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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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經過這日，二人關系明顯緩解很多。
顧鐘明顯感覺到，顧泱泱對自己的防備消失了。
可這，並不意味著高枕無憂。
隨著年過完，嵩山書院的覆試提上日程，顧家平覆已久的氣氛，覆又開始詭秘起來。
先是宋淮，他自知因個人能力不足，能僥幸過了初試已經是意外，四房那兩個一個文出彩，一個武出彩，通通都過了。
甚至，連那個野種顧鐘都過了！
只除了顧盛啟，又無能又是個暴脾氣的，直接被嵩山書院攆出門去。
宋淮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覆試，沒什麽把握。
於是，便主動來找宋氏討教，他過來時，宋氏正在和顧盛音挑揀人家，便在門外站著，聽那母女二人說些什麽，好見機行事。
“這個徐書生好，品貌也好，只這家人看起來沒多少能力，自來是耕農人家。可他家男兒讀書不錯，年紀輕輕便進了嵩山書院，若是明年能下場考試，一二年家業便旺了起來。”
顧盛音越聽心底越涼，一把推開這些畫像，再聯想自己的婚事，氣的眼眶發紅。
“便是再好，能好的過齊家？那是當年二伯父給顧泱泱挑的人家，原以為能落到我手裏，誰知道便宜了四房！”
“他是個讀書人，他日若是做了高官，不比那齊家看著氣派？！”
宋氏自然也知道，因她選擇了弟弟，顧盛音和自己多有不快。
便柔聲勸顧盛音放寬心，只她說的話，本是好意，卻被顧盛音曲解。
“做官兒？天底下能有幾個人做官兒的讀書人，若都是讀了書就能做官兒，豈不是人人都去讀書了？
也就姑姑和大伯仗著京城裏威武將軍府的餘蔭，做了個武官兒，還整日裏拼死拼活，連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他若是讀幾本書就能高中了，何必來娶我？”
顧盛音越說火氣越大，一拍桌子，“來年若是他不中，一年又一年的，難不成我要陪著他回家種地去？
人家的婆家都是什麽高門大戶我倒好，不說門當戶對，反倒是往下流處走！你若是讓我嫁了他，我也不活了！”
宋氏聽了這話，不免她也後悔，懊惱道，“早知道，應該讓你舅舅出去的，宋家若是能跟著顧家發起來，哪裏不是過呢！”
“只可惜……”
“只可惜，我遇到了個一心只想扶持弟弟的娘！不說像二伯母那樣出身高門，把三妹妹嬌養著卻又能擔事兒！
也不說像四嬸嬸一心為了顧盛宜謀劃，反倒是拖我和哥哥的後腿！要這樣的娘，有和沒有有什麽區別？”
顧盛音是半點兒不留情面，只說的宋氏面紅耳赤，恨不得立即去死。
但她仍舊不忘為自己辯解，“泱姐兒，我只你一個女兒，又只有你哥哥一個兒子，我不為了你們，為了誰呢？”
“總不是為了我們兄妹！”
顧盛音絲毫不把宋氏的臉色看在眼中，她算是發現了，人本性就是利己的，或者換句話說，總是趨利避害的。
若是對她有用，別說子嗣，就連親弟弟也能拋棄，所以，她的婚事對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麽！
宋氏聽了這話，氣的胸口發疼，臉色煞白，指著顧盛音喘不上氣，“你！你！你！”
“姐姐，”宋淮聽見母女倆鬧掰，心知自己的機會來了。
直接掀開門簾進去，引來二人註意。
原本見宋氏臉色不好的而想要去攙扶的顧盛音，頓時收回手。
宋氏呢，呼吸急促的招手，“弟…弟…來…”
言下之意，讓宋淮攙扶自己去歇著。
宋淮立馬去扶住宋氏，又是端茶又是遞水，又是讓一旁的丫鬟幫忙按摩胸口，態度比冷眼旁觀的親女兒顧盛音看著都要殷勤百倍。
“馬屁精！”
顧盛音先小聲嘀咕了一句，聽在宋氏眼中，對比弟弟和女兒的表現，高下立分，心也不由偏了。
於是，宋氏把手中的茶杯一撂，“你說什麽胡話呢？！”
顧盛音一噎，心底更涼，只覺得自己方才的擔憂都餵了狗。
但，很快，宋氏這話說完，宋淮連忙打圓場，“我知道，音姐兒看不起我這個死皮賴臉考顧家養活的舅舅。但我這不也是實在沒了辦法！宋家那副德行，我若是再軟弱下去，豈不是你們連個外祖家都沒有了？”
“現在對比著四房，可不就是有跟沒有一樣，沒區別。”
顧盛音這話說的毫不客氣，宋淮臉不紅心不跳，“是，我們父母姐弟早亡自然不能和做了知縣的林家老太爺比，可咱們自家，卻是越來越好的。”
“再說了，音姐兒，依我看，依照你的容貌氣質，何愁不愁找個做官的公子？
