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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月球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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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月球隕石

◎馬裏亞納海溝,我來了◎

“小林, 你猜我帶來了什麽好東西?”

鄧教授到了研究所,就提著一個公文包直奔林碧清的辦公室,見了林碧清也不敘別情了, 反而神秘兮兮地賣關子。

林碧清看著這老頭的模樣有些不忍直視, 坐了幾天的火車,老頭因為沒有打理儀容, 身上的衣服皺巴巴, 頭上稀疏的頭發亂糟糟, 臉上的胡子倒是茂密, 但是每一根胡須都有自己的意志亂七八糟地這邊翹一根, 那邊就彎曲地卷著, 主打一個淩亂美, 再配上老頭神秘兮兮的表情, 怎麽看怎麽猥瑣。

好歹是自己的老師, 她無論如何也得給他幾分面子的, 於是配合地好奇問:“什麽?”

鄧教授把公文包打開, 笑著拿出來一塊成人巴掌大的石頭,說道:“猜猜這是什麽?”

林碧清眼睛爆亮,“教授,您從哪裏弄來的隕石?”

鄧教授見她認識, 不由得意了,“這是我在火車上從一個老鄉手裏花五塊錢買的。”

林碧清不解了, “那老鄉坐火車為什麽要帶一塊隕石?”

鄧教授愛惜地看著隕石, 說道:“我哪兒知道,管那麽多幹什麽, 知道這是隕石就夠了。”

林碧清也覺得是, 何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兒, 隕石是真的就好,她立刻道:“教授,我現在就去化驗室,化驗化驗這隕石的成分。”

鄧教授把隕石一收,“我跟你一起去。”

林碧清卻停住腳步,勸說道:“教授,您坐了幾天火車,還是去休息休息吧,這檢驗分析成分不是小工程,一天的時間都不定夠。”

鄧教授的牛脾氣上來了,“這隕石是我帶來的,檢驗成分必須帶上我。”

林碧清看他一副你不讓我去,我就不給你隕石的模樣,她頭疼地又坐了回去,說道:“教授,那你回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檢驗。”

鄧教授哼了一聲,“我不累!”

林碧清拿起自己留在辦公室裏的鏡子遞給他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如果衣服上多幾個補丁的話,都能上戲臺子演乞丐了。”

看著鄧教授一副震驚的樣子,林碧清不由想起她剛出月子的時候,和鄧教授來青平島,一路上顛簸最後還折騰得發燒的場景,那是她穿越過來最狼狽的時候了,沒想到過了幾年了,這老頭還是不會照顧自己。

而鄧教授也看著鏡子裏胡子拉碴的糟老頭子臉發燙,他真不敢承認那是他自己,不過還嘴硬道:“趕路是沒有收拾自己,洗洗就好。”

再加上他自己身上肌肉發酸,筋骨也也有些疼,神經系統也向大腦發射疲憊的信號,他沒忍住張嘴打了一個哈欠。

“那就聽你的,明天再檢驗。”

說完他就把隕石放進自己包裏提著離開了,人老了,身體各個部件都退化了,這才坐了幾天火車就受不了了,想當年攻堅時候,他可是能連軸轉半個多月呢。

林碧清看他走路晃悠悠的,上前幾步就要扶他,誰知被他給甩開了,還不高興地說道:“我還沒有老到不能動的地步,不用你們扶。”

林碧清怕老頭兒生氣,忙妥協道:“好好好,您自己走。”

不過等他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喊了呂萍在後面跟著他,直到把他送到住的地方為止。

等人離開了,林碧清激動地坐回了辦公桌後面,不由猜想也不知道鄧教授拿的隕石裏面,有沒有自己想要的那個元素,如果有的話,那麽潛水服技術就能再上一個臺階,它就不用在分為裏外兩層了,而是跟輕潛時候的潛水服一樣就一層面料,那是因為面料裏暗藏了一個小型空間,這裏面可以置入抗壓的氣體,其實抗壓原理和原來的一樣,不過就是材料更加先進了而已。

她手指頭敲打著桌面,思維不由開始發散起來,如果沒有空間元素,有β元素也好,這元素延展性高,強度也高,哪怕在1000多個大氣壓下,也完好地保持其蓬松狀態。

“老鄧,老鄧。”

黃教授的聲音剛響起,人就到了辦公室,他環顧了下周圍,問:“老鄧呢?”

