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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毒婦林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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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毒婦林碧清

◎輕便的、能夠適應各種天氣的降落傘◎

“林工, 周濤被國安部的同志給抓了。”

林碧清這天正在和黃教授等研究員測試聚乳酸做的手術縫合線的性能,周衛星就進來說了一個既在意外之中,但還是讓她有些意外的事情。

她臉一沈, 問:“他做什麽了?”

周衛星:“他去生產聚乳酸纖維面料的車間拍了很多照片, 今天把照片送給他對象的時候被抓了。”

林碧清眉頭皺了皺,“他對象一家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周衛星點了點頭, “林蓉的父親林大浪是島國侵華軍人的後裔, 當初島國投降撤退時候, 他的父親不能接受投降切腹自殺了, 他的母親本來想帶著他跟隨大部隊撤回島國的, 可是最後出了意外, 他被留了下來, 被半島市的一對沒有孩子的老夫婦收養, 取名林大浪。在他長大後, 他的母親聯系到了他, 發展他成為了間諜。”

林碧清氣得罵娘, “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養恩大過天,要是沒有華國,他墳頭上的草都比人高了, 就算跟親媽更親近,也不能回頭咬養育他長大的國家啊。”

她氣地在辦公室裏轉悠了一圈, 立刻道:“這事兒必須上報紙, 好好地宣傳宣傳,讓大家不要以為間諜離自己很遠, 其實他們就隱藏在我們身邊。”

周衛星非常讚同:“是該好好地宣傳宣傳。”

黃教授等人也是積極支持, “這樣的事必須宣傳, 現在雖然是和平年代,但帝國主義忘我之心不死,我們要提高警惕。”

而《半島日報》的總編也是同樣的想法,但徐曼卻強烈反對,“這樣大肆宣傳,會破壞社會穩定,讓人與人之間沒有了信任感……”

她吧啦吧啦地列舉了很多種理由,但是總編只說了一句話,“國家安全重於一切。”

而報社的其他人聽了紛紛附和,“就該讓更多的人知道,其他的地方肯定還有跟林大浪一樣的白眼狼,我們要發動人民群眾的力量,把這些人抓出來,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嚴懲。”

徐曼見大家都支持,她也不敢再說話,只能閉上了嘴,只不過寫這方面的文章的時候,她推托還有其他稿子要寫,就是不肯動筆。

“林工,周濤在監獄裏一直喊著要見您。”

林碧清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呂萍就過來了,告訴她一個讓她意外的消息,她不由納悶了,“我跟周濤的關系沒那麽好吧,他要見我幹什麽?”

呂萍搖頭,“這就不清楚了,他什麽話也不肯說,只嚷嚷著要見您。”

林碧清:“你覺得我應該見他嗎?”

呂萍給不了建議,但是周衛星卻說道:“我覺得還是見一見為好。”

林碧清擡手腕看了看手表,上午十一點五十分,馬上就到下班的時間了,她說道:“那我就過去一趟吧,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麽。”

而周濤早就沒有了原來的朝氣,他現在整個人身上都彌漫著一股子頹喪,見到林碧清,他的眼裏迸發出怨恨,質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蓉有問題,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麽不幫我?”

林碧清淡淡地反問:“我們先前只是懷疑沒有證據,告訴你了,你會信嗎?”

周濤不知道,但他現在不甘心啊,從一個人人羨慕的知識份子,變成了罪犯,他又怨恨道:“那你們也該告訴我,而不是讓我稀裏糊塗地葬送了前程。”

林碧清冷笑:“做錯了事就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我們也不是沒有救你,把從核心崗位調開,一來可以試探林蓉的態度,二來也能保護你,是你自己不辨是非入了林蓉的套,怪得了誰。”

周濤哭了,沒有了先前的理直氣壯,反而嚎啕大哭,“林工,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真的不知道林蓉是特務,我沒有給她任何機密文件。”

一個大男人眼淚鼻涕一起流,看著挺可憐的,但林碧清沒有絲毫的動容,“你是成年人,做錯事就得承擔後果,如果你真的什麽都沒做,法律會還你清白。”

說完她便要離開,她現在忙得連自己家孩子都沒辦法陪伴,可不想浪費在這樣不知所謂的人身上。

周濤見她離開,大聲地哭喊:“林工,你是副組長,你不能不管我!”

