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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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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蕭先生

姜清道:“阿爹是壞蛋。”

姜清應聲,拍著手:“蛋蛋,阿爹是壞蛋蛋。”

姜潮落:“......”

雖說姜清和姜川兩個小屁孩才兩歲,但是說起話來卻不像個兩歲兒童,老練的很,姜老夫人不止一次在外人面前誇自己的孫子是“神童現世”,還是盛晚給她講了“傷仲永”的故事後,她才稍微收斂點。

但是她依然寵的姜清和姜川上了天,什麽也不怕。

姜潮落只好拾起父親的嚴厲:“怎麽能這麽跟為父說話呢?”

他最近蓄起了小胡子,讓自己白凈的臉看起來不那麽嫩,也好在下屬面前多些威嚴。現在這麽故意端著臉,看著還真有點嚴父的樣子,嚇的兩個娃娃禁了聲。

姜潮落得意的哼了聲,還以為小調皮蛋終於知道怕了,就見老大和老二像商量好了的,一個揪他頭發,一個拔他胡子,還同時哭嚷起來:“阿娘,阿爹打我。”

聽見他們哭,姜潮落可不怕,他一手抱一個往裏面走,他左手正好摟住姜清的屁股,順勢拍下去一巴掌:“哭吧哭吧,看你們阿娘相信誰。”

盛晚一個都不想搭理,她正把玩著剛出窯的建盞,出神的很。

建盞這種瓷器,是盛晚前輩子很容易就見到的茶具,利用釉在高溫中易流動的原理造成,會有掛釉現象,所以俗稱\"釉淚\"、\"釉滴珠\",泡茶很是好看,但是這輩子在大夏朝,還是頭一次出窯,成功的作品除了送進宮的,都在姜府了。

盛晚最近看上了茶的生意,但是大夏茶市場也不知是哪個穿越者插了一腳,什麽茶都有了,盛晚就只好在茶具上下功夫了。

建盞這東西,能不能出精品,除了設計和基本功,還要看窯神給不給眷顧,她手上這只,還只是稍微有點“兔毫”形狀,送去宮裏的百花盞,才是‘光焰萬丈長。”,最得盛晚歡喜。

她招還在打鬧的一大兩小招招手:“你們說,幹了這票大的,我們去旅行怎麽樣?”

姜清噔噔噔的跑過來:“好啊,好啊,阿娘,想去長沙府,要吃阿娘說的臭豆腐。”

姜川則糾結:“幹什麽票票?”

姜潮落制止盛晚這種危險的想法:“我還在職呢,你想丟開我?”

盛晚有些不甘心,誘惑他:“只要這建盞窯廠建起來,再弄點茶生意,這輩子也不用愁了,你之前不是不喜歡當官嗎?要不幹脆辭了職,仗劍走天涯?”

姜潮落輕輕撫摸神奇的建盞,斜她一眼:“悔教夫婿覓封侯?”

盛晚大叫冤枉:“我沒讓你當過。”

姜潮落也知道這官職是機緣巧合得來的,但是一旦有了官位,要放手就難了,他看眼媳婦,看她眼巴巴的樣子,於心不忍:“你想去哪兒啊?”

姜清扯扯盛晚的衣袖:“臭豆腐,阿娘,臭豆腐。”

盛晚絲毫不理兒子的意願,長沙現在還是不發達地區,去一趟繞路的很,還是蘇杭好,有運河直達,中途還不用轉車啥的,她表示很想南游。

姜潮落堅決搖頭:“不行,夫君在,不遠游。”

盛晚:“......怪不得說,婚姻是墳墓,這不,就在京都中出不去了。”

姜潮落抱起還在撒嬌的小兒子,跟盛晚告了一番罪,然後商量起兩個孩子啟蒙的事:“我原本是想將清哥兒和川哥兒送去盛府的私塾,但是他兩畢竟還是太小了,離不得家,便想先去請個啟蒙先生回來,等認了字,過兩年再作其他打算。”

盛晚雖然不舍姜清和姜川這麽早就邁進學習的深淵,但是古時孩子都是這個時間啟蒙,她不能讓娃娃輸在起跑線上,就問:“那你是怎麽想的?”