林碧清:“鄧教授剛來,旅途勞頓回房間休息了。”

黃教授沒見到人轉身就要離開,林碧清喊住他,跟他說了黃教授帶來了一塊隕石的消息,黃教授眼睛爆亮,忙問:“隕石呢?”

林碧清:“鄧教授帶著去休息了,說要等他休息好了再去實驗室檢驗。”

黃教授鼻子哼了聲,“這個老鄧,真是越活心眼兒越小了。”

不過也沒說去叫醒鄧教授,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坐了幾天的火車的確累了。

說了正事,黃教授也要回自己辦公室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又走了回去坐下,說道:“忘記跟你說了,咱們研究所的新所長馬上就要來了。”

林碧清一楞,因為過了一兩個月上面沒有派人過來,林碧清還以為上面讓黃教授把所長職位兼職下來呢,沒想到還是派人下來了。

她忙問:“新所長好相處嗎?”

黃教授也給不了答案:“曹國泰這個人我只聽說過,沒有一起共過事,聽說人品不錯,但具體如何就不清楚了。”

林碧清:“不管新所長好不好相處,總歸您也能從雜事中抽身是好事,這樣就能心無旁騖地做研究了。”

黃教授笑了,“確實。”

比起行政上的雜事,他更喜歡實驗臺,以前做實驗加班,他幾乎感覺不到累,這倆月處理所裏的雜物,他總有一種力不從心之感。

黃教授一離開,林碧清坐到椅子上,把身體往後一靠,事情總是喜歡紮堆,她的項目組人員還沒有到齊呢,新所長就來了,少不得又要工作上磨合了,總會浪費一些精力。

“唉!”

林碧清嘆口氣後,坐直了身體,繼續拿起了紙筆開始演算,不管新所長來不來,項目進度不能拉胯。

看著本子上掉落的一根頭發,就算為了她的頭發不再掉,她也得趕緊把潛水服技術給攻克了,誰知道她每天梳頭時候,看著那掉落的頭發有多心疼,誰又能理解她每次洗頭都戰戰兢兢的,洗頭的手都不敢用力,可就是如此頭發還是無情地離開了我。

比起她的焦慮,慕傑他們此刻就是興奮了,隊裏的人剛剛在對抗演習中大獲全勝,二十個人對抗一個團,以一傷一“犧牲”的代價把“紅軍”幾乎全殲滅。

“哈哈哈,這仗打得太爽了。”

餘茂叉腰狂笑,高鐵等人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停下來過。

雖然跟猴子國打的時候更過癮,猴子國的敵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而猴子國軍人的戰鬥力哪裏能跟華國軍人比,打敗他們雖然有那麽一丟丟的成就感,但成就感並不強。

這次打敗本軍區牛逼哄哄的英雄團,那才是真正的牛逼大發了呢。

而沈航在得意之餘,更想捉弄捉弄慕傑,於是一揮手,說道:“同志們,上!”

因為慕傑要去深造,特種部隊要交給王軍生,平常著重培養他和搭檔沈航的默契,所以沈航的一個眼神,他就明白了,喊來了高鐵和餘茂,幾個人一起把慕傑擡起往上拋,打算讓他嘗嘗做飛機的滋味。

而等他們拋了兩下後,一起喊起了號子,“一二三!”

之後他們一起放手,“噗通”一聲,慕傑被扔到了地上。

而這幾個做壞事的,卻哈哈大笑,“哈哈哈……”

聽著這邊的動靜,青平島一團的團長顧戰雷臉色鐵青,不光是他,就是他手底下的幾個軍官都是氣得牙根癢癢。

其中一營的營長恨聲道:“太欺負人了。”

其他的軍官跟著附和,“就是,我們要是有那什麽隱身防彈衣,還有那個能原地起飛的傘,我們也能贏。”

“就是,對方的那個叫高鐵的,老子帶著十來個人都把他給包圍了,本想活捉他呢,誰知道他身上嘭地彈出一個傘,帶著他飛走了。”

“我也是,帶著人好容易圍住一個,誰知道竟然飛走了。”

其中一個連長說道。

而他還有一件更丟人的事兒沒說,那就是他竟然被一個家夥摸臉了,甚至臉還被擰了一把,甚至被被吐槽,“一個大男人竟然細皮嫩肉的。”

他發誓別讓他知道是誰,否則他要和他大戰八百個回合,讓他看看他真正男子漢的魅力。

“夠了!”