可林碧清腳步沒停,周濤絕望之下開始破口大罵,“林碧清,你就是冷血無情的毒婦!”

林碧清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還能跟“毒婦”倆字聯系到一起,她又氣又笑,轉頭問:“呂萍,我是毒婦嗎?”

呂萍打量了下眼前的小姑娘,杏仁眼清澈明亮,臉上的酒窩更讓她多了一份嬌俏和甜美,這樣又甜又美的小姑娘,怎麽可能是毒婦呢?

她搖了搖頭,“他是因為您不幫他,所以才故意詆毀您的。”

林碧清下巴殼一擡,“我也覺得我不是,善良的小仙女總是會被人誤解。”

呂萍擡眼望了向了遠處,雖然不是毒婦,但是吧,跟小仙女不搭邊,哪裏有仙女臉皮這麽厚實的。

因為工作忙,林碧清這次沒在外面晃悠,和呂萍一起回了紡織七廠,一回到廠裏洪巖就過來給她匯報工作進度,“林工,聚乳酸手術縫合線已經給小白鼠用上了,醫用不沾紗布也用上了,就是聚乳酸骨釘那邊進展緩慢。”

林碧清拿過資料自己看,手術縫合線和醫用不沾紗布,前面已經有例子了,進度速度快也正常,而聚乳酸骨釘現在主要的難題主要在如何確保骨釘的一致性和穩定性,以及提高骨釘和人體骨組織的相容性。

林碧清拿起筆在資料上寫下了一串化學方程式,遞交給洪巖,“把這個拿給馮教授。”

洪巖接過,說了聲,“我馬上就去。”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林碧清喊住了他,他轉身問:“林工,您還有什麽吩咐?”

林碧清搖了搖頭,笑著問:“你當我助理也有一段時間了,一個高材生不能總給我打下手,有沒有想要去的崗位?”

洪巖趕緊道:“林工,我在您身邊呆得挺好的,能學到很多東西,目前還沒有想去的崗位,您就讓我再跟您身邊多學習一段時間吧。”

他這話不是奉承話,是認真的,跟在林碧清身邊雖然工作瑣碎,不等一心研究,但是學到的知識不少,很多都是大學課本上學不到的,林碧清性格也好,只要有時間,都會耐心地幫他解疑答惑,他短時間內還不想離開,還想跟她身邊多學一些東西。

林碧清也不勉強他,說道:“你什麽時候有看中的崗位了,記得提前跟我說,我也好物色接替你工作的助理。”

洪巖立刻道:“好,謝謝林工。”

再說紡織七廠的葉廠長,這幾天他是春風得意啊,要不是地球引力夠強,他走路都能飄天上去。

而今天他剛到廠裏,劉秘書就跟他匯報了一個消息,“廠長,百貨大樓的孫主任剛打來電話,他們的婁經理要來拜訪您。”

他趕緊把漂浮在大氣層的神志收回來,再次煩躁地以手指為梳從額頭往後梳幾根稀疏的頭發,問:“百貨大樓的訂單交貨了嗎?”

劉秘書打開文件夾看了看,回道:“百貨大樓在咱們廠的衛生紙訂單和面料訂單都按時交貨了。”

葉廠長松了口氣,這段時間他是得意了,但是每天被催貨也被催得煩躁了,這些人也真是的,就不能讓他多清閑兩天嗎?他們廠的工人可是三班倒啊,現在華國的哪個廠是這樣的?

就這還整天催他,再催他也不能給他們變出貨來啊。

還好百貨大樓的婁經理不是來催貨的,不過問題來了,他問:“婁經理來找我幹啥?”

劉秘書搖頭,“我問了,人家說就是正常的拜訪。”

葉廠長哼了哼,“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有事。”

而婁經理找他的確有事,他不是來找他催貨的,他胃口更大,他要在百貨大樓給他們廠農個專櫃,但是呢,紡織七廠必須保證貨源充足,瞅瞅這小算盤打的。

葉廠長沒答應,他要是真答應了,其他地方的百貨大樓他答應不答應,他們廠生產線就那麽幾條,工人也就那麽多,根本沒辦法保證供應。

“唉,太受歡迎了,也是種煩惱。”

