到這股力量，紛紛躁動起來。
那邊，母蟲顯然想棄觸手而逃。
它一個猛紮，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色蟲洞內。
結束了嗎？被它跑了？
沒有，陸壤控制著指尖的紅色精神力線，直接沒入黑洞之內。
還能這樣的嗎？
這是真的要直接沖進人家老老老巢裏面去了嗎？
四周安靜極了，被母蟲扔在地上的蟲卵似乎在孵化。
蘇薇後背貼著山洞壁，有黏膩的水珠沾濕了她的衣服，白蛇從她腳邊探起身體，歪頭看她。
蘇薇跟它眼對眼。
下一刻，白蛇不知道從哪裏叼過來一顆蟲卵，似乎是想餵到蘇薇嘴裏。
蘇薇：！！！拿開啊！！！
她根本不敢張嘴，生怕白蛇把那玩意懟到她嘴裏。
見蘇薇緊閉著嘴巴不肯張嘴，白蛇甩了甩頭，自己把蟲卵吃下去了。
似乎覺得味道不錯，白蛇又繼續去吃其它的蟲卵了，吃得肚皮滾滾。
“滾過來。”
陸壤看著沒出息在那裏撿垃圾吃的白蛇，然後猛地一扯。
一只巨大的母蟲就被他從黑洞裏扯了出來。
母蟲被陸壤的精神力紅線五花大綁，跟只被綁架的大閘蟹似得。
它剩下的七個觸手也都被削斷了，整個蟲顯得更圓了。
六只綠眼睛盯著不遠處最弱的蘇薇，看起來竟顯得有些可憐。
蘇薇：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吃了。”
陸壤指揮著大蛇。
大蛇低頭看看自己身邊的小蟲卵，再看一眼這只大母蟲。
白蛇身型暴漲數倍，變得跟母蟲差不多大，然後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嘴，一口咬住母蟲的腦袋。
母蟲發出叫聲，尖銳至極，蘇薇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真弱。”
陸壤雙手捂住蘇薇的耳朵。
大魔王終於想起她這個小手辦了。
蘇薇被震得很難受，她眼眶紅紅的，說話的時候自己都聽不清聲音，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嗓音可憐巴巴的。
“左伐秋還在蟲卵裏，別吃岔了。”
如果現在左伐秋還醒著，高低得給蘇薇刷上榜一，來上十幾個大風車感謝大佬的提醒之恩。
母蟲雖然已經被制服，但還在垂死掙紮。
別人被打是爆金幣，母蟲被打是爆孩子。
它企圖像上次一樣，靠爆孩子脫身。
可惜，這次有大魔王在。
它逃，他追，它插翅難逃。
大白蛇張著自己的血盆大嘴，一口一個小蟲族，吃得嘎嘎香。
夠了夠了。
蘇薇看著自己身邊以肉眼可見的狀態迅速膨脹起來，幾乎要將洞穴頂破的那輛大傻春，急得直擺手。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我滴媽，這是直接從雙開門冰箱變成了冷凍庫啊。
還瘋狂掉毛！
蘇薇差點要被大傻春身上掉下來的毛憋到窒息。
那邊，大白蛇吃掉最後一口母蟲的精神體。
這邊，大傻春突然停止了自己暴漲身型的動作，然後下一刻，被羽毛覆蓋住了全身，連雞腦袋都看不到的大傻春，身上的羽毛開始如山崩一樣往下散落。
如果說一開始還是比較含蓄的掉毛，那麽現在就是瘋狂的剃毛。
隨著毛發掉落，在地上厚厚積了一層。
大傻春高大的身型也不見蹤影。
蘇薇呆楞在那裏，盯著滿地的羽毛發呆。
大傻春呢？
“大傻？大傻？”
蘇薇開始在羽毛裏扒拉，扒拉了半天，看到角落裏有什麽東西在拱出來。
它頂開頭頂的羽毛，終於扇動著自己的小翅膀，從裏面擠出來了。
“吉吉。”
大傻春的聲音依舊尖細，它看起來更小了。
渾身黑漆漆的，尾巴又很長，拖曳著七根不一樣的尾巴羽毛顏色，就跟只變異的孔雀烏鴉怪一樣。
你說它好看吧，它的尾巴確實挺好看的。
