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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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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眾人見皇上進來了,便也都站了起來,給皇上行禮,皇上揮了揮手,順手扶起了皇後,然後牽著皇後的手一起坐下。

玉芷便看著貴妃的神色一暗,旋即便又立馬恢覆成了一張笑臉。

李玉趕緊將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熱茶奉上。

和敬也撒著嬌坐在了皇後身邊。皇後摸了摸和敬的手,覺得有些涼,也連忙讓宮人給公主端上一碗姜湯茶過來,她生了三個孩子,只有這麽一個長大了,當然是十分上心的。

皇上好似心情很好的樣子,才坐下便開口道“都在說什麽呢,在外邊便聽見笑聲了,也說給朕聽聽。”

皇後聞言便笑著將貴妃和舒嬪的小爭執說了出來,末了還說了一句,“說起來臣妾也未曾見過舒嬪作畫,也不知道舒嬪是不是由她自己所說的那樣畫技平平。”

皇上聽了這話,卻忍不住笑了,對皇後說道,“朕倒是看見過舒嬪作畫,技藝平平也就算了,偏偏還匠氣十足,可見是真的沒天賦。”

說罷,又對著舒嬪揶揄道,“沒想到,舒嬪倒是對自己的認知很是清楚啊!嗯,不錯,很有自知之明。”

玉芷登時臉都氣紅了,貴妃此時倒是很講義氣,“皇上何必取笑舒嬪,舒嬪也是有過人之處的。”

玉芷也假意生氣的說道,“就是,就是,皇上在這樣說,臣妾可就走了啊,臣妾也是要面子的啊!”

“哈哈哈哈哈。”聽了兩人這話,皇上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好好,是朕說錯話了,不過是玩笑幾句,怎麽這麽不禁逗啊,我瞧著竟比和敬也強不了多少。”

貴妃開口附和道,“平日裏舒嬪也日如此小孩子氣,可後來想想,舒嬪是雍正六年生人,和敬是雍正九年生人,這樣一看,舒嬪也不過是比和敬大三歲罷了,可不就是比孩子也大不了多少嗎!”

皇上點點頭,“可不是嗎,好了,朕新的了一套西洋畫具,便賜給舒嬪吧,這樣舒嬪可是氣消了?”

玉芷便裝作很開心的樣子起身謝恩,“消了,消了,真的消了,多謝皇上賞賜,皇上怎麽知道臣妾想要這套畫具很久的。”

皇上沒說話,只是對著玉芷笑道,“朕當然知道了,好了,快坐下吧。”

隨即便又對貴妃說道,“貴妃身子可好些了,這些日子朕也有些忙,細想來也有些日子沒見著貴妃了。”

貴妃眼睛亮亮的看向皇上,臉上也帶著一些委屈,“多謝皇上關心,平日裏皇後娘娘對臣妾多有照顧,再加上和舒嬪偶爾一起說說話,臣妾感覺身子好了很多了。”

皇上聞言便拍了拍皇後的手,“皇後辦事,朕向來放心,素日裏後宮安穩,都是辛苦皇後了。”

皇後溫和的搖搖頭,“這都是臣妾應該做的。”

皇上點點頭,看向皇後的眼神更加溫柔了,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但轉頭皇上便又和貴妃說起了話,不經意的問道,“貴妃最近倒是和舒嬪關系親近了很多啊。”

玉芷心中一跳,感覺有些不好,便見貴妃大大咧咧的說道,“最近是和舒嬪親近了很多,當日臣妾得舒嬪所救,才沒落水,可最終卻連累了舒嬪。

舒嬪最後也不曾責怪臣妾,臣妾便覺得舒嬪人品貴重,且平日裏在宮裏養病,無聊的很,便多次邀請舒嬪來和臣妾說說話,這一來二去的便也卻是是親近了不少。”

皇上看向貴妃的眼神十分憐愛,“這樣也好,你病中有人陪你說話,朕也放心些。”

貴妃見皇上如此關系她,心裏也是甜甜的。

一旁的玉芷見貴妃又沈浸式戀愛腦了,便趕緊岔開話題道,“聽雨姑姑說,公主和皇上再給皇後娘娘的花瓶裏選梅花,可是已經選好了嗎?不如也讓臣妾們開開眼吧。”

和敬見皇後點頭,便興致很高的,將自己選好的梅花展現了出來,“舒娘娘您看,這枝紅梅,有含苞待放的花蕾,還有已經盛開的花朵,就連這枝杈也別有一番意味呢。”

玉芷點頭,“真好看,可見是公主和皇上的眼光好,給皇後娘娘挑了這麽好看的紅梅。一會兒臣妾也想去選一支,放在臣妾宮裏,這樣也能在屋裏賞梅了。”

貴妃在一旁湊熱鬧,“何必這麽麻煩,站在那的宮女手裏不也拿著梅花呢嗎。”

又對著和敬道,“公主不知道,你舒娘娘宮裏啊,有一個永樂年間的甜白釉玉壺春瓶,她很是喜歡,還同本宮炫耀了很多次,公主何不趁此機會用一枝梅花換一個舒嬪寶貝的玉壺春瓶。”

“哈哈哈,好啊,好啊。”雖然知道貴妃這是開玩笑,但和敬公主還真是覺得這件事還挺有意思的。

說著公主便扭頭看向一旁抱著梅花的宮女,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不認識這宮女,更是不知道,這個小宮女是什麽時候跟在她身後,還抱著梅花的。

和敬語氣還帶著一些疑惑,“你不是在本公主身邊伺候的吧,本公主可不認識你啊,怎麽會跟在本公主身邊的啊?你叫什麽名字,到底是誰啊?”