等送走婁經理後,葉廠長裝模作樣地背著手感嘆,但嘴角的得意出賣了他,不過他的確也有資本得意,當初是他拍板讓項目組進駐廠裏的,而項目組給他們廠的回報呢,簡直太多了。

而不僅僅廠裏加班加點生產,只要有紡織七廠的貨的百貨大樓或者供銷社櫃臺的前面,都是排了老長的隊。

他們不僅僅要買衛生紙,還要買紡織廠新出來的塑料紙,以及新出的那啥乳酸纖維布料,衛生紙平常少不了,塑料紙可以在下雨的時候蓋房頂上,這樣就不會外面下大雨,屋裏下小雨了,農村人還可以用來下雨天蓋糧食,保證雨水不會打濕糧食。

當然更多的人的目光放在了聚乳酸纖維面料上,五顏六色的布料給一向都是黑灰藍的世界帶來了視覺沖擊,特別是愛美的年輕人。

“媽,這啥聚乳酸纖維布料摸著比的確良舒服,顏色也比的確良多,您看看光紅色就有四五種呢。”

“這布料就是不知道結不結實。”

那位女同志拿起布料拉扯了幾下,又揉了揉,布料還是好好的,而且還沒有褶皺,她眼睛亮了,趕緊道:“媽,我要這個米黃色的,我想做一條連衣裙。”

女同志的媽媽這次沒有再說掃興的話,反而拿起自己所有的布票買買買,不僅給閨女買,還給自己男人和兒子也都買了米白色的聚乳酸纖維布料,她要給他們一人做一件襯衫。

以前的的確良那個白色太白了,她男人和兒子皮膚都有些黑,不適合穿太白的顏色。

而她剛拿到售貨員裁好的布料,就又聽到後面排隊的人議論,“聽說了嗎,這布料是咱們國家自己研發出來的呢,國外都沒有呢。”

“真的啊,咱們國家太厲害了。”

而因為這話讓本來沒有買布料打算的人,都打算回去拿了布票回來再買幾尺,就算支援國家建設了。

而因為聚乳酸纖維面料的出現,半島市的大街上也開始變得五顏六色起來,不再全是灰黑藍等暗沈顏色了,也開始有了藍黃等鮮艷的亮色。

百貨大樓的婁經理看著櫃臺前排得長長的隊伍,再看著很多人排了半上午的隊,卻因為貨架空了只能失望而歸,他眸光堅定起來,就為了這些群眾不白白浪費時間排隊,他也要說服葉廠長,讓他保證貨源。

而葉廠長在大夏天地噴嚏不斷,煩得他不行,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他只能向上級打報告,他們要再建幾條生產線。

如果葉廠長的煩惱是甜蜜的煩惱,林碧清的煩惱就沈重多了,今天已經是七月二十五號了,還有六天的時間,七月就要過完,而那場大地震就在這剩下的六天裏發生,而迄今為止,她沒有聽到任何預防地震的消息。

她寄出的匿名信難道上面的領導沒有收到?還是收到了,卻沒有當回事?無論哪一種可能,都不是好事。

好在洪巖給她帶來了好消息,“林工,好消息,聚乳酸的手術縫合線在小白鼠和猴子身上反應良好,就是聚乳酸纖維做的不沾紗布也反應良好,另外聚乳酸骨釘也有了進展。”

“真的嗎?走,去看看。”

林碧清“噌”地從椅子上坐起。

洪巖趕緊攔住她,“林工,白醫生已經把骨釘植入小白鼠體內了,您去了也看不到。”

林碧清笑道:“白醫生他們的速度真快。”

洪巖:“白醫生他們在醫院裏看多了腿骨折之後,因為鋼釘質量問題受盡苦楚,還導致腿成了半瘸的病人,他們想要早點研究成功,早點讓病人受益。”

林碧清坐下盤算著幾個項目都有了進展,那麽她也該研究空調飯盒和空調面料了,她趕緊叫住了洪巖讓他別走,手寫了一份清單給他,“幫我把這些材料備齊。”

洪巖接過了材料清單看了看,疑惑地問:“林工,您要黃瓜幹什麽?”

林碧清給他解釋了黃瓜的性能之後,洪巖受教了,“沒成想黃瓜除了能吃之外,還有這麽多用處。”

“叮鈴鈴!”

洪巖剛離開,電話響了,她剛拿起話筒,那裏面就傳來了鄧教授的咆哮聲,“林碧清,已經一個星期了,你的論文寫好了沒有?”