你說它不好看，它黑不溜秋的連臉都看不清，確實很難看。
原來，大傻春是只孔雀烏鴉。
因為尾巴太長了，所以大傻春走路東倒西歪的，就跟喝醉了酒一樣。
又因為尾巴太重，所以飛起來的時候尾巴呈現九十度下彎，就跟掃把拖地一樣。
“不如我幫你拔了吧？”
這些羽毛插在她的帽子上應該會很好看吧？
“吉吉！”
大傻春大叫一聲，對著蘇薇的腦袋一頓絮窩，然後鉆進去，只留下七根尾巴毛。
這邊蘇薇研究完大傻春，扭頭朝身後一看。
潔癖大魔王居然坐在臟兮兮的地上，背抵著山洞壁，低著頭，頭上的小揪揪散落下來，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
怎麽肥事！
蘇薇迅速跑過去蹲到陸壤面前。
她看到盤踞在陸壤身邊的白蛇，脖子那裏似乎缺了一點鱗片。
嗯？難道是剛才受傷了？
“你掉鱗片了。”
蘇薇把鱗片遞給白蛇。
白蛇歪了歪脖子，看起來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蘇薇恍然大悟，想起來了。
主人的體質跟精神體密切相關，精神體的體質也會影響到主人。
比如，冬眠、蛻皮、發情期。
在蛻皮前，蛇不活動，十一天後，角膜呈現煙霧蘭色，進入暫時失明階段。
陸壤要瞎了！
“這是幾？”蘇薇對著陸壤友好地伸出了一根中指。
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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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達母蟲洞附近，大約十輛軍用車停在這片較為寬闊的草地上。
母蟲洞附近的精神力網已經編織完成，因為陸壤剛剛“升級”成功，所以按照目前的等級排名來看，他居然是等級最高的哨兵。
現在，由左伐秋、尹靜和陸壤組成的三角頭腦領導層正在開會。
蘇薇給身邊同樣沒有擠進三角頭腦領導層的華霽分了一點手裏的開心果。
“吃點開心果，開心一點。”
華霽：……
“那就這樣辦吧。”
那邊終於討論出結果了。
左伐秋已經研究這只母蟲很久了，他知道這只母蟲的生存規律。
“母蟲在產卵的時候是最虛弱的，能從精神力網的強弱來判斷其虛弱程度。”
左伐秋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眾人。
蘇薇擡頭，看向頭頂密密麻麻的精神力網，他們就像是被罩在菜罩子下面的菜一樣。
“等精神力網薄弱的時候，就是我們進入山洞的時候。”
雖然知道勝算不大，但眾人依舊在努力。
身為頭腦領導層一員的陸壤因為暫時不能抽煙，所以手裏換拿了一根棒棒糖。
還是草莓味的呢。
男人修長白皙的兩根手指捏著棒棒糖的細柄，慢條斯理地搓。
棒棒糖上面的糖紙還沒撕開，圓滾滾的一顆棒棒糖被他拿在手裏上下頭地轉動。
陸壤臉上沒什麽表情變化，只是溫和的聽著左伐秋和尹靜討論，時不時的點頭附和一下，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裏。
他一回頭，正對蘇薇的目光。
男人勾唇，朝她走過來。
“馬上就要進洞了，薇薇有什麽想說的嗎？”
最終，蘇薇還是替陸壤將那個小揪揪紮在了中後方，細碎的頭發落在男人面頰側邊，更襯得其多了幾分金玉其外的氣質。
“你這個棒棒糖不吃能給我嗎？”
左伐秋說他計算過母蟲的排卵時間，就在這幾天。
眾人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二天淩晨的時候，發現洞穴門口的精神力網變得薄弱不少。