姜潮落道:“還沒找好,你也尋摸著先,我這邊也去打聽打聽。”

兩人又說了些關於建盞的話就去姜老夫人那裏用了餐,回來哄了兩個孩子睡了,已經是半夜,盛晚笑道:“當初應該晚點再要孩子的。”

姜潮落深表同意:“簡直就是混世魔王,像你說給他們聽的那個猴子....孫悟空。”

盛晚道:“那倒不至於,不過,尋個唐僧回來也好。

姜府近兩年爬的飛快,在諾達的京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姜潮落一露出要聘用書生的意思,就有很多人遞了帖子過來,他跟盛晚挑挑揀揀幾天都沒有滿意的,還是盛從文推薦了一人過來,說是他同僚的族人。

他道:“此人姓蕭,名途,字白圖。是北直隸人,今年五十有七,早年中過舉人,做個啟蒙老師還是綽綽有餘的。”

盛晚當即一口茶噴了出來:“....小白兔?”

盛從文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可不要當面這麽稱呼他,小白兔....咳,蕭先生之前一直是蕭家族學的老師,只是最近跟族裏的人發生點矛盾,辭了夫子,這才輾轉到我府上。這位蕭先生在教學一道上有大才,之前還教過今年的狀元郎呢。”

還是個名師,盛晚便忐忑的很,道:“那他甘願屈居姜府嗎?”

盛從文臉上就有些躊躇,他看了眼盛晚,也不繞彎子,道:“蕭先生這人吧,有才能是不錯,但是人有點....狂,脾氣也很怪,之前倒是去過好幾家府裏,都被辭退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那同僚之前幫我的忙,蕭先生又是他介紹的,我就不好退卻。再說,我覺得沒準你們夫妻倆和他真會合得來。”,畢竟行事都挺怪的。

大舅子都這麽說了,當然該給面子,姜潮落送走盛從文後,又出去打聽了下這位白兔先生的事情,回來說起給盛晚聽時,一臉感慨。

“聽說他早年喪父,蕭親一個人辛辛苦苦給拉扯大,結果剛中了秀才蕭母就死了。”,姜潮落唏噓道:“後來經恩師介紹做媒,娶了一門親事,日子剛有點奔頭,蕭夫人就難產去了。”

這經歷,還挺押韻....

盛晚道:“所以他看破紅塵了?”

姜潮落搖頭:“這還沒完,蕭夫人留下了一個男孩,他當年帶著孩子也苦,過了兩年,覺得沒媳婦操持家務實在不行,就拖媒人找了個姑娘,再成了一次親。”

“他當時還沒中舉呢,尚是個秀才公,好的找不到,繼室夫人就從鄉下找的,結果哎,這姑娘心夠狠,將元配的兒子推進湖裏要活活淹死,蕭先生大怒,休了妻,之後便找了個婆子帶孩子,熬到了三十歲中舉,謀了個小官,才又經人介紹,娶了同樣是再嫁的第三個夫人,是他早年的恩師之女。”

“這時孩子已經十歲了,聽說調皮搗蛋的很,蕭先生之前一直在苦讀,也沒怎麽管過,娶了這‘三’夫人後,吸取之前的教訓,先是暗中觀察,發現她對自個兒子是真不賴,就放手去拼事業了,結果,嘿,事業小成之後發現,兒子被養廢了,這‘三’夫人跟之前的簡單粗暴直接淹死不一樣,她玩了手捧殺。”

盛晚聽了嘆氣:“這還真是黴啊。”

姜潮落也感慨:“誰說不是呢,但這時候蕭夫人也已經生育了兩子了,又是恩師的女兒,怎麽的也不能再休妻,想掰正大兒子吧,發現這小子已經壞了根子,蕭先生四十歲那年,大兒子跟人鬥毆死了---聽說這裏面還有蕭夫人的手腳。”

“蕭先生至此.....額,才看破了紅塵,為了休妻,官也不做了,後得的兩個小兒子也不要了,回了蕭家當教書先生,性子也改了,變的頗為‘名士’,狂傲不羈,卻也平安的渡過了十多年,最近啊,跟蕭家的族人鬧了點別扭,所以才上京的。至於什麽別扭,就不知道了。”

盛晚吧唧了下嘴,感慨道:“這是身帶詛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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