林碧清頭疼,自從她的論文在世界上引起了轟動之後,這老頭兒雖然高興,但心裏頭還是非常不平衡的,雖然她的論文寫的是海藻纖維,跟海洋生物學沾邊,但畢竟不是正經的海洋生物學專業的論文。

於是這老頭兒就給她布置了任務,寫一篇海洋生物學論文,投遞到世界級的學術期刊上。

林碧清嘆氣,她現在忙得連陪孩子的時間都沒有,哪裏有時間寫論文啊,於是連忙求放過,“教授,最近項目組任務緊,我沒空寫,您再容我兩天。”

鄧教授也知道她這段時間忙,他打電話的目的也就是提醒她不要忘了論文這件事而已,聞言便哼了哼,“那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

林碧清趕緊笑著道謝,“謝謝教授!”

接著鄧教授又給她布置了幾份作業,然後叮囑道:“項目眼睛,你的身體也要緊,不要仗著年輕就不管不顧,該吃飯就吃飯,該休息就休息。”

林碧清不適應這麽溫情的鄧教授,心一動,忙問:“教授,您是不是住院了?”

鄧教授尷尬了,有個聰明的徒弟就是這般不好,什麽事兒都瞞不過她,他就要掛電話,他妻子過來了,一把奪過電話,就把他給賣了。

“小林啊,你老師他熬夜差點中風,現在醫院調理,你可別學他,作息和吃飯都要有規律,要不然老了就會有各種毛病,你老師就是現成的例子。”

林碧清趕緊道:“老師嚴重嗎?”

師母說了句,“不嚴重,要嚴重他也不會在這裏給你找事兒。”

接著又囑咐了林碧清兩句註意身體後,又問:“小林啊,你做的面膜還有嗎?在百貨大樓買的總感覺沒有你做的好用?”

師母是一個愛美的女士,林碧清經常給她郵寄各種護膚品,不過師母也不會讓她吃虧,也會給她郵寄營養品等。

“有的,回頭我就給您郵過去。”

而林碧清剛說完這句話,鄧教授就不樂意了,“剛才你還說讓小林休息呢,馬上就給她找事,面膜百貨大樓的怎麽就不能用了?”

聞言師母又趕緊說:“小林啊,你不用幫我做了,你身體要緊,我去百貨大樓買就好了。”

林碧清趕緊道:“師母,做面膜用不了多長時間呢,反正我也要自己做來用,另外還得給我媽和婆婆小姑做,您的那點量我順手就做出來了。”

師母高興了,在電話裏不禁埋怨起了鄧教授,“你老師倒是會做,但就是不肯幫我,要不然我也不用麻煩你。”

鄧教授在那邊小聲抱怨,“我哪裏有空。”

師母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老兩口便開始爭執起來,然後師母掛掉電話。

不是林碧清說自己老師的壞話,鄧教授這樣的科研者是偉大的,是受人尊敬的,可是他卻不是體貼的丈夫,如果慕傑跟他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天天跟他吵架。

說到慕傑,此刻他出門執行任務已經有兩天了,因為任務保密又緊急,不僅沒有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更沒有跟李華英和吳美娟說。

坐在直升機上的沈航擔憂道:“我媳婦兒都顯懷了,行動不方便,我這一離開,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慕傑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初你嫂子懷孕的時候,我也沒在家照顧,不過我娘和我岳母都有幫忙照顧,要我說,你也該讓你娘過來了,你兄弟的孩子需要照顧,但你比他們更需要。”

沈航這次是真擔心妻子,說道:“我再想想。”

慕傑沒再勸他,反而看向了王軍生,王軍生坐在直升機的排坐上趕緊挺直了腰板,他和慕楠都有工作,如果結婚後慕楠懷孕了,他要不讓老媽來照顧,要不就找阿姨,絕對不會放任慕楠一個人在家。

“準備跳傘。”

到了目的地,慕傑神色一肅,大聲地命令道。

於是天空中開始飄起了朵朵飄蕩的花,美麗而危險,恰巧這時候一陣風吹來,那些花朵漸漸地遠離了既定方向。

而慕傑憑著嫻熟的軍事技能,他降落的時候總算成功地降落到了目的地邊緣,等他集合隊伍時,卻發現一共出來十個隊員,他只能集合一半。

王軍生看他神色不好,趕緊道:“今天的風太大了,不怪餘茂他們嗎?”