“這只母蟲大概每三個月就會排一次卵。”左伐秋是這樣說的。
蘇薇想起上次這只蟲卵被陸壤打得吐卵而逃，距離今天也不過就幾天而已。
應該是肚子裏的蟲卵還沒吐幹凈，這幾天正好成熟了吐出來，畢竟上次吐出來的都是沒成熟的。
各個哨兵分配好向導，往蟲洞內前進。
蘇薇牽著陸壤的手，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變得黯淡了不少的母蟲精神力網。
密密麻麻的精神力網遍布整座山洞，大家就跟進了蜘蛛精的山洞一樣。
山洞內從前留下的導航記號還沒消失，眾人順著記號往裏去。
越走，山洞裏就越安靜。
大家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帶著回音的那種。
眾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這種不止是身體上受到的關於精神力的威壓，更是從精神上傳遞過來的，對於母蟲的恐懼。
只要一想到那是一只ss+++級別的母蟲，大家就忍不住在心裏打起了鼓。
出發前的士氣在此刻陡然退縮到了芝麻粒大小，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算好看。
“大家放心，母蟲排卵的時候會降低等級，最低會降低到ss等級。”
左伐秋拿出隨身攜帶的等級測試儀。
現在科技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蘇薇瞪大了一雙眼，看著左伐秋在那裏搗鼓這些東西。
“這是最新款的便攜等級測試儀。”左伐秋隨手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尹靜一測量。
測試儀的大屏幕上立刻就跳出來了尹靜的信息和等級。
居然還連上大數據了？
左伐秋拿著測試儀往前走，路過陸壤的時候，測試儀突然開始瘋狂轉動。
左伐秋皺眉，以為是蟲洞內的精神力影響到了測試儀。
他繼續往前走，直到遠離陸壤三米遠，藍牙距離的一半吧，測試儀才逐漸穩定下來，然後停留在0上面。
那是左伐秋的等級。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並非哨兵。
“好的，測試儀是正常的，大家跟著我往前走。”
測試儀的距離是三米。
也就是說，要找到母蟲，在靠近它三米的地方對它進行測試，才能測試出它目前的等級。
這個情況很難辦。
不過幸好，左伐秋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他從背包裏掏出一個桿子，這是一個加長版……釣魚桿？
左伐秋走在第一個，他手裏拿著那個釣魚竿，在山洞內艱難前進。
“我本來還準備了無人機，可惜，這裏沒有網絡信號。”
左伐秋說話的時候，正吃力的帶著他的測試儀從一個拐角挪到另外一個拐角。
因為這兩個拐角距離太近了，所以左伐秋很是艱難。
突然，測試儀開始低聲警告起來。
左伐秋和他身後的一眾人瞬間就頓住了動作。
前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朝他們過來，速度不慢，裹挾著一股精神力，帶著橫沖直撞的架勢。
靠近了，都能聽到山壁被撞得七倒八歪的聲音，還能看到從裏面滾出來的碎石。
“難道是母蟲嗎？”尹靜走到左伐秋身邊，表情難看。
居然這麽快就碰到母蟲了？
左伐秋看到測試儀上面的數字，“大概是子蟲。”
那是一只ss+級別的子蟲。
子蟲的出現，說明母蟲現在真的很虛弱，無法應敵。