一團長顧戰雷大聲呵斥道,“輸了就不要怪敵人的武器太先進了,當初漂亮國的武器也先進得很,還不是被我們的前輩用小米加□□打跑了,不過就是能飛和隱身而已,我們和藍軍的差距,還能比不得過當初咱們和漂亮國的差距大。”

有軍官嘟囔,“這能一樣嗎?漂亮國是敵人,可這些人可是自己人,他們的裝備憑什麽比我們的先進。”

顧戰雷心裏也不平衡,但他更理智,訓斥道:“就憑他們的單兵軍事技能樣樣比你們強。”

說這個大家服氣,當初他們也是參加了選拔的,不過因為不合格被刷下來了,但不能因此就讓他們和藍軍的軍事裝備差這麽多吧。

於是顧戰雷回去就跟上級打報告,要求配備隱身衣等準備,可惜上面沒答應,國家現在產能有限,資金也有限根本還沒有辦法普及這些裝備。

領導拒絕了顧戰累的要求,目前國內的隱身防彈衣還只能在實驗室裏生產,盡管研究出來有段時間了,但是數量也還是少得可憐,只有去執行極其危險任務的時候才能穿。

而領導不僅拒絕了顧戰雷的要求,還往他心口上插刀,讓他們總結戰鬥失敗的原因,寫好了交給他。

不僅是他,就是慕傑他們也受到了領導們的貶低,“那麽多先進的裝備,竟然還付出了一死一傷的代價,你們還想當磨刀石,我看你們就是泥捏的。”

慕傑臉色黑沈,嚴肅地回道:“領導放心,我會督促戰士們加強鍛煉,提高軍事技能。”

因為要繼續訓練,一時半刻地回不了家,林碧清從研究所回到家,迎接她的還是空蕩蕩的家,相比起以往的熱鬧,家裏空曠得很,她總感覺說話都有回音了。

她嘆口氣,“唉,熱鬧的時候總是嫌棄太亂,總想著獨處清靜,真清靜了又覺得孤獨,人啊,總是沒有滿足的時候。”

呂萍和張盼知道她只是感概,並不需要她們回話,默默地說道出門幫忙打掃衛生,而林碧清也站起身去洗衣服了,讓呂萍和張盼打掃衛生還成,總不能讓你們連衣裳幫她也洗了吧,人家是警衛員,又不是保姆。

“哎喲!”

因為洗衣裳時候心不在焉的,手指甲劃破了手,她疼得痛呼了一聲。

呂萍聽到後,趕緊進來問:“林工,您怎麽了?”

林碧清伸出手,讓她看接近手腕處手掌裏面的疤痕,說道:“洗衣裳劃傷手了。”

緊跟著進來的張盼有些無語,那麽小的傷口算傷嗎?林工有時候未免嬌氣了些。

而嬌氣的林碧清苦笑一聲,說道:“做事果然不能三心二意啊。”

呂萍和張盼面面相覷,洗衣裳而已,哪裏有那麽多道道,她們覺得林工這是沒話找話。

而林碧清可不就是這樣嗎,親人愛人都不在身邊,她的心有些孤獨。

大概是母女之間的心理感應,在中州市的院子裏追逐著玩鬧的三寶竟然腳下沒註意摔了一跤,好在沒摔傷臉,只是膝蓋上摔破了點皮。

大寶和二寶,還有他們新認識的好朋友壯壯過來攙扶她,小姑娘卻沒用,而是自己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紅著眼眶說道:“我是解放軍戰士要勇敢,不能哭。”

壯壯比他們大一歲,看了眼地上的石頭子,蹲下身撿起來送三寶眼前,問:“就是它害你摔跤的,要不要報仇?”

大寶和二寶看傻子一晚會地看著他,“石頭又不是人,怎麽報仇?”