沈航也道:“那管天氣預報的到底幹啥吃的,出發前還跟咱們說今天天氣好呢。”

說完他擡頭看了看天空,烏雲越來越多,他抓了抓帽子,罵了句,“又是大風又是下雨的,這就是他們嘴裏的好天氣,一群飯桶。”

慕傑沈著臉,命令道:“趕緊去找人!”

這天氣看著不僅僅是要下雨,十有八九是雷雨天氣,他不怕別的,就怕幾個戰友降落在高處,雷雨天氣下高處可是很危險的。

林碧清不懂這個,他還在和黃教授以及洪巖等研究員研究空調面料,因為這個她熟悉,再加上黃教授等人的極力配合,他們經過各種論證和演算之後,終於得到了一個不錯的方案。

不過林碧清還是有點不滿意,“就算內部溫度比外部溫度低六度,但華國大部分地方夏天的溫度特別是中午和下午的溫度一般都在三十五度左右,就算三十五度好了,內部溫度也就是二十九度,也不算低,如果內部溫度能比外部溫度低十度就好了。”

黃教授有不同的意見,“二十九度的溫度對於人體就很夠用了,太低了反而對身體不好。”

林碧清:“那如何是空調飯盒呢?這個溫度可不夠用。”

黃教授:“空調飯盒的材料我們再另外研究。”

而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意見,林碧清是一個能夠聽取意見的人,聞言便道:“那就分兩步研究。”

接著她想起今天是二十四號了,就算大地震是在31號這天,他們也得趕緊準備起來了,現在天氣還沒有異常,她就是說了,黃教授他們恐怕也不會相信。

她皺了皺眉頭,該怎麽勸說大家防範地震呢?

“小小年紀整天皺眉頭,小心老得快。”

馮宇輝教授進來看到她後,不由打趣了兩句。

林碧清沖他皺了皺小鼻子,翻了白眼兒,馮宇輝哭笑不得虛指了指她,“你啊,虧我還覺得當了領導就會穩重起來,其實內裏還是一小孩兒。”

工作中大家也沒有多話,很快就又投入到了工作當中,馮宇輝也讚同黃教授的想法,林碧清這下更沒有意見了。

不過就是,“這個空調飯盒的材料還需要一種海洋浮游生物,它在南海裏水深300米的地方。”

林碧清的話在黃教授和馮宇輝眼裏都不叫事兒,黃教授說道:“你把那浮游生物畫下來,我找那邊的熟人幫你弄來。”

林碧清酒窩甜甜地道:“好啊。”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還會有興趣去出差,自己親自潛水去捕撈,現在嘛,她當了媽媽,平常工作沒時間陪孩子就算了,如果有空閑,她第一選擇就是回家陪孩子。

從辦公室出來,她並沒有回家,反而去找紡織七廠的車間看了看,盡管外面已經黑夜不見五指了,紡織七廠的車間仍然燈火通明,一派繁忙景象。

而看到這個景象,她本來準備要去勸葉廠長擴大生產,可現在看來不用了,就算是這些很快銷售出去了,可銷售區域也是周圍的幾個城市,大地震的時候也會有震感,人民群眾照樣得在雨天裏在外面預防地震,所以這些塑料紙和帳篷照樣有用處。

既然目前的生產已經到了極限,她便準備回去,剛轉身就遇到了顧大姐。

顧大姐看到她,疑惑地問:“林工,您怎麽來了?您有事嗎?我幫您找車間主任。”

林碧清趕緊攔住她,“我沒事,我就是過來隨便轉轉,你這是?”

她眼睛看著她手裏的保溫桶。

顧大姐笑著回道:“我家大閨女方媛,現在調到新面料車間了,她今天加班,我來給她送飯。”

林碧清又問:“他們這樣加班能受的了嗎?”