“一部分人跟我留下，剩下的人跟你走。”
尹靜迅速做出決斷。
他們絕對不能在這裏停下。
如果失去了這次機會，可能還要再等三個月才能將母蟲殺死。
可在這三個月內，母蟲吐出的成熟蟲卵說不定會再次對第五基地發起進攻。
到時候，一個人都活不了。
除非放棄基地進行全部遷移。
可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其它基地的人早已自顧不暇，根本就不會接收他們。
最重要的是，在遷移的路上，又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尹靜帶著一部分哨兵和向導留下了。
左伐秋和陸壤還有蘇薇幾人繼續往前走。
他們挑了另外一個拐角，這裏也有記號，那就說明是能走通的。
山洞越深，距離母蟲越近，測試儀的動靜就越小。
看來因為能力的降低，所以母蟲也不敢輕易召喚子蟲過來。
蟲族沒有感情，等級高的指揮等級低的。
有些子蟲為了獲取力量，還會在母蟲虛弱的時候吃掉它。
這樣，這只子蟲就會成為新一任年輕的母蟲。
如此循環，蟲族之路生生不息。
“剛才那只子蟲是ss+級別，說明現在母蟲的等級到達了ss++。”左伐秋如此解釋著，“再等一會兒，我們只要再等一會兒，應該就行了。”
跟在左伐秋身後的哨兵們臉上露出希望之色。
可下一刻，測試儀再次瘋狂響起。
又是一只子蟲。
這是一只等級為ss的子蟲。
子蟲等級越低，就說明母蟲的等級越低。
“母蟲的等級下降的很快，現在估計是ss+。”左伐秋轉頭看向陸壤。
陸壤現在的等級是ss+，雖然蟲族跟人類哨兵之間天然存在同等級之間的戰力差別，但再搭配上左伐秋的ak武器，相信這場戰役也不是沒有贏的可能。
左伐秋忍不住激動起來。
情況有些出乎意外的順利。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ss級別哨兵站了出來，他們朝左伐秋敬了一個軍禮，然後便上前將那只子蟲引到了別的通道內。
望著這些哨兵離去的方向，蘇薇下意識擡頭看向陸壤。
男人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他跟蘇薇對上視線，指尖捏了捏她的手指，“薇薇害怕了？”
蘇薇沈默半響，小聲回答，“怕他們死了。”
陸壤的臉上突兀露出一個奇怪的笑，他伸手撫過蘇薇的臉，指尖帶著寒涼的冷意，“人固有一死。”
或被大魔王殺死。
或被蟲族吃掉。
蘇薇低著頭，不說話了。
陸壤盯著她的發頂，心情略顯煩躁。
他擡手，兩根紅色的精神力線順著洞穴往裏深入。
一根隨著剛才那群哨兵和那只ss級別的子蟲離開。
一根隨著尹靜和那只ss+級別蟲族的方向消失不見。
“好了，走吧。”
左伐秋眼眶微紅地望著那群哨兵立刻的方向，他努力攥緊手裏的魚竿，繼續往前走。
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洞穴裏面濕滑難走，蘇薇腳上的球鞋都被浸濕了。
味道有點難聞，帶著一股長久不見陽光的膻腥氣。
突然，蘇薇腳下一滑，直接摔進了陸壤懷裏。
她低頭朝下面看過去，那是一顆拳頭大小的蟲卵。
啊啊啊啊啊！！！！好惡心啊！！！！
蘇薇被惡心的頭皮發麻，直想把自己的腳給剁了。
不不不，冷靜一點，這是她自己的腳。
一塊帕子覆在蘇薇額前，替她擦了擦冒出來的冷汗，然後下一刻，一顆糖果被塞進了她嘴裏。
草莓味的。
“別怕。”陸壤的手覆到蘇薇的後腦勺上，輕輕拍了拍。
雖然很冷，帶著陰郁的潮氣，像被白蛇的鱗片刮過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麽，蘇薇卻感覺到了一股安心。