壯壯:“把它碾成粉末。”

大寶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他一看,“石頭又不是人,它只會被動挨打,欺負它就是欺負弱小,再說了是石頭先在那裏的,是妹妹跑的時候不看路才摔倒的,不能怨石頭。”

壯壯聽著頭大,把石頭一扔,“那就不報仇了。”

而在屋裏和李華英一起做縫衣裳的壯壯奶奶聽到了大寶的話,讚嘆一聲,“大寶這孩子真聰明,你們咋教的?”

李華英眼裏閃過自豪,笑著道:“也沒怎麽教,就是他們媽媽喜歡給他們講故事而已。”

壯壯奶奶趕緊問:“都講什麽故事,把故事名給我說下,我回頭也讓壯壯爸媽給他講,壯壯還比三胞胎大一歲呢,明顯沒三胞胎聰明。”

這是小事兒,李華英一口答應了下來。

而她不知道,壯壯奶奶是個大嘴巴,回頭就把這件事說了出去,現在因為恢覆了高考,家長們都開始重視起了孩子們的教育,雖然他們還沒有教育要從娃娃抓起,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的意識,但是不妨礙他們的從眾心理。

林碧清是已故的大領導都誇讚的科學家,她教育孩子的方法肯定好,於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中州市的家長們開始了內卷。

而這一切的起因林碧清並不清楚,她雖然心孤獨,但也不妨礙這女人晚上睡得香甜,不過第二天早起梳頭的時候,她的心情就沒那麽美妙了,因為梳頭發的時候掉了好多頭發。

她喃喃自語,“我要不要把掉的頭發搜集起來,然後等頭發稀疏的時候,做成假發戴頭上?”

呂萍和張盼聽到後再次面面相覷,她們覺得林工有些大驚小怪,不就是梳頭掉頭發嗎?誰梳頭發不掉幾根。

林碧清白了她們一眼,這倆女人用洗頭膏洗頭,用肥皂洗臉,冬天還好為了防止臉皸裂,會洗過臉後往臉上抹點雪花膏,夏天的時候那是連抹都不抹的,更別提面膜了,她做面膜的時候喊她們一起,她們竟然嫌棄麻煩。

唉,這倆女人真把自己當男人使了。

她不免苦口婆心地勸,“你們雖然是公職人員,但好歹是女人,該註意形象的時候還是得註意一下的。”

呂萍白眼一翻,“我又沒打算嫁人,打扮給誰看,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睡會兒覺呢。”

林碧清望了望天,這理由很強大,她又看向張盼,張盼面無表情,“我有對象,他不敢嫌棄我。”

很好,這理由也很強大,林碧清有些無言以對,所以她的倆警衛員都是內心極其強大的女人,她有些自愧不如。

兩個老媽回去了,慕傑也不在家,她做飯不好吃,林碧清洗漱完,就帶著倆女漢子去了研究所,她的早餐就在研究所食堂解決。

一份玉米碴子粥,再來一份芹菜炒肉絲,一個酸辣土豆絲,一個白饅頭,這就是林碧清的早餐。

鄧教授也過來了,看到林碧清的早餐,不由說道:“葷素搭配,夥食不錯。”

林碧清看他只打了兩個素菜,不由說道:“教授,您的工資不低,不用這麽虧自己的嘴吧,其他地方都可以省,但吃飯卻必須攝入足夠的營養,要不然會影響身體健康的。”

鄧教授咬了一口大饅頭,說道:“吃的還是細糧呢,哪裏就會影響身體健康了。”

林碧清眉頭一皺,問:“教授,您家裏是不是有難處?”

鄧教授:“沒有的事兒。”

雖然如此說,但是他的聲音裏卻有些虛。

林碧清也不吃飯了,嚴肅著臉,道:“教授,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了,當初是您給了我機會,又不藏私地教導我,我才有了今天,您對我亦師亦父,您有困難瞞著我,這是想要我內疚一輩子嗎?”