顧大姐笑道:“能,年紀輕輕的怎麽就受不了了,再說我們雖然加班了,但是廠裏也沒有虧待我們,都有給我們發加班補貼呢,那補貼都快有一個月的工資了,大家夥兒啊,幹勁兒可足了。”

林碧清松了口氣,她就怕這些工人跟後世的工人一樣鬧情緒,於是囑咐道:“加班累,回頭多給他們做點好吃的,虧了身體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顧大姐再次笑容滿面地說道:“兩天見次葷腥呢,以前可不敢想有這樣的好日子呢。”

林碧清感嘆現在的人知足,在二十世紀以及二十一世紀前期,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東亞人都是世界上過得最累的人,加不完的班,還不完的房貸車貸,後來華國因為科技的迅猛發展,以及國力的提升,國民福利待遇的提高,華國人終於不用再那麽累了,不用996,不用007,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就像先輩們為了後輩不打仗,能生活在和平的環境裏不怕流血犧牲一樣,他們這些人也會為了後輩們不要生活那麽累,加班加點地幹!

林碧清突然間覺得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升華。

“林工,您的電話。”

林碧清剛走到自己的宿舍前,洪巖又過來通知他接電話,她連忙問:“誰打的電話?”

洪巖:“您的母親。”

林碧清心一緊加快腳步到了辦公室,拿起電話撥了回去,聽到那邊吳美娟的聲音後,她趕忙問:“媽,怎麽了?”

吳美娟著急的聲音傳來:“慕傑受傷了。”

林碧清的心收緊,“嚴重不?”

吳美娟翻了個大白眼,要是嚴重,她還能等她回電話,早就告訴剛才那個接電話的小夥子了,她閨女人人都誇的聰明人,沒想到也有犯傻的時候。

不過自己的閨女自己心疼,她沒有故意急她,說道:“就是腿上劃拉了一個大口子,醫生說休息休息就好,我跟你說,是想讓你抽空回來看看他。”

林碧清松了口氣道:“我明天就回去。”

再說慕傑這次受傷其實不是敵人傷的,是救餘茂時候傷的,餘茂點背,降落傘帶著他一路飄到了一處瞭望塔尖上,他們救他的時候不小心被劃拉了下,其實也不嚴重,就縫了五針,就是吳美娟覺得嚴重,想讓林碧清回來看看。

話說林碧清已經倆星期沒回來了,再不回來三個孩子又要不認識她了。

等她回去就聽到屋裏穿出來的歌聲,“世上只有媽媽好……”

她進屋聽著三個孩子跟著音樂咿咿呀呀地學,不由翻了一個白眼,“整天搞這些有什麽用,真要心疼孩子,就多回家陪孩子。”

“當媽的哪裏有不想陪孩子的,這不是工作忙嗎?”

李華英替林碧清解釋,作為曾經單位的勞模,她最理解兒媳婦的工作了。

吳美娟聽了眉眼柔和了不少,小閨女事業心強,顧不了家,好在婆家人都能體諒她。

想到這裏,她不由想起了慕楠,問:“對了,小楠和王同志什麽時候辦婚事兒啊?”

吳美娟嘆口氣,“他們倆工作都忙,等小王休假的時候,去我們家見見老慕後再說。”

吳美娟讚同,“是該先見一見家人。”

“麽麽!”

倆人說著話呢,突然房間裏傳來一聲叫媽媽的童音,李華英和吳美娟對視一眼,然後便奔到了仨孩子跟前。

李華英用夾子音問:“寶貝們,再喊一聲媽媽。”

說完她和吳美娟兩人四只眼睛一起盯著三個孩子,等著他們張口喊人,可回答她們的知識孩子們啊啊或者哦哦的叫聲。

吳美娟不由懷疑道:“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李華英卻不這麽認為,“一個人能聽錯,倆人能一起聽錯嗎?”

音樂盒還在唱《世上只有媽媽好》,音樂盒裏的仿真林碧清小人還在旋轉跳舞,李華英看到後,說道:“潛移默化的效果實在是太好了,連不到六個月的小孩兒都能發出類似媽媽的音節了。”

吳美娟心一動,“那讓小清再錄上《世上只有姥姥好》和《世上只有奶奶好》的歌。”

李華英也覺得好,從外面進來的慕傑聽到後,說道:“再加一首《世上只有爸爸好》。”

於是林碧清回家後,還沒有來得及關心慕傑的傷,就被賦予了重大任務,再給音樂盒裏加歌,林碧清會加嗎?