我剛才在外面聽見，我姐姐給你介紹的門第的確是有些低了，別說音姐兒你看不上，就連我這個做舅舅也覺得不好。”
“怎麽 ，你覺得不好，就能給我找個好人家了？”
顧盛音一臉不屑，看都不看宋淮一眼。
“你放心，我定是能給你找個好人家。”
“就憑你？？”顧盛音懶得搭理他，準備起身離開。
宋淮腆著臉上前，拽住她，“我現在是沒有渠道能給你找個好人家，可來日若是我上了嵩山書院，給你尋摸個家世好，人品好的夫君，豈不是輕而易舉？
“我說呢！平日裏也不見你上門，合著是有所求啊！難怪你說什麽給我找夫君的話，原來，是怕自己考不上嵩山書院，這是來找我爹娘幫忙來了？？”
顧盛音的話說的極為刺耳，宋淮不想聽，也只能忍著，“你這話說的，我哪裏是為了自己，我考上嵩山書院你娘親她不也覺得光榮嗎？還有你，日後提起來，有個在嵩山書院讀書的舅舅，多好啊！！！”
宋淮這話說的不要臉，顧盛音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宋氏見狀，指著顧盛音的後背大罵，“你看看她，倒是越發有脾氣了！連你我的臉色都敢甩了，誰給她的臉！！！”
“算了算了，她一個小孩子，沒什麽的！”
宋淮勸著宋氏，姐弟倆倒是開始說別的話題，“姐姐，我是真的想去嵩山書院讀書，您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能讓我......”
宋氏面色猶豫了下，“我倒是聽說，顧泱泱為顧鐘準備了些考題，都是嵩山書院的入學必考的。不如，我去找找她？”
宋淮一聽這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宋氏，“還是算了，姐姐你到底是又要為了我去求人，我心疼你低三下氣的對他人說話。”
“這算什麽！”宋氏聽了這窩心的話心底舒坦，“我只有你這一個弟弟，我不為了你，為了誰呢！”
於是，不等宋淮說話，宋氏身體自覺沒有大礙，便往顧泱泱這裏而來。
顧泱泱倒是沒做別的，只和顧鐘在家裏準備嵩山書院的覆試。
顧鐘心中不樂意，“泱姐姐，你明知道，我去那嵩山書院不去於我也沒什麽關系，他們讀書是為了朝廷效力，我讀書呢？不過是轄制住他們，又或者沒有什麽用，不過是名義上好看罷了。”
“我且問你，若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做完你要做的事情後，你要做什麽？”
顧泱泱拉著顧鐘在西窗下坐下，仔細詢問。顧鐘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做什麽？若是我能活著，自然去給我爹娘守孝，然後，去給祖父守陵？最後，則是和相愛的人相知相守。”
“那，你的敵人，會允許你平安而退嗎？”
顧泱泱故意逼問，顧鐘目光變得深遠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緩緩朝顧泱泱搖了搖頭，“自然不會！”
不止是不會，甚至，他連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未知數。畢竟，那位現在可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若是萬一失敗，能留他一條命都是他寬宏大量。
“那若是成功呢？你可能活著？？”
“不止能活著，甚至，能把他現在擁有的，都奪走！”
顧泱泱心底頓時變得快活起來，原本以為，和顧鐘一別生死未知。沒想到，若他贏了，那還有見到的機會。
“不過，泱泱，你問這些做什麽？和嵩山書院的覆試也無關，再說，我也不需要嵩山書院的覆試啊！你忘了，李如松他們早就給了我入學通知啊，你想讓我讀書，我去便是！”
顧鐘一番話，倒是把顧泱泱給問住了，竟然沒有發現顧鐘不知不覺間，對自己改了稱呼。
“這麽說，我只需要準備你去嵩山書院的東西便成了？？”
顧泱泱側眸詢問，顧鐘點頭，“對！但去嵩山書院對我也沒什麽好處，我只是想趕快找到那東西，便離開了！”
“泱泱，你想讓我去，不得給我點兒好處啊！”
顧鐘逼近顧泱泱，炙熱呼吸在耳畔滾燙，顧鐘躲閃了一下，桃腮染上石榴色。
側眸，少年琉璃似的瞳仁映照著顧泱泱小小身影，裏頭的信任讓顧泱泱有些驚訝，她竟然不知道什麽，居然這麽信任顧鐘了。
“三太太來了！”
門外傳來宋氏的詢問，顧泱泱忽然聽到這話，連忙和顧鐘拉開距離，就見宋氏自顧自的掀開簾子，含笑問道，“泱姐兒，你們說的是什麽好處啊！可是要給嵩山書院的？不如代我一份兒，我這不也想著給我弟弟謀一份兒前程，你們瞧瞧，可以不？？”
“給嵩山書院送好處？？”