這大概就是大魔王的魅力所在了吧。
只要他不想讓你死，就能讓你活。
蘇薇仰頭，盯著自己的生死判官，星星眼。
大兄弟，靠你了！
蘇薇安心地掛在陸壤身上當掛件。
左伐秋扛著自己的ak站在旁邊，看著將蘇薇抱在懷裏的陸壤，欲言又止。
馬上就要戰鬥了，這樣真的好嗎？
要不您先把手裏的小手辦放下？
還不等左伐秋開口，他們已經到達母蟲的巢穴。
母蟲確實正在產卵。
它半個身體在黑色的蟲洞裏面，半個身體在蟲洞外面。
它正張著嘴，一顆白色的蟲卵艱難的從嘴裏吐出來，帶著黏膩。
原來成熟期的蟲卵居然有這麽大？都快趕上半個母蟲了。
這樣母蟲的下巴真的不會脫臼嗎？
“一般母蟲產卵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可如果受到驚嚇，就會立刻停止產卵。”
三個月產一次卵，一次產一個月。
這母蟲也是夠辛苦的。
怪不得成天餓成那樣，脾氣也不好。
看來當蟲子也不容易。
左伐秋和陸壤還有蘇薇三人躲在暗處。
這個時候，人少反而變成了一個優勢。
不容易引起母蟲的關註。
地上已經有幾顆成熟期的蟲卵了。
白胖胖的蟲卵落在地上，透過上方精神力網的光線照射，能隱隱綽綽看到裏面正在蠕動的子蟲。
下一刻，一只子蟲突然破卵而出。
它跟它媽長得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左伐秋小心翼翼的驅動手裏的測試儀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測試儀已經被他調成靜音模式。
這只剛剛出來的子蟲是s+++級別的。
進化之路千難萬難，就像是減肥。
一開始大基數的減肥很容易，因此，人類哨兵少有停留在s+，s++、s+++的，大部分直接飛躍到ss。
可後來變成小基數的減重，不管如何修煉，就是上不去。
哨兵的等級就像是一座等級嚴格的金字塔。
越上越難，越下越多。
母蟲大約三分鐘吐出一顆蟲卵。
按照它這樣的趨勢，吐一個月蟲卵。
還不得把第五基地包圓了？甚至保證每個人類都能碰到一只新鮮子蟲？
“雖然這些都是成熟的蟲卵，但成功孵化出來的子蟲卻會吃掉還沒孵化的，或許是剛剛孵化的。”
子蟲之間的競爭也是殘酷的，最終能走出這個洞穴的，大概只有幾只子蟲。
而這幾只子蟲因為要經常受到母蟲的召喚，所以無法離開這塊地方太久。
這就是為什麽第五基地還存活著的原因。
不過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如果不盡快處理的話，第五基地真的離全基覆滅不遠了。
“母蟲的等級已經降低到ss了！”左伐秋發出一道壓低的驚喜聲音。
他攥緊手裏的ak。
“陸壤，如果我失敗，那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了。”
彼時，陸壤還沒放下他手裏的小手辦。
左伐秋終於忍不住提醒道：“蘇薇女士，現在情況很危險，您能自己站一會兒嗎？”
蘇薇：……你還怪有禮貌嘞。
蘇薇找了一塊幹凈點的角落乖乖站好。
一切準備就緒。
左伐秋擡起手裏的ak，瞄準，偷襲。
巨大的藍色閃光從這把其貌不揚的ak裏發射出來。
如一條圓柱體般直接貫穿了母蟲的身體。
母蟲因為正在產卵，所以沒有辦法做出快速反應。
藍光貫穿母蟲的聲音，母蟲發出一道嘶吼聲。
下一刻，它迅速吞掉吐到一半的蟲卵，轉身就要往蟲洞裏面躲。
雖然母蟲現在是ss，但它畢竟底子裏是只ss+++，因此，當它停止吐卵之後，身體的等級就開始瘋狂暴漲回原來的等級。
可它依舊保持著逃跑的速度一點都沒有猶豫。