別說沒有這三首歌了,就算有她也不會加的,她做這個玩具,本來就是為了增加孩子對媽媽的好感度的,把他們都加上了,還怎麽突出她的好。

於是她說道:“沒有這樣的歌。”

吳美娟撇了撇嘴,“那就把《世上只有媽媽好》裏的媽媽改成姥姥。”

李華英和慕傑也是這個意思。

林碧清清了清嗓子道:“每首歌的填詞都是有韻律要求的,把歌詞裏的媽媽改成姥姥、奶奶和爸爸,你們聽著不覺得奇怪嗎?”

三個人一起搖頭,“不奇怪啊。”

林碧清繼續講道理,“改歌詞會影響一首歌的整體美感的,我做音樂盒是為了熏陶三個孩子的樂感,讓他們不要像我五音不全,你們作為長輩,作為孩子最親的人,可不要因為自己的私心就破壞孩子們對藝術的欣賞。”

三個人被她一通忽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林碧清怕他們再糾纏,趕緊岔開話題,關心慕傑的傷勢,“你的傷怎麽樣了?”

慕傑動了動傷到的左腿,說道:“沒事的,就一個小口子。”

說著他還和林碧清說了一個好消息,“上面又研究出來了一種防水紗布,我只要包紮好了,不用怕水了。”

林碧清酒窩甜甜地驚喜道:“是嗎,咱們華國的科學家們真是太厲害了。”

慕傑:“你也很厲害。”

要不是這次他們帶著小電棒,根本不可能把敵人活捉了,自從小電棒被研發出來後,無論是公安還是部隊,抓人的時候抓到的活口比以前多了一倍,無論是罪犯還是敵人,活口永遠比死人有價值。

“咳,嗯哼!”

李華英見這小兩口不顧屋裏的倆大人仨小孩兒,就這麽旁若無人地膩歪起來,趕緊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們註意影響。

慕傑和林碧清均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既然慕傑沒事兒,林碧清便去看讓她牽腸掛肚的三個孩子了。

“大寶、二寶、三寶,我是媽媽,媽媽回來了,媽媽好想你們,你們想媽媽嗎?”

脫了鞋進去仨孩子的用圍欄圍出來的游戲小天地裏,她跪坐在三個孩子面前,用夾子音跟孩子說話。

三寶最近聽多了媽媽的發音,這次林碧清又再三強調,她再次無意識地“麽麽”了兩聲,林碧清驚訝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抱起三寶,誘導著道:“三寶會叫媽媽了,再叫一聲,媽-媽。”

三寶:“*&#。”

林碧清又重覆了兩遍,三寶還是用十級嬰兒語回她,大寶和二寶也是如此。

她失望地扭頭跟慕傑求證,“三寶,剛才喊媽媽了,對嗎?”

慕傑知道孩子還不會喊媽媽,剛才只不過湊巧切對了音而已,但不忍看她傷心,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安慰她,“你放心,孩子既然這次開了口,以後學說話的速度就會快了。”

但吳美娟卻打擊道:“才六個月不大的孩子哪裏會說話,不過是她禿嚕嘴,無意識地發了一個音而已。”

她才不承認她吃醋了呢,她和親家母沒日沒夜地照顧他們仨個,到頭來還是心向著他們不常見面的媽媽。

李華英這次也有些吃味,沒有安慰兒媳婦,林碧清卻不氣餒,總有一天她的孩子總會喊她媽媽的。

她的目光看向那音樂盒,嘴角上揚,這玩意兒還挺有用的。

回頭她再把自己的自畫像掛上,另外準備的睡前小故事也可以錄起來了。

和孩子們玩兒了一會兒,吳美娟就把飯菜做好了,有她愛吃的魚,還有油燜大蝦,以及涼拌石花菜,總之滿滿當當的一桌子。

她突然間就感慨了一句,“在外面想家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媽媽做的菜,滿滿的愛的味道。”

吳美娟嗔了她一眼,“就會給我灌迷魂湯。”

但神情卻是自得的。

“媽,娘,我今天看了一本書,書上主要說了地震前的各種征兆,比如老鼠出洞,狗狂吠、雞不回籠,鳥亂飛,還有水裏的那些動物也會紛紛往岸上游……”

林碧清在飯桌上吧啦吧啦地給家人科普地震前的征兆,李華英和慕傑都懂一點兒,還會附和林碧清。

可吳美娟就覺得自己閨女在顯擺,“知道你懂得多,趕緊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林碧清心裏湧現出一種無力感她總算知道了以前同事們總說不能跟家裏父母住的原因了,他們無疑是愛著對方的,但受教育的程度不同,眼界和格局也就不一樣了,直接表現就是總是談不到一起去。

不過還是繼續說道:“我不是顯擺,只是自己看到了一些有用的知識,便想要和你們分享而已,您要是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晚上躺慕傑懷裏,林碧清嘆氣,“我媽為什麽老是挑我的刺兒呢?”