此時皇後忍不住皺了皺眉,然後便看向了皇上,皇上顯然有些不自在。端起茶盞來假裝喝水。

宮女怯生生的站了出來,“奴婢叫惠然,是在鐘粹宮伺候純妃娘娘的,今日奉純妃娘娘之令來給娘娘折幾枝梅花,給娘娘賞花用。”

貴妃開口問道,“惠然,哪個惠字?”

小宮女。“‘終風且霾,惠然肯來’的惠然。”

那個宮女好似很害怕的樣子,整個人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目。

玉芷皺眉道,“純妃娘娘,純妃娘娘不是還在禁足嗎?”

皇後溫聲回道,“純妃雖在禁足,但畢竟是皇子生母,該有的體面還是要有的,所以她的一應待遇並未改變,也可以每日派出宮人出鐘粹宮去做提取膳食等雜事。”

玉芷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她之前只知道純妃禁足了,卻並不知道其他,一直在鐘粹宮的住著的陳貴人又是個嘴緊存在感也不高的。所以玉芷在沒有特意打聽的情況下,並不知道純妃現在的情況。

純妃身邊的宮女來給純妃折花,竟被允許跟在了和敬公主身後,一同進了亭子,還是在公主不知道的情況下,能做到這一切的便只有皇上了。

沒準就是皇上看見了這個宮女,提起了興趣,所以剛才皇上才沒有讓她和貴妃走人,想必也是想著有其他妃嬪在,皇後娘娘也不敢多說些什麽吧。

其實暗玉芷的想法,皇上可能是多想了,皇後娘娘就算心裏不得勁,也會照皇上的意思的辦事的,皇上此舉實在是多此一舉。

轉瞬之間,玉芷便閃過好幾個念頭。玉芷忍住搖頭的沖動,心裏又鄙視了一番皇上真是個渣啊。

貴妃卻是神情一肅,她瞧著皇上的神情,心裏便有一股悲傷漫延開來。

貴妃忍住心中的煩悶,冷聲道,“擡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小宮女小心的擡起頭,又快速的低下頭。

貴妃先是隨意撇過,然後又神情一怔,臉上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臉上便露出了譏諷的神色。

玉芷倒是十分不解,這宮女雖面容姣好,也挺符合皇上的審美,但也不至於讓貴妃如此失態吧。

玉芷又看向皇後,皇後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像是一點都不在意一般。只輕聲吩咐了聽雨幾句,便讓聽雨將公主哄了出去。

和敬不想離開,但又不敢不聽皇後的話,只得乖巧的行禮退下了。

貴妃此刻倒是回過神來,便直楞楞的問向皇上,“皇上是什麽意思,是想要收了這宮女,放在後宮同咱們做姐妹嗎?”

皇上沒有回答貴妃,只是問道皇後,“皇後覺得如何。”

皇後微笑,“一切都聽皇上的。皇上高興便好!”

皇上點點頭,轉頭看了眼那個低著頭的宮女,溫聲對皇後道,“既然皇後也喜歡這個宮女,不如便讓她去皇後的宮中學些規矩吧。”

現場眾人皆愕然的看向那個低著頭的宮女,很多時候皇上看重某位女子,為了給她擡高身份,便會去主位宮殿學些規矩,這樣也算是渡了一道金身,以後晉升也更容易些。

像是怡嬪,以前初進宮便在純妃身邊學過規矩,當然這也是後來怡嬪向來以純妃為尊的理由。

可這麽多年從未有過在皇後宮裏學規矩的例子,皇上將這個小宮女放在皇後宮中,實在是太過看重了。

皇後還未說話,貴妃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憤怒的看向皇上,努力保持理智的說道,“皇上未免太過看重這人了,既然她是純妃宮裏的人,何不在純妃宮裏學規矩呢,縱然純妃現在被禁足,可到底是妃位娘娘,也不算委屈了這位姑娘。”

皇上卻擺擺手,臉上似是露出懷念的表情。

“貴妃這話有理,但純妃是萬萬比不上皇後的,能在皇後跟前學規矩也算是這宮女的造化。

朕這些天時常夢到當年還在潛邸時候的日子,那時候皇後才嫁給朕,朕身邊也只有皇後貴妃還有雲惠你們三人,當時皇後讀書,貴妃彈琴,雲惠刺繡,好不自在!如今你和皇後都還在朕身邊,只有雲惠隨著二公主而去,朕難免有些感傷。

夢醒時總感覺雲惠那雙看著朕的眼睛想說些什麽。今日看見惠然,便總覺得是雲惠是在安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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