因為它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那個讓它聞風喪膽，把肚子裏沒成熟的蟲卵幾乎都吐出來了的氣息，又來了。
左伐秋也是第一次使用這個武器，他知道自己打中了，可母蟲並沒有死，反而等級還在不斷暴漲之中。
原來如此，母蟲雖然在產卵的時候會因為虛弱所以降低等級，但一旦受到攻擊，又會瘋狂增加等級。
這個時間，只在瞬間。
就算是身為ss+級別的陸壤上去戰鬥，第一下無法將母蟲直接殺死的話，立刻就會被母蟲反殺。
可就算是ss+，面對ss級別的蟲族，也只是旗鼓相當而已。
所以其實，歸根結底，他們努力那麽久，根本就沒有勝算。
左伐秋絕望了。
他看著身體龐大的母蟲，突然抽出自己腰間的槍，沖上去，對著母蟲瘋狂攻擊。
作為一個普通人，左伐秋手裏的武器雖然能對母蟲造成傷害，但不多。
母蟲被激怒了，雖然它忙著逃命，但這個人類實在是太煩人了。
幸好，剛剛孵化出來的子蟲寶寶正餓著，它看到自己送上門的人類自助餐，立刻張開大嘴就朝他咬了過去。
左伐秋調轉槍頭，直接一槍擊中子蟲的眼睛。
子蟲寶寶一只眼睛被打壞了，它生氣了，揮舞著自己稚嫩的觸手就朝左伐秋扇了過去。
左伐秋吃了一個大兜兜，身體摔飛出去，砸在軟綿綿，黏膩膩的蟲卵上，如同躺在瑜伽球上的面條一樣，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場就只剩下陸壤和躲在角落裏面的蘇薇。
母蟲只剩下一只觸手留在蟲洞外面了，它努力移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就差一點點！
如果左伐秋暈得再晚一些的話，說不定陸壤就放過這只母蟲了。
因為大魔王很是享受扮豬吃老虎的感覺。
可現在，左伐秋暈了，再加上陸壤也覺得是時候給蘇薇的大傻春升級一下裝備了。
下一刻，一根紅色的精神力線驟然甩出，直接繞住了母蟲那剩下的最後一根觸手。
因為沒有控制好力道，所以母蟲的觸手直接就被拽斷了。
鮮血噴湧而出，灑在蟲卵上，蟲卵們感受到這股力量，紛紛躁動起來。
那邊，母蟲顯然想棄觸手而逃。
它一個猛紮，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色蟲洞內。
結束了嗎？被它跑了？
沒有，陸壤控制著指尖的紅色精神力線，直接沒入黑洞之內。
還能這樣的嗎？
這是真的要直接沖進人家老老老巢裏面去了嗎？
四周安靜極了，被母蟲扔在地上的蟲卵似乎在孵化。
蘇薇後背貼著山洞壁，有黏膩的水珠沾濕了她的衣服，白蛇從她腳邊探起身體，歪頭看她。
蘇薇跟它眼對眼。
下一刻，白蛇不知道從哪裏叼過來一顆蟲卵，似乎是想餵到蘇薇嘴裏。
蘇薇：！！！拿開啊！！！
她根本不敢張嘴，生怕白蛇把那玩意懟到她嘴裏。
見蘇薇緊閉著嘴巴不肯張嘴，白蛇甩了甩頭，自己把蟲卵吃下去了。
似乎覺得味道不錯，白蛇又繼續去吃其它的蟲卵了，吃得肚皮滾滾。
“滾過來。”
陸壤看著沒出息在那裏撿垃圾吃的白蛇，然後猛地一扯。
一只巨大的母蟲就被他從黑洞裏扯了出來。
母蟲被陸壤的精神力紅線五花大綁，跟只被綁架的大閘蟹似得。
它剩下的七個觸手也都被削斷了，整個蟲顯得更圓了。
六只綠眼睛盯著不遠處最弱的蘇薇，看起來竟顯得有些可憐。
蘇薇：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吃了。”
陸壤指揮著大蛇。
大蛇低頭看看自己身邊的小蟲卵，再看一眼這只大母蟲。
白蛇身型暴漲數倍，變得跟母蟲差不多大，然後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嘴，一口咬住母蟲的腦袋。