最後一句話,她的語氣帶上了哽咽,眼眶也紅了,要哭不哭的,把鄧教授都整懵了,他嘆口氣,“吃完飯回辦公室再說。”

林碧清:“那趕緊吃,我這兩天有些消化不良,這肉您幫我吃點兒。”

鄧教授心暖暖的,當初不過愛才心切幫了把手,他就收獲了一個“閨女”。

而到了辦公室,鄧教授這才說了他家裏的事兒,原來是他的愛人病了,每個月都需要吃進口藥,這藥難買還貴,一個月的工資填裏頭都不夠。

林碧清氣地剜了鄧教授一眼,“這麽重要的事兒怎麽不告訴我,告訴我了,我師娘肯定不用跟著你吃苦,你只想著自己的面子,可有想過我師娘跟你受了一輩子的苦,老了老了您就不能讓她過得舒服點兒。”

鄧教授嘆氣,“告訴你有什麽用?你的工資也還得養家。”

林碧清看了眼關著的辦公室的門,說道:“誰說我只有工資來源了,我和慕傑的發小在老家那邊做了一攤子生意,每個月至少能拿千把塊的分紅呢。”

鄧教授先是震驚做生意的掙錢,接著臉一唬,“你膽子真大,倒買倒賣被抓了,可是要被送去勞改的。”

林碧清翻了個白眼,“教授,您也是個知識分子,每天都會看報紙,難道不知道國家現在搞改革開放嗎?”

鄧教授:“雖然如此,那政策方面還不夠清楚明白,萬一就被抓了呢?”

林碧清嘆氣,“教授,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心了,國家既然提出了改革開放,肯定不會再動搖,另外我們又不傻,才不會去做那出頭的椽子,所以我們沒有以個人的名義辦廠,而是找了公家的廠子掛靠,給廠子分紅。”

鄧教授還是覺得她膽子大,林碧清雙手一攤,光棍道:“如今做都已經做了,再收回來已經晚了。”

接著又勸他,“憑借自己的腦子賺錢,總比因為用錢時候無可奈何被間諜鉆了空子強吧。”

鄧教授想起自己愛人嫁給他之後操勞家事的辛苦,再想想她如今被病痛折磨的憔悴模樣,一咬牙,他準備謔出去了,他不偷不搶,靠自己腦子掙錢,就算被抓了,也是他一個人,他一輩子沒為自己愛人做過事兒,臨老了,就讓他為她創造一個好的生活條件吧。

他問:“你們做玩具,我能做什麽?”

林碧清笑了,“做化妝品啊,改革開放後,人們的生活條件會越來越好,而女同志肯定也有了閑錢打扮自己,口紅、眉筆、腮紅、眼影等等,這些可都是能賺錢的玩意兒。”

鄧教授不懂這個,猶豫地問:“這些真能掙錢?”

林碧清胸有成竹道:“當然,我就是女人,我還不能了解女人為了美的那種瘋狂勁頭嗎?”

鄧教授這才被說服了,“那好,我回頭抽空先研究口紅和眉筆。”

林碧清:“我會先支付您一千塊錢,算您的研究經費,不夠了,我再追加。”

鄧教授沒拒絕,畢竟他現在是真窮。

而林碧清沒告訴他實話,口紅和眉筆這些化妝品,她根本就沒打算讓李廣安來做,她打算讓江萊送到香江做,那裏的女人更有錢,市場也更加開放。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華國改革開放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都癡迷於進口貨,哪怕就在香江轉悠一圈,回到內地後,在人們的意識裏都會比本土產的貨高級。

心裏轉頭這個念頭後,她心裏其實挺酸澀的,很長一段時間,國內的科研人員待遇都不算高,也是因此,造成了很多的人才流失。

她不能埋怨這些人不愛國,畢竟誰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權利。

她個人力量薄弱,改變不了這個現狀,而她能做的便是讓跟著她的研究員都衣食無憂,不用為五鬥米折腰。

“小林,老鄧在這裏嗎?”

外面響起黃教授的大嗓門,林碧清和鄧教授趕緊收斂表情,鄧教授摘掉眼鏡,抹了把臉,高聲回道:“找我幹什麽,大呼小叫的。”

黃教授推門而入,“你說找你幹什麽?隕石呢?”

鄧教授此刻已經戴好眼鏡了,聞言道:“在我宿舍,怎麽了?”