顧鐘失笑搖頭，“這可不是什麽嵩山書院的好處，是給我的！”
“給你的？？”宋氏失望皺眉，“那你是不是收了這好處，要送到嵩山書院去？”
“不是！泱姐姐給我的東西，我可不舍得給嵩山書院呢！”
顧鐘果斷搖頭，開什麽玩笑，顧泱泱給的好處，他巴巴的送去嵩山書院？
給個嵩山書院也不換！！！
晚安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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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宋淮，他自知因個人能力不足，能僥幸過了初試已經是意外，四房那兩個一個文出彩，一個武出彩，通通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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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覆試，沒什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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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屁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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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宋氏把手中的茶杯一撂，“你說什麽胡話呢？！”
顧盛音一噎，心底更涼，只覺得自己方才的擔憂都餵了狗。
但，很快，宋氏這話說完，宋淮連忙打圓場，“我知道，音姐兒看不起我這個死皮賴臉考顧家養活的舅舅。但我這不也是實在沒了辦法！宋家那副德行，我若是再軟弱下去，豈不是你們連個外祖家都沒有了？”
“現在對比著四房，可不就是有跟沒有一樣，沒區別。”
顧盛音這話說的毫不客氣，宋淮臉不紅心不跳，“是，我們父母姐弟早亡自然不能和做了知縣的林家老太爺比，可咱們自家，卻是越來越好的。”
“再說了，音姐兒，依我看，依照你的容貌氣質，何愁不愁找個做官的公子？
我剛才在外面聽見，我姐姐給你介紹的門第的確是有些低了，別說音姐兒你看不上，就連我這個做舅舅也覺得不好。”
“怎麽 ，你覺得不好，就能給我找個好人家了？”
顧盛音一臉不屑，看都不看宋淮一眼。
“你放心，我定是能給你找個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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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腆著臉上前，拽住她，“我現在是沒有渠道能給你找個好人家，可來日若是我上了嵩山書院，給你尋摸個家世好，人品好的夫君，豈不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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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盛音的話說的極為刺耳，宋淮不想聽，也只能忍著，“你這話說的，我哪裏是為了自己，我考上嵩山書院你娘親她不也覺得光榮嗎？還有你，日後提起來，有個在嵩山書院讀書的舅舅，多好啊！！！”
宋淮這話說的不要臉，顧盛音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宋氏見狀，指著顧盛音的後背大罵，“你看看她，倒是越發有脾氣了！連你我的臉色都敢甩了，誰給她的臉！！！”
“算了算了，她一個小孩子，沒什麽的！”
宋淮勸著宋氏，姐弟倆倒是開始說別的話題，“姐姐，我是真的想去嵩山書院讀書，您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能讓我......”