母蟲發出叫聲，尖銳至極，蘇薇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真弱。”
陸壤雙手捂住蘇薇的耳朵。
大魔王終於想起她這個小手辦了。
蘇薇被震得很難受，她眼眶紅紅的，說話的時候自己都聽不清聲音，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嗓音可憐巴巴的。
“左伐秋還在蟲卵裏，別吃岔了。”
如果現在左伐秋還醒著，高低得給蘇薇刷上榜一，來上十幾個大風車感謝大佬的提醒之恩。
母蟲雖然已經被制服，但還在垂死掙紮。
別人被打是爆金幣，母蟲被打是爆孩子。
它企圖像上次一樣，靠爆孩子脫身。
可惜，這次有大魔王在。
它逃，他追，它插翅難逃。
大白蛇張著自己的血盆大嘴，一口一個小蟲族，吃得嘎嘎香。
夠了夠了。
蘇薇看著自己身邊以肉眼可見的狀態迅速膨脹起來，幾乎要將洞穴頂破的那輛大傻春，急得直擺手。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我滴媽，這是直接從雙開門冰箱變成了冷凍庫啊。
還瘋狂掉毛！
蘇薇差點要被大傻春身上掉下來的毛憋到窒息。
那邊，大白蛇吃掉最後一口母蟲的精神體。
這邊，大傻春突然停止了自己暴漲身型的動作，然後下一刻，被羽毛覆蓋住了全身，連雞腦袋都看不到的大傻春，身上的羽毛開始如山崩一樣往下散落。
如果說一開始還是比較含蓄的掉毛，那麽現在就是瘋狂的剃毛。
隨著毛發掉落，在地上厚厚積了一層。
大傻春高大的身型也不見蹤影。
蘇薇呆楞在那裏，盯著滿地的羽毛發呆。
大傻春呢？
“大傻？大傻？”
蘇薇開始在羽毛裏扒拉，扒拉了半天，看到角落裏有什麽東西在拱出來。
它頂開頭頂的羽毛，終於扇動著自己的小翅膀，從裏面擠出來了。
“吉吉。”
大傻春的聲音依舊尖細，它看起來更小了。
渾身黑漆漆的，尾巴又很長，拖曳著七根不一樣的尾巴羽毛顏色，就跟只變異的孔雀烏鴉怪一樣。
你說它好看吧，它的尾巴確實挺好看的。
你說它不好看，它黑不溜秋的連臉都看不清，確實很難看。
原來，大傻春是只孔雀烏鴉。
因為尾巴太長了，所以大傻春走路東倒西歪的，就跟喝醉了酒一樣。
又因為尾巴太重，所以飛起來的時候尾巴呈現九十度下彎，就跟掃把拖地一樣。
“不如我幫你拔了吧？”
這些羽毛插在她的帽子上應該會很好看吧？
“吉吉！”
大傻春大叫一聲，對著蘇薇的腦袋一頓絮窩，然後鉆進去，只留下七根尾巴毛。
這邊蘇薇研究完大傻春，扭頭朝身後一看。
潔癖大魔王居然坐在臟兮兮的地上，背抵著山洞壁，低著頭，頭上的小揪揪散落下來，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
怎麽肥事！
蘇薇迅速跑過去蹲到陸壤面前。
她看到盤踞在陸壤身邊的白蛇，脖子那裏似乎缺了一點鱗片。
嗯？難道是剛才受傷了？
“你掉鱗片了。”
蘇薇把鱗片遞給白蛇。
白蛇歪了歪脖子，看起來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蘇薇恍然大悟，想起來了。
主人的體質跟精神體密切相關，精神體的體質也會影響到主人。
比如，冬眠、蛻皮、發情期。
在蛻皮前，蛇不活動，十一天後，角膜呈現煙霧蘭色，進入暫時失明階段。
陸壤要瞎了！
“這是幾？”蘇薇對著陸壤友好地伸出了一根中指。
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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