黃教授氣地指著他,“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放宿舍,鄧翰海,你不是三歲小孩兒了,做了這麽多年科研,連最起碼的警惕性都沒有,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鄧教授很光棍,“隨你怎麽說。”

然後朝門外喊了一聲,張盼提著她的公文包進來了,原來昨天晚上他就把公文包放到研究所的保險箱裏了,剛才不過是逗黃教授呢。

黃教授指著他,氣道:“你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幼稚。”

鄧教授不搭理他的指控,只問:“去實驗室不?”

黃教授:“當然去。”

說完他就拽著鄧教授往外走,“走走走,咱們趕緊去實驗室。”

林碧清也趕緊跟上,她比他們更著急呢,如果這裏面有她想要的β元素,她的頭發就有救了,她就不會變禿頭了。

“這隕石和以前發現的不一樣呢,它裏面的矽酸鹽含量比較高。”

在實驗室檢驗的過程中,黃教授驚訝道。

林碧清想到一種可能,趕緊擠開了黃教授自己用顯微鏡看,越看她嘴角的笑容就越大,這隕石分明是月球隕石,他們這次撿到寶了,這個隕石裏不僅有β元素,還有空間元素,他們這次能做潛水到馬裏亞納海溝的潛水服了。

高興之下,她不禁脫口而出,“這好像是月球隕石。”

黃教授和鄧教授激動地問:“你確定?”

林碧清點了點頭,“確定。”

鄧教授激動了,“這可是全球首次發現月球隕石,這事兒必須上報。”

黃教授也跟著激動,“對,這件事必須上報,這可是重大發現!”

如果上報了,這隕石肯定要被上面拿走保管,那她的潛水服怎麽辦?

她小聲地問道:“教授,能不能不上報?”

黃教授和鄧教授一起斬釘截鐵地回道:“不能!”

林碧清郁悶了,“可我們的項目需要它。”

黃教授安慰:“你可以跟上級打報告。”

鄧教授也安慰,“是啊,你可以給上面打報告,如果我們不上報的話,就是違反紀律。”

林碧清嘆氣,有兩個太較真的老師也不好,她沒再爭取,就沖倆老頭正直的性子,她就是磨破嘴皮子都沒用。

心裏已經在想怎麽跟上級要求用這個隕石了,可隕石這就這麽點兒,裏面的矽酸鹽就占了一部分,剩下的空間元素和β元素又能有多少呢。

她剛才激動的心情終於冷靜了下來,所以她剛才在激動什麽。

“怎麽了?蔫頭巴腦的?”

從實驗室出來,林碧清就一直皺著眉頭,鄧教授看到後不免關心。

林碧清有氣無力道:“您知道我在愁什麽?月球隕石送上去之後,我就算打報告也不會被允許用的。”

她有自知之明,月球隕石那麽珍貴,全球首壞呢,肯定會被用來做更重要的研究,另外就是珍藏了。

鄧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月球隕石你是不能想了,但是這隕石給了我們一個思路,我們可以搜集其他的隕石啊,指不定其他的隕石裏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林碧清眼睛一亮,雙手一拍,激動道:“對啊,咱們可以找其他的隕石。”

然後她眉眼彎彎地道:“教授,謝謝您提醒。”

鄧教授也笑了,“對嘛,年輕輕輕的,就應該這樣保持笑容才對。”

林碧清回到辦公室,拿起紙筆就開始寫報告,讓上級幫忙收集隕石,無論什麽隕石都要越多越好。

再說上面接到了鄧教授和黃教授的報告後,立刻命令孟旅長派兵護送月球隕石到京城。

漂亮國登月了,從月球上帶回了月壤,寶貝似地藏著掖著,華國連看都不允許看,偏偏華國目前還沒有登月的能力,對於承載了無數文人墨客的鄉愁的月球,華國人能不好奇嗎?

今天他們終於有了來自月球的東西,華國上層能不好奇嗎?所以哪怕林碧清把報告寫出花來,這月球隕石,她也不能動。

雖然早就知道了結果,但看著月球隕石被裝到保險箱裏被戰士們運走,她的心還是痛了,有了希望,再被無情的現實把希望戳穿,換任何人身上都不會好受的。

好事喜歡紮堆來,倒黴事也喜歡,比如她現在肚子突然疼了起來,“哎喲!”

張盼離她比較近,趕緊扶住她,問:“林工,您怎麽了?”