宋氏面色猶豫了下，“我倒是聽說，顧泱泱為顧鐘準備了些考題，都是嵩山書院的入學必考的。不如，我去找找她？”
宋淮一聽這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宋氏，“還是算了，姐姐你到底是又要為了我去求人，我心疼你低三下氣的對他人說話。”
“這算什麽！”宋氏聽了這窩心的話心底舒坦，“我只有你這一個弟弟，我不為了你，為了誰呢！”
於是，不等宋淮說話，宋氏身體自覺沒有大礙，便往顧泱泱這裏而來。
顧泱泱倒是沒做別的，只和顧鐘在家裏準備嵩山書院的覆試。
顧鐘心中不樂意，“泱姐姐，你明知道，我去那嵩山書院不去於我也沒什麽關系，他們讀書是為了朝廷效力，我讀書呢？不過是轄制住他們，又或者沒有什麽用，不過是名義上好看罷了。”
“我且問你，若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做完你要做的事情後，你要做什麽？”
顧泱泱拉著顧鐘在西窗下坐下，仔細詢問。顧鐘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做什麽？若是我能活著，自然去給我爹娘守孝，然後，去給祖父守陵？最後，則是和相愛的人相知相守。”
“那，你的敵人，會允許你平安而退嗎？”
顧泱泱故意逼問，顧鐘目光變得深遠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緩緩朝顧泱泱搖了搖頭，“自然不會！”
不止是不會，甚至，他連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未知數。畢竟，那位現在可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若是萬一失敗，能留他一條命都是他寬宏大量。
“那若是成功呢？你可能活著？？”
“不止能活著，甚至，能把他現在擁有的，都奪走！”
顧泱泱心底頓時變得快活起來，原本以為，和顧鐘一別生死未知。沒想到，若他贏了，那還有見到的機會。
“不過，泱泱，你問這些做什麽？和嵩山書院的覆試也無關，再說，我也不需要嵩山書院的覆試啊！你忘了，李如松他們早就給了我入學通知啊，你想讓我讀書，我去便是！”
顧鐘一番話，倒是把顧泱泱給問住了，竟然沒有發現顧鐘不知不覺間，對自己改了稱呼。
“這麽說，我只需要準備你去嵩山書院的東西便成了？？”
顧泱泱側眸詢問，顧鐘點頭，“對！但去嵩山書院對我也沒什麽好處，我只是想趕快找到那東西，便離開了！”
“泱泱，你想讓我去，不得給我點兒好處啊！”
顧鐘逼近顧泱泱，炙熱呼吸在耳畔滾燙，顧鐘躲閃了一下，桃腮染上石榴色。
側眸，少年琉璃似的瞳仁映照著顧泱泱小小身影，裏頭的信任讓顧泱泱有些驚訝，她竟然不知道什麽，居然這麽信任顧鐘了。
“三太太來了！”
門外傳來宋氏的詢問，顧泱泱忽然聽到這話，連忙和顧鐘拉開距離，就見宋氏自顧自的掀開簾子，含笑問道，“泱姐兒，你們說的是什麽好處啊！可是要給嵩山書院的？不如代我一份兒，我這不也想著給我弟弟謀一份兒前程，你們瞧瞧，可以不？？”
“給嵩山書院送好處？？”
顧鐘失笑搖頭，“這可不是什麽嵩山書院的好處，是給我的！”
“給你的？？”宋氏失望皺眉，“那你是不是收了這好處，要送到嵩山書院去？”
“不是！泱姐姐給我的東西，我可不舍得給嵩山書院呢！”
顧鐘果斷搖頭，開什麽玩笑，顧泱泱給的好處，他巴巴的送去嵩山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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