慕傑親了親她的頭發,說道:“媽不是挑你的刺兒,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愛你,她挑了你的刺兒,我和娘就不好挑了。”

林碧清嘟嘴,“可我不喜歡這種愛,太讓人窒息,得虧我是個成年人,有了比較穩定的性格,要是從小被她挑到大,非得變得自卑敏感不成。”

慕傑笑了,“你就是被媽養大的,也沒有變自卑敏感啊。”

林碧清心想,她還真不是被她養活大的,像她上輩子父母離婚,都不要她,雖然那時候風氣開放,不會因為父母離婚而用異樣目光看她,但她不被父母喜歡,還是很自卑了幾年,直到長大了遇到了好的導師,她這才慢慢地好了一點兒。

就像原主,雖然家庭富裕,自己長得也好,還有文化,但她的心裏還是有些自卑的。

所以三胞胎稍微大點兒,她肯定要自己帶,她不會再讓他們重覆她和原主的路。

不想說這個沈重的話題,林碧清又問起了她的傷,“對了,你今天怎麽就受傷了?你身手不錯,長短武器都有,怎麽就受傷了呢?”

問過想到他的任務需要保密,趕緊補充道:“如果不能說可以不說。”

慕傑收緊手臂,讓她的身軀更加靠近自己,這才把受傷的經過說了,“你是不知道,餘茂被掛在瞭望塔上,受了傷不能動……”

林碧清心一緊,趕緊問:“你們需要跳傘的時候多嗎?”

慕傑:“這個說不準。”

林碧清也知道自己問的是傻話,她動了動身子趴在了他胸膛上,問:“你們的降落傘是什麽樣的?”

這個倒是可以說,慕傑回道:“先說重量是20公斤……”

林碧清聽說一個降落傘就有20公斤重,不由咋舌,那一架飛機上降落傘的總重,就是一個恐怖的數字,都能以噸論了。

再想起這年代降落傘那落後的性能,很好,她的研發計劃又要加一項了,輕便型能夠在各種惡劣天氣跳傘的降落傘。

“小清,你有想法了?”

慕傑最熟悉林碧清的這種神情了,眼睛亮亮地問道。

林碧清從他身上離開,傲嬌道:“不告訴你。”

慕傑眼睛一暗,把毛巾被拉起來,只看見毛巾被裏露出倆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場景,以及聽見慕傑暗啞的聲音,“美男計管用不?”

林碧清:“你受傷了。”

慕傑:“不妨礙我發揮。”

林碧清:“你這個流氓!唔……”

毛巾被的波浪像極了海浪,一層又一層起起伏伏的,偶爾還能聽到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第二天起來,林碧清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腰身,瞪了眼一臉春風蕩漾的慕傑,這人受傷了還不消停。

慕傑努力忽視掉這怨念的眼神,走過去幫兩個老媽給仨孩子洗屁股,穿衣裳,再換幹凈的尿布,林碧清看見後,趕緊去幫孩子沖奶。

“林工在家嗎?”

剛給仨孩子收拾好,洪巖就來了,原來他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空調飯盒的研究可以在青平島研究所研究。

林碧清高興地忙問原因,洪巖回道:“聚乳酸越研究用途越廣泛,已經都延伸到光學領域了,紡織七廠技術科太小了,設備也不齊全,便準備把項目組遷到半島市研究所,咱們的空調面料和空調飯盒項目,黃教授的意思是咱們自己研究。”

林碧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是嫌棄他們的項目太低調了,所以扶持力度不大,黃教授不想受氣便回來了。

不管怎樣,她得益了,她能抽空多陪陪孩子了。

包所長對於他們的回來是非常歡迎的,還是原來的實驗室和宿舍,他們用的舒服。

“哎喲,今兒怎麽回事兒啊,那海邊爬滿了海鮮。”

“我家的狗也老是叫喚。”

27日的晚上,林碧清在周衛星和呂萍的保護下回家,在路上聽到了這種議論,她心一緊,地震要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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