林碧清:“我肚子疼。”

說著她額頭就起了冷汗。

張盼趕緊道:“我送您去醫院。”

鄧教授和黃教授等人也過來關心,林碧清忍著疼,說道:“我沒事兒,就是例假來了,痛經,去趟廁所緩緩就好。”

鄧教授等人也不懂這個,看她這麽難受,堅持讓她去醫院,而張盼則趕緊把林碧清背背上,然後快速地朝著醫院跑去。

背上的林碧清忍疼道:“去了醫院也沒用,這病得自己扛。”

可張盼不聽她是警衛員,第一任務就是保護林碧清的人身安全,既然她生病了,自然要去看病了,在這個問題上,她可以越界不聽林碧清不要去醫院的命令。

林碧清嘆氣,她這是遇到了一個什麽警衛員啊,身上帶著一股子牛勁。

果不其然到了醫院,醫生問過林碧清最近的生活作息後,說道:“應該是你作息不規律,焦慮導致的,回去調整好作息和心情就好。”

張盼還是不放心,“醫生,林工這麽疼怎麽緩解?”

醫生:“拿著熱水袋熱敷腹部,喝點姜糖水就好。”

張盼跟醫生道過謝,又要背林碧清離開,林碧清感覺下面一股熱流,眉頭皺了皺,這女人就知道背她來醫院,她還沒用衛生巾呢。

她不好意思地問:“醫生您這裏有衛生巾嗎?”

醫生搖了搖頭,“沒有!”

張盼:“我有!”

林碧清接過衛生巾,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掉,系自己腰間,然後沖醫生要了衛生紙,起身把凳子上的血跡擦掉,跟醫生說了抱歉後才離開。

“張盼你怎麽身上帶著衛生巾?”

等她從廁所出來,就好奇地問張盼,張盼面無表情地回道:“我也來例假了。”

林碧清看著她沒事人一樣,對比自己腹如刀攪的樣子,簡直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好在自己也不是每次都疼,她也只能這麽安慰自己。

等回到家裏換掉了臟衣服,喝了呂萍給她煮的紅糖姜水,拿著熱水袋放腹部,肚子裏如刀絞一樣的痛瞬間減輕了不少。

在家裏也沒事,她索性就回研究所去了,她的報告得趕緊寫好呢。

而剛到研究所,就碰到洪巖,他告訴了她一個最新消息,“林工,咱們的新所長來了。”

林碧清好奇地問:“新所長怎麽樣?看著好相處嗎?”

洪巖:“這可不好評價,看著和包所長一樣嚴肅,但是好不好相處,還得相處過才知道。”

林碧清笑了,“是這個理。”

洪巖接著又關心地問:“林工,您好些了嗎?”

林碧清:“算好了吧,不影響工作。”

洪巖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您有事需要跑腿就叫我。”

林碧清答應一聲,便慢悠悠地往辦公室走,她現在也走不快啊,不過現在她特別慶幸把衛生巾給做出來了,要不然本來就不舒服,再用衛生紙,更不舒服了。

張盼在一旁也道:“我和我的戰友們也非常喜歡衛生巾,這可解決了我們的大難題呢。”

她們例假期間也得訓練,衛生帶和衛生紙可是都不方便呢,她們例假期間訓練的時候沒少因為這個出醜。

林碧清笑了,“大家喜歡就好。”

她當初把這個技術拿出來的初衷更多的是為了自己方便,沒想到卻方便了華國的女同胞。

而她們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碰到了曹所長,他先開口打招呼的,“林碧清同志,你好,我是曹國泰。”

林碧清趕緊笑著回道:“曹所長好,歡迎您來到青平島海洋研究所。”

而她借著打招呼的間隙打量了下曹所長,他相貌普通,身材中等,長相沒有辨識度,看著平平無奇,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出來他眼睛裏的精光。

林碧清不討厭精明的人,其實聰明人比蠢人更好相處,聰明人相處都有分寸,但蠢人有時候就是天然黑,犯錯了後還一副無辜的樣子,“我不知道會這樣。”

這一句話能把人給氣死。

林碧清接著笑著道:“曹所長,請以後多多關照喲。”

曹所長笑了,“我是初來乍到,應該是我請林工關照才對。”

林碧清嘴角彎彎,“那就互相關照。”

曹所長來這裏,也是聽說了林碧清身體不舒服,特地親自來看她,省得她還得去找他報到。

接著他就關心地問:“剛才林工去醫院了,身體好些了嗎?”

林碧清聲音放輕了些,“這沒法治,只能緩解,現在雖然還疼,但能忍受,還有許多工作需要做,不是講究輕傷不下火線嗎。”

在新領導面前該掙表現的時候絕對不能含糊,曹所長果然動容了,“工作重要,但身體一樣重要,該休息還是得休息。”

林碧清趕緊道:“謝謝所長關心,我會的。”

而曹所長看著眉眼彎彎的林碧清笑了,這個林工果然跟傳說中一樣,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不過這性子無傷大雅,年輕人哪裏能沒點兒脾氣,特別是林碧清這樣有才華的人。

林碧清和曹所長見了面,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松動了些,這個新來的曹所長看著挺好相處的。

回到辦公室,她一手摁著熱水袋熱敷腹部,一手拿著筆寫報告,而報告的內容就是請求上級幫忙收集隕石,她接著剛才的寫。

而這份報告她交給上級後,上級立刻就此開了會,議題自然就是該不該收集隕石。

而態度自然又分成了三派了,支持的理由很明顯,“只要哪怕能做出一件能夠潛水到了馬裏亞納海溝呢,我們就優先擁有那裏的第一手資料,而且這款的潛水服能夠潛水到任何的海洋深度,對於我國的海洋研究和開發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反對派的理由很簡單,勞民傷財,隕石裏根本不知道有沒有制作潛水服的元素,如果大張旗鼓地去收集了,到頭來用不到,那不是浪費人力和物力白折騰嗎?

中立派呢,他們聽領導的,問就是沒意見。

領導氣地瞪了眼中立派的幾個人,平常總是抱怨他不給他們機會,就他們這熊樣,開會的時候都不敢表態為自己的觀點爭取,所以他敢給他們機會嗎?

而領導經過深思熟慮後,還是同意了林的請求,“隕石本身就有非常高的研究價值,收集上來就算沒有潛水服需要的元素,照樣有其他的研究價值,不算白折騰。”

而林碧清得知上面同意了她的請求後也是笑彎了眼睛,她有直覺她這次一定能夠如願。

帶著好心情,她再次到了去半島市海洋大學上學的時間,喜事喜歡紮堆出現,這次江萊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林老師,咱們在香江的潮流服裝廠挖到了一個超級厲害的設計師,聽香江那邊傳來的消息,她可是從時尚之都巴黎的設計學院畢業的。”

聞言,林碧清高興地笑彎了眼,立刻道:“廠裏給她的待遇如何?”

江萊:“幾乎是她那個水平設計師的最高待遇。”

林碧清這才滿意,然後又跟他說了她說服一個專家幫他們研究口紅和眉筆等化妝品的事兒,江萊高興地沖她比了個大拇指,“林工厲害!”

接著她又問了潮流服裝廠的營收情況,江萊笑著道:“您就放心吧,咱們的衣服很受歡迎,現在都有明星穿咱們廠的衣服了,營收又翻了一倍。”

林碧清聽了高興地眼睛都笑彎了,不過想到服裝廠在香江,暫時不能分紅,她的高興就打了折扣。

聞言,江萊的激動也平息了,他嘆氣,“你說上面既然劃出來經濟特區了,怎麽一直不對外開放?”

林碧清也心焦,但好在也能理解國家的謹慎,她白了江萊一眼,說道:“你以為國家大事是過家家啊,總得反覆推演,做好了一切準備才能對外開放。”

說著話她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三個熟悉的身影並排走,她好奇地問:“陸老師跟杜文湘和戴珊她們倆很熟嗎?”

江萊搖了搖頭,“不清楚,我現在可是做大事的人,哪裏有心情去關註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林碧清笑著搖了搖頭,大概是她神經過敏了吧,陸志鴻也是他們的化學老師,戴珊和杜文湘和他熟悉很正常。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她沒有放在心上,坐船回了青平島,家裏沒人,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研究所,一到研究所,就被鄧教授拉著去看上面送來的隕石,林碧清眼睛發光,心裏在納喊,馬裏亞納